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县委分管党务副书记王启云和县委组织部长胡荣雨在县委常委会议室主持召开专题会议,紧急部署相关工作,参加会议有县级相关部门和县城附近几个乡镇一把手和分管副职。
“同志们,这次时间紧,任务重,容不得半点懈怠疏忽。这次是省委对市委县委党建工作的全面检阅,我们一定要交出一份合格答卷。周部长长期从事党建工作,也是全省乃至会国著名党建专家,我们一定将我们工作高质量展现在领导面前,这就需要我们用鲜活材料说话。刚才各个部门围绕需要开展工作作了明确安排,各单位回去后必须高速运转起来,县上安排工作务必一丝不苟完成,县上组成工作不间断检查,随时提出新的要求和目标。完成既定任务外,鼓励各单位进行创新,但切忌画蛇添足。”王启云安排道。
“县委书记在市里开会,开完会他连夜赶回来,他委托王书记和我代表他召开动员部署会,希望大家把工作之弦绷起来,千万不能阴沟翻船,不能因为我们失误损害全市形象,那我们如何向全县这么多干部群众交待?”胡荣雨神色严峻,这次省委组织部副部长周世界说来就来,一点缓冲时间都没有。如果在自己管辖范围出了什么问题,自己以后如何面对市委组织部的领导。
“慈云,这次我最担心的是你那儿,你刚到新单位,以前又是乡长,分管党务副书记工作能力有限。所以我把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兼党建办主任林云派给你,你一定要拜他为师,一定把工作谋划在先,部署在先,提前完成,到时有点瑕疵也不至于手忙脚乱。”胡荣雨特意将宋慈云叫到自己办公室,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正当宋慈云和林萍副书记在林云办公室谈工作时,炊事员的电话过来,今天按原计划乡党委政府干部职工全部下村摸情况建台帐去了,就剩下炊事员帮忙守门了。
“宋书记,出大事了。”炊事员语气紧张。
“这会儿既使下刀子你也得给我项起,半小时我打电话给你。”宋慈云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宋书记,你们党委支部各项议事规则,会议记录,各支部的三会一课,各位党员学习笔记、会议记录。还有你们全乡党员情况,包括职业、年龄、民族、入党时间分段等,你不仅要对答如流,而且与你们乡党员年报完全一致。到时领导问什么我们也不清楚,但多准备一点肯定不会错。”林云笑笑说道。
“林部长,你说得轻巧,我做起来无疑是很难,比我以前高考死记硬背都难上几倍,我这个血肉之躯恐怕是记不完了。”宋慈云哀叹道。
“不把你问倒也就显现不出领导的高明,这也说明你的工作与上级要求永远有距离,你还得需要努力再努力,免得你沾染上骄傲自满和沾沾自喜的毛病。”林云笑笑。
“你们先去做已经安排的了,我继续了解情况和加强学习,有什么最新情报和建议意见,我们电话联系。”
“好吧!”宋慈云苦笑着点点头。
“什么事?”一出县委大楼,宋慈云赶紧掏出电话回拨炊事员,不是急事,人家一个大男人,也不会火急火燎打电话给自己。
“书记,大事不妙,刚才上午十点左右,阳坪村阳坪组五六位村民来到乡政府,说前个星期给你反映过他们的饮水困难,可迟迟得不到解决。群众利益无小事,一个饮水问题,连续找了两届党委政府班子,当时说得好好的,可就是没有下文。老虎不发威就当是病猫,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就当农民群众软弱可欺。”
“刚说完,一帮妇女小孩就撵着一大群牛羊进了乡政府坝子,我赶忙去拦,却根本拦不住。没办法,我只好拿根竹竿来回奔跑,甩动竹竿不让四条腿牲畜破坏花台上的花草。后来派出所同志出来,协助我反复劝说,现在才将他们劝走,我们现在正在打扫院坝,一会儿用水冲洗掉牛粪羊臊味。”王祥辉在电话里一五一十报告着,可把电话另一头宋慈云僵在原地。
前个星期确是有个人到他办公室说过这个事,说自己原来水源被打断了,现在要求党委政府限期解决,否则就要到上级上访。当时宋慈云因有其它急事要处理,大概听了下,就让村民去找包村工作组反应,自己下来也会了解情况,随即把人打发走了。
第二天,宋慈云把包村工作组和阳坪村干部叫到自己办公室碰面,一了解才知道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原本以前云林县领导为了增加财政收入,招商引资开发中小型电站,当时有一家叫招源公司开发博林河。其中长达五公里隧道就在阳坪境内,可巧不巧,在打隧道就打出一股水,活生生将六户农户原来水源变干枯,一滴水都没有。村民不干,就到施工现场阻工,施工单位请求乡党委政府解决,三方汇集,十几人到现场踏戡,坐下来反复协商,终于达成一致意见。由村民寻找新的水源,由施工单位不低于原规模恢复供水,每年解决维修费。而在之前由施工单位每天每户解决二百元背水费,村民尝到甜头,迟迟不肯指定新水源。一拖再拖,后来施工单位管理出问题,新任法人私自挪用公司款项,电站开发停止,群众饮水问题随之搁浅。
“这是施工单位的责任,应该联系施工单位解决呀!”当时宋慈云说道。
“是啊!可施工单位最先还接接我们电话,承诺一定尽快派人解决,到后来干脆把我们直接拉黑,沟通完全中断了。”阳坪村支书说道。
“那让村民通过司法渠道解决,现在司法局有专门的法律援助。”宋慈云出主意道。
“村民是嫌麻烦,而且肯定效果不好。”村支书何杨柳摇摇头。
“现在博林河电站就是个烫手山芋,谁都不敢剁这个马蜂包了。别的不说,光是我们村就有背水费,施工单位私下答应赔偿,还有真真假假村民土坯房损毀,这些烂帐连神仙都不一定能算清。”何杨柳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就是不把火烧起来。
“施工单位责任由我们一力承担,有没有政策法律依据?”宋慈云内心也有担心,椐他了解,这搏林电站开发拖欠各类资金有好几千万元,也远远超出一个乡镇能力和范围了。
“那就先这样吧!”宋慈云合上笔记本。
明明想避开的事,可现在硬赶上了,这如何是好?
“他们当时提了什么要求?你觉得怎样能解决好这件事?”宋慈云问王祥辉,这是个老实人,本身又是当地村民,他的建议应该有参考价值。
“宋书记,瞧我这记性,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他们说要在今天不能解决,明天他们准时和牲口一起到乡政府报到。”王祥辉说道。
“解决办法,目前可能只有让他们几户和我们共饮一股水了,其它只有是下来想办法了。”
“什么?又要和村民混用?”宋慈云张大嘴巴。以前乡政府饮水和两户村民共用一根管道,却常常被他们私自截留,乡机关断水成为常事。他只好自己厚着脸皮到县政府找来钱,重新牵来洁净水源,现在又让农户攀扯进来,而且一次就是六户,以后又会常常断水。可堂堂党政机关,不可能为了饮水问题,和属下村民争得面红耳赤。可如今事已至此,不这样搞也找不到好办法了。乡机关附近人口密集,原来的水源都是名花有主,再牵只能到十几公里山上去找。现在才去找钱,钱在帐上,马上施工,也是个把月时间,真的是远水解不了近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