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这么晚了你还去什么地方?”
“我准备去找老朋友聊聊天。”宋木本讪讪一笑,神色颇不自在。
“爹,我给你留住门。”正在昏暗光线下洗碗的高建林难掩喜色,自己夫妻和岳父岳母同住一个屋檐下,房屋隔音效果并不好。有时夫妻恩爱亲密都得提着心,仿佛做贼一样,偶尔微微响动也得惊出一身冷汗。
“你们早点休息,累了一天了。”宋木本说完赶紧转身走了,他真的怕自己女儿刨根问底,还有有些事传进女人耳朵里,她回来后又得像审犯人讯问自己,疑神疑鬼一家人又得没有好心情。
“快点。”高建林动手能力超强,把门关上,揭开被盖,一脸焦急招唤。
“干什么?”宋慈珍一脸不耐烦,但脚步仍朝丈夫方向走去。
“夫妻之间的事,还不是你先教我的吗?”高建林笑着开起玩笑,双手已经不安份。
“我爹出去肯定没好事。”宋慈珍一脸肯定,父母年轻时都是有故事的人,小时父母因为男女之间的事三天一吵五天打上一场,等她和两个弟弟长大后,父母吵闹打架的事几乎没产生过。
“都说女儿是父母心头肉,慈珍,娘这去就是好几天,这段时间你可替我好好守着你父亲,免得他不服老,到处乱跑,到时跌倒或被人打了黑枪就找不到地方报帐了。”母亲意味深长一笑,说得宋慈珍和高建林怪不好意思。
“当着子女面你说这些干什么?”宋木本一脸红色。
“娘你既然放心不下,那不如你不用走了,省得走几天路辛苦麻烦。”宋慈珍趁势劝道。
“你们谁都别劝,劝也没有,我是铁了心去看他最后一次,你们父亲用一哭二上吊三吓都没用。”做母亲一脸决绝,当时宋木本脸色铁青,宋慈珍和高建林已经低头不肯接话。
“小妹妹,隔山隔水不隔人,”宋木本哼着山歌往前走,手里电筒根本不用打,这路他闭着眼睛也能走路。
“他妈的,你不肯给面子,就别怪我不守规矩了,来而不往非礼了。”其实今晚这次出门,宋木本经历剧烈思想斗争,本不吸烟的他将女婿烟吸完了五根,最后他将烟屁股狠狠扔在地上又用脚恨恨踩了踩。
“你玩你,我耍我耍的,咱们下战书来场比赛。”宋木本朝远方竖了个中拇指,这事真的过错不在他身上。
昨天早晨妻子就显得心事重重,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他连续逗了她几次也没效果,最后连哄带骗才将根源找到,原来是妻子初恋情人得了不治之症,生命只剩最后一段时间,带信过来让她去见最后一面。
“你怎么得到这个信?会不会是个虚假信息?”宋木本语气充满嫉妒,事过几十年还阴魂不散,最主要眼皮子底下发生此等大事,自己毫无察觉,真是白长了一双眼眼和一个大脑袋。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用得着骗人吗?”妻子反问着。
“白做了几十年夫妻,到这个时候你还替别人着想,人不如旧啊!”宋木本酸溜溜的,是啊!既然如此痴情,当初何必嫁给自己。念念不忘,让作丈夫的情何以堪。
“你也不用生气,我们之间是有过刻骨铭心,但那时我们根本没认识,你也没资格生气。现在我跟你商量一下,我要送他留下最后一滴泪。”妻子神色平静。
“我说不行有用吗?”宋木本笑着问道,他突然悲哀认清事实,他和妻子更多是随时准备撒手合作伙伴。
“没有用,但为彼此保留一点脸面。”妻子不以为然笑笑。
前面就是自己今晚目标,一棵大核桃树下一幢四合院。
“咕咕……”他学着鸟大声叫,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可惜对方毫无反应。
“难道是情报有误?家里喝了空城计?”宋木本内心嘀咕不已,他准备打道回府,必竟这并不是多光彩的事,但想想妻子所作所为,他觉得自己做点什么来报复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或许心里更好受些。
“杨兰娟。”在猎狗狂叫声中,宋木本右手挥舞木棒保护自己身体不被偷袭,左手拍打着屋门。
“什么事?”门吱的一声开了,杨兰娟披着件外衣站在屋里,手里握着一根白蜡烛。
“家里人呢?”宋木本心中暗喜不已,看来今晚不会空跑。
“出去了。”杨兰娟回答道。
“兰娟我来看看你。”宋木本脸都笑咪了,她妈的,也不只你才有情人,年轻时谁没有故事,面子相互给,你先做给我看,就别怪我自己风流快乐了。
“你这话说得真假,这么多年你都没来看我一眼,现在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老实交待吧!”杨兰娟笑起来。
“我真是来看你的,必竟我们有过一场轰轰烈烈恋爱,顺便也想重斜旧缘。”宋木本说得面不红心不跳。
“不错,我们相互好过,这事我也不想否认,年轻的时候谁没冲动过。可那事翻篇了,现在你我都是当爷爷奶奶的人了,该教育自己后代如何做人做事,你所想的事是根本不可能了。”杨兰娟沉下面来。
“你可别在我面前假装正经。”乘兴而来,被当头浇了盆冷水,宋木本气得差点骂人。
“什么假正经真正经?”话音未落一位男人走进来,宋木本羞得无地自容,那脑袋上头发差点跳起来。
“宋大哥,你是难得到我家哦!”说话的是这屋男主人杨官品。
“你也从未去过我家嘛!”宋木本回敬道。
其实杨官品和宋木本是关系不错朋友,几乎是无话不谈。那时农村穷得丁当响,连肚子都填不饱,黑夜来时追逐女人成为唯一乐趣,大家都把俘获女人作为战绩津津乐道。后来年龄渐长各自成家,却出现了尴尬不已的事,两人妻子都曾是对方女朋友,为了避嫌,双方就不曾走动,在公众场合也是避而远之。
“哦!我走了。”宋木本想一走了之,头上汗都忘记擦了。
“来到来了,吃碗酥油茶再走,免得别人说我们两口子小气。”杨官品几乎是强制着把宋木本推到客人坐的地方。
“你们别以为自己所作所为我们不知道,我们也是把你们男人作为我们战利品,看中了就打来吃了。”杨兰娟开起玩笑。
“不会吧?”这会轮到两位男人面面相觑,真的是出乎意料之外。
“追求生活快乐是每个人的本性嘛!”杨兰娟呵呵一笑。是啊!山村人不比山上树木和一年一枯草草,不断有人成长,也不停有人老去,那老一辈爱情变成忌讳,谁都不愿去翻阅。只有当事人偶尔会回想,但翻个不起眼水泡就消失了。
两个星期过去后,宋木本妻子姗姗来了,气得宋木本转过身不理她,没过多久,一看周围没人,一把抱起她就进屋。
“这次你耽误时间可不短了?”完事后宋木本躺在床上美美吸了口烟后问道。
“小气,跟个死人还计较。”妻子骂道。
“怎么样?去杨兰娟惹了一身骚回来吧!”妻子冷不防问道,宋木本马上红了脸。
“你听了谁说的?”宋木本反问。
“本人算的。你可别野花没采着,把屋里家花拱手送人,到时变成寡公子连个伴都没有。”妻子笑着警告。
“没有的事。”宋木本赶紧否认。
“我去给你煮点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