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第几天了?”这天早晨高建林起床后问道。
“你是我们当中知识分子,你最清楚的事反转来问我们,感觉到有点怪怪的。”正在弯腰烧火的李昌平偏着头笑笑。
“你们不知道,我可知道建林哥话里的真实意思。”双手套裤子的高树祥笑笑。
“你可别自作聪明,你又不是我肚里蛔虫,说来我听听,说对了我奖励十元钱。”高建林笑着胡乱承诺。
“你那十块钱还是继续放在你口袋里等着生儿,但你心中小秘密我可是知道,你此刻心是猫抓火燎般难受,你是想念远在几百里外慈珍嫂子了。”高树祥笑着摆摆手,想让吝啬鬼高建林往外掏钱比割了他的性命还难。
“人心鬼大,知道的还不少,我的心事你只猜对了一小半。我是想提大伙我们来到这个地方已有十天左右了,是不是该想下一怎么走的问题了。”高树林依然不改笑容,他把药引子扔出去了,人心隔肚皮,大伙心中怎么想的,他还真的没底。
“下一步当然是继续挣钱,我下半辈子幸福就全靠这票生意,我还想着分钱后直接拿钱到女方家提亲,乘热打铁就将姑娘娶回家,以免夜长梦多被人惦记而抢扛。”高树祥一脸兴奋,以前觉得目标挂在半空中遥不可及,如今胜利已经在向他招手,自己没有多大野心,只想和村里其他男人一样度过自己一生。如果错过了这个女人,再找一个和自己搬配的就难上加难了,到时他很有可能会孤独终老,那日子想想就让人后怕。
“没老婆想老婆,有了老婆怕人抢,男人活得真累呀!”高建林故作轻松哼起歌曲。
“今年来这个地方算是来对了,别的不说,光是公獐就打了十几个,到时拿到外面一卖,我们每人最起码能分几千元钱,最低限度能干点大事。”李季明双眼都笑咪了。这个老赌棍,把家里牛羊都赌输了,妻子气得离家出走,他赌咒发誓保证,家族里长辈担保,老婆才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现在终于能翻本,能抬头做人,他自然睡醒都笑嘻了。
“你们呀!你们啊!为何这样不怕羞。”高建林大笑不已,其实孤身在外,只有男女之间奇妙奥事是大家永远不退色话题。
“说你们把眼睛只放到裤裆里你们还不服气,你们只顾了快乐那一头,却忘了潜在头顶的危险。”
“建林哥,我们反正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老老实实没偷没抢,那些雷打火烧的事轮也轮不到我们头上。”高树祥不以为然笑。
“你们难得忘了李长寿的儿子李正兵的事,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怎么说靠在神山杀生挣票子我是心中无底,这几天我一直连续做噩梦,心中是七下八下悬吊吊的。”高建林觉得还是点开天窗说亮话。
“我也是,平时在家难得杀猪宰羊,在这里枪声一响,一个活蹦乱跳的生命就没有了。特别是那次李杨打的梅花鹿,我为了喝上鹿心血酒,三步并作一步冲了过去,把身上穿的裤子都撕烂了。可我感到了那鹿还未死,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看,让我一下子想起我的女儿,她那年病重时也是这样望着我,我的心一下子真不知道是啥滋味。同伴们递给我热鹿血时,面对难得补品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高树云深叹了口气,自己女儿最先得的是小感冒,由于自己拖沓,后来转为肺炎,送到乡医院时也是回天无力,夫妻眼看着她闭上可爱小眼。
“难怪呢!那天我好心好意将好不容易抢到宝贝分给你,你还给我甩眼色,我还暗中骂过你,原来是误会你了。兄弟,对不起。”李小飞拍拍高树云肩膀,农村谁家没有个三灾二难,但白发人送黑发人是最刻骨铭心的。
“是啊!眼看一条条鲜活生命毁在自己手里,心里确是一阵阵的后怕,我是真的怕有一天成为第二个李正兵。我也是见多识广,在牌桌上耍诈端撗,但归根到底是愿赌服输。要是平等对决,不用刀枪,我们那是它们对手,我们赢得不光彩呀!”老赌鬼说罢连连摇头。
“我觉得不沾都沾了,杀一头是杀,杀一百头也是杀,还不如闭起眼睛往前闯。”高树祥这段时间正掰起拇指数钱,离自己预定目标还有距离。
“你以为这是做好事,可以不留名留姓,十几个大男人藏在深山里,附近村民肯定听到了谱谱,说不定他们和森林公安正在张网捕猎,到时想走恐怕只能去监所了。”高建林无可奈何摇摇头。
“杨长青那边怎么办?搞不好这个地头蛇会反咬我们一口。”高树云颇为担心,他是来求财,和人闹矛盾他可一万个不愿意。
“放心,他自己也不敢把事闹大,该给他的东西一分不能少,这牵扯信誉问题。”高建林说道,自己出面联系,最后善后还得靠自己。
“同路不剩伴,既然是你带我们进山,还是由你带我们离开,好在还是有收获。”同伴中长者李青林站出来表态。
“那好,说干就干,我们兵分两路,年长随我去祭山,年轻的煮饭,该烧全烧了,免得警察发现线索找到我们。”高建林安排道。
一行人爬到山顶,烧香后整整齐齐磕头。
“山神山神,请您千万别怪罪我们,我们也是有万不得已苦衷,您老人家明察秋毫,现在我们向您磕头谢罪。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宏大量的就此放过我们,我们感激不尽。”高建林祈求。
到了山顶,高树祥拉开裤链准备放水。
“难怪你注定打光棍,到了这里你还敢对神灵不敬。”高建林气得一脚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