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说,尧帝三位母亲哭闹不停,实质为大夫人姜嫄与皋陶定计,催促尧帝赶紧立妃安国计。没想的是天下巧事多。大江、弱水、黑水、瀁水、沇水五大水系漾水,将其五河流域庄稼呕死,正应了尧帝认为的三母作闹预兆天谴。其实,这完全是巧合。从古到今哪有什么天谴!从天下大势来看,一个朝代的兴亡,不过是顺民意者昌、逆民意者亡而已;从个人兴衰来看,一个人道路顺逆,不过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的结果。三皇五帝时期,人们对大自然的认识短浅,所有的事情根本无法解释。从历史的角度看,我们中华民族伟大之处正是如此——中华文明正是一步一个脚印他出来的,一个道理一个道理摸索出来的,坚实厚重有渊源。
五河流域黎民为活命,长途跋涉涌向国都华胥城,一路上饿死累死病死的无数,造成的惨状不忍直视。幸亏,尧帝是一个以民为重的帝王。眼下,看到五河难民像潮水般涌来,看到他的黎民如此艰难不堪,他心似油烹,五脏俱焚。
为了防止发生华胥城瘟疫流行,尧帝一边让皋陶带领军队挡住,嘱咐皋陶安抚住逃难黎民;一边带领文武大臣准备吃喝。皋陶比尧帝多想到了一层,那就是为逃难的黎民建造住处。他带领了三万正规军队,迅速命令军队就地取材建造室居。当然,先建造简单能遮风挡雨,让逃难黎民能有回到家、见到亲娘的感觉。皋陶一贯是雷厉风行的作风,安排部署好一切能做的,把那位老者让到宽敞的高地上,热情让他吃饱喝足才开始长谈。
老者平复了好一阵子才说:“都总,从少昊大帝天下部落联盟以来,四方安定,黎民心安,人们都学会了农业种植,所获粮食和野果野菜充饥,没有了冻死饿死现象。”
“既然这样,五河发水不大,不至于你们忍饥挨饿,也不至于这样大规模涌向国都。这是为什么?”皋陶想急于弄清楚原因,然后好与尧帝拿出对策。
老者叹了口气:“唉,都总有所不知。从种子下地到粮食收获,从来都没有时间限制,而是什么时候成熟就什么时候收获;如果我们能算好时间,在河流发水前粮食成熟,收获粮食,也就不怕发水啊,大雪啊。”
智慧出老者,老者有智慧。这是上古年代的一句名言。是啊,人从出生到死亡,这句话说得十分精辟!一句朴素的话语道出了现在马列主义唯物哲学观——从疑惑到实践到认识,再到实践,最后形成一般规律的理论。所以,我断定毛主席他老人家领导人民闹革命胜利,就是深刻了解上古人民的开天辟地的道理,才以马克思主义星星之火燎原之势,推翻了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赶跑了反人民反正义的法西斯,建立了人民民主专政的新中国。
都总皋陶听老者说到粮食从种到收的见解,心中觉得老者是很有见地的一个人。因为他说出了当时农业种植的弊病。那时候,天下黎民什么时候播种,什么时候收获,庄稼生长期节点如何避开风雪雨霜自然灾害……所有一切都茫然无知。庄稼广种薄收,粮食年年种,黎民年年挨饿。今天,皋陶听到老者说的,心中泛起了无限的愧疚。他能不愧疚吗?皋陶马上八十岁的人,竟然到现在没有让天下黎民安生,违背而来当初背叛师傅老白猿意愿,抱着所谓的远大理想跟随少昊。他虽然实现了天下战乱止息,却未实现天下黎民安生。这岂非一生憾事?想到这里,皋陶流出了眼泪。
大家可能会问,皋陶一个文武双全、人们眼中神级的人物,怎么会动不动就流泪,是否颠覆了人们对英雄伟岸和硬汉的人生观。不是,一个八十岁老人对现实的残酷,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怒其不争和哀其不幸的愧疚。生活中,一个人对自己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时刻,除了流泪、叹息、怨天尤人以外,似乎没有比这样更能发泄情绪。
皋陶与这位老者交流完毕,又走入逃难黎民中间,与愿意交流不认生的黎民攀谈。面对天下都总,仅次于帝圣的大人物,这些人竹筒倒豆子稀里哗啦锁起来没完没了。他们中心意思都一样——就是农业种植要有农时,天下河流应该治理,天下序襄应该有人跟踪治理,不能让他们在大灾大难面前像没有娘的孩子一样。
用现在的话说,皋陶既阻止了难民入城,又安抚了人心,还进行了一次农业种植和治理水患的调研。说的轻松,干起来比登天还难。皋陶带领军队和难民开始建设华胥城外城,使五河流域逃难的黎民有住有吃,多大工程可想而知。
上古年代,每一次大的战争,每一次重大灾难……都是人类社会人力和物力集中的运动,都给人类社会带来一次巨大的飞跃和进步。就拿这次五河流域难民想华胥城用来这件事,被迫无奈华胥城建设城外城,使华胥城整个扩大了将近一倍,人口猛增到了七八十万,成为了天下最大的都城。尧帝凭借着都城人口就可以雄视天下。因为有了人口,兵员就充足,兵员充足,军队就庞大。在那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形态下,尧帝将中国社会推进了巨大的进步。还有一个优点,兵民相互促进,兵即为民,民即为兵,促进了政治、军事、国力的长足进步,为国家强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尧帝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呢?他看着化险为夷、化腐朽为神奇的事实,心中充满了积极充盈的天地之气。他将皋陶找到黄帝宫:“都总,此大害为大吉,乃尔之弥功!”
“圣之天威,卬之大吉!”皋陶十分谦虚地对答。进接着,皋陶说:“帝圣,卬有事奏报。第一天下九河水患必须治理,农事为天下第一,朝议委派序襄治理地方势在必行!”
“帝圣继承之时,您曾提出三件大事:孝治天下、兴农事、定室居,现在看似三件大事已经完成,实则他仅完成了两件:一是孝治天下,二是定室居。一个是以孝维系家族、部落、天下,不孝者家族拒、部落驱、天下难容;另一个是天下人基本上都住上了房子,都能做到遮风避雨。其实,兴农事干成了一半,天下九十七个襄序,百分之四五十学会了农业种植,能够吃到自己产的粮食。可是,当时农耕在自然灾害面前不堪一击。这次五河流域只是最明显的一次,其他序襄都存在这样的情况。现在兴农事第一,兴农事必先治水患,治水患必先委派得力序襄管理。”皋陶一语中的。
襄序也就是原来部落的称呼,到少昊继位帝圣改部落为襄序。序襄就是原来的部落首领,相当于现在的村长、乡长、县长、市长、省长,都在都总皋陶的领导之下,听命于朝议。皋陶一番长篇大论与尧帝不谋而合。第二天朝议宣布三件大事:第一件事选拔序襄到地方治理,覆盖黄河以南平原九十七个襄序;第二件事,选拔治水人员,分别到天下九河治理水患;第三件事,兴农事定农时,由各级序襄负责,为期一年。尤其第三件事关系天下兴亡、黎民生死的大局,尧帝要各级序襄一年之后,向朝议报告什么时候种子下地、什么时候种子发芽、什么时候幼苗破土、什么时候幼苗生长,直至粮食入仓。这一系列关键节点要避开风雨雷电自然灾害。
因为从炎帝、黄帝开始,农耕已经处于半自觉状态。人们一半靠自然野生,一半靠人工繁育。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尧帝时代人们已经掌握了农业种植的基本规律。唯一就是人们还没有掌握四季规律、农作物生长期,经常受到大自然风霜雪雨灾害。这次尧帝要举全国之力解决这件大事,也可以说是中国农业科学上的第一次盛举。
为了配合兴农事定农时这件盛事,皋陶召来全国国师,将他们分别派往九十七襄序,观察日月星辰运行变化,日月运行到什么状态,种子开始下地、开始发芽、开始幼苗破土、生长多长时间开始迎来风霜;襄序根据国师观察的时间节点,认真摸索最早什么时种子下地,最晚什么时候收获粮食,不受风霜的灾害。天下九河涨水时间,退潮时间,什么时间段上苍雨量适中,什么时间段雨量较大,哪个襄序缺雨,哪个襄序多雨……凡是关于农事农时的药记录详细。
一年来,所有派驻的序襄和国师遭老了罪啦!他们发现了太阳变化一次,就是庄稼生长的两个周期;而且,庄稼每个周期,大自然的风雨雪上都有一次明显的变化。月亮变化一次就是庄稼明显生长的一个周期,经过这样三个半到四个周期,庄稼就成熟,粮食就能收获。而且,农耕种植只要在太阳运行的两个周期内,粮食就会顺利地收获。
尧帝得到全部序襄和国师报告,根据日月星辰运行规律确定了四季农时,春种秋收、冬种夏收。春夏秋冬虽然划分完毕,但是还是不够准确和科学。天下九十七襄序仍然广种薄收,没有预想当中的粮食丰收,闹得尧帝仍然寝食难安。这样,兴农事定农时微璧有瑕。
要知道尧帝定四时下文,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