“那公狐狸就不许长九条尾巴吗?”
“行,算你小子有理,这妖精还分出公母来了。”赵一方也给他说笑了,“那你再说说,后来咋整啦?”
“后来听说,那个大神儿又画符又施法的折腾好几天,赫小姐非但没好反添了新病,一昏过去几个时辰醒不过来!整得那个大神儿都挠头了,说必须得用他祖师秘传的‘五雷天心正法’才能治住这妖魔。不过这法术挺格路,说是要‘吃红枣,穿红鞋,捋红绦’,说这招儿贼灵,任什么妖魔鬼怪都抗不住这一家伙!一动真章儿就‘土地佬掏耳朵——准崴泥’。老爷您见多识广,一定听说过这档子事儿吧?”
赵一方点点头:“岂止听说,老爷我还亲眼见有人施展过这套神术呢!”
杨飞嘻嘻一笑,惊讶地说:“真的呀老爷!可不知那玩艺儿神神道道地究竟咋个玩法儿?老爷您给小的说说,也让小的长长见识呗?”
赵一方乐了,拿指头点着杨飞的脑门儿笑着说:“谅你小子也不知道,你小子才吃了几年的咸盐!我告诉你吧,所谓的‘吃红枣’就是吃烧红的火炭儿,那个‘穿红鞋’呢——就是穿烧红的铁犁铧,说‘捋红绦’也就是用手捋烧红了的铁链子——那可全是一码儿的真能耐,一般人可玩不了—— 这回你明白了吧?可不知这事后来咋样儿啦?”
“嗨!别提了。”杨飞接着说,“就在赫家把一切都准备停当,就要请神施法捉妖的时侯,那个郦清元突然闯进后院楞给横住了!他对赫财东说,那个大神儿是在装神弄鬼儿耍鬼把戏骗财害人!又说赫小姐的病起初不过是思虑过度,忧郁伤肝之症,以致于神倦智怠,嗜眠厌食。当初只要用些疏肝顺气的药,再以赏心悦目的乐事转移其心性,不须多长时日就会好的,怪只怪一开头儿就治谬了,所以才转成目下这个症侯——他还给这个病起了个古怪的名字——叫、叫什么‘臆病’?说是一些年当青春,情窦初开的女子多易患这种病症。不过不碍事,只要行行针灸,再服上几剂疏郁理肝宁神益智的药就可痊愈……等等一大堆的废话——老爷您说,他连人家赫小姐的面儿都没见过,咋就知道人家闺女害的什么病呢?”
“你小子任嘛儿不懂,少见多怪。”赵一方白了杨飞一眼,“古时侯的名医听着病人说话的语声儿都能断出病人得的是什么病,还是更绝的一招儿叫什么‘走弦号脉’,单用几根丝线就能给人评脉看病——那才叫绝呢!那天你们姨奶奶,人家还不是隔着棺材就断出生死来啦?我猜着姓郦的这一下把那大神镇住了吧?”
“哪儿啊!人家那大神也不是好惹的,没等上香请神就跳起来说是太上老君附了体,叨咕了几句‘太上老君下凡尘,八卦炉中久炼身,修成金刚不坏体,除妖降魔保黎民’……然后就指着郦清元的鼻子骂他‘谤仙灭道,亵渎神灵,欺骗黎庶,盅惑愚民’,还劈面给了他一记‘掌心雷’!”
“这下把那个郦先生吓住了吧?”
“您老又猜拧了。”杨飞嘻嘻一笑,“这一招儿非但没吓住他,姓郦的反倒还乐了!冲那个大神呵呵一笑,说‘你拿那硫磺燃硝丸儿吓唬谁呢?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袖筒子里还存着好几个呢!何不拿出来当花炮儿哄小孩子玩玩儿的好?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倒要陪你练一遭儿穿红鞋捋红绦,就算给大伙儿瞧个乐子,行不?但是在玩之前,你得先用水把手脚洗洗干净。我呢,也得找些老姜、陈醋、生大黄洗洗手‘壮壮法力’。你看如何?”
“嗯?他这是念的哪路经?”
“我也不知道。后来老观主给我说,原来那些个大黄、墨鱼骨粉、阵醋、老姜啥的都是江湖上‘玩红活儿’常用的东西,用这些东西熬水洗手就不怕火烧铁烫了,江湖上管这叫玩‘红活儿’。”
“这下子郦先生肯定把那大神镇住了!”
“镇是镇住了,可是他也把个人的饭碗砸了。”
“这话怎么说?”
“他这边一叫阵,那个大神突然‘嗷儿’地一声怪叫仰面朝天摔倒死了过去,这下可把赫财东吓尿了也气坏了!没容分说就把他轰了出来……”
杨飞说到这儿扎住口,一脸地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