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一日,吉傲云亲自开着吉王爷的吉普车,将身怀六甲的老婆张玉兰送到卢氏庄园。
卢鸿仑吩咐徐管家,将张玉兰安顿在老三卢初善的屋里住下了。徐管家亲驾马车,七少爷和吉傲云一起陪同张玉兰,去卢氏西医院作了全面产检,双胎婴儿已经发育成熟,胎儿单体重约一千五百克,待产期在6月下旬。
遵照妇产科医生的嘱咐,张玉兰在临产前的饮食方面需要荤素搭配,一日四餐或五餐,七分饱为宜。七少爷的母亲吉美娜亲自安排厨房为张玉兰制作孕餐,并配置了瑶族孕妇早餐粉“昱琪琳”。
早餐粉的主要食材是云贵高原产的野生黑花藜麦,它可以补充母婴充足的赖氨酸、多种矿物质和人体必需的九种氨基酸,这些营养被人体全部吸收,只有野生黑花藜麦可以实现。每天早餐两袋,每袋36.6克净量。
张玉兰产前这段时间,在卢氏庄园跟着孩子们唱《赞美诗》、读唐诗宋词,也跟着卢家成员参加礼拜天下午的田间劳作。她是大龄孕妇,又是头胎、双胎,她一直坚持运动。
临产期到了,吉美娜张罗着备齐了婴儿的一切用品。吉傲云停下手里的军务,来到京都,守候在妻子身边,七少爷也跟着忙前忙后,不亦乐乎。
阴历五月十九清晨五点十分,张玉兰在医院临盆分娩,诞下一对男婴,体重一个一千六百〇六克,先出来;一个一千五百九十七克,后出来。母子三人平安、健康。
吉王爷送过来五只产乳的母羊,在卢氏庄园的后院临时围了一个圈。庄园的孩子们新鲜了好一阵子。
吉傲云给儿子起了名字:吉安、吉云。
张玉兰产后一个礼拜,就催促着丈夫回包岗小镇了,她懂丈夫。
一年一度的学生暑期即将来临,风驰小学的第一届学生第一学期即将结束,孩子们期盼着暑期父母与他们团聚的一个礼拜,快点到来。
都统张桂翁回乡参加老家同学毕业三十年重逢会,他的发小辜铭君在沪城做实业,他谈到沪城现在对面包粉需求量比较大,而中国的产的小麦都是中筋的,不能制作面包粉;如果谁能搞到欧洲的面包粉,可以长期合作进口。张桂翁将此事应下来,回到将进口面包粉之事说给亲家卢鸿仑。
面包粉从德国或意大利出发,海路到中国沪城,路线经过英吉利海峡转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从苏伊士运河进入红海、亚丁湾,进入印度洋,再从斯里兰卡南侧向东穿过马六甲海峡到达中国南海,转沪城,如果顺畅从装船启航至沪城宝港,时间约一个月。
如果是马队陆路运输,从土耳其的面包粉加工厂出发,向东直接穿越土库曼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到达西海水城,余下路线就是七少爷西海选马的路线,总路程历时约二十天到达包岗小镇,再增加一天即可到达晋都。
卢鸿仑认为夏季陆路运输、冬季海路运输,运输成本能保持最低。他思量斟酌后,带着长子卢水善前往沪城拜见亲家的同学辜铭俊;与此同时,他也电报通知老二卢清善从香港赶到沪城,参加了商务洽谈。双方达成多种产品的贸易合作,并有幸获得孔家钱庄的鼎力支持。
面包粉厂家的选择,请杨高白经理亲自接洽欧洲厂商。杨高白暗中去汉都会见了楚大夫。
六月中旬,卢水善带着卢初善和杨高白便出发了。七月初卢鸿仑接到长子卢水善从土耳其发来的电报,告知父亲,面包粉采购已经完成,即日马队从土耳其出发。
卢鸿仑收到大儿子卢水善的电报后次日,他在书房呆了一个下午,会客堂的门反插门栓,一直到晚饭时间才出来。
守常教授在此布置了新任务,有五人参加。隔日夜里吉傲云率领空骑团从赛罕塔拉客栈出发向西海奔袭而去。
一千三百八十一匹骏马,四蹄捆绑着厚厚的麻布;骑手各个着深灰色马裤和外挂兜上衣、头戴黑蜘蛛面具、脚踏深灰布鞋、打着绑腿、背着雨蓑、腰缠弹夹带,成吉思汗大马刀斜挎在肩,弹弓插在上衣胸前的外挂兜里,右手持缰绳、左手持长鞭。
这支俊骑白天穿行在森林或深山,夜晚驰行在路上。一个礼拜的日夜兼程,神不知人不觉到了西海水城。
贸易物资由袁清扬亲自负责押运。西海水城,吉傲云带领一班人马装扮商人,接过贸易货物,双方清点交接,西边来的运输人马原路返回,袁清扬则跟随吉傲云空骑团队,货物由骏马驼人带物东行。由于马背负重,行驶的速度与来时的速度慢了一半。
空骑团队行至骠骑大马营停了下来,暂借军马场,驻扎下来。按照会议指示,空骑团队在此训练打靶射击,立秋时返回包岗小镇。
阴历七月初三夜里,空骑团队带着器重物资悄悄返回包岗小镇。一切安顿妥当,空骑团队由一骑兵营长谭印宸暂全面代管。
吉傲云带着柱子深夜骑两匹快马奔向晋都,清晨在驿站换了马车,奔向正太火车站,晚饭后的时间,吉傲云主仆二人来到卢氏庄园。次日是七夕节。
吉傲云进了庄园直奔三少爷的屋,妻子张玉兰与保姆正在房厅给两个婴孩洗澡。玉兰不知丈夫回来,见到丈夫时又惊又喜。
吉傲云看到他的一对儿子,喜得合不拢嘴,伸手要抱,被玉兰挡住“先洗漱、沐浴、更衣,再接近儿子。”吉傲云乖乖地缩回了手。
“我先拜见卢叔,回来再洗。哎,先别让他们睡觉,我们父子相认后再让他们睡哈。”吉傲云绕着在洗澡的两个儿子走一圈,出屋去拜见卢叔。
徐管家已经禀告老爷和七少,吉傲云来到会客堂时,卢鸿仑已在坐等他。
吉傲云向卢鸿仑汇报了西行接货的全过程和器重物资的数量。
“这支骑兵武装齐备了。如何带这支骑兵,如何打胜杖,就是你的喽,我跟你爹都不行啊。”卢鸿仑听了吉傲云的汇报,心甚慰。
“卢叔,您放心, 我会像珍惜眼珠儿一样爱惜骑兵团!”
“那是必须的!”七少爷迈进会客堂,接住了他的话。
“明天中午老王爷过来。时候不早了,快去看看你的宝贝儿子吧。”卢鸿仑说道。
七少爷拉着吉傲云的手步出会客堂。卢鸿仑看着两个晚辈,自语“都是有孩子的爹了,见了面,还跟孩子似的。”
卢鸿仑拨通了吉王爷酒庄的电话:“老伙计,供应京都的面包粉如数到货了,供应到年底应该不成问题。明天过来吧,孩子们也都在。”
“好,明天上午我就过去,也看看我的两个宝贝孙子。”
七少爷拉着吉傲云要往三哥屋方向走,被吉傲云拽着走向吉美娜的屋。
吉美娜屋门开着,三个孩子都洗漱完毕,穿着睡衣在床上玩耍。
“姑母!”
“云儿回来了!”
卢相德下床扑过来,抱住吉傲云的双腿,“吉大大!两个小弟弟好乖。”
吉傲云抓握相德的腰,将他举过头顶,两个妹妹在床上蹦跳着,让着也要吉大大举高高。
“相德,放开吉大大。让吉大大看看弟弟去,弟弟想爸爸。”吉美娜跟孙子说道。
七少爷推走了吉傲云,折回到娘亲的屋里,三代五人笑声不断传出来。吉美娜暗中观察儿子,心里默祷:感谢主恩!我儿子自从儿媳离开人世,第一次在家里有了朗朗笑声。感谢主!带领我儿从失去爱妻的阴霾中走出来!
吉傲云洗漱完毕,襁褓中的一对婴儿已经睡着。一对吊着的摇床,安静地在双人床的旁边,坐在床边就能俯瞰他们的小脸儿。
徐管家已将屋里的保姆安排暂住在后院儿,吉傲云再次进屋时,保姆就撤离去了后院儿。
吉傲云坐在床边,俯身痴痴地望着他的一对宝贝儿子,望着、望着,两个熟睡的宝贝先后咧嘴儿笑了,吉傲云也咧嘴笑了;张玉兰边归置着婴孩的用具,边时不时地看着丈夫痴痴的样子,也抿嘴笑了。
“玉兰,儿子是不是在作梦呢,看他们笑的多可爱!”吉傲云望着儿子跟妻子说话,他轻轻拿起儿子的小手,哇,好小啊!他轻吻着,一会儿亲吻左边床里儿子的小手、一会儿轻吻右边床里儿子的小手。轻吻着、亲吻着,爱不释手,眼泪情不自禁从眼角流淌出来。
玉兰看到丈夫柔情的这一幕,鼻子一酸,眼睛潮湿了。她放下手里的活儿,来到床边,坐在丈夫身边,依偎着他。吉傲云拦住妻子的腰,四目相对,吉傲云道:
“玉兰,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时,我没能陪护在你身边。”
“云,别这样。训练一支强悍的骑兵是你的梦想,我支持你!再说,我临盆时你已经陪护我了,我已经很满足了。”玉兰安慰丈夫,“你看看;两个小家伙,哪个是吉安、哪个是吉云?”
“这个家伙是吉安。感觉小家伙长大后会淘气;”吉傲云摸着左边床里儿子的小手,又摸着右边床里儿子的小手,道:“这小家伙是吉云,感觉有点害羞。”
“猜对了。父子就是父子,心灵是永远相同的。”玉兰感慨道。
“玉兰,两个儿子的眉梢有颗痣,你看,竟然一个在左边眉梢、一个在右边眉梢。”吉傲云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喜。
痣很小,如同小米粒一样,两个宝宝都有一双浓眉,像父亲一样,不细瞧真瞧不见这颗痣。
“吉安的在右眉梢,吉云的在左眉梢。”玉兰补充道。
“玉兰,你说,人的生命力有多强大。两个小家伙刚出生时才三斤,连个猫大都没有;转眼五十来天,竟然这么大了。”吉傲云说着,伸开他的大手,丈量着儿子,“呀!两扎又半了!”
“是啊,昨天姑母帮着我称了小家伙们的体重,都超出八斤了。有苗不愁长啊!”玉兰也感慨。
“七少的摸骨看相,真不是浪有虚名的。你怀孕不足三个月时,他就能看出你怀的是双胞胎,男孩。”幸福的时刻,也没忘记夸赞他的兄弟,玉兰笑着看着丈夫。
“我们早点睡吧,你的两个宝贝还要起夜呢,阿姨不在。”玉兰提醒沉浸在兴奋中的丈夫。
“你踏踏实实地睡,今晚,我给儿子提供全程服务。”
“尿布在哪里,你也会换尿布?”
吉傲云不容分说,将妻子玉兰抱上了床,随手关了灯。
吉王爷自己开着吉普车来庄园门前的石拱桥,已快近晌午,孩子们还有半个小时就下学到家了。王爷带了四瓣全羊胴体两分体、四桶十公斤装的胡麻油。徐管家吩咐伙计接过吉王爷带来的,放进前院儿的库房。
吉王爷向来进庄园,都不让徐管家声张。他走到老三屋门前,吉美娜带着两个孙女、吉傲云夫妇,都在逗玩两个襁褓中的婴儿,竟然没有发现王爷就在门前看着这些幸福中的人们。
“吉爷爷!”芳婷突然看见了屋门口外微笑着的王爷。
“哥来了!您瞧,我们只顾着逗着您的两个孙子,竟然没有看到您。”吉美娜说。
“是啊,看着你们大家伙儿那么幸福,我不忍打扰你们。”王爷边说,边走进洗手间,“我得先消毒,否则,我们家姑奶奶会阻止我靠近我的孙子。”
吉美娜在嫁给卢鸿仑作二房夫人前,由卢鸿仑牵头,让吉美娜本家、也是卢家三代友情的吉王爷,认吉美娜作干妹子;他们结婚那天,吉王爷作为吉美娜娘家的兄长,将妹妹的手交给卢鸿仑。
中午吃饭的时候,卢、吉两家上上下下三十来口人。孩子们纷纷要求挨着吉爷爷,他们知道,只有吉爷爷来庄园,家里就不用讲规矩了;卢鸿仑也就难得放纵孙子孙女们一次。
下午,孩子们由吉美娜带着,三夫人和玉兰陪伴着,在后院作功课、学习语言,玉兰自打生完孩子满月起,也跟着孩子们一块跟吉美娜学习语言。
七少爷在会客堂作了一下午的画。
吉王爷、卢鸿仑、吉傲云等五人,在卢鸿仑的书房开了一下午的会议。会议上,教授向在座各位分析了国内国际新动向,并传达了京冀青年北方总部的新指示。
教授分析道:
“北联国布尔什维克最高领导,接纳了中山先生倡导的‘驱除鞑虏,统一中华',以实力支持宁甬青年发起北伐之战;我们南、北总部也在积极争取北联国的支持,共同帮助追求中山先生的相立早将军,在北方呼应宁甬青年北伐之战。现在北联国已经全面开始恢复经济建设,如果我中华能够短时间内实现南北统一,建立民主国家政府,在经济方面得到北联国支持,驱除鞑虏将指日可待。”
“宁甬青年北伐之势,如同破竹,在长江以南一路高歌猛进,形势喜人。但长江以北各派系旧军队之争斗始终没有停止过,今天张三跟李四联合打王五,明天李四联合王五打张三,为了两亩三分地打来打去,缺乏格局。相立早将军自受那些旧军排挤,取道去北联国学习后,他的部下就群龙无首啦!”
“为早日实现我中华南北统一,我南方总部已经在年初就派代表前往北联国,与北联国的中国高级顾问马诺夫一同,帮助相立早将军,在北方配合宁甬北伐大军造声势。”
袁清扬补充道:“我已经安排相立早将军部下,给远在北联国的将军拍电报了,将军已经收到电报,并获悉器重物资收到。相立早将军在马诺夫、我南方总部田勇、宁甬青年伯循等人的陪同下,已经于立秋前一日,开着吉普车从五海之港出发;现在将军一行被困在达尔罕。因今年大漠无降雨,大漠沙化严重,没有植被,吉普车寸步难行。我们得想办法,赶在中元节之前,接他们返回祖国;中秋节前造声势呼应北伐大军。”
五人陷入沉思,良久,王爷提议道:“有个笨拙的办法,虽然时间慢一点,五天也能到达苏尼特左旗。”
“王爷,请讲!”教授与卢鸿仑同时发声道。
“我号召领地内的部落,将节庆日和举办那达慕时所用过的红毯全部奉献出来,骏马可以踩红毯过去,就不会灼烫蹄子;只是需要走一段,卷起红毯,再铺一段红毯。完全沙化那段,只要遇到干旱年,都是在达尔罕南部,走出来差不多五百里;其它路段都有植被,马夜行时,蹄子包厚一些就没问题了。”吉王爷阐述道。
“这个办法可以。我跟一骑兵营营长,有一个连的骑兵足够,带着红毯去迎接将军,其他骑兵暂由袁书记指挥,将器重物资运输到指定地点。”
会议结束,袁书记陪同教授依旧原路离开;七少爷看长桌上沙漏的沙子全部漏下了,估计会议结束了,就拾起画板,静静地离开会客堂,将门栓半掩上,只有他能从外面作到这个效果。
一刻钟的时间,吉王爷、卢鸿仑、吉傲云打开会客堂大门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