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奔看着刑天和少昊,不远万里跋涉去东夷部落,心中发出万分感慨——他们能不能顺利到达东夷部落,东羌能不能念黄帝旧情助他们一臂之力,炎帝能不能追杀他们?等等这一切都是问号。彭奔与刑天和少昊一见投缘,并没有过甚的交情。现在,理想的朋友要去投奔陌生的地方,谁的心中都不会好过,别说重情重义的彭奔啦!
彭奔望着他们师徒的背影恋恋不舍,又没有办法好办法挽留。所以,他索性一狠心转身回去复命。
刑天和少昊不断地奔东走,心中只有一个投奔东夷部落的目标。至于哪是东夷,东羌在哪儿住?他们也不知道,就是冒蒙往前走,啥时候找到啥时候算。那时候吃喝简单,只要有树林就有吃的,根本没有封建社会以后的饭店旅店,用晓行夜宿、饮风冒雪等词语,都不能完全形容他们师徒的艰辛。大家只能靠想象力来体会他们的艰辛。
这一天,他们来到一个东望坡的部落。这个部落很小,零星散落着百八十户的草房子,很少看到人员穿梭和牛羊家禽漫步。师徒没敢贸然进到部落住处,在坡南的旮旯里休息,盘算一下怎么找东夷部落。他们正在休息时,看见有一伙人往他们这边移动,移动速度特别快,看不清具体人数;等这伙人越来越近,他们发现有十五六个人,都手持明晃晃的利刃。凭着刑天的见识,他还真不能把这些兵器名字叫全了。师徒二人看他们架势,就是奔着他们来的。所以,两个人赶紧收拾紧趁利落准备战斗。
这十五六个人来到面前,领头那个首先开口:“刑天,你真是大国师预料的,果真要背叛炎帝。怎么,你去投黄帝不成,又要去投东夷?我们真是看错人了,亏把你当成大剑客,把你当成有能耐的人物。说,想怎么死?”
听话听音,刑天从他的话中听出来,是炎帝和祝融派来的人。他一想与这些人说什么都没用,除了用武力打败他们以外,其它没有什么好办法。但是,无论如何都要弄明白了再动手,即便是死也要死的明白。于是,刑天“哈哈”一笑:“好大口气!来人通名,我们再一决生死。”
来人同样“哈哈”大笑:“卬乃曹奔是也!”
“哦——是巫山剑平的得意弟子,难怪口气这么大。我正想看看你有何本事,是一对一,还是你们一起上。”刑天故意挑逗他。因为刑天听彭奔介绍过他的两个师兄,知道曹奔有些鲁莽,不知道精大劲儿了,还是半精不傻的东西。
曹奔像马一样“咴咴”叫了起来,指着刑天说:“你一个糟老头子,也配我们一起上?看我不立取你命!”
刑天一看不用武力解决,跟这种人无话可说。他让少昊迎战曹奔,让他继续磨练磨练,把原来学的武艺都实践一番。少昊经历了这一年的磨练,不但生活阅历增加了不少,而且实战经验提升了一大截,不再像以前使用蛮力。少昊提着师父的铜铁剑,笑嘻嘻看着傻大黑粗的曹奔,也不言语也不进攻。曹奔哪有那么大的耐性,一心完成大国师祝融的命令,擎着与彭奔一样的短剑冲上来,左劈右刺,招招下狠手。少昊不敢怠慢,挥舞着铜铁剑左隔右挡、闪展腾挪,按照师父嘱咐不与曹奔硬碰硬。曹奔凶猛、力大和狠毒像重拳打在棉花上,根本发挥不出什么威力。趁曹奔一不注意,他就以奇快无比大的速度进攻,把曹奔累得呼哧带喘不说,还打乱了他的进攻套路,使其自乱阵脚。刑天教徒弟使用绵里藏针的方法对付曹奔,确实收到了莫大的效果。
曹奔毕竟是巫山剑平的高足,不是说乱了阵脚就一下子败给少昊。即使这样少昊也只能与人家打个平手。要不是刑天教给徒弟使用计策,少昊不是人家曹奔的对手。曹奔一看在这么多招之内不能取胜,开始心烦意乱、精神散乱,手里的短剑招数威力骤减,让少昊八仙剑术困在中间。
曹奔一个不小心,让少昊剑尖儿扫到了右胳膊上,划了一道血口子。他短剑“呛的啷”落地,大黑脑袋晃了两晃,把眼睛一闭说:“来吧,爷技不如人!”
少昊有意折磨他,把剑背在他的大黑脖子上蹭了两下,唰撤回宝剑,嘴角一扬:“曹奔大剑,小子侥幸得胜,不足挂齿。请回吧!”
曹奔转动了几下牛眼珠子:“真放我?我还会找你拼命!”
别看少昊小小年纪,手一扬:“曹奔大剑,随时欢迎你来战,无论怎样都饶你不死。”
曹奔是这队人马的首领,首领一败,剩下的人树倒猢狲散,一眨眼儿的功夫消失了。
刑天夸赞徒弟:“你今天做的对——不多杀生。任何时候,给别人一条生路,就是给自己留了一条生路,永远不要学你哥哥颛顼,为了王权把我们赶尽杀绝。”
刚刚战场一切,被另外隐藏在暗处的一伙人看得清清楚楚。等曹奔一队人马撤去,这伙人连喊带叫地冲出来,把刑天和少昊团团围住。刑天和少昊心说,世间的事情真是鬼神难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前,东夷部落没找到,先遭到了祝融的追杀,又来了一群陌生人围困。想归想,刑天不愧是老江湖,率先打招呼:“各位是哪个部落的,有没有领头的?我师徒贸然来此,多有打搅!”
在人群密集的地方站出来一位老者,身穿兽皮大衣,头发和胡子花白,手里擎着一根楸木杖。刑天知道,这条楸木杖既是武器,也是日常行路的拐杖,还有可能是这个部落的家法。刑天猜的一点不错,这个老者正是东望坡部落的头领,那根拐杖正是法杖。在这个部落里,人人见杖如见人,甚至认杖不认人。这是上古时代独有的特点。
只见那位老者一法杖:“来人为何硬闯我东望坡部落?”
刑天客气地说:“老人家,我们不是有意而为,是误走东望坡,又路遇炎帝祝融的人。”刑天补充说:“老人家,这位是黄帝的公子少昊,我是刑天。”
东望坡首领一听少昊是黄帝的公子,马上口气缓和了下来,和颜悦色地说:“原来是黄帝的公子,这边请。”
东望坡部落随着“请”字出口,周围的人迅速撤到了首领身后。刑天和少昊跟在东望坡首领左右,一路奔向部落的住处。部落住处就在东望坡下,下了坡往东走十多里地即到。在部落住处南面自西向东流着一条小河,河宽不过五六米,河底为细小砂石,清可见底,水深刚及成年人腰部。河对岸不远处森林密布,草木繁盛,随着蓝天白云缥缈。刑天发出了“无计人生天地间,痛饮清风千百杯”的感叹。当然了,包括少昊在内的所有人都不解其意。那时,仓颉虽然为人类造出了文字,但是只限于黄帝部落的统治层,能见到和运用文字的人很少。像刑天是黄帝和仓颉的至交,才有机会学会使用仓颉的文字。
东望坡首领带着他们进到一个大的茅草屋,一个大筒子房,里面宽阔平坦,摆了少许的生活用具,都是石头和木头制成的。一看这里就是部落议事的地方,也是部落首领生活起居的地方。少昊从来没见过这样环境,心中感到十分好奇,悄声问师父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刑天耐心给徒弟一一说明,并鼓励他以后要完成黄帝的嘱托。
大家席地而坐后,东望坡首领吩咐准备吃喝后,转头问刑天和少昊:“你们是黄帝派来的吗?”
少昊刚要说不是,被刑天打断:“老人家,少昊公子渐大,黄帝想让他到东夷投靠东羌首领。在他老人家跟前学些本事,好回到华胥国料理国家大事。”
东望坡首领听了刑天的话很高兴。这时,东望坡部落呈上了烤熟的野兽肉和丰富的野果子,整个大厅里充满了四溢的香气。刑天大吃一惊——这个小小的部落竟然会用火!因为火是炎帝的独家发明,从来都不外传。即便是在部落里用火,都是炎帝亲自掌握,集中起来用火烧熟食物。后来,炎帝不得已才传授给祝融用火的秘密。炎黄大战僵持不下,最主要的是炎帝占了火,黄帝占了人,双方现在成掎角之势。
东望坡首领似乎看出了刑天的心事,开口道:“你不要吃惊。我们是把天火保留了下来,有一个天火坑,长年不息,日日夜夜有人把守。”缓了口气说:“这伙不仅能烤熟食物,还能抵御野兽侵扰和外族侵略。”
刑天问:“那黄帝为什么不上你们这取火种?”
老者回答:“取火种不是简单的事情。路途瑶瑶,火种遇到雨雪天气自然而息,从来都没有成功过。但是,我们东夷部落近,一个传一个,东夷部落都会用火。”
刑天和少昊吃喝完毕,东望坡首领就安排他么在大厅休息。这时候,刑天才得空认真思考黄帝的用意——他知道了黄帝为什么让他陪着少昊来东夷投奔东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