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喾与巫山剑平老少对话后,帝喾带领军队打着和平羽纛向华胥国进发。一路上,帝喾散播天下归一、联盟互助、建立法度和消除战争,得到了所有部落和黎民的拥护和爱戴。
一路上,帝喾的队伍浩浩荡荡,队伍所到之处畅通无阻,得到了各个部落的夹道欢迎。当然,这些部落都是几十人乃至上千人的小部落。帝喾非常欣慰,把养蚕纺织、冶铁炼铜、驯养家畜、建立法度等传授给他们,让他们都逐渐走上天下联盟的正统,等于为少昊花絮大帝提前做了铺垫。有的小部落几十人的随即跟着帝喾拔营起寨,帝喾的队伍在不断地扩大,从三千的多人增加到了五千多人。正应了那句话“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自古以来,大道致远,行将所致。
这一天,帝喾带领庞大的队伍来即将踏入华胥与九黎的边界——熊芈氏部落。帝喾心情非常激动,恨不得一步迈进华胥城,与叔父汇合建功立业。此时正值夏季,骄阳似火,星星点点的白云像纯洁的笑脸,洋溢着火辣的热情欢迎他们。谁也没想到,一支正规军队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这只军队明显带有九黎部落的特点——每个人头上插一根野雉长尾翎,人数不多却精悍彪立,为首的有两面大纛旗迎风招展,旗上绣着虎面狮身豹尾图案,旗下一人端坐在老虎背上,显得格外虎啸狮吼般的威武。帝喾详看此人肤色黄净,浓眉环眼,身材瘦高,头戴百羽王冠,正是当年蚩尤大首领所戴,白羽王官下吊坠这很多玉石和铜环儿,斜铲围着虎皮,腰里围着花斑豹裙子到膝盖上,赤脚甲长,双手擎着象征王权的铜钺,在人群中与众不同,那神态不怒自威。帝喾一看——认识,正是当年在父亲卫队的窮蝉,与公刘和卷章同门师兄弟。看到窮蝉仪仗和威风,帝喾打心里羡慕和尊敬,似乎看到了自己未来执掌华胥国的景象。
没等帝喾说话,窮蝉按照九黎族风情和礼仪,在老虎坐骑上向帝喾施礼——三鞠躬,百羽王冠玉石和铜环发出悦耳的声音,犹如山林间“淙淙”水音、高山冰雪融化声音一般动听。中国人自古以来对权力的渴望和赞美超越了人生的一切,甚至认为拥有了权力就拥有了一切。
窮蝉说:“帝喾,我听说了你的事迹,也知道你此行的目的。我想邀请你到九黎部落做我的大国师,一人之下,所有人之上,直到我们统一天下你我平分!”
窮蝉自以为这价钱开得够高,一定能打动帝喾的心。可是,帝喾平静地开口说:“窮蝉大首领,我谢谢你的好意。我是华胥国的后代,生为华胥国的人,死为华胥国的鬼。另外,我想劝你响应少昊提出联盟互助,消灭战争,为天下黎民造福,让他们吃得饱穿得暖……”
帝喾还想再说下去,被窮蝉打断:“帝喾,真正的英雄是靠着本事打天下,不是靠着他人做事情。你以为少昊真是为天下黎民考虑,不过是以此为借口笼络人自己称王。从皇帝到你父亲,哪个不是靠着战争才坐拥天下。你有雄才大略不假。可是,你帮着少昊灭你父亲,没有了利用价值,少昊会对你礼敬吗?即便是礼敬也是做给他人看得!你投靠我,得到的是实实在在的天下;投靠少昊,你得到的是水中的月影。帝喾,你好好想一想。”
帝喾心想,这个窮蝉很能说。原来,他在父亲身边像个闷葫芦;现在,他当上了九黎部落大首领能说啦!帝喾与父亲不同,不投机不偏听,有自己的主见。他看到窮蝉态度非常明朗,与上一代大首领一样,都要靠着武力征服天下,根本不为天下黎民考虑,与自己志不同道不合,没有必要再和他争论下去。于是,他清了清嗓子说:“窮蝉大首领,你我谁也说服不了谁,咱就别在这耽误工夫。你回你的迷幻城,我去我的华胥国。至于,未来我落个什么下场,那是我咎由自取。在此,我只能说我心领你的好意!”
按说,帝喾话到此,窮蝉就应该一撤梯子,双方各奔东西。不,窮蝉来了闷劲儿,不但没有回去的意思,反而进一步说:“帝喾,少昊伟大吗?天下有雄心的人都残忍,就像动物界里的很多母亲表现出残忍一样,无法与伟大联系在一起。它们将自己的亲生孩子吃掉,为的是优胜劣汰。不优秀就得被优秀者吞掉。与其让别人吞掉,不如自己把自己吞掉。
野兔生完孩子,便将它们抛弃在窝里,在最初的25天里,每天只在窝里呆上一会儿给孩子喂食。吃不饱的幼子被活活饿死。虽然照顾孩子的时间短,但是提高了孩子的存活率。
再说仓鼠和长尾蜥,它们都有吃掉亲骨肉的行为,看似残忍至极。但是,它们正是用这种行为,提高了生存几率和生存质量。咱们的先人战争也是这个道理,你能说咱们的先人不对?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上天不变的道理。”
帝喾被窮蝉这一番歪理气得鼓鼓的。他心说,窮蝉这是着了魔,铁定要以战争杀戮实现心中的理想。相对于黄帝、炎帝、东羌、蚩尤、颛顼和少昊大头领,帝喾想法和作法都特别中性,既有炎黄和少昊的仁爱天下苍生,又有蚩尤、颛顼的创造和法度,还有东羌怡然自乐的本能防护。用今天的话说,在传承中求创新,在创新中有传统,在传统中尽可能创造,取先人的一切优点继承,取先人一切缺点摒弃。所以,帝喾才创造了中华民族真正的天子作为。
什么是天子?天子骄子乃为天子。古代人认为天帝派自己的儿子下界,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从帝喾开始,人们把国家的最高统治者称为天子。
帝喾无法说服窮蝉,窮蝉无法说服帝喾。两个人都坚持自己的想法,都想让对方顺服自己。因为双方都认为对方是人才,而且是统一天下不可或缺的人。现在,他们当着自己的部族,两头牛打架成了掎角之势,都悬在万丈深渊似的钢丝上,谁撤劲儿谁就像失落在深渊的风筝。窮蝉催动坐下梅花鹿,一晃手中飞抓,奔着帝喾脑瓜顶下了家伙。帝喾没有坐骑,滑动脚步躲避。实话实说,帝喾跟着老白猿学了三招五式,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功,凭着父亲传下来的乾坤剑抵挡。
多年前,窮蝉就知道乾坤剑的厉害,没敢拿着飞抓碰乾坤剑。这样,帝喾举着乾坤剑左挡右隔,上下瞎划拉,真和窮蝉打了一个平手。两方队伍中懂武功的人,都看明白了两人对战的情形。窮蝉欺负帝喾武功差有意戏耍他,一条飞抓在他头上盘旋,不真正往要害下死手,忙乎得帝喾大汗淋漓。就这样,时间一长,帝喾也招架不住。
正在帝喾处于落败的千钧一发时刻,从华胥国方向来了一支人马,各种旗帜招展,人声鼎沸,欢声笑语。前头五六十人孱骑着高头大马,手里都擎着锃明刷亮的长矛,长矛的杆儿都像小手臂那么粗。再看为首的那位,头脸方正,腰身魁梧,胳膊腿粗壮,身穿一身麻布衣服;往脸上看,黄灿灿的面皮,一双皂目射出坚毅的光芒,头上勒着兽皮条子;手里擎着一把宝剑,大家看着锋利,叫不上什么名字。那气势堪比天上神仙降世,又像地里钻出大力金刚,大有脚踏三山五岳,双臂擎起山河的气概,看得大家目瞪口呆。有一首赞曰:“生就一副天人相,由里到外仙气芳。不问神鬼便知身,人间一帝自有王。伏虎捉狼十三岁,身出帝王三生贵。三清教门出凡尘,开天辟地第一人。”
来人一看,窮蝉和帝喾打得正酣,大喝了一声:“住手!”
窮蝉收住了飞抓,帝喾收住了乾坤剑。窮蝉没怎么地,气息匀称,面不更色,说话和行为游刃有余。再看帝喾,一屁股做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粗气,脸色像夕阳一般红彤彤,胳膊腿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帝喾和窮蝉看着来人,从直觉上认为是少昊。但是,他两人从来没见过少昊,不知道少昊真容如何。他们从天下黎民口中传颂,从天下有识人之人口中得知:少昊生得天人之相,心胸开阔,性情和蔼,处事宽以待人,一切为天下苍生着想;还听说,少昊武功天下第一,甚至超过了师父巫山剑平,在东夷广泛传授下属武功。不过这都是听说,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今天,他俩看到眼前的神人,从心里就感觉到是少昊。于是,他们从心里开始肃然起敬。
帝喾连滚带爬起身拜伏,口称:“叔父在上,帝喾拜见!”
少昊赶紧跳下马来,双手搀扶帝喾:“帝喾我儿,没有你就没有今天天下黎民的安宁。你是炎黄好勇士!”
窮蝉跳下梅花鹿上前行执手礼——双手伸直交叉于胸前,面朝下哈腰。这是九黎部落国礼,在朝会和外事活动中都行执手礼。窮蝉行礼同时说:“少昊大首领,久闻不如一见。窮蝉带领部族向你问候!”
少昊赶紧亲手扶助窮蝉,上下打量起来。他一看窮蝉生得相貌堂堂,一脸正气,浑身向下透着阳刚。
欲知少昊如何收场,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