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花,离开你我是三魂去了二魂,这段时间我梦里遇见都是你,我们手牵手在山间行走,甜言蜜语,随时紧紧搂抱在一起,醒来就再也睡不着觉。
你知道出来当兵绝非我本意,我心中最大愿意就是和你成为一家人,生几个孩子,平淡而幸福的过完这一生。可现实却把我的美梦捏成粉碎,父亲铁了心要送我当兵,找个铁饭碗给他长脸。那天晚上他又给我说起当兵的事,我装作没听见拿起心爱笛子就想出门,谁想被他冷冷拦住。
“宋慈军,你不要正事不做只做豆腐房,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你依然是三天打鱼二天晒网,除了那几十头羊子和那个姑娘,你眼里还有我们父母和这个家庭,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时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父亲脸硬的成了一个铁坨。
“爹,我好歹也是个成年男人,你年轻时梦想宋慈云已经给你实现了,你就宽宏大量放过我,就让我随心所意去过日子行不行?”我内心虽然不满,但依然浮起笑脸垦求道。
“你如果不是我儿子,别人求爹告奶我都不会管,可惜从你出生那刻起你我永远都是父子关系,所以说你的事我管定了。你那些不切实际想法我劝你乘早丢了,否则老子皮鞭伺候,到时是你嘴巴里的舌头硬还是我手中武器厉害。”父亲不以为然笑笑,看来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爹你干脆打死我算了,反正我的命也是你给的,你收回去也是你的权力。”我一咬牙脖子硬了起来。
“杂种娃儿,你当老子不敢?”父亲一听脸色血红,操起身边凳子就想打我。
“军儿,你爹没有坏心,天下那有作父母会害自己儿女。你们两爷子也不知怎么了,性格和坏脾气一模一样,相互碰上就像牛打架一个不让一个,要不为娘跪下来求你,让你可怜可怜我们吧!”母亲在一旁可怜巴巴望着我,脚作势就要往地上弯去,吓得我赶紧上前搀起她。
“娘,不说了不说了,我听还不行吗?”这一时,我心如刀绞,自己前途身不由己被人操控,你也知道我这人吃软不吃硬,更何况对方是我母亲,一向对我们疼爱有加,从小到大,连手指姆都从未对我们动过。
真的想你,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故乡,紧紧伏在你怀里。但想想当兵是自己选择,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出尔反尔,如果真是这样,你也和我对调服装,你当男人我当女人。何况要出远门到县城参加休检那晚,父母特意把我叫到面前。
“你要是在内心偷偷摸摸的想东想西,还不如痛痛快快的给句准话,就说你手抖手抖吓破了胆,这兵你真的当不了。我们也只能认命你是烂泥扶不上墙,康庄大道你不选,反而到黑灯瞎火地方找独木桥。也省得家里欠人家一个大大的人情。我们为你找个老婆,修个房子给你们,那你们以后是死是活我们就真的管不起了。”母亲脸色难看,看得出她也是希望我出门闯荡一番。
“箭在弦上不发都不行,我们已在全村人面前夸下海口,到现在想自己嚼自己舌头的事我宋某人是不会干的,我劝你们俩个也别干那种蠢事。我不仅送你当兵,而且你在部队还得拿出你放羊的精神好好干,需要钱和稀罕东西我给你送。要是途中闪火拉稀,老子拿把猎枪到云岭垭口当阻击手,一枪打爆你的脑袋。”到现在我还不敢相信,这是一位亲老子对他儿子说的话。
最后记得给我回信,告诉我村里的一切事,真的好想马上见到你。
亲爱的军军,见到你的信我真的哭了,不过这是激动的泪,还有满腔委曲,他们莫名其妙的把你从我的世界带走,凭什么?谁给了他们这样的权力,难道女人天生是弱者,有什么艰难困苦都得我们独自承担。
听说新兵连的日子会特别枯燥难受,但我相信你对问题不大,你熬熬就过去了。以前山里日子苦不苦?基本上是煮土豆下寡酸菜汤,说不苦谁会相信。还有我们放牧的活儿累不累?两条腿的服侍四条腿的,从早跑到晚,回来只想倒床好好睡一觉。这些你都笑呵呵好像不当回事,部队日子你也能慢慢适应。关键最先一段时间,你得咬牙坚持,挺过了就会走上新的生活。
你去县上就没了一丝音讯,我是既担心又害怕,害怕你当上兵,又担心你当不兵。我知道你个性强,虽然不喜欢当兵,但如果别人当上兵,你却被送回来,你又会伤心难过。想到这些,我每天都心情难过,但没人知道我的心事。村里人都躲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事,家里人可能是怕我想不开,已经安排我姐替我放羊,让我在家做点轻巧活。
你姐当上了羊倌师,我也是央求我姐搭上她的线,才知道你最新消息。想想也是挺悲哀,明明是最亲最爱的人,非得拐弯抹角才知道对方的消息。我听说城里男女青年自由恋爱自由结合,就哀叹自己为什么不投生在那种好地方,爱就爱了,恨就恨了。而我们小山村,祖祖辈辈流传下来观念和风俗一成不变,就像村口大石板,去年怎么样,到今年还是那个样。想想吃饭穿衣都紧巴巴,那有闲心去管别的事,就比我们两个明明可以在一起,偏偏却不能光明正大的成双入对,我只希望以后我的子女婚姻由他们自己作主,我绝不干涉和指责。
以后写信托人转送,以防被人截留销毁。
阿花,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听说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能新兵下连队,到时候表现好的能入党、当班长、转志愿兵,到一定级别领导老婆还能随军,我看见有些领导老婆斗大字不识一个,一样通过工作领工资。我现在全连跑步和手铆弹第一名,我暗暗发誓再苦再累也得好好干,争取早日成为部队的人材,到时我一定把娶进门,你得好好等着我。
多的不说了,我都抽出一点一点时间学习锻炼,干工作,好好表现自己,让部队领导认识和培养我,这样一来我们就能早点在一起了。
等着我的好消息,千万别低头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