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说到帝喾觉得窮蝉话中有话,心里像装了二十五只兔子,百腿蹬心,甭提多糟心啦!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知道窮蝉心里怎么想的,必须找到皋陶问个清楚明白。帝喾见到皋陶一说,皋陶一犹豫一打喯。他心里凉了半截,觉得这事儿不简单。其实,帝喾有点想多了。
皋陶“嘿嘿”一笑:“都总,为了让我师兄出兵,我说师父留话给他,让他与少昊大帝联盟为天下造福。这是我编的瞎话,我师父根本没有说这些话。”停顿了一下,皋陶又说:“都总,你别和我师兄说这些;否则,我就成了骗子!”
帝喾听完叹口气:“诶呀我的天,差点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把你师父与巫山大剑斗气的话说了呢!诶,那窮蝉要见少昊大帝有什么用意?你帮我分析分析。”
皋陶不假思索说:“没什么用意!你没看他老态龙钟的样子。据我观察,我师兄想退隐下来。”
帝喾听我皋陶的话,在心里掂量掂量,觉得有道理。看到少昊大帝现在这样子,窮蝉比少昊还要大七八岁,都已经跳不大动了。于是,他见少昊详细说了这些经过,征求两位老人家的意见。巫山大剑觉得窮蝉另有深意,一身武功的勇士,说萎靡就萎靡了,不太可能。
少昊说:“师父,窮蝉我了解,在大是大非上不糊涂。我看见见他有好处,我们能知道他到底怎么想。”
三个人商量结果,少昊见见窮蝉。帝喾提出:“叔叔,你不能这样躺着,我让揄跗给你备些药材,提前养养精神。”
老神仙和少昊本人都佩服帝喾想的周到。于是,把华胥城里最好揄跗找来三个,对少昊大帝进行了全面检查,给配了当时最好的药材。有的是熬水和,有的是干嚼,有的是贴敷……能用的方法全使上了。
第二天正午时分,窮蝉在帝喾的带领下,步履沉重进到黄帝宫。离着很远,黄帝依靠在榻上向他招手,满脸堆着灿烂的笑容,嘴里说着:“窮蝉大首领,我身体有疾不能下迎!”
现代人可能不太明白少昊的话。古代“疾”是疾,病是病,两个不同的概念。“疾”是小病,“病”是严重的。疾是一治就好,病是多半治不好。为了稳住窮蝉,少昊大帝说了假话,告诉窮蝉我少昊只得了小病。
窮蝉来到塌前,拉住少昊的手说:“少昊大帝神人入尘,望圣体无恙!我见你想说点心中的话。”
见过少昊又转向老神仙:“巫山大剑,窮蝉在此见礼。”
说着窮蝉就要行磕头大礼,巫山大剑赶紧一把拉住他:“窮蝉,你一把年纪了,何必如此客气!我与你师父同为天下苍生谋,你不必把我当外人。”
窮蝉一阵感动,没想到巫山大剑如此平易近人,还如此高看于他。顿时,他感觉巫山大剑更可钦可敬。他接着说:“少昊大帝,老神仙,我师父留话给我,让我与少昊联盟为天下造福。我一想,联盟隔着山,不如将九黎部落交给少昊大帝,我就是为九黎部落做了一件大好事,为天下黎民做了一件大好事。我老了,不能继续为黎民造福,不如交给有能耐的人!老神仙你说对不对?”
这一番话惊天地、泣鬼神!在上古年代,弱肉强食的年代,窮蝉有这样的思想,任谁都得佩服的五体投地。此时,少昊已经满脸挂满泪珠,强大精神拉着窮蝉的手:“窮蝉大首领,你才是天下最英明的首领,我少昊自愧不如!”
少昊说话嘴角哆嗦,表情激动,泪眼闪烁着太阳般的光辉。小小的黄帝宫装着天下,装着天下黎民,几句话让天下黎民福祉天大,天下福佑千年。少昊断断续续说:“我也实情相告。现在,我已经下不了塌,废人一个,即将把帝圣位置让给帝喾!你觉得何如?”
窮蝉仔细看少昊,觉得比自己还老。他脸上的皱纹比自己深,头发白如雪,一丝没有黑影儿,就像清晨的白雾。窮蝉紧握着少昊的手:“你堪称天下大贤!当年,颛顼那么对你,你能将帝圣传给帝喾,伟大至极!”
老神仙溜缝儿:“两位大首领想法一致,何不就此让帝喾接掌帝圣信物!”
一语点醒梦中人,少昊让窮蝉从背墙上摘下乾坤剑,自己接过来递给帝喾:“从此刻起,你就是华胥国帝圣。天下联盟大业交到了你的手中,希望你奋发图强,不要辜负了我们三位老人的心愿!去吧,筹备登基大典。”
那时候,哪有什么登基大典,不过是借用后来的话说。这完全为了读者听得明白,营造小说的气氛。从伏羲到现在,人王帝主更替,就是站在土台子上宣告一下,没有什么必走的程序,没有什么隆重的仪式。这是作者营造气氛说的话。
帝喾一阵心情激动。这些年他牛马一样付出,为了少昊大帝,为了天下联盟,为了华胥国,为了天下黎民,不到四十岁熬得像六十岁。虽然他已经是华胥国实际之主,但是现在接住权力象征乾坤剑,他心中激情澎湃、惊涛骇浪,有些不能自已。寒来暑往,黄绿交替。帝喾从十几岁到现在,就像一个永不停歇的陀螺,就像现代永不停止的钟摆,没有一刻叫苦叫怨,解决了一个难题又一个难题。
这里顺便说一句,老神仙为什么极力主张帝喾继位。那是因为巫山大剑看到了帝喾化解华胥之困的才华。从天下会盟开始,巫山大剑明里暗里看到帝喾处理事情,件件事情以巧破千斤,举重若轻,公平公正,没有任何私心杂念。老神仙想,天下缺乏这样的人王帝主。黄帝英明,少昊仁慈,都没有帝喾睿智。天下要发展,黎民要吃饱饭穿暖衣住好室,没有帝喾这样的王不行。所以,老神仙此刻发自肺腑力主帝喾。眼前,少昊、窮蝉、巫山大剑都寄大望于帝喾。
上古年代人王帝主是苦差事。不像现在当官儿的,嘴上说一套做一套,不被党和国家逼着不作为。有些当官儿的跟不上党和国家形势,依然搞封建社会那一套,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狐假虎威,藐视党纪国法。但是,随着国家制度健全、党纪森严,这些人越来越没有市场,最后连立锥之地都没有,被历史的滔天巨浪淹没在人民的脚下。
话说简短,老神仙和窮蝉组织受禅仪式,在望圣宫前的祭天台上举行。为了彰显帝喾继位的威严,老神仙和窮蝉按照黄帝承位大典仪仗举行。
受禅大典第一项为祭天。祭天,先由少昊背倚榻上向上天报告他的功绩与不足;再由新帝圣帝喾向上天及天下颁布国号、国运、国朔……帝喾本名高辛宣布:“承上天之德、少昊大帝之器,高辛接天德大器;定国号为秦;兴国运为一元二极四象五行八卦,奉法以合;行国历以帝喾为国之历法;朝国朔:奉十月为正朔岁首,庭贺之期;尚国色为衣旄旌节黑;命国纪以九为纪,法冠九寸,舆九尺,九尺为步,乘九匹;鼎名号为各部落称序,各部落首领、主司称序襄……”
第二项为庭贺,从序襄到黎民依次庭贺,皆以九叩,背朝天,两臂交合,掌心相扣,头触双掌,以此定为庭议庭贺国礼,上下级公开场合合此礼。
第三项为窮蝉代为公布天下法度,此法度由帝喾拟准,从帝圣国事到黎民举止,从军事到国政,从国序到序襄行为,从文化到文字等等皆有准条;否则,不能行之。
帝喾在窮蝉宣告结束,重点颁布了庭议文书,以后政令、军令、法令都以文书形式送达。当然,那时的文书不是现在这样科学规范,都是刻在石板、兽骨、树皮、毛皮的单字文书,主要还是靠送信人解答、收信人理解为主。单字文书直到周朝兴起才陆续退出舞台,为我国社会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是中国官方文书的最早雏形。
第三项结束,大典主体结束,其余小的庆贺事宜继续进行,老神仙、窮蝉、帝喾陪着少昊大帝回归黄帝宫。少昊继续在黄帝生活,帝喾悬在望圣宫办公和生活。新老帝圣交接,事情多如牛毛,帝喾忙得焦头烂额。
第二天,第一次庭议。所有序襄早早来到望圣宫,向帝喾行九叩大礼之后,分两厢坐。第一个站出来议事的是凤鸿氏序襄,就是少昊大帝的夫人。她一站起来,帝喾也站了起来,和颜悦色说:“夫人,请坐下说。”
凤鸿氏坚持国礼相待:“帝圣,我依国礼待。帝圣承天,天地两极,有天无地,犹缺一极,天必降祸!”
帝喾大惊问:“何出此言?”
“天行健,地势坤,此乃天道!如今帝圣无夫人,岂不有天无地,犹缺一极!帝圣以为如何?”凤鸿氏大言之。
帝喾答曰:“天降大任,辛弗敢怠,奉天道而行,卬有所措,请夫人悫则!”
欲知凤鸿氏夫人说出什么,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