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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前面讲到黄姑娘在沅陵上游一个小渡口被捉，秦将司马错将其作为诱饵，钓黄大人上钩，限黄大人三天之内到秦军驻地现身，否则第四天午时三刻，黄姑娘将在沅陵最繁华的十字街头，被斩首示众。
黄大人一直等到第三天傍晚，还未等到迁陵秦军救沅陵的消息，以为司马错故意按兵不动，逼自己现身。没有行动就没有输赢，没有输赢，秦军就占上风，黄大人就会自投罗网。
也许司马错这样计划过，但却不知迁陵的援军已是两战两败，尤其是第三天的这一战，几万迁陵援兵惨死白虎滩，粮草武库走不动，沅陵的秦军撑不了几天，就要器尽粮绝。
司马错和黄大人斗智斗勇，摆下一道赌战，若是迁陵援军过不了白虎滩，甚至在白虎滩被酉水兵吃掉，黄大人什么时候去见司马错，见不见司马错，都是其次，陷入孤立无援器尽粮绝的司马错，一定会以黄姑娘作为人质，与楚军交换，保得沅陵十万将士的性命。
以一人之性命来救全军，这个买卖司马错不会不干，别说三天之内，就是三十天之内，司马错也不会杀黄姑娘。
司马错当然盼望迁陵援军早日到达沅陵，有了足够的粮草，双军再一汇合，人多势众，十万楚军又算得了什么？经八面山一战，秦军摸透了楚军的底细，对外号称百万雄师，实则绣花枕头一个。
但是黄大人在未收到酉水王发来的第三天战报之时，不知秦军第二次败北，救女心切的他给五溪王下了一道秘旨，就去了司马错的帐营。
黄大人给五溪王秘旨的大意是，只要五溪王守住了酉水河道，堵住了迁陵秦军，沅陵的司马错必求和，楚军借机将秦军赶出沅陵。然后呢，五溪地盘还给五溪王，并且收五溪王儿子达亚为义子，可继承黄大人的爵位。
五溪王无子，抢婚抢得达亚，看得比亲儿子还亲，比自己的命还重，忽然得到黄大人这一秘令，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于是连夜将二酉山的一万五千人马，调至白虎滩，这是司马错给黄大人下通牒的第四天早晨。
黄姑娘被捉的消息，五溪王一直瞒着彭树，黄大人给五溪王的秘信，五溪王也只字未提，所以看到五溪王的全部人马来到白虎滩，彭树非常感动，一个跟头叩下去，跪谢五溪王，立即带着五溪王去见熊大伯和濮大伯两位大功臣。
两位大伯正在洞里休息，听闻五溪王大部人马驾到，立马出来迎接。
五溪王在灵溪练兵之时，就与濮大伯相识，濮家的八卦阵法，都是濮大伯亲自训练，两人相处默契。五溪王还是濮家的姑爷，喊濮阿公为阿公，濮大伯为大伯，虽然濮姑娘是被抢婚，但并不影响五溪王是濮家新姑爷的身份，尤其是灵溪濮家，非常厚待五溪王。
五溪王不仅带来了两万人马，还带来了两船粮食，也一并运到了白虎滩，这是要跟秦军死拼到底的驾式！
两万人马来到白虎滩，令五溪精兵的士气大振，这些人马都在灵溪练过兵，不仅会打斗，也会阵法，又生于斯长于斯，占得天时地利人和，只要万人一心，排兵布阵妥当，即使再有十万八万秦军来闯关，来个三战三抹不在话下。另外还有巴托的“天兵天将”，田二伯的蛇功阵，濮大伯的镇水功，可轮番助阵。
彭树昏迷了一整天，到晚上醒来才派了两名灵溪后生子给黄大人送捷报，第二天早上才到沅陵，这已经是司马错给黄大人通牒的第四天，按通告时间，这天的午时三刻，黄姑娘就要斩首示众。黄大人救女心切，头天晚上给五溪王秘密下旨之后，就去了秦军衙门，所以白虎滩两战两捷的消息，黄大人并未收到。
司马错也是这天早上才收到迁陵援军再次兵败白虎滩的消息，心里十分震惊，秦军几万人马，竟然再次败给蛮人，尸首无存，这……这是怎么了？司马错恼羞成怒，怀疑是黄大人的阴谋诡计，传呼黄大人。
两位昔日战场上的对手，终于碰面，只可惜以这样的方式。
“黄大将军别来无恙？”
“皆安！岂料小女落入虎狼之口，为父前来陪小女一死。司马将军不是悬赏十仓粮食要老夫人头吗？今老夫自投罗网，不费你一兵一卒。”
“我大秦不拘一格降人才，给老朽个面子，做我大秦将军，若何？”
“今老夫一心赴死！恳请司马大人到时爽快点，手起刀落头抢地，早死早超生！”
司马错见黄大人不领情，不松口，无法继续交谈，暂时作罢。
黄姑娘被带到黄大人面前，免不了伤心落泪，因为父女俩都不晓得彭树已经堵住酉水河道，两战两捷的消息，便以为司马错真要动手杀人，死期就在午时三刻。
给黄大人送信的两个灵溪后生子没找到黄大人，却在沅陵街头看到秦军贴出的通告，将在第四天的午时三刻，要将黄姑娘斩首示众。
秦人的纪年日期与酉水人的纪年日期有差异，两后生子就去沅陵的桐油铺询问，桐油铺掌柜说就是今天。
这是五溪王的桐油铺，两后生子经常跟着彭树来送桐油，跟掌柜熟悉，两后生子心急如焚，离开桐油铺，准备回白虎滩报告给彭树。
但是两人冷静下来一想，即使以最快的速度，即使箭步如飞，赶到白虎滩也过了午时，彭树也救不了黄姑娘，不如留下来，先把黄姑娘给救下，再作之后的打算。
沅陵最繁华的十字街头，就是盐铺那条街，之前的确繁华，但是秦人占领沅陵之后，就冷落了，埠外的商人不再来沅陵，只有五溪自己人与自己人交易，把山货运出来，换得盐巴回去，仅此而已。
两后生子转悠到此，秦军已经打了木桩，拉上了绳索，也有了不少的围观者，几名刽子手在维持秩序。
晨时刚过，午时还早，秦军故意早早地摆弄好刑场，就是为了引诱更多的蛇出洞，最希望引来的，就是与楚军私下勾结的山野刁民。
司马错接到迁陵送来的战败情报，就以为白虎滩一战，肯定有楚军参与，不相信那些个阵法，是蛮人所为，以为只有正规军才可能有那样的排兵布阵，蛮人只会邪魔妖术，不懂兵法。
午时一到，黄姑娘就被押了上来，五花大绑，穿一身囚服，头上包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
灵溪两后生子挤上前排，想仔细看看黄姑娘，也好让黄姑娘看到自己，先给黄姑娘一个准备，到救人之时，黄姑娘才好配合。
两后生子无事找事，故意在人群中拥挤，挤倒一串人。刽子手马上过来维持秩序，两后生子就与刽子手吵架，想借此引来黄姑娘的目光。可是黄姑娘始终没有反应，一直低着头，不看左右。
“是不是黄姑娘？”灵溪后生子心生怀疑，“是不是秦军摆下的什么阵？”两后生子小声议论着。
灵溪人生活在八卦阵里，从小在八卦阵里转悠，对周围的环境特别敏感，只要稍微觉察不对，就会往排兵布阵这方面想。
“管她是不是黄姑娘，先救人再说。”
两后生子可不是个普通人，是灵溪濮阿公的双胞胎孙子，身怀濮家秘籍杀人术，只要兄弟俩配合好，没有杀不了的人。
但是濮家有族规，不能滥用杀人术，不能滥杀无辜。
眼下这样的场合要不要使用杀人术呢？兄弟俩一合计，决定先救人，回去再给阿公解释，来个先斩后奏。
太阳移至头顶，地面上几乎印不出多大的人影，午时三刻已到，主判官宣布黄姑娘罪行：
楚将军之女，被捉拿归案后企图行凶秦国将军，判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五花大绑的黄姑娘被推上砍头台，两名刽子手高高举起了长剑，似乎就要手起剑落。
灵溪兄弟俩从人群中一跃而出，像老鹰式地在空中盘旋，酒下一包粉末，降落之时一人对付一名刽子手，将其一脚蹬倒在地，又酒下一包粉末，两刽子手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兄弟俩正准备去抓黄姑娘逃走，黄姑娘忽然一跃而起，双手抽出藏在胸前的两把短剑，分别刺向一左一右的兄弟俩，伸手十分敏捷，完全不输兄弟俩。
兄弟俩有虎皮卦子护身，胸口还贴了一张符咒，这是几天前离开灵溪的时候，濮阿公亲手给两孙儿穿上的。
但凡练武之人，都有逢凶化吉的本能，当兄弟俩伸手去拉假黄姑娘的时候，对方发力反击，兄弟俩便本能地往后躲闪，避开对方的锋芒，所以假黄姑娘刺来的利剑落了空。
兄弟俩明白过来，立即双行合一，将假黄姑娘团团围住，转了几圈之后，忽然行动，将身上的皮卦子投了过去，“嗖嗖嗖”地在假黄姑娘身上一阵横扫，假黄姑娘大叫一声，倒在地上，七窍流血，动弹不得，兄弟俩顺势穿上皮卦，飞身一跃，跳出了断头台。
司马错早就料定有人来劫法场，让一名杀手假扮黄姑娘，还在法场周围布下重兵。
刚才的一幕，场外的秦兵看得清清楚楚，见两刺客要逃走，立马围拢过来，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一阵砍杀。
兄弟俩旧伎重演，又扯掉身上的皮卦子，横扫过去，皮卦子像长了眼晴似的，“嗖嗖嗖”地合围一个圈，中招者纷纷倒地，口鼻出血，动弹不得。
原来这就是濮家秘传的杀人术，那皮卦子浸过剧毒，飞转之时锋利无比，凡击中之人，几乎无活口。
三十六
刑场上所发生的一切，很快汇报到司马错的耳朵里，虽说司马错早有预料，周密布阵，专等对手来劫刑场，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些蛮人的妖术竟然如此厉害，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于是心里真正地有些害怕，不敢轻视五溪人。
司马错本来打算再写黄大人斗几个回合，跟楚军作一笔交易，但是黄大人总是那句话：“吾怀王宁死，不让黔中地。今老夫愿随吾王而去。”把司马错气个半死。
迁陵的援军过不来，武器粮食供给不上，沅陵的秦军即使想撤退，一时半会也撤不走，眼下急需补充军粮，司马错决定在沅陵城里出高价买粮，度过难关。
买粮的告示贴满了沅陵城，可就是没人来送粮，司马错追问原因，下官报说五溪本来遭了虫灾，很多地方颗粒无收，都是进山打猎挖野菜充饥，的确没有余粮。
司马错再下旨，凡沅陵城里的住户，每户都要缴一斗粮食给秦军，秦军也不白拿，支付银两。虽然也收到了一些粮食，但是十万秦军要吃喝，又能应付几天呢？司马错愁得不行。
迁陵援军依然没有动静，司马错又派下官去催，要迁陵秦军速送武器粮草到沅陵，违者军法处置。
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迁陵的将军吃了两次败仗之后，自信心受到严重地打击，白虎滩简直就是鬼门关，去闯关等于去送死，所以无论司马错怎么催促，就是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灵溪濮家兄弟回到白虎滩，将秦军通牒和刑场救黄姑娘之事，讲给彭树听，彭树差点惊掉下巴，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自己竟然一点都不晓得？五溪王晓得不晓得呢？
彭树去问五溪王，五溪王也不隐瞒，如实相告，自己的两万人马全部开来白虎滩，就是遵黄大人之命，死守酉水河道，困死沅陵秦兵，唯如此，才能救出黄姑娘。
彭树心如刀割，整整五天之后，他才得知黄姑娘被捉的消息，他无法想象沦为俘虏的黄姑娘，是怎样地遭受敌人的折磨，他坐不住了，悄悄找到巴托，带着灵溪濮家兄弟，连夜赶往沅陵。
天公作美，没有狂风暴雨，还有月亮星辰作陪，四人先到酉阳，拖出一只藏在猴儿岩附近的货船，但是濮家兄弟俩要先回灵溪一趟，彭树救人心切，恨不得立马就到沅陵，就见到黄姑娘，所以不让兄弟俩去灵溪。
其实濮家兄弟是为秘功杀人术要回灵溪，身上的皮卦在劫法场时用过了，毒性已减，要回灵溪换卦子，还要濮阿公亲手安一道符咒，才是完整的濮家杀人秘功。
从酉阳行船到灵溪是上溯，急流险滩也多，行船慢，彭树巴托陪着兄弟俩干脆走山路，比行船快，本来有三个时辰的路程，两个时辰就到灵溪。
濮阿公问明情况，晓得他们是去救黄大人和黄姑娘，便不阻拦，给两孙儿换了皮卦子，又安了一道符咒，做了一顿好饭菜。
因为事急，一行四人连夜赶去酉阳，正在猴儿岩准备上船之时，埋伏在周围的五溪精兵突然现身，还有五溪王也在。
“树板儿这是要去哪里？去沅陵救黄姑娘？”五溪王问道。
“大王怎么在这里？白虎滩出什么事了？”彭树明知五溪王是来拦截自己的，故意把话叉开。
“树板儿可知本王为何要将五溪精兵全部拉来白虎滩吗？”
“不……不知。”
“前天夜里，黄大人给本王一封密信，在这。”五溪王将一枚竹笺递给彭树。
“我……我不识字……”
“本王念给你听……要救黄大人就得把白虎滩守死，迁陵的秦军去不了沅陵，司马错又筹不到军粮，自然就会用黄大人来换军粮。”
彭树无话反驳，跟着五溪王乖乖回了白虎滩。
派去迁陵的眼线回来报告，迁陵城里静悄悄地，仿佛是座空城。彭树不信，明明还有几万人马，怎么会是空城？彭树想到了八面山，迁陵驻军会不会上了八面山？
当天夜里迁陵的眼线又来报，几万秦军正在翻越八面山，似乎要往巴郡撤退。
“追！”彭树兴致高涨，又十分熟悉八面山，就想带人马去追。
可是五溪王不熟悉迁陵，也没有见过八面山，若是要上八面山去追秦军，心中无底，不敢轻易去追，就去询问熊大伯。
常言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八百五溪精兵值不值得去送死呢？熊大伯说穷寇莫追，怕是秦军的调虎离山计。
五溪精兵死死守住白虎滩，这让司马错无计可施，终于低下头来摆了一桌酒席，要与黄大人议和。
黄大人倒也宠辱不惊，俘虏就俘虏，十年流放生涯不比俘虏好多少；将军就将军，自己本来就是楚国的大将军，与你司马错平起平坐。但是有一条，决不做叛贼，不为敌国效力。
司马错举杯敬酒，开出议和条件道：“只要你黄将军端掉酉水河上的蛮人势力，暂借半月军粮给沅陵驻军，我司马错立即释放令爱黄姑娘。”
黄大人举杯回敬道：“阿佼乃罪臣之女，没有那么高的身价。再说你司马大将军都摆不平的事情，老夫如何做得到？”
“黄将军不也是楚国的大将军么？”
“十年前是！眼下不是！”
“楚王不是秘召了将军么？新任黔中郡守，手握十万兵权。”
黄大人心里一咯噔，这是楚王秘密下的旨，司马错怎会了如指掌呢？莫不是朝庭里有奸细？
“哈哈哈！让司马大将军见笑了！老夫手上无一兵一卒，若有，还在这吗？”
“黄将军的人马的确不在这里，而是在麻洢洑渡口。”
“既然司马大将军如此清楚眼下局势，那就言归正传，不打妄语。”
“请黄大将军清除酉水河上的蛮兵，借我半月军粮，送令爱至麻洢洑楚军中。”
“这事得老夫亲自去办。”
“可！送黄将军出营！”
几名秦兵应声过来，准备护送黄大人出秦营。
“老夫带阿佼一起走！”
“沅陵城蛮人多，本将军亲自送令爱到楚军驻地，请黄将军准备好粮食，麻洢洑渡口见。”
黄大人自然晓得带不走黄姑娘，但是黄姑娘已安全，司马错已黔驴技穷，只能乖乖地保护好人质，以期换得救命粮。
黄大人出秦营之后，不躲不藏，搭乘一艄公的独木舟，径直来到白虎滩，告诉五溪王的眼线，自己要找五溪王。
黄大人被带到五溪王的营帐里，五溪王打心眼里高兴，立即命人准备酒菜，又派人去请酉水王彭树。
彭树身边总是跟着毛人巴托和濮家兄弟，四人一起来到五溪王的营帐。
只见黄大人不见黄姑娘，彭树一下子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哽咽着哭泣。五溪王一把拉住彭树坐在自己身边，免得影响黄大人的情绪。
黄大人晓得彭树为谁而哭，就故意给五溪王说道：“司马错老贼扣下小女做人质，量他也不敢亏待小女，沅陵十万秦军马上就揭不开锅了，老贱问我借粮草。”
“黄大人可有粮草借给秦军？”五溪王问道。
“楚国在沅陵有粮仓，但决不会借给秦军。”
“多亏黄大人的两船军粮，五溪精兵把这酉水河道守得死死地，秦军插翅难飞。”
“老夫有军粮，五溪王有精兵，别说守住酉水河道，就是守住整个五溪，也不是难事。”
“唉，今年五溪遭灾，粮食颗粒无收，家家户户只能躲进深山老林讨吃的，若是往年粮食充足，我五溪何止两万精兵？十万八万也聚得拢。”
“老夫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五溪王能聚拢人马，老夫的粮草双倍供给。”
“好！”五溪王一激动，嗓门特别大，酒量也特别大，连喝三大碗以谢黄大人。
“不过，五溪王得借老夫……”
“请黄大人直说！要我五溪何物？”
“借两个人，如何？”
五溪王哈哈大笑道：
“就借两人？黄大人看上谁家姑娘了？包在我身上，马上给你领过来。”
“老夫不要姑娘，只要借彭树和巴托。”
五溪王哑巴了，刚才还嘻嘻哈哈兴高采烈地，一下子竟不知如何回答，他舍不得放彭树和巴托走，也不敢放彭树和巴托走……
“五溪王是不肯做这个交易？”
五溪王明白，黄大人是看中了科洞毛人的神功，看来沅陵就要开战了，内心一阵欢喜，转身问彭树。
彭树不知五溪王是何意，就说大王肯，我就肯，又转告给巴托，巴托点头同意。
彭树回施河见娘，说自己要去楚军营，彭二和宝儿他们至今未回，他想去楚军营里找一找。
“儿呀，你去迁陵找吧，彭二怕是在迁陵，早几天你爹托梦给我，要我去迁陵接彭二，你爹泉下有知，什么都晓得。”
濮人都特别相信鬼神，去世的长辈托的梦，就是神仙的旨意，彭树哭着答应了娘，一定要把彭二和宝儿找回来。
彭树去看巴托娘，足足带了半年的粮食和盐巴，又留下几扎银砣子，三次磕头跪拜，泪流满面，依依不舍带巴托离开。
巴托娘追出洞来，塞给彭树一个巴掌大的小竹篓，要彭树挎在腰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