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兄弟反目结冤仇
王权争夺后亲情
上一章说,颛顼为清除自己稳坐王权的竞争对手,拿刑天和少昊当奸细,要当场捉住他们就地斩杀。这下,他惹怒了一母同胞的弟弟少昊,拿来师父的铜铁剑与哥哥颛顼拼命。颛顼被称为黄帝部落文武双全的勇士,一把黄铜钺上下翻飞,一匹红马在外城门外旋跑,那真是威武剔透、威风凛凛。除了刑天和彭奔靠近以外,其他人都怕伤着自己,离两个人的战场远远的。颛顼卫队的士兵“嗷嗷”叫着为主人助威,人喊马嘶,一派大战场的动静。
少昊挥舞着铜铁剑,一招一式,闪展腾挪,脸上毫无惧色,恨不得把颛顼一剑斩于马下。因为有了与梼杌和彭奔的交手经验,所以与颛顼交起手来剑如疾风,快似闪电。就是有一点,颛顼人高马大,黄铜钺抡起来重千斤;少昊不敢用铜铁剑招架人家的黄铜钺,而是采取以巧破千斤的办法,凭着快、准、狠三字要诀,忙乎得颛顼一身汗。
刑天和彭奔在旁边观战,都对少昊现学现用的领悟能力赞叹。他们心中暗想,假以时日,这个十四五岁孩子的前途将不可估量。真让他们猜着了,在东夷少昊崛起后,受邀参加佛道两教主持的通天擂,学会了老祖宗伏羲传授的乾坤八卦剑,为后来成为华夏大帝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眼前,他还是孩子,纠缠于向父亲借兵救母亲之中,没有哥哥颛顼对王图霸业那么痴迷。且说,两个人打得天昏地暗,一时分不出胜负高低。可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彭奔和刑天都懂,不及时制止他们,早晚谁一失误就会死于非命。尤其,刑天现在把徒弟看成眼珠子,生怕少昊失误出点什么事儿。于是,他小声告诉彭奔:“你快去给黄帝送信。我想颛顼的行为,肯定不是出自黄帝的本心。”
彭奔那也是人物,早就从中看出了些端倪,听刑天一提醒,马上醒过腔儿来,飞身上了一匹马,飞奔到华胥城堡给黄帝送信儿。彭奔去报信不提,单说颛顼与少昊比武。
时间一长,无论兄弟俩本事多大,他们都是肉胎凡身,互相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连颛顼的战马都汗流成行,何况他们都是父精母血的人。颛顼黄铜钺慢了下来,手中的黄铜钺没有原来孔武有力;少昊跳跃的速度和力度也不如刚开始,疲惫的程度一眼便知。但是,他们都有一股精神力量支撑,都为了自己的目的继续玩儿命战斗。
刑天建议他们二人,休息一会儿再战。颛顼自出世以来,第一次碰到这么强悍的对手,实在累得抬不起胳膊。于是,他把黄铜钺一顺,阻止少昊说:“呔,我们休息再战!”
少昊真不想答应他,无奈自己也是精疲力尽,力不从心。如果再战下去,恐怕自己要吃亏。于是,他想借休息时间请教师父破解颛顼的办法。于是,他一撤宝剑,跳回到师父身边。颛顼回到外城门里喝水、想心事不提。少昊把气血平复了一下,把气儿喘匀了,向师父请教打败颛顼的办法。
刑天拍拍徒弟的肩膀说:“好徒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你总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认为我是天下第一,你就是天下第二。天下武艺高强的人太多了。你遇上的梼杌和彭奔都比你强,只不过他们都在让着你。这不,才遇上颛顼一个不让着你的,你就像斗败的公鸡了。”换了口气说:“其实,你想打败颛顼很简单,靠的是脑子,不是力气。他人高马大,黄铜钺舞动起来像两扇门,你的宝剑根本攻不进去。你必须找着他的破绽,跳到他马屁股上,他的黄铜钺没反手时制服他。这就要求你速度快,而且特别快。”
听了师父一番点拨,少昊的心中开了两扇门亮堂极了。边捉摸师父说的玄机,边研究如何找出颛顼的破绽,在原地转磨磨比划了几次,觉得师父就是师父,果真是高见。于是,他决定再战的时候,一找到颛顼的破绽就动手。刑天看出了徒弟的心思,凑上前嘱咐:“他是你的亲哥哥,能治一服,不治一死。否则,我们就处处被动了。”
“为什么?”少昊不解。
“为什么,不明摆着吗!他是你亲哥哥,你父亲能不心疼嘛。你杀了他,等于杀了你父亲。别说黄帝不认你,就是认你,也得杀了你。”刑天几乎一字一句讲解。
少昊虽然不服师父的说法,但是明白师父说的道理。他点点头,表示听从师父的话——不会伤害颛顼。
颛顼看见少昊与刑天交头接耳。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猜到是刑天教徒弟克制自己的办法。他心中也不住地盘算如何打败少昊,趁机将他们都杀死,清除掉眼前这两个祸患。
颛顼打定主意后,翻身上马,一点手叫少昊来战。少昊精神抖擞提剑过来,根本不说话,上来就是疾风劲力的一顿剑雨。速度比刚才快了很多,使颛顼大吃一惊。颛顼缓过来劲儿,黄铜钺恢复了刚才的威力,硬是封住了少昊的剑雨。少昊跳跃了几次,想按师父说的,跳到他的马屁股上,都没找到恰当的机会。忽然,少昊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围着颛顼的马开始转圈,一会儿正着转,一会儿反着转。他在步下灵活,像鬼魅一般飘来飘去,使颛顼眼花缭乱。
这时,颛顼久战少昊不下,心情开始烦躁。他一个不注意,少昊“噌”窜上了他的马屁股,宝剑一顺说了声“别动”!这不高的声音一起,颛顼感觉到冷冰冰的宝剑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真就没敢动一下,顺从地僵在了哪里。手里举着黄铜钺停在了半空,张着大嘴儿没闭上,眼睛瞪得像山核桃。这副滑稽的样子,与刚才出场时的威风劲儿相比,像一个滑稽演员表演一样。一时间,颛顼想了很多,后悔自己的鲁莽,后悔自己还没有完成王图霸业,或许脑袋即将搬家。想归想,他现在已经在少昊的掌控之中。
刑天高兴徒弟终于取得胜利,怕徒弟年纪小做出傻事,再做出骨肉相残的傻事,赶紧高喊提醒徒弟手下留情。少昊虽然与哥哥从没见过面,但是仍然念及骨肉手足之情。少昊举动足可以看出,他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孩子。他心想,不给颛顼点颜色看看,以后依然瞧不起自己。想着,少昊顺势一转宝剑,在颛顼的左腮帮子上划了一道儿血槽,鲜血如同细细的泉水流出来。颛顼感觉脖子热乎乎,麻酥酥的,知道这个没见过面的弟弟手下留情。即使这样,他也从此与少昊结下了怨恨。少昊划剑、跳下马背,一气呵成,仿佛身子安装了弹簧,将自己射出去一样,简直完美无缺。
少昊跳上马背,教训颛顼,手下留情……这一切都被飞驰而来的黄帝看在眼里,觉得这个儿子随自己,得饶人处且饶人,给他留下十二分的好感,甚至觉得,过早决定把王位传给颛顼是个错误。现在,黄帝后悔也不行了。决定百年后传王位给颛顼,那是满朝文武大臣公议的结果,不是谁能说推翻就推翻的。即便自己想改公议,那也得经过文武大臣公议通过。搁下黄帝怎么思想不说,再说颛顼捂着腮帮子,用愤恨的眼神瞅着少昊。他刚想吩咐军队群起攻之,黄帝大声喝道:“尔等住手!”
颛顼再暴烈,不敢不听父亲的命令,一挥手制止住自己的卫队。黄帝打马站住,招手问:“刑天,彭奔已经向我说了情况。现在说说你的主意。”
刑天稳稳当当说:“你派军队假装攻打炎帝。我带领少昊和彭奔等高手,暗中潜入清江河畔炎帝老巢。但是,我们得需要颛顼肋下的乾坤剑,用来破炎帝的玄铁链。”
听到这,黄帝迟疑了一下。他不是怀疑刑天骗取乾坤剑,而是担心乾坤剑作为王权象征,一旦出现意外,将大祸临头。因为所有征服部落及华胥国臣民认剑不认人,所以乾坤剑就是权力和号令,一旦落在不良之人手中,那将是华胥国前所未有的灾难。刑天知道黄帝的顾虑,紧接着说:“你可以派一信得过的人拿着宝剑即可,不会出现闪失。”
黄帝依然没有答应,长叹一声说:“刑天,嫘祖是我的结发夫妻。即使这样也不能拿着华胥国开玩笑,更不能败坏了几代先王立下的规矩。可能嫘祖就是这样的命吧!”转头对少昊说:“少昊,你不能怨恨爹爹,那是上天让你母亲这样。如果你认祖归宗就进城,如果你因此恨我就自生自灭吧!我相信你母亲会理解我的一片苦心……”想再往下说什么,实在显得苍白无力,说不下去了。
少昊“咕咚”一声跪在父亲面前,磕头如鸡叨碎米,嘴里不断地哀求父亲发兵、借乾坤剑。黄帝脸色蜡黄,一口鲜血喷洒在胸前,晕死过去。颛顼带领卫队手忙脚乱抬着黄帝回了华胥城,把刑天和少昊孤零零仍在外城荒地上。少昊顿足捶胸,嚎啕痛哭。刑天急的跺脚搓手,不知所措。等少昊缓过劲儿来,刑天拉着他找了一片树林子栖息,好好商量一下救嫘祖的计策。少昊能有什么主意,不过是听师父吩咐而已。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背靠着大树伤心难过。
黄帝的作法可以理解。俗话说,站在什么角度说什么话。黄帝得为华胥国命运着想,那是几十万的生灵,不能让炎帝和蚩尤钻了空子。而刑天和少昊只限于眼前的友情亲情,没有黄帝思考深远。人不就是这样嘛,眼光和谋略的不同都是基于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同。黄帝扔下结发妻子和亲生儿子,是从华胥国高度思考,不能为一己之私害了天下人。
不知不觉,师徒二人靠着大树都睡着了。半夜,忽然听得人声嘈杂,树林外闯进来二三百人,有手执各种利刃,还有三十人的弓箭手。因为夜里灯光闪动,根本看不清什么;所以他们不知道这些人是敌是友。刑天冲徒弟一使眼色,二人迅速爬到一棵七八搂粗的大树上,向下观察着动静。经过仔细辨认,他们才发现是白天颛顼的卫队。听他们嘁嘁喳喳说,主人让我们务必杀死刑天和少昊,立功者重赏。
欲知这师徒性命如何,请看他们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