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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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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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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池归来兮》连载

第三十一章 骑兵被编他国

会议结束,吉傲云用临行前跟父亲约定好的暗语写了一封家书。家书中告知父亲,他和骑兵已经安全抵达阿木尔;也简单介绍了这里的自然情况。

吉王爷收到小儿子家书时,已经是中国阳历四月的最后一日。这一日吉王爷也同时收到致使他悲痛、迷茫很久的信息,就是守常教授跟他的优秀学生被处决的消息传到了漠北,这个信息是王爷在朋友的宴席上偶然听到的,开始他不相信,只能违背与教授最后见面时他答应的教授跟他的约定。次日上午给老朋友卢鸿仑打电话,也恰好徐管家接起电话时,卢鸿仑出医院刚好回到庄园。

不幸的信息得到了确认。好在小儿子家书内容给吉王爷心灵深处些许抚慰,他也将这些许抚慰在电话时告诉了老朋友;但他仍然悲痛难抑。

这一天是礼拜天,他悲痛、迷茫,不能自拔。他是草原之子,那一刻只有大草原把他融入怀抱。

马儿驮着他在刚刚泛青的大漠草原,漫无目的地跑着,王爷闭着双眼,任泪水流淌。这么多人为了寻求救国真理献出生命啊!今后的工作如何开展?谁来领导他?为什么会被倾巢端掉?下一步跟谁联络工作?

悲痛过后,一系列问题开始浮现在他的大脑中枢。整整一天,他滴水未沾、粒米未进。痛定之后他陷入了更深的迷茫,他不敢贸然行动,担心会给京冀青年北方总部可能保存下来的宝贵生命招来更大的麻烦。他想起最后一次跟教授见面时,教授的叮咛和嘱咐:得不到通知不要来京都。

他把自己埋在迷茫中,不敢回王府,生怕家人看出什么,好在有草原、羊群与他为伴。

一个礼拜后,他从迷茫中镇定下来,似乎京冀青年北方总部所领导的区域,一切暂时沉寂到空气里了,他什么消息再也没等到,也没有任何人来联系他,但凡认识他的那几位,都随教授一同去了。他感恩上苍,还给京冀青年存留了一支骑兵团。

清晨,太阳升起,雄鹰在大草原上空翱翔,空旷的漠北草原,只有他跟他的马儿。他匍匐在地,祈求上苍保佑骑兵能够有早一日完璧归赵,回到祖国的怀抱;他更祈求京冀青年北方总部尽快恢复工作。

王爷把自己的心绪调整好后,开始提笔给远在北方他国的小儿子写信,他犹豫再三,还是不能将“四·二八”事告诉儿子,还是担心会影响骑兵全体将士的情绪,更担心影响儿子的判断和决定。

他用蒙文写了几个字:家里安好,勿念!深深爱你们的父亲。

吉傲云和他的骑兵来到阿木尔的军营,已经一个礼拜了,始终没有人跟他讲平定叛乱之事。每日三餐,第二骑兵营与第三骑兵一如既往每天晨练、晚补习外语;北联国的第一营也不见早操和训练,很悠闲。籍着清闲,吉傲云带领将士们将胪滨府的地理地形绘图汇集完成了,就连目前的驻军营地周边地理地形绘图也校对完毕了。

胪滨府的绘图,并没有在全团公开。驻军附近的绘图,吉傲云计划一个月内完成汇集。

第二个礼拜的礼拜一,克兹洛夫安排人来通知吉傲云,营长以上级别,上午五时去克兹洛夫木屋开会。

参会人员五人,有克兹洛夫、吉力格其,吉傲云、王殿生、颜士松。三位中国军人走进克兹洛夫的木屋,浓香的黑咖啡味道迎面扑来,吉傲云顿感心旷神怡,深深嗅了嗅,他在德国学习期间,就钟情于浓香的黑咖啡。黑咖啡可以不仅可以提神,还同时减肥。

“克兹洛夫的黑咖啡味道,好诱人啊!”吉傲云声音洪亮,还未见其人先听闻其声。

“门口有咖啡机,喜欢喝可以自己动手。”克兹洛夫用北联语说道,声音同样宏亮。

“克兹洛夫,怎么一个礼拜了才见你的黑咖啡?”吉傲云用流利的北联语言问道。

“因为我才知道,团长喜欢喝浓香黑咖啡呀。”克兹洛夫还是用北联语。

这二人都是高音,声音洪亮,彼此未见人就开始交流;二人面对面时,每个人手持一杯浓香的黑咖啡。

克兹洛夫站起身,迎过来,二人咖啡杯相碰,彼此都用德语道早安。

“各位,上午好!请各位过来,是我的上级有几件事要传达下去。”克兹洛夫用北联语言,吉力格其在他旁边翻译成中国语。

两位营长均屏息专注,唯恐出现偏差。

“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二六年才成立,阿木尔行政上属于该区,军事却还隶属于乌兰乌德军区。乌兰乌德军区三十九骑兵团自从朱可夫团长被调去伏龙芝军事学院进修深造,该团就无暇顾及这里了。上级决定:第一、由你的两个骑兵营和原驻守的一个骑兵营共同组建阿木尔特别骑兵团,由吉傲云担任骑兵团团长,吉力格其担任第一骑兵营营长、王殿生仍担任第二骑兵营营长、颜士松仍担任第三骑兵营营长,克兹洛夫担任骑兵团顾问。这就是暂时的特别骑兵团的编制。”

“抱歉!克兹洛夫先生,我先打断一下。”吉傲云站起。

“吉团长,请讲。”

“我们在中国出发前,接到电报是来援助平定地方叛乱的,怎么现在确是这样?”吉傲云发问的同时,出示了当时收到的电报。

“吉团长,请稍安勿躁!且听我逐条传达。”克兹洛夫伸出手,示意吉傲云先请坐下。

“吉团长的两个骑兵营,只有暂时进入这里的军区编制,才会得到统一的军区军用物资供给,否则一旦打起仗来,没有供给怎么办?”克兹洛夫解释道,同时摊开双手。吉力格其面带微笑,示意赞同。

“第二、我们特别骑兵团的装备、武器供给由乌兰乌德军区供给;我们的人马粮草供给,目前的库存,我跟吉力格其根据库存盘点数量,粗略估算了一下,供应全团人马,坚持到年底没问题,来年就得我们自给自足了。”

克兹洛夫传达第二条完毕后,二位中国营长互相你看我、我看你,再共同看着团长,似乎在问:难道不让我们回国了么?

“第三、阿木尔目前已经开始进入耕播时间,我们特别兵团也应准备好,一边开荒耕种、一边有叛乱发生就平定。耕播设备这个礼拜六就能到达。传达完毕。”克兹洛夫说完,起身敬礼。

“克兹洛夫顾问,您能介绍一下地方叛军的情况么?我们对地方情况尚一无所知。”吉傲云提出。

“我们的军营所处位置是阿木尔州的结雅市东南部,距离州中心布拉戈维申斯克市很近。抱歉,布拉戈维申斯克市六十九年前是中国的海兰泡小镇。这里在十年前有大股的白匪叛军,现在虽然已经基本平定,但仍有残部万人左右隐藏在附近,受他国蛊惑和支持,经常不定期发生小股暴动。

今年我国进入人类历史上首次按照预先编制详细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建设,是宏伟计划的开端。为了确保建设规划进展顺利,特请贵骑兵团前来援助,协助我们保一方平安。”克兹洛夫阐述道。

吉傲云边听克兹洛夫阐述,边思索着:合着你不吃亏,资助了一个骑兵团的战马,再反过来请我连马带人都过来援助你保平安。

“克兹洛夫顾问,我们所在的区距离贵国首都很遥远,距离有八千千米,也并不是贵国宏大规划的建设要区,但这个区的地理位置很重要。

六十九年前这里最大的河流还归属我国清朝管辖,州中心原只是中国清朝的一个北方小镇,地方一条河在此镇汇入这条最大河流;再往东南一点,还有条支流在哈巴罗夫斯克市,六十七年前也是归属我国清朝管辖,我国称之为伯力镇,另一支流在此汇入这条最大河流。这条大河流,夏季水量充沛,河道运输通畅,可以直达东部海洋,再通过海运,便四通八达;中国大清朝所属的太平洋东海岸最北面的海港海参崴,六十七年前同时易主变成了如今的符拉迪沃斯托克海港。

阿木尔州森林覆盖面积约二十二万平方公里,占其领土面积的70%以上,主要树种有落叶松,云杉、冷杉、樟子松、柞树、白桦树、白蜡树,都是上好的硬质木材原料。

贵国在这片土地上建设了四通八达的铁路,向西可以直通欧洲,向东可以抵达海港;夏季还可以河道运输至海港。战略位置优势绝对,是经济发展的最佳输出基地。向南越过大河,亦可守护我们的关外。顾问,我这样分析正确么?”吉傲云声音洪亮。

克兹洛夫开始有些不自然的面部由阴转晴,“吉团长,不愧是德国军校毕业高材生,不仅熟识地理,还喑知历史,更知晓战略。哈哈,是这样的。守护这条河南北流域的一方平安,正是我们特别骑兵团的责任啊。”

“克兹洛夫顾问,我不仅是一名首疆卫国的战士,也是中华民族的草原之子。我带来的兵一半以上都是。”

吉傲云说完,坐在克兹洛夫旁边的骑兵一营长吉力格其,伸出拇指给吉傲云点赞,说道:“吉团长,您还不知道吧,克兹洛夫顾问额吉的额吉,年轻时是蒙古民族最美丽的姑娘。”

“是胪滨府出生的么?”颜士松插话。

“我额吉的额吉是出生在胪滨府。”克兹洛夫确认道。

“哦,难怪克兹洛夫顾问这么英俊、洒脱!”吉傲云夸赞道。

“吉团长的额吉也出生在胪滨府。”王殿生补充道。

“吉团长,也许一百年前我们是亲人。”克兹洛夫说着,起身、绕过桌子,来到吉傲云跟前,伸出双臂,吉傲云站起,也伸出双臂,二人相拥,然后各自松开双臂,二人握手。

吉傲云道:“合作愉快!”

“团结合作!”克兹洛夫说道。

“一营长吉力格其应该也是草原之子吧。”吉傲云在跟克兹洛夫亲热握手,同时说道。

“不瞒你,吉力格其是我的表亲,他额吉的额吉,与我额吉的额吉是亲姐妹。去年,你们的人在乌兰乌德军区挑选战马时,吉力格其是军马场的马倌。”克兹洛夫说道。

“谢谢一营长!”吉傲云望着桌子对面的吉力格其。吉力格其会意一笑。

“吉团长,如果你们给家里人书写信件,多久能够达到?”克兹洛夫问道。

“原来的驿站如果还存在,我们的家书从这里出发,正常应该两个礼拜;现在驿站取消,靠邮寄送就属于跨国了,预计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吉傲云答道。

“哦!”

吉傲云感觉到,克兹洛夫应该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礼拜六翻耕土壤的大型拖拉机到了十五辆,生产厂技术员来了三人,据技术员介绍,这些大型拖拉机是刚刚生产出来的,这里到了翻耕季节了,工厂技术人员和工人加班加点生产出来第一个十五辆,就全部运送到这里。使用起来效果如何,他们将在这里跟踪两个礼拜。

军营周边方圆几十公里都是平坦且未开垦的处女地,常年的树叶落下被风刮到这里停留下来。长久沉淀的树叶和杂草年复一年,全部腐质化融入土中,土很松软,拖拉机马力又大,翻耕机具又大又锋利,一尺厚的土壤翻耕出来,散发着浓浓的土质气味。一个礼拜便翻耕到一眼难以望到那头。

大块头大马力的拖拉机,驾驶室的座位就有一米又五,中国将士们争先恐后、抢夺着进入驾驶室操纵翻耕,两位营长不得已,只能轮流每个人操作一个时辰。原住地一营将士们站在远处旁观看热闹。

拖拉机偶尔也会出现小故障,三位技术员各有千秋又非常认真,协作和谐,很快就修好。他们的又是技能与协作,给中国将士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技术员在维修过程中,中国将士总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援助他们。

十五辆拖拉机第一个礼拜翻耕、第二个礼拜打垄。两个礼拜后,三营有三个士兵主动请缨,后期如有小毛病、小故障,他们可以自己维修。几位技术员非常感动,在他们离开这里之前的一天,指导将士们,将拖拉机头外挂的打垄机具改换成了撒种机具。

翻耕这偌大一片土地,竟然都不是黑土。吉傲云有些奇怪。军营有一个木屋是阅览室,里面的书籍居然没有一本与军事相关,都是与农业有关的。

将士们的晨练和晚补习没并有因为耕播而误,吉傲云却把这一早一晚的时间调整增加了一倍。他不敢懈怠,这支骑兵来之不易,是多少有志之士精气神的凝结。

他一有自己的独立时间,便去阅览木屋查阅书籍,书籍是欧洲几种语言版的。

有一日他查阅到:全地球有三块黑土地,第一块在欧洲第聂伯河畔的乌克兰,面积约一百九十万平方公里;第二块在美国的密西西比河流域,面积约一百二十万平方公里;第三块在亚洲黑龙江(或者阿木尔河)流域,面积约一百万平方公里。

黑土是大自然给予人类得天独厚的宝藏,是一种性状好、肥力高,非常适合植物生长的土壤。黑土在自然条件下的典型植被是草地,一般分布在高纬度地区,漫长的冬季,微生物活动受到抑制,有机质分解缓慢,并转化成大量腐殖质累积于土体上部,形成深厚的黑色腐殖质层。

在阿木尔河流域,南岸是黑土地,竟然北岸不是黑土地。

吉傲云好像吃了他最爱吃的冰糖红果儿,胃口大开,晚餐饭量大增,将士都觉得奇怪。

他一向晚餐都是七分饱,今儿晚餐吃多了,睡不着,熄灯休息的号声已经吹过了,军营所有木屋都熄了灯。军营里只有他与克兹洛夫顾问享有单独居住的木屋及院落,在木屋群的当中。

他点燃木屋原留下的半截粗壮蜡烛,走出木屋,准备自己个儿跑圈。他的邻居克兹洛夫的灯光还亮着。木屋的照明是军营统一控制的,克兹洛夫木屋的照明是正常照明,不是应急照明。

军营木屋之间有红砖廊道,围绕军营四周是宽敞的沥青柏油路,宽大的拖拉机尚且可并排运行两辆。夜间几十条东欧牧羊犬散放在院子里。

环军营路和廊道的夜灯,泛着浅橘黄色的光,东欧牧羊犬远处就闻到了团长身体散发的气味,牠们站起来嗅一嗅,又趴在了原地继续警戒。

夜间,军营里没有了训练声和耕地撒播的机器声。这里只要大地冰冻全部融化,白天的温度就陡然升高,但昼夜温差还比较大。吉傲云虽然穿的很单薄,一圈下来仍是大汗淋漓。

在他跑步的路上,听到犬吠,稀疏几声。绕军营跑了一圈,回到原点,见到邻居木屋前多了两辆脚踏载人车。这种脚踏车最多可以四个人同时乘坐,一个人或两个人或四个人都可以同时蹬脚踏板,行在路上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邻居的窗户透出四个人的身影,其中两个身影是陌生的。吉傲云和克兹洛夫的木屋是背靠背的,一个正面朝西、一个正面朝东,吉傲云的木屋正面朝东。如果他不走出木屋的院子,是看不到背靠背邻居的院子;三位营长住在一个木屋,正面与他住的木屋正面相对。

他回到自己的木屋,他冲了一个淋浴,回到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

因中国军人的勤劳,垦荒面积超出了乌兰乌德军区设想的面积约20%,军区给予阿木尔特别骑兵团全体将士口头肯定和表扬。

还有一个礼拜就到中国的端午节了,在礼拜一的连长级以上的军团例会上,吉傲云团长同克兹洛夫顾问商议,以特别骑兵团之名向上级军区提出几项要求:

第一、将地方报纸随同发行时间,按日送达军营阅览室;

第二、军营增设广播站,军营应每日收到外面的无线广播;

第三、还有一个礼拜是中国传统端午节,节日期间,在中国,人人要吃自己包的粽子。

三天后,克兹洛夫顾问传达了上级军区的回复:三条要求均都可以满足,但是粽子叶,得骑兵团自己安排人过河到南岸采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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