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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在这云端的高岗上，撮合了一段婚姻，在高原澄澈的湖泊里，追寻光影的沉迷，雾里的树，草里的鱼，锄头咯在石头上擦起的火星，还有雨后稀释在水泥路上的黄泥印迹，一切都让我回味，让我留恋。有时候，觉得生命只是一个维度那么简单，不必思量，不必追忆，我甚至觉得这就是我对生命最深刻的感悟，那么真挚，那么富有哲理，可是，只是转瞬，我又觉得生命是最复杂的颜色交融出的作品，说不出清冷，说不出温暖，而且，同样觉得都是灵魂最深刻的感悟，不偏不倚，却都想留存。我似乎能理解站成永恒，一半在土地安详，一半在风里张扬是什么情愫了，似曾相识的这种舒适感，让我觉得所有的情感都是土里生长出来的，情绪都浮现在山坳里，等着过往的有缘人！”
喜看朝晖万千重，英雄遍地下夕烟。遍访的日子敛尽了黎铭和颜卿的稚嫩，曾经轻狂的理想在泥土里沉淀成岁月的风沙。
遍访剔除了识别不精准的有车、有职务、有商品房的人，新识别了因病、因学、因灾的贫困人口，因为公平、公开、公正，黎铭在乡亲们的心里更加可敬起来。
村委会到九个村小组的道路都硬化完了，清水河到水库的三条沟渠也硬化完成了，海东村的卫生所也新建完成，下海甲村的活动场所也建好了，营山坡的两个水窖也准备动工。村委会大门外的项目公示栏上，贴满了项目资金的材料。
全乡“六清洁”活动在每周五的下午举行，学生也参与进来，很活跃，路边道路硬化的三角石还没有用完，挨近的几家撮到院中去了。
护林员结伴在山林间巡逻，卫生院的医生按村组进行着大病筛查，农业局的技术人员对种植技术进行了培训，新一年的烟苗育好了，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黎书记，药品周转金下来了，这周新进了很多常用药，你下次感冒，直接来拿双黄连口服液，有了。”罗齐民双脚撑在地上，稳着摩托车重心，用手扒开头盔，对黎铭说。
“好的，罗叔！”
“罗大炮，你个傻大缺，还盼人生病呢！”老陈叔挥了挥长烟杆，咧着嘴说。
“陈烟杆，你一辈子别生病啊——”罗齐民开着玩笑骑走了。
“老陈叔，您觉得一棵结了籽的花带着一朵小花，可不可以寻求大树的庇佑？”
“这不常见的嘛！”
“那您觉得一只有正义感的鹅，可不可以保护一只老鹅和它的小鹅？”颜卿看着院中伸长着脖子的鹅，在丝瓜架下寻觅着。
“这不废话嘛！”
“老陈叔，海东村的王秀珍——您认识吗？”颜卿顿了顿，拉长了声音，斜着头看向陈永贵。
老陈叔蹬了蹬他的水烟筒，喜欢趴在颜卿脚边的狗打着盹，听到声音，抬起头凝神听了下，扇了扇耳朵又趴下了，颜卿轻轻地给它顺着毛。
陈永贵凝着眉努力回忆着，吐出的烟雾淡淡地晕开，黝黑发紫的脸庞像极了摘下放了三天后蔫了的秋后茄子，颜卿极力忍住自己想象的笑意。
“没有什么印象了，大概记得他男人淘金被冲走了，尸骨都没找到，记岔了也说不准，不不不，应该没记混，我记得刘云还约过我一起去淘，当时忙着给老三起房子，没去成，得亏得没去成。”老陈叔摸了摸额头，回忆着。
“是的，十多年前就被冲走了，当时，儿子都不满十岁，前年，儿子骑摩托车上山收药材，赶夜路，摔下山崖摔死了，不到半年，儿媳妇跟着外地老板跑了，留了个两岁多的女娃子给她带着，没人帮衬着，日子过得十分艰辛，我知道的大概就是这些，去年底，开村民代表大会评议的时候，好像识别成了卡户，具体的情况罗老哥知道得更多一些。”
“哎，山里的命，就是——哎——”老陈叔露出同情的神色，以为颜卿提起的用意跟以前一样，是了解情况。
“一个人经历了两个家人的死亡，还要带个孩子，生活真是不容易啊！”颜卿感叹，故意拉长了声音。
“您看，老陈叔，要不，你们凑合凑合，把日子过圆满了。”颜卿撑着头弓腰突然就凑到老陈叔面前。
老陈叔呆滞着表情，仿佛没听明白，顿了顿，回味过来，猛的一挥手，“啊，瞎胡闹，不怕人笑话！”老陈叔差点没从草墩上弹起来，倒把狗吓了一个激灵，弓着前脚就站了起来，甩着头。
“老陈叔，你到底是没有勇气还是怕人笑话？现在，各人忙活生计，谁还有时间把嘴缝在别人衣领上笑话人？”
“那是你们大城市，咱们山沟沟里，就这么大点地方，谁不在茶余饭后田坝埂上闲话个短长！”
“老陈叔，你都走过千里茶马古道，遇到过多少暴雨风霜，您数数，数数，哪个不困难，可不都走过来了嘛，您还怕这个！都奔忙半生了，还看不透点闲言碎语，连幸福都不敢追取了？还是您嫌弃人家？”
“瞎胡闹！嫌弃个啥！”
“那不嫌弃？老陈叔，考虑考虑哦！我明天又来问您啊，好好想想哦，想想——不用送了——”
颜卿看着老陈叔胀红的脸色，辞别了，摸着头，颜卿想想笑笑，笑笑想想，傻乐了半夜。第二天一早就起了，故意磨磨蹭蹭写了会科研报告，等到日上三竿了才去找老陈叔。
“老陈叔——老陈叔——”颜卿拍着门喊，可任颜卿怎么叫门，都只能从两指宽的门缝里看见狗在门内转着圈圈摇着尾巴，老陈叔就是不开门。
颜卿寻思着，老陈叔不会是羞涩的人，难不成是想不开，被自己逼急了，还是自己草率了，颜卿越想越急，搓着手，转圈。
毕福生在家安液化灶，听见动静出门来，毕小荣也趴在门边露出个头来。
“毕大哥，您在家啊？今天有没有看见老陈叔啊？”
“今天倒没怎么注意，要不爬进去看看！”
“爬进去？”
“吱呀——”就在毕福生准备爬墙进去的时候，门缓缓地开了，大黄先挤出门来，围着颜卿摇着尾巴。
看着老陈叔黝黑又显得苍白，半花的头发汗涔涔地贴在头皮上，眼角和鼻子都红红的，脚步虚浮，双手无力垂着，俨然是感冒了。
陈永贵一夜一闭上眼睛，都是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跪在江边的场景，一会又跪在悬崖边上，哭得声嘶力竭，他想拉一把，可又摸不到，越想越烦躁，夜里起来灌了两瓢冷水，不觉夜里风重，冷热一激，就感冒了。老陈叔其实早就醒了，只是头重不想起，默默地想着。
“急死我了，老陈叔，叫半天门都不开，差点没翻墙进来了。”颜卿泡了冲剂给老陈叔喝了，扶着他躺下，自己坐在床尾，想着怎么道歉。陈永贵心里想的却是，如果哪一天自己撒手不在了，都没个人知道，或许颜卿说得对，怕什么闲言碎语啊，都半截入土的人了。
“女方家同意吗？”
“啥？”
“啊！呀！老陈叔您同意了？”思维有转变这么快的吗，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这么厉害吗。颜卿神采奕奕的，有点飘忽的感觉，好突然，“哎呀，好激动。”
“王婶那边铭哥在呢！老陈叔，您突然想通了呀！”
“这辈子第一次做月老牵红线，经验不足，您多包涵着点啊！”
“哈哈哈——”毕福生在一旁傻笑。
“可是——可是——”
“什么可是，没有可是，老陈叔，别可是了，您这么善良，又没啥不良嗜好，也是为了几个妹妹拖到现在，女方那边肯定同意的，你要相信黎铭。我们也是了解了人品和景况，才敢撮合你们的。”
“不是，我是觉得，我爹都没当过，直接就当了爷爷！”
“哈哈哈，老陈叔，那您就当姑娘养着，一边叫您爸爸，一边叫王婶奶奶！”
“那成什么体统！”
“哈哈哈，老陈叔，白捡了个会走路的孙子，都不用出力气带，还委屈上了。您想不过就当姑娘养啊！爸爸和爷爷都是一个称呼，重要的是一起生活的陪伴。老陈叔，您是不知道，带大一个姑娘多不容易，半夜累得筋疲力尽，呜哇一声叫唤，就要把自己从梦里拉回来起来兑奶粉，如果再遇着个发烧什么的，那揪心可不是一般的，怕医生不负责，又可怜娃讲不出来自己哪里难受，啊，老陈叔，那滋味——”
“话是这么说，可是，有人闲话——”
“得，理还是那个理，话还是那个话，决定了，就勇敢地去追取。谁闲话了，我去跟他说说什么是闲话——”
“那个，你有照片没？”是自己智商下线了吗？怎么随时跟不上节奏的感觉，颜卿心想。
“早在我包里呢，随身携带，包您满意！”黎铭拿出手机，点开相册，翻出家访时王秀珍和黎铭的合照，“您看，就是这位，看吧，是不是很有慈相，会照顾家的那种。”
老陈叔假装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还好吧，普普通通的。”
“哎哟，我都没有和黎铭的合照。”这又是什么话风，不过，不管什么年纪，当爱情来临时也不能云淡风轻的吧。
“哎哟，那还不简单，来日方长。”颜卿笑笑，“来，我们来个合照，精神点啊，老陈叔，笑。”
“你可别给那边看啊！”
“哪边啊，老陈叔！哦哦哦——不给看不给看！”
“要不，我换件衣裳。”
“不用不用，这件就很好，很衬皮肤！”
衬吗？毕福生在旁边，又打量了一遍。
“那我们下午去王婶家看看啊！”
“啊，那么快！我还病着，对，感冒着，哎哟，头晕，药效上来了，我睡会。”
颜卿眼角的笑意更浓了，“那老陈叔，您睡会，明天我再来看您，不能再迟了，不然，都看不见你们领证，我就回去了。老陈叔，我们明天去。老陈叔，别太紧张喽，以后日子还长哦，留着新婚再紧张去吧！”
“不知羞！瞎胡闹！”
“哈哈哈，老陈叔，拜拜，您躺会！”颜卿出门就把照片发给了黎铭。
“把门带上——”
“王婶，您看，有个人帮衬着，生活商量着过，挺好的。”
“这不怕别人笑话吗！”
“谁还能一天没事盯着别人笑话去呢？”
“我还带个孩子呢！”
“所以，更需要有个人帮带一把呀！”
“不是，我是怕人嫌累赘，对芊芊也不好。”
“您放心，老陈叔不是那样的人，如果是，我们也不敢介绍。”
“您看，颜卿发过来的照片，您看看，这个是老陈叔，看面相显老了点，可是，还年轻着，四十多，性格也还好，没啥毛病，就是喜欢抽个水烟筒。王婶，您考虑考虑啊！”
第二天，早早的，颜卿就拉着扭扭捏捏的老陈叔去帮王婶挖大蒜，忙活了一天，人终于活络过来了。
不觉一个多星期过去了，部里协调了省厅的齐棣华来永胜挂职副县长，黎铭他们相互认识了，帮扶的队伍也越来越强大了。
黎铭带着唐宋和刘波把老陈叔的院子打成了水泥地坪，迁走了鸡鸭，又把房屋的内墙粉刷了，整个屋子看上去清爽了很多。
老陈叔把房子交给了唐宋，自己则每天起早贪黑帮忙挖大蒜，在挖了差不多一吨大蒜的时候，老陈叔和王婶打扮了，天还没亮就去了镇政府，等了两个多小时，才见民政上班，红着脸领了证，低着头回了村，继续挖大蒜，惊得颜卿啧啧称奇。
第二天，老陈叔说了意向，办几桌酒席，两边都没有什么亲戚，叫了村委会工作人员、隔壁邻居，算是见证。
“不能穿大红的吧，我这不是头婚了，小琴！”王秀珍低着头对罗琴说。
“王婶，就红色这件喜庆，穿着洋气。”
“等你啥时候结婚了，婶也帮你操持！”王秀珍说着，又觉得自己太快把自己当成别人的亲戚，一时，自己又红了脸。
“必须的呀，先谢谢王婶啦！我可记着喽！”
“还不抓紧！我看小宋就不错！”
“哎呀，婶，您才见过他几面！”
“真不错！”
“婶，今天是您结婚！婶，戴上耳环就可以了，老陈叔这对耳环选得真时尚！”
“他会选什么啊，都是人推荐的！他就搓着手咧着个嘴傻乐呵。”
罗琴捂着嘴笑，王婶捏了一下罗琴。
“王婶，我觉得还是穿这边皮鞋亮！”
“穿不来那个，受罪，穿这双布鞋！”说着，自己穿上了。
“奶奶，我出鼻血啦！”芊芊仰着头进来。
“喜庆喜庆！我来，好了，您坐着等会，黎铭他们一会就来接您了！”罗琴按了按王婶的袖子，抱着芊芊就出去了，王秀珍一时心如擂鼓。
唐宋兴奋地去帮了忙，杀鸡煮鱼，贴对子点喜烛，忙得不可开交。毕小明也帮忙端茶倒水打下手带芊芊，开心极了。
“哎哟，老陈叔，前卫啊，时尚啊，潮流呀！这算不算闪婚呢！”颜卿一边给老陈叔带红布拴喜结一边揶揄。老陈叔傻笑着，露出的牙似乎都泛着温暖的光芒。王婶也羞红了耳朵，颜卿心想，这种始于怜悯，终于责任的爱情，其实，也是很美好的。
“亲一个！亲一个！”唐宋拍着手打着节奏。
王婶早就低下了头，老陈叔有些不知所措。
“仪式还是要的！”老陈叔牙齿打着颤，低低地说着。毕小明抓了一把糖给毕小荣，好奇地看着。
老陈叔僵硬地转身，颤抖着手扶着王婶的脖子，吧唧一口，亲在脸上。
王婶有些错愕，红着脸浅骂“糟老——”想着人多，没骂完，又的下了头，老陈叔看着吞了吞口水。
颜卿大笑着，他仿佛感觉王婶的脸上有水烟味。
“没看够，再来一个！”
“别胡闹！”
“婶，今晚芊芊我带走啦！”罗琴趁着敬酒悄悄的说。
“可是，芊芊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婶，您放心，兮兮他们已经玩熟啦！”
“秀珍——”老陈叔颤着手拍了拍王秀珍的手。
一场喜事，虽然简单，几人仍忙着张罗了一个星期，走在田间的路上，颜卿用手肘拐了拐唐宋，挑了挑眉，斜了一个春天一样的眼神：“你呢？我还有余力，似乎还可以再操持一场婚礼！”
唐宋秒懂了：“如果是你，我是极愿意的！卿哥哥——”
“我妹！”
“你妹？那敢情好，小弟全凭哥哥做主。”唐宋拱手作揖，“哎呀，终于感觉到组织的温暖了，组织包办婚姻的感觉真是无限微妙啊！”
“四海之内皆兄妹！”黎铭接过，“罗老师就很好啊！”
唐宋羞涩了，“好是好，可是没有心动的感觉呀！”
“还没有了悟到生活的柴米油盐的滋味，不关年纪，在于心性。”
“哎，真是让组织操碎了心啊！来日方长吧！”黎铭说。
“啊！在这云端的高岗上，撮合了一段婚姻，在高原澄澈的湖泊里，追寻光影的沉迷，雾里的树，草里的鱼，锄头咯在石头上擦起的火星，还有雨后稀释在水泥路上的黄泥印迹，一切都让我回味，让我留恋。有时候，觉得生命只是一个维度那么简单，不必思量，不必追忆，我甚至觉得这就是我对生命最深刻的感悟，那么真挚，那么富有哲理，可是，只是转瞬，我又觉得生命是最复杂的颜色交融出的作品，说不出清冷，说不出温暖，而且，同样觉得都是灵魂最深刻的感悟，不偏不倚，却都想留存。我似乎能理解站成永恒，一半在土地安详，一半在风里张扬是什么情愫了，似曾相识的这种舒适感，让我觉得所有的情感都是土里生长出来的，情绪都浮现在山坳里，等着过往的有缘人！”颜卿仰头靠在田埂上，看着月亮皎洁，星河灿烂。
颜卿回京了，他怕再次被各种礼物包围，回得静悄悄的。等人们感觉颜卿不在的时候，颜卿正站在台上发表着获奖感言。
“我成就的一半来自深情的土壤，再一半是亲友的关心和组织的培养，我深爱我脚下的每一寸土地和在这片土地上生存的人们。”
“黎书记，我发现个情况，跟您说一下。”黎铭的电话每在深夜响起来的时候，他就习惯性的先穿衣服，再看电话，是沁香玫瑰庄园的段玫。
“段姐，您说。”
“我今天下午去庄园基地看培训情况的时候，听见几个蒜农说联系不上那个承包土地种大蒜的浙江老板了，他们准备上访。我打了那个老板的电话，手机关机，已经联系不上了。”
“谢谢您告知，段姐。”
挂了电话，黎铭试着联系种蒜的老板，果然已经联系不上了。黎铭在部工作群里发了信息，和队友共同商量。
魏青：今天，我和王程在期纳调研教学存在的问题，发现田里堆积如山的大蒜。市场里价格也是断崖式的下跌，从去年的五六元下降到今年的五六角，还卖不出去。这会严重影响蒜农的收入，脱贫的群众存在很大的返贫风险啊，计划今年脱贫的，收入可能达不到标准，不是贫困群众的，也存在很大的隐患。而且，滞销会严重影响贫困群众发展产业致富的信心，就更加无法改变小散弱产业的现状了，还会降低百姓对政府决策的拥护和支持，不能不重视啊。市场调节的滞后还是一个面，这只是区域内销路没有打开的一种农产品，而我们还有大量其他的蔬菜水果！
王程：今晚我就和老魏在期纳了，要理出个条理来。黎铭，你下不下来？
黎铭：村里承包种蒜的老板联系不上了，老百姓有上访的迹象，我暂时不下来了，明天先做群众工作。
魏青：黎铭，稳控住老百姓情绪，讲解好帮扶措施，切记造成大规模群众上访，百姓有从众心理，事态扩大了难以收拾，我们会连夜商量办法的。
王程：据农业局统计，全县种植五万亩大蒜，十五个乡镇都有涉及。其中，期纳和程海种植面积最大，我先联系各个乡镇做好群众稳控工作。
魏青：我们群策群力，有好的应对方法及时在群里说。
魏青：基本情况：全县五万亩大蒜分散在各个乡镇，县内没有大蒜的产品加工厂，没有仓储中心也没有物流中心，没有完备的线上销售体系；市场销售方向：县内市场已经饱和，周边的丽江、大理、四川都有种植，现在，只能想办法往东部城市销售，那么，明确方向就是向一线城市输送；销售方式：电商；销售基础：一是县内没有仓储中心，根据种植面积和区位优势，在片角、程海、涛源是最佳选择，最好三天内完成选址和建设，宜早不宜迟；二是县内不具备所有电商需要的基础，包括网络设备和物流合作，应联合工信和供电部门迅速商量对策；三是劳动力，这个协调乡镇配合，好解决；销售平台：暂无。
魏青：现在，我们的重点工作就是解决三块，一是建设物流集散地；二是打通电商销售渠道，这个比较难，需要动用所有的人脉资源解决销售平台和物流合作方式；三是集中销售的宣传问题，包括信息的宣传和产品的统一宣传，我也会向部里汇报。你们有资源的在群里说一下，想尽办法尽快联系。
魏青：有遗漏的，你们补充一下。
黎铭：建设司江陵的妻子在苏宁工作。
王程：建设司陆经纬的妹妹在一亩田工作。
王程：王偕联系他的朋友来做文案宣传。
黎铭：金融司刘项的弟弟以前跟浙江义务嗨团电商合作过，金融司卢方的姐姐在邮政集团云南分公司。
魏青：税务司钱璇的哥哥在圆通项目部。
王程：农业农村部应该有很多的资源，我跟农业司的领导汇报下，看能不能介绍一些批发商过来。
魏青：黎铭，时刻关注百姓动态，防止负面情绪扩大化。早联系镇领导，汇报好情况，做好村里应急预案，配合镇里面处理好老板丢弃蒜田的工作，加紧联系，联系不上做好痕迹资料收集。
魏青：利用好资源，抓紧联系，加油！
月衣华衣，风送春往，无边的夜色把赤子的情怀裹挟进山河的梦里。
当百姓簇拥着来村委会反映情况的时候，黎铭已经在会议室摆好了水和信笺，群众们面面相觑，黎书记能掐会算？
“乡亲们，我都知道你们的心事了，今天，你们不过来，我也会去请你们来研究对策的，都是因为大蒜的事吧！”
群众连连称奇，不过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那么多大蒜堆在田里，为群众想的干部都能看得见。
“乡亲们，都找位置坐下，别急，遇到困难，我们共同解决。现在的基本情况是：我们村共种植了大蒜五百亩，企业老板承包的三百亩，乡亲们共种植了两百亩，其中承包的三百亩中大蒜才挖了五十亩左右，还剩下两百多亩，现在基本联系不上老板，我们经过商量，撤销土地承包合同，走程序还要一段时间，但是土地资源不能荒废，春耕就要开始了，我们等不起。所以我们一边走程序，一边组织挖大蒜。”
“大蒜挖出来卖不出去，白浪费人工。”
“乡亲们，现在县里面在积极地想办法解决滞销的问题，准备召开大蒜现场推介会，建设物流集散中心，联系销售平台，扩大对外销售。乡亲们，我们要相信政府。”
“乡亲们，土地承包的费用当时只有付了一半，涉及四十户农户，具体每家多少亩，我们有名册记录。乡亲们，罗书记我们商量，这四十户每家每天出劳动力，帮忙挖大蒜，大蒜销售后所获钱款用来付剩余的土地承包费用和务工费用。现在三百亩，估算每亩两千斤，每斤一元的价格来计算，我们需要扣除三十多万的土地承包款，还余下二十五万左右，每天出工八十人，连续一个星期，差不多就可以挖完，我们可以按每天八十元的劳动补助发给大家。”
“那挖出来卖不出去也白瞎呀！”
“县里那么多大蒜，真卖得出去吗？”
“乡亲们，做最坏的打算，我们即使卖不出去，也要把地整理出来，种下一季的粮食，更何况，市里、县里都在积极地想办法，相信我们会共同度过困难的。”
有人撇着嘴，很不情愿，有的干脆一转头走了，形势一度很紧张。
“我们都在极力联系各种销售平台，打开市场！乡亲们，我们一起加把劲，抓紧时间把大蒜挖出来，晚了，就赶不上喽。”
“我再去联系几个朋友看看，下午咱们一起去挖，大伙共同努力吧！”
看着乡亲们怀疑着离去，黎铭回到房间开始联系自己熟悉的朋友，看到群里的信息，浑身充满了干劲。
“魏青：税务司已联系成功，圆通加入义卖活动，作出最大让利，降低了我们的物流成本。”
王程：物流集散点地质勘测完成，马上可以建设，王偕带着记者朋友已到丽江，农业农村部介绍的老板直接订货一百吨。
魏青：喜报喜报，苏宁同意合作，一亩田同意合作。
王程：电信公司通网设备正在布设中，推介会准备工作已完成。
魏青：还要注意细节。
王偕第一次在山南江北，以工作开展的方式，见到了自己哥哥的工作环境，更理解他的不易。
黎铭看着群里的信息，斗志昂扬，每天和乡亲一起挖大蒜，手心的泡磨成了老茧。
魏青和王程废寝忘食地在田间地头奔忙了半个多月后，向外销售了五十万吨大蒜，获得了老百姓的普遍赞誉，也积累了经验，种植大户也建立了自己的电商平台。
日暮夕烟，风住尘香，安静的村庄又恢复了对生活的向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