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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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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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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相连》连载

第三章 游山

莫厘峰是洞庭东山的山丘群主峰,顶天立地屹立在镇的北面,俯视着山脚下的果林和村庄。在山坳的半腰里,微微露出庙宇特有的诸黄色墙头和小半个屋脊。一条山路,像线一样从寺庙中穿过,弯弯曲曲到达山顶。张静霞和张秀霞一进入山路,就体会到一股空旷幽静的气息,山路旁的山沟边长满了两人抱粗的榆树、冬青树以及参天的榉树、古樟树,也有形状怪异的黄椴树……张秀霞对大自然的造物主惊叹不已,以少女特有的欢快心情看待周围的景致。她以好奇心向姐姐提出这样那样的问题。张静霞在解答中穿插了本地区发生的真实事情和民间故事。宋朝抗金名将牛皋被太湖起义军杨虎部下缚于紫藤之下,明朝开国军师刘伯温在二十四湾用金钉钉龙,血水在山沟里淌了七天七夜。东山侠席文贤三刺清朝乾隆皇帝未遂被俘,妻子西金花脚踩一片芦席在水面上过太湖。半途中从太湖神中得知丈夫被害于姑苏而沉于湖底,这些故事给游玩增添了极大兴趣。

张静霞还讲起了一个中央领导人陪胡志明从另一条山路上山,到山顶上观看整个景色,到后山走村访户参观碧螺春茶叶制作工艺,张秀霞突然问,

“胡志明,是不是越南民主共和国的主席?”

“是的。听说胡志明很俭朴,真正的人民公仆。”

“什么叫公仆?”张秀霞问。

“我也答不上来,意思是把人民当主人,自己像仆人那样为人民做事。”

“胡主席真好,姐姐见过胡志明吗?”

张静霞摇摇头,“他来时消息封锁的,走后才知道。”

“可惜。”张秀霞说着望了望路旁一边的枇杷树、桔树和梅花树以及隐藏在树中的碧螺春茶叶树所组成的混合林,转过头说:“他的国家在我国南部,和广西交界。”

“和云南也交界。”张静霞补充说。

山路上的人不多,前面有三四个年轻人在走着,后面没有人,整个山坳显得空荡荡的。山沟里的流水声隐隐从深处传上来,似一种轻音乐在地底下发出。

流水带花穿溪涧,归云莲采入山壑

张秀霞不由朝山沟下一望,看到沟底流着清清的泉水,沟壁上长着虎耳草,凤尾草。

“真妙。”张秀霞情不自禁地赞叹。

“是呀,这里是使人最心情舒畅的地方,冬夏春秋总会有许多人来游玩。唐朝的白居易、宋代苏东坡、明朝祝枝山、唐寅、清朝顾炎武、龚自珍等好多文化名人来游玩过,还留下了诗句。”

山坳尽头是一段麻石板路,一直铺到五十多米处的庙宇口,一棵挺拔的金钩子树似门神那样立在门口迎接他们。庙宇的大殿装饰得金光呈祥,三尊服饰相同神色庄重的高大观音菩萨居中坐着。整个大殿一片肃静,在它们面前的乐天派弥陀佛,开怀大笑想打破这气氛,也无济于事。一个乡下打扮的老年妇女从大门进来,走到张秀霞身旁,瞥了她一眼,跪下朝三尊观音拜了三拜,起身时见还在看观音菩萨。

“这是送子观音。”老年妇女用手指了指。张静霞听见忙把妹妹拉了过去。

姐妹俩朝里面走去。看见碧螺春茶室有四五人津津有味地品茗,还风雅十足地谈论着什么,他俩继续往里走,一直走到庙宇后面的石壁处,抬头望去,山上长满了松树和杨梅树,一群黄腾鸟从草丛中飞出,往树丛中去了。她们隐约听见石壁旁边有一阵涓涓细流声传了过来,连忙小跑了过去,一潭清滢的泉水,飘动着白色的汽体,像雾一样升腾四散。“萃香泉”三个大字,在汽体中时隐时现。

两人经过著名泉水潭,轻步走上巧设在潭边的醉墨楼,见楼上四周墙壁上挂了好几幅诗画,张秀霞坐在古红木靠椅上,对着墙壁悠闲自在地朗读民国本地人朱润生的诗句:

楼阁玲珑凤景奇,上山小坐恰相宜。

漫言野客登临处,亦有名流唱各诗。

坐在厅堂中的张静霞看见大门口进来七八个人,有男有女。

“你也在这里,张静霞。”走在中间的宋薇婉离开人群,朝张静霞跑了过来。

“嗯,宋薇婉,你也来了。”张静霞兴奋地迎了上去。

两个同学在这里见面,都没有想到,她们亲热了几句。张静霞介绍说:

“这是我妹妹,叫张秀霞,在读六年级。”

宋薇婉朝张秀霞看看,张秀霞羞涩地笑笑。

宋薇婉知道张静霞有三姐妹,姐姐张凤霞参军去了。张秀霞和张静霞长得不像,也许一个像父,一个像母。张静霞长得虎气,像个顽皮的男孩。张秀霞则完全相反:身材苗条,两条小辫子搭在肩上。一张瓜子脸现出江南少女特有的秀气、聪颖和文静。宋薇婉是张静霞最要好的同学,听张静霞说过有一个很好看的妹妹,与《红楼梦》中的林黛玉不相上下。宋薇婉当时并不相信,现在见面,觉得对方真是一个小林黛玉。她一面望着张秀霞一面对张静霞说:

“你妹妹长得真好。”

张静霞自豪地说:“我妹妹是班长,学习成绩在前三名。”

“她一定是大学生的料,才貌双全,前途无量。”

张秀霞见两人夸奖她,脸微微一红,躲到姐姐背后去了。

“你姐姐是军官,你妹妹是大学生的料,你肯定不错。”宋薇婉说。

“我那能与她们比,我是我家最无能的一个。”张静霞问,“你一个人来的?”。

“两个人。”宋薇婉指指石忆,爽快地说,“我表哥,叫石忆,一个村的。”

张静霞,觉得宋薇婉后一句话有画蛇添足之嫌。她们平时无话不谈,张静霞了解宋薇婉家底细;她知道宋薇婉有个哥哥,没听说有个表哥,眼珠一转,冲着宋薇婉狡黠一笑,又对石忆扫了几眼。石忆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带着笑朝张静霞姐妹点点头。

“你以前借书和现在辅导的那人是不是他?”张静霞问。

宋薇婉点点头。

张静霞又认真地看了看石忆,意味深长地说:“好眼力,怪不得那样卖力。怡信身旁有个ABCD,你身旁有个导来米法。”

“去你的,乱给人家起绰号。”宋薇婉亲妮地用手指点点张静霞的额头。

她们亲热一阵之后,四个人根据自己的爱好活动起来。

石忆望着唐寅的山水画出神。张静霞看到祝枝山刚劲有力的毛笔字叫好。张秀霞则轻声念着民国诗人王守悟的诗句:

白浪滔滔接远天,斜阳色似火齐红。

风帆沙鸟迷难辨,尽入烟波浩渺中。

宋薇婉则倚在长廊栏旁远眺。她仿佛看到武山前吴王在射鹤山射鹤,小北湖水面上西金花脚踩薄芦席飞舞双刀行走如飞。

“妙极了。”宋薇婉不由自主地说。

“比它妙的还有呢?”张静霞说。

“在那里?”

“山顶。这里只能看到太湖的两个湖面,而山顶上可望到太湖的三个半湖面哩,路上还有吴越交战时使用的烽山台,太平天国军将士失败时浴血抵抗清军的悲壮场地。”

宋薇婉游兴未酣,一定要往山顶上去,“看来游苏州不游虎丘是憾事,游东山不上莫厘峰也是可惜事。”她问张静霞姐妹去不去。

张静霞很知趣地摇摇头,“我们去过了,今天不去了。你们两人去吧,祝你们游玩开心。”

她们在刻着的颜真卿题的巨大两字“逍遥”两米多高的石碑旁分了手。

“宋薇婉再见,导来米法再会。”

“再会,给人家乱起绰号的讨厌鬼。”宋薇婉微笑着说。

庙宇以上的山路很陡。

山路全由黄石铺成,光溜溜的,像抹了一层油似的。石忆和宋薇婉回忆起确定关系那天的一场虚惊,幸亏奶奶没有进书房门,也幸亏奶奶耳聋,才没有把好事冲散,两人都不由哑笑起来。宋薇婉一面走一面望着周围的景致,左边的一片松林中传出几声白鹭的叫声,右边的山坡上长满杜鹃花,有几棵高大的杨梅树点缀在其中。宋薇婉虽然走得不快,但走过还云亭又走了一段路后,全身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要不要休息一下?”走在后面的石忆关心地问。

“还能坚持一下。”宋薇婉一面喘着气一面说,“前面好像有一个亭子。”

“望山亭。”

“我们到那里去休息一下。”

他们走到望山亭,宋薇婉也顾不得什么斯文,没有和石忆打招呼,自己在亭子前的一块山石上坐了下来。听到东面山一个山林中一只画眉鸟在婉转地叫着,西边山林的另一只画眉鸟欢快地应着,还有几只山雀的叫声附和着。这宁静气氛中美妙叫声达到醉人的境地。

“我们今天玩会成为我们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宋薇婉兴奋地说。

“也许是吧。”石忆附和着。看着东边的山林,望望西边的山峰,又回到宋薇婉的脸上点点头说。

山路旁边有一个春秋时期吴越交战遗留下来的吴国烽火台。烽火台附近还有權木丛和几棵不高的松树,没有一块青石麻条,没有房屋也没有战壕。烽火台有一间半房子那么大,一米多高。由小山石彻成一个圆形的墙,里面堆满了泥土和小黄石块,顶部长了几棵矮小的荆条树和几十棵茅草,一阵风吹来,树枝和茅草轻轻摆动着。宋薇婉觉得奇怪,两千多年过去了,风风雨雨并没有使烽火台坍塌掉一部分,也没有使泥土流失掉,它们很好地保持以前的雄姿。这是不是算一个奇迹?突然,一只灰色的野兔子从草丛里蹿出来。在山石路上机警地朝四周张望一下,又回蹿到草丛里,嗖的一下,往对面山坡上蹿去。

“野兔!野兔。”宋薇婉兴奋得惊叫起来。石忆从石头上弹跳起来,三脚两步追过山路,野兔子早没了影子。

两人兴致勃勃登上了山顶。山顶前有一堵一丈多高,一米来宽,一百多米长的石墙。石墙全由山石叠成,山石重的几百斤,轻的几斤,伟岸地挡着山路,上面长满了豆瓣状叶子的山藤。石忆指着石墙说:“这石墙是由太平军将士垒叠而成。当年天京失陷后,苏州城也被攻破,清军向东山进攻,太平军余部边撤退边阻击,退到这山顶时只剩下近三百人了,在这里打了三天二夜,太平军枪尽弹绝,最后寡不敌众失败,除重伤被俘外,没有一人投降的,在这石墙处太平军杀死清军五百多人,鲜血溅满了石墙,听老辈人讲,当时杀声震天。绿野村的人们从绿野桥上和两旁路上目睹了这英勇场面,真是惊心动魄。战斗由温大成和陈坚指挥的。从一天上午打到傍晚,从天黑打到第二天黎明前,白天壮烈夜里的战斗场面更加壮烈。熊熊的烈火把整个山顶映红了。太平军战士由于一无后援,二又断粮断药,温将军和陈将军大部分将士战斗中壮烈牺牲了,剩下三十多人退到后山脚下了,乘一条小船从湖面上撤往东太湖芦苇荡。

宋薇婉默默地听着,默默地看着石墙及墙下,仿佛看到墙脚下许多殷红的鲜血,便下了头。过了一会问:“这墙上的藤是战斗前有的,还是战斗后长出来的?”

听老人讲,这是战斗后长出来的,我们绿野村的人有胆大的在战斗后来山上看过。当时墙脚下堆满了太平军战士的尸体和乱石,温将军和陈将军的头颅被割下来放在墙上面,以来示众。清兵的尸体抬走了。到了晚上,这些太平军战士的尸体被人运走了,听说葬在法海坞西侧山里,不知是老百姓干的,还是太平军战士埋的,或者是清军处理的,都不知道,至今还是一个谜。只是墙内墙外的血渍还在,掉到地上的石头被后来人重新叠到墙上。第二年便长出这些藤。

“这叫什么藤?”

“络石藤,它可以止血。”

“是不是它为了止太平军战士的血,才长出来的?”

“也许是吧,也许是巧合,但这段历史是真真实实的。”

宋薇婉望着这悲切的场面,感慨万千。从历史书和老师的讲课来看,太平天国的失败原因一方面是清朝统治者勾结内外敌人所致,但主要的是洪秀全杨秀清之争,韦昌辉这个阶级异已分子作乱,给敌人有可乘之机。杨秀清有责任的,洪秀全也有责任。作为一个领袖没有很好地起表率作用。没顾全大局,为天朝的政权和天朝的几十万战士的生命着想,为一已私利而忘掉大事。如果太平天国胜利了,这中国的命运也许会另一个样子。这就是历史的遗憾。

石忆和宋薇婉走过石墙,站在慈云禅院旁十多米的开阔地上,从几个角度望到不同景色的湖面。

东面的湖水呈淡绿色,湖面像条粼粼发光的带子,一直伸展到很远很远的地平线,西边的湖面白晃晃的一片,无边无际。一直通到天地间的白云下面。北面的湖水很蓝很蓝,整个湖面尤如透明坚硬的溜冰场,平整地安放在广大的盆地里。湖中的帆船,尤如顽皮的孩童,穿着溜冰鞋在那里溜来溜去。只有南边半个湖面忽隐忽现朦朦胧胧展现在那里,好像一个怕羞的新娘子用一条白色的纱布半遮着脸。

石忆面对南部,指着远方的湖面说“那里很远很远的尽头就是古代越国。”又指了指莫厘山南部的山脚下,“那里是吴国水军的屯兵场。现在还叫屯湾。两国交战,首先是水军交战。越军来犯时,烽火台就点烟火,通知北面的伍子胥命名的胥口,胥口兵营通报居住灵岩山的吴王夫差。吴王夫差就调兵遣将抵抗。”

“看来有人类就有战争。”宋薇婉感慨地说,“一本人类史其中就包含一本战争史。”

石忆点点头说:“明朝才子唐伯虎曾在此观看过吴越交战地方,即兴写了一首诗。”

具区浩荡波无极,万倾湖光净凝碧。

青山点点望中微,寒空倒浸连天白。

鸱夷一去经千年,至今高韵人犹传。

吴越兴亡付流水,空留明照洞庭船。

石忆念完唐寅诗后,深有感触地说:“古今中外的情况一样,只不过战争包含有非正义战争和正义战争,在非正义战争出现时,人们必须用正义战争对付,否则人类无法正常生存。”

“说得对。”宋薇婉赞同石忆观点,但补充说,“由于多种原因战争的结果并非正义的就一定胜利。例农民起义大多数失败了,太平天国也是其中之一。两次鸦片战争都失败了。总之不管农民起义成功与否推动历史这是无疑的。失败的英雄更悲壮,比成功的英雄更值得人们尊敬。”

“更值得记忆在人们心中”石忆接口说。宋薇婉点点头朝东望去,“我觉得东面的湖面最美,最好有空去那里玩玩。”

“到那里去必须用船,明年现在时候我们去。”

“一定。”

两人站着望了好长时间,才在草地上坐了下来。山顶上的草短密而松软,野草释放出一股清香。宋薇婉觉得清香中有一味奇特的香味从草丛中飘过来,她看了一会,也无法确定是那棵草。石忆在旁边看了宋薇婉的表情,目光一扫,走到一棵叶子尖细的小草间,轻轻一拔,递给了宋薇婉,“你闻闻它的根部。”

“啊,这么香。叶子已蛮香,根部香得更浓。”宋薇婉把草一放到鼻子前就说,“它叫什么名字?”

“徐长卿,浸白酒可治关节痛。”

“把它带回去。”

“它叫南沙参。”石忆指指不远处十几棵开着紫花的椭圆形叶子的小草,介绍说:“可以治咳嗽。”又指指十几米还未开花的野草说,“它叫一支黄花,有消利肿功效。过一个月,这里一片黄。”他告诉宋薇婉,东面山坳里有淡竹叶,西边山坡上有夏枯草、茵陈草,还有垂盆草。垂盆草治甲型肝炎效果很好。

“你懂草药?”

“懂一点,很少。”石忆说,“都是孙大爷教的,他说这几十个连着的山丘上有几百种药草,好开半爿药材店呢。”

“既然你懂得草药,填志愿时填卫校吧。”

“我连考高中都没有把握,何况卫校。”石忆分析了其他因素。

宋薇婉理解石忆,有关队里的事石忆曾经讲过。

“你打算考什么?”石忆问。

“高中。”宋薇婉作了肯定回答,“我的目标是大学。文科理科都行,我一定要争取考上。”宋薇婉说得很自信,挑战性地望着石忆,发现石忆眼睛里有某些捉摸不定的东西,立即猜出其心事,柔声地问,

“不放心是吧?”

“有点。”石忆避开宋薇婉的目光,不好意思笑笑,“假如我能上中专,你能上大学,我们的知识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然后他的目光坚定起来,“我会面对现实。”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宋薇婉嘴角掠过一丝笑意,直视石忆,“学历归学历,感情归感情,两码事,不可混为一谈。如果你不是有意损伤我们的感情,我是始终如一的。”宋薇婉突然问,“假如我那天不提出,你会主动和我确定关系吗?”

“不,绝对不。”

“为什么?”“我们之间有距离。”

“距离?什么距离。”

“多方面的。”

“不,不可能,我们在文学爱好上就没有距离,我们在考高中上也没有距离。”

宋薇婉从口袋里拿出一块花手绢,里面包有两只大饼,递给石忆一只。

“你又买了一块花手绢?”石忆一边吃一边说。

“原来就有的,一共两块。一块给了你,这一块我留着,希望在若干年之后,两块配成一对。”

“我看看。”石忆说。

“看吧。”宋薇婉把花手绢递给石忆后,眼睛朝四面望着,发现山下五十米处有一个山潭,山潭里的水很满很清。

石忆双手捧着花手绢看了起来:花手绢粉红色底色,画了一幅图,几棵金黄的油菜,两只飞舞的蜜蜂,背景是一块空旷的田野。石忆知道这画与《鱼儿戏荷图》的含意有相似之处。石忆暗自庆幸遇到一个好女子,这在他的人生道路上是天大幸事。突然发现宋薇婉身旁有一张纸条,顺手拾了起来。

宋薇婉看到石忆手里的纸条,立即明白是刚才拿花手绢时带出来,伸手来抢。她还想保密一点时间,给石忆一个悬念,无奈石忆猜到她心思,用手臂遮挡,笑着说:“秘密?不许我看。”

宋薇婉脸一红,站了起来,瞅了石忆一眼,“我到山潭里去打点水。”

石忆看宋薇婉往山下走去,宋薇婉的身形处在青山绿树之中,身上那件淡黄色的外衣更加醒目,万绿丛中一点黄。石忆仿佛看到一幅画,一幅有血有肉充满朝气的倩影图。他好像有点不相信眼前的现实;这画中的美人竟是他的恋人。他的目光一直望着宋薇婉走到山潭弯下腰打水时才收回来,把手中的纸条展开,认真的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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