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顼没想到涿州大战如此顺利,认为这是老天助他成为天下之主。如果没有少昊占领了华胥城,那他从此以后真就是天下之主。无论从人口还是地理优势,少昊和窮蝉都没有他强,其他那些小部落都是软柿子,颛顼想怎么捏咕就怎么捏咕。高兴,兴奋,他颛顼苦苦奋斗这么多年,终于等到统一天下的第二步,再有一步臣服九黎部落和东夷部落,大功告成。洋洋得意之际,颛顼似乎忘乎所以,也算是暴露出他的本性,向他的二十三个儿子吩咐道:“带领我的卫队把原来祝融部落的黎民、投降的士兵全部杀死,将人头架在高高山坡上示众。以威我部!”
此命令一出,议事厅的文武勇士面如土色,全都体如筛糠。但是,谁都不敢发出反对之言。正在这危急时刻,帝喾从外面跑进来,边跑边喊:“大王,你已威众,不可害苍生!”
正在兴头儿上的颛顼,听见有人反对他,他心头震怒,横目仔细端瞧。看到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帝喾,他才没有将怒气喷薄出来,沉下脸来问:“何以见得?”
“大王,是这么这么回事,请你手下超生。”
帝喾说的什么呢?帝喾把涿州大战前后都详细说了一遍,并把自己如何助父亲大战胜利告知。最后,他说:“涿州之没散黎民和投降士兵,都是他背后劝服的。大王千万不要杀他们,否则何以威天下?”
颛顼瞪着眼睛说:“你年龄尚浅,不足以威众,为何以此为他们求情!早早清理了这些反叛,助我父子归天下。”
帝喾苦劝:“大王,威天下,不以杀戮为上,以共生为上。你不留异族,何以扩大华胥国?”
实事求是地说,帝喾思想长远,不觉与少昊提出的互帮互助而合,使颛顼越听越生气。手一指帝喾:“你为甚不学好,专门学少昊,败我华胥国天威!留你何用?退出去杀。”
周围文武勇士不能看着帝喾人头落地,个个趴伏在地行大礼,苦苦向颛顼求情。颛顼心里明明不想杀帝喾,不知道嘴怎么瓢瓢了——非杀颛顼不可!
正在颛顼与文武勇士争执不下时,一道白光来到了颛顼面前,一身手将颛顼脖子掐住:“说,你因何杀公刘?”
颛顼被来人掐住脖子发不出声,手炮脚蹬,示意来人放下他。来人大声喝道:“谅你翻不了天!”
一松手,颛顼摔在地上,摔得直翻白眼。他缓了半天才喘上这口气,定睛看了半天,根本不认识来人。见这个人身穿白狐狸皮袍,眉毛胡须通白,比颛顼高出一头,浑身紧凑精神,一副仙风道骨的架势。他刚才听老者提到公刘,判断是不是公刘的师父老白猿。于是,他冒昧地问:“可是公刘勇士的师父——老白猿?”
老者面目严厉,冷冷地看着他答道:“是。”
此时,颛顼像翻脸猴子,马上变了一副可怜相:“老白猿师父,我正盼着你来。公刘勇士不是我杀,而是祝融派神箭手射杀。此次发兵乃为勇士报仇!”
老白猿半信半疑看着颛顼:“此话当真?谅你也不敢撒谎,随时取你性命。”停顿了一下说:“帝喾有褣,带走也。”
大家谁也不明白老白猿何意,颛顼又不敢说个不字,眼看着老白猿带走了帝喾。等老白猿彻底没了影踪,颛顼才小心翼翼钻出来,命令二十三个儿子屠杀之后留守涿州,命令其他文武勇士准备班师回华胥国。事情都赶巧儿,颛顼命令刚颁布完,少昊信使来到议事厅,呈给颛顼一封信。颛顼展开羊皮卷,上书:“颛顼大王,上次提出联盟互助可否实行。弟昊已在华胥城恭候,望你三思,来华胥城共商大计。”
这封书信的意思很明确,就是告诉颛顼:我少昊已经占领华胥城,你颛顼不管愿不愿意联盟互助,希望你考虑清楚。至于你颛顼是否同意不重要,想不想活看你自己啦。颛顼年过半百的大首领,能不明白少昊之语的份量?这封信比泰山压顶、大江怒涛还严重。颛顼现在感觉自己老矣,刚刚让老白猿吓了一跳,又接到少昊的逼迫信;涿州大战刚胜利琐事缠身,却占了雀巢丢了老窝;从炎黄大战到现在,他革故鼎新,触犯众怒,苦苦经营,至今将成果拱手让给了他人……颛顼现在真是那脑袋撞墙的心事。他这么一个为我独尊、性格暴烈、刚愎自用的人,面对这样的烂摊子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他肝火窜遍了七经八脉,全身血液上涌到脑瓜顶,一时感觉头昏脑涨昏死过去。等文武勇士将他抢救过来,他目光呆滞、目视前方,全然没有了处理军机要务的能力。
威武了一生,强硬了一生。一代帝王颛顼就这样失去了光彩。不久,他就追随炎黄二帝而去。炎黄二帝去世,出殡发丧的场景宏大和悲伤;现在颛顼去世,他跟前的文武勇士手足无措。因为他二十三个儿子既不懂丧祭礼仪,又不知道如何应付眼前复杂局面。当然,他这二十四子不全是亲生的。
正当大家手忙脚乱的时候,本来回迷幻城的祝融,途经涿州听说颛顼死去,马上改主意攻打涿州城。祝融虽然只剩下三千多军队,但都是经久沙场的老兵,攻打失去主心骨的涿州城有几分把握。涿州城得到战报,颛顼二十三子紧急组织军队,准备迎战气势汹汹的祝融。目前,经过上次涿州大战,颛顼军队剩下一万两千多人,是祝融军队目前的四倍兵力。颛顼的三子庭坚十四子仲容下令,分两路大军合围祝融。涿州城立刻陷入了阴森恐怖的战争风云中,周围黎民不知道向灯还是向火。他们觉得向着哪头都不一定活命。向着祝融,他与颛顼兵力悬殊;向着颛顼吧,祝融也不是好惹的。这场无理由的战争在沉闷中的气氛中开始了。
军情就是命令。其他而是一个人非常顾全大局,服从庭坚和仲容的指挥,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在颛顼的二十四个儿子中,除了帝喾以外就是这两个有出息。在这危难时刻,庭坚和仲容冲在了前面。这两个人虽然武功不弱,但是毫无带兵打仗经验。今天,他们面对疆场经验丰富的祝融,应该说一丝一毫胜利的把握都没有。他们俩与父亲恰恰相反,临出兵祭天祭地了一番,才带领军队杀出涿州城。祝融看他们两路出兵,心中万分高兴!祝融高兴的是,两路出兵就等于三路分兵,必然有一路守涿州城。祝融果然料事如神,庭坚和仲容就是这样安排的。其实,不是祝融料事如神,两路兵马一出城,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出人数。
祝融事先安排好弓箭手,抓住机会先射杀庭坚和仲容,然后再全军出动猛烈冲锋。这次阵地攻坚战,祝融采取 “引蛇出洞”“擒贼先擒王”和“泰山压顶”三步战略,每一步都牵着庭坚和仲容鼻子走 。这两个没有经验的年轻人很听话,祝融怎么指挥就怎么干。
祝融先是派小股部队阻击后路军仲容部,带领大部迎着庭坚军队上来。庭坚想在大家面前显威风,第一个冲出大部队杀上来,祝融埋伏的弓箭手看时机已到,瞄准了庭坚就是一箭,“嗖”的一声直中庭坚咽喉。庭坚都没“吭”一声栽倒在地。祝融令旗一挥,大军立刻压了上来,把庭坚部杀得四散奔逃。主将阵亡,士兵就没了主心骨,能保命的保命,能逃走的逃走,成了一锅烧开了粥,分不清哪是哪了。
祝融来不及赶尽杀绝,返回头奔着仲容而来。仲容看得清楚,庭坚吃了愣头青的亏,自己别再像哥哥一样,紧张地排兵布阵。仲容以为自己在军队中央,应该游刃有余指挥。现在,他与祝融军队大致相等,谁也奈何不了谁。于是,他指挥军队和祝融搅在了一起。刚开始,两方旗鼓相当,仲容没有露出落败的迹象。时间一长,祝融的士兵像长了翅膀的猛虎,仲容的士兵像得了病的老虎。慢慢地,仲容的军队就像洪水退潮一样,一点一点失去了抵抗能力。
仲容一看,自己要不正面与祝融大战鼓舞一下士气,身边的士兵完全成了待宰的羔羊。他站在队伍中间喊到:“祝融,为了避免无辜的牺牲,你敢和我一对一的打吗?”
埋伏祝融身边的弓箭手刚想发箭,被祝融抬手拦住了弓箭手。他一拍座下梅花鹿,擎着铜铁钺来战仲容。仲容二十郎当岁血气方刚,步下擎着长杆儿方头钺。两人见面分外眼红,谁也没有说话举钺对战。祝融现在像掉了牙的猛虎,虽然老迈苍苍但是威风依然不逊色当年;仲容像初生的牛犊,虽然年轻阅历不足但是力大灵活。两个人都拼尽了力气,想尽快把对方剁成肉酱。二人大战了五六十回合,都累得精疲力尽四鬓汗流。祝融骑着一头高大的梅花鹿,身高又高于仲容,明显占着十分的优势;仲容虽然钺杆儿长,但是在步下够祝融有些费劲儿。时间一长,仲容自然耗费的力气多,渐渐就心有力不足。他“呼呼”喘着粗气,越想尽快砍死祝融,越够不着,越够不着越着急,越着急手脚越不听使唤。
欲知仲容是否得胜,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