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在炎帝身边虽然未得到重用,但是毕竟在他身边几十年。炎帝什么性格特点,他还是摸得一清二楚;所以,刑天故意激起炎帝发怒,亲自出城来与自己对质。他冲着认识的小头目说:“速去通报炎帝,就说刑天来到,给他带来了几位勇士,让他亲自出城迎接。否则,我刑天过时不候。”
小头目转身我去给炎帝送信。不久,只见内城方向一阵烟尘四起,一队百十人的队伍向外城门杀来。刑天看着这一天心中窃喜,知道炎帝着了他的道儿。于是,他耐心地等待着。这时,彭奔和曹奔杀得仍然不可开交。
趁着这功夫,刑天嘱咐少昊、重黎、陆终:“一会儿,见到炎帝他们看我眼色和口风行事,切不可忘了我们一路商量好的,尤其不要轻易回答祝融的问话。”
三人点头称是,让刑天放心——绝不会出岔子。功夫不大,炎帝带领着主要人物在外城门前一字排开。炎帝目光扫射了四周一阵子,喊喝道:“曹奔住手!”
曹奔心中不想住手,迫于炎帝的威力乖乖退回。炎帝这才喝问刑天:“刑天,你还敢回来,不怕点天灯!”
刑天不屑:“炎帝,我回来不冲你!”
炎帝知道刑天骨头硬,听他话里有话:“不冲我,冲谁?”
“少昊!”
梼杌蹦出来一指少昊:“大首领,就是他!”
炎帝仔细端详少昊,发现那浓眉中牟与自己神似,身段相貌整体像弟弟黄帝,里外透着一股傲人的英气。他看罢多时转向刑天:“何故此说?”
“何故此说,很简单。你指派梼杌劫走嫘祖,黄帝不顾少昊母亲死活,使少昊公子一怒之下反了他爹。恕我多言,少昊公子死说活劝,说你仁慈有魄力,是个可以追随的大头领。这不,他带着我们来投你,连彭奔都拽来了。”听着刑天的说辞,炎帝心中大喜,觉得自己人格魅力很强,竟然吸引了黄帝的儿子。但是,他也不完全相信刑天的话。又听说自己指派人借来嫘祖,简直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心说,我炎帝什么人,岂会干那些见不得人勾当。所以,他大怒:“刑天,你胡说八道,我从来没见过嫘祖,为何要绑架他!今天,你不说明白,千刀万剐了你。”
刑天沉下语气:“炎帝,嫘祖被梼杌劫来已近两年。当时,梼杌说奉你之命,而且他给我、黄帝、东羌都捎了话。现人证少昊、彭奔,你还可以派人去问东羌。”
炎帝听刑天说的掷地有声、振振有词,使他不得不相信,一道锐利可怖的目光射向梼杌。梼杌吓得一缩脖子,脸色通红,羞愧地低下了头。炎帝一看,刑天说的是真的啦。梼杌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不用再派人找东羌求证了。此时,炎帝气炸肺管子——这不败坏他的名誉嘛!
祝融凑上前:“大首领千万不要上当,刑天能背叛你,肯定使的是离间之计。”
少昊按照商量好的,往前紧走几步跪在炎帝面前,口称伯父:“你老人家明断。刑天能说谎,我一个小孩子不会吧。事情这样的:当年,你派刑天送信儿,我母委托他叫我武艺。此期间,梼杌来找我师父拼命。我师父说授艺满徒自然回到你身边效力。但是,梼杌负气而走到黄帝宫劫走我母亲,还给我师父传话。我师父带着我见我父亲黄帝,请求父亲发兵讨伐你救我母亲。我父亲不相信这是你授意的,誓不发兵。逼得我没办法,我们又去投奔东夷部落。无奈,东羌怕得罪你,拒不见我们,害的我师徒险些丧命。彭奔不齿我父亲的作法,带着重黎和陆终到东夷部落救了我们。我们走投无路情况下,才商量好来投你,好保我母亲不死。伯父啊,我对父亲伤透了心。你就发发慈悲吧……”
少昊把假话说得一板一眼,任谁都看不出破绽。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伤心欲绝的样子实在可怜。刑天和彭奔用不屑的眼神盯着炎帝,嘴上说:“公子莫伤心,他跟你父亲一样,不会可怜你的苦心。我们不信他的。”
炎帝傻了,到底信谁的。他看看祝融,看看少昊,心里彻底没了主意。可能,他与少昊血缘关系,觉得侄儿不会骗自己;同时,他也不能将这件事情追究到底。这是当领导的艺术,炎帝能不明白这些吗。最后,他决定:让刑天和少昊五人进城先安顿好,剩下的事情再慢慢查清楚。
刑天一看达到了目的,心中不禁佩服东羌的计策。如果不是用这样的苦肉计,那么他们根本进不了岐水城。为了不引起炎帝和祝融的怀疑,刑天依然保持着不情愿的表情,时不时埋怨徒弟没骨气。俗话说,人都是吃葱吃蒜不吃姜,可关键时候就是“姜”好使。
进到岐水城,炎帝按照祝融大国师的主意,把他们五人拆开居住和做事儿。刑天依然回自己的住处,让他负责炎帝军马的管理。当然,不用刑天自己干活。其实,祝融有意羞辱刑天,显示他大国师的威风。刑天依然如从前,不挑不拣,欣然接受了这份下贱的工作。
鉴于少昊的地位和炎帝的叔侄关系,安排他在炎帝议事厅,相当于现在军队司令部的参谋。他有权利参与炎帝任何决策,有参议和发表意见的权力,却没有决策指挥的权力,由炎帝亲自考察考验少昊真心与否。这也为少昊寻找母亲,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彭奔武艺高强,性格沉稳老练,祝融将他安排在自己身边。重黎和陆终一起被编入外城巡逻队,受到曹奔的管制。
当时,东羌与刑天定营救嫘祖计策时,明确这是一个长期计划,嘱咐每一个人沉住气,要像真投降那样行事说话。所以,五个人干什么都认真负责,干什么都卖力气,让炎帝祝融及所有的人没觉察出来。时间一晃半年过去了,炎帝与祝融商量:“大国师,炎黄决战马上开始,这五个人都是不可多得勇士,好钢用到刀刃上。”
祝融不放心地说:“再等等,我还是不放心。”
这半年,祝融可是没有放松一点警惕。他知道,少昊救母心切,肯定会抓住一切机会查访。万一被少昊查出一点消息,他祝融在炎帝那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不想给少昊一点机会,今天仍然对炎帝的提议横推竖挡。
炎帝火了:“祝融,你是问天行卜,不是阻挠我做事。好了,把彭奔调到议事厅卫队,直接听命于我的指挥。”
祝融知道炎帝说一不二的脾气,只好乖乖将彭奔调到议事厅,与少昊直接磕头碰面。这直接给了少昊救母的机会,也等于给了炎帝自己的机会。为什么这么说,后文自见分晓。
少昊与彭奔一会合,各自把了解的情况碰头。彭奔说:“公子,大国师祝融野心勃勃,很多事情瞒着炎帝。这半年,他多次私下秘密与蚩尤联系,与颛顼勾结,目的就是逐步取代炎帝。这是其一。祝融有一绝技,恐怕天下无敌——飞刀灌顶,就是平着飞出,刀尖从天花盖插入人体。他每天三更练习,照着木头人对练。可惜,我不敢靠近他!”
“打听到我母亲下落了吗?”少昊迫不及待问。
“他一点风不透。”
少昊告诉彭奔,炎帝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处事公正,没有半点私心,一切以天下黎民苍生为重。他与黄帝战争有两个原因:一是痛恨其父少典偏心黄帝,抛下他们母子不管不问;二是作为长子,他有才华却没有继承华胥国国主。
这事儿得从头说起,炎黄的父亲少典长妻女登生了炎帝,取名榆罔,也就是后来的炎帝。少典不大喜爱,就把他和女登母子俩养在姜水河畔。所以,炎帝长大后就以姜为姓。次妻附宝怀孕二十五个月生下黄帝,起名叫云,也就是后来的皇帝。黄帝长得河目龙颜,落地能语,性情和善。少典十分喜爱这个敦厚的儿子,把他们母子留在身边。从那时起,炎帝特别自立,暗自发誓要创建一个像华胥国那样的城堡。炎帝姜榆罔尝百草,将能结果实的百草移植到城堡周围,人为地控制它们生长,使他掌握了这些百草的生长结实的规律,解决了城堡内所有人食物。他很讲义气,即使再少的食物,留够母亲的,都分给其他人,成就了他受城堡人们爱戴的头人。因为母亲女登出现恹恹欲睡的样貌,精神陷落,四肢不能动弹,炎帝姜榆罔非常焦急,恨不得自己替换母亲生病。他身边的巫师祝融出主意:“头领,母亲大人患病有三。一是你不顺应天意,二是母亲大人思念少典大帝。”
炎帝姜榆罔问:“可有化解之策?”
“有!您应该顺承天意,竖起竖起錦旄大旗以“牛”为图腾,标记于之上。”
炎帝听了祝融的主意,按照他所说的去办,果然母亲病情大有缓解。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