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余光晓和耿根生一起又返回了水库工地,与水库上的一名工作人员整理聂广胜的遗物。在聂广胜所写的一沓思想汇报草稿的下面,有一封折叠好的信,余光晓展开一看,是写给自己的。信是这样写的:
光晓:
前段时间我们的那次谈话,有些话我没有说透,总是悬在心上。这些天的后半夜我老是早早醒来,无法再次入睡,一想到你的干娘,我心里就难受,老觉着对不住她,我在她面前答应过要和你认真地说说你和彩花的事情,你那儿我如今不好去,我这儿你不便来,就只好以书信的方式交流一下我们的思想。
说实在的,你彩花姐如今配不上你,你人长得脱华﹙1﹚,有文化,又是干部;彩花就是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民,人也长得一般,性格中还有点拧劲。但她朴实、勤劳、善良,更重要的是你是他母亲用喂她的乳汁分出一大部分养活过来的,你的命是她的爹用性命保下来的,没有她父母的付出你能有今天吗?要知道,你祖母正是为了能让他们精心呵护你长大成人,才让你拜彩花的母亲为干妈,并为你们定了娃娃亲。
孩子,我们虽没有血缘关系,但我和你父亲是战友,是患难兄弟,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亲生的儿女
孩子,我们共产党人也是人,是人就得讲良心,一个连堂堂正正都做不到的人能是一个好干部吗?一个连良心都不讲的政党,能得到人民群众的拥护吗?这个答案是不用质疑的。
我不能再往下写了,雨这会儿小了,我们又要去坝上干活了,等我有时间了,再给你写。
余光晓一看下面的日期,知道这是他聂叔出事前四天写给他的,站在一边的耿根生从余光晓手里借过信件,大致看了一下内容后,叹了一口气,把信交又给了余光晓。
阴历的七月初三的上午,召贤公社的会议室哀乐低回,人们神情凝重,在这里为聂广胜举行追悼会,追悼会由水库建设指挥部的那位副总指挥主持,召贤公社书记致了悼词。悼词中肯定了聂广胜在战争年代为革命作出的贡献,回避了他的右派问题,耿根生以生前战友身份讲了话,余光晓代表亲属发了言,他想到聂叔对自己的好和不幸的遭遇,几次泣不成声,着实使在场的人为之感动。
朱翠叶今天在女儿和余光晓的搀扶下参加了追悼会,她表情麻木,任凭泪水长流,樊彩花低着头不住地抽泣。
根据朱翠叶坚持的意见,余光晓、耿根生等人,将聂广胜生前用过的遗物放进一口新置的棺木,朱翠叶拿出聂广胜的三枚军功章,也要放在棺材里,余光晓觉着可惜,想留下做个纪念,朱翠叶说:“人都没了,要这些有啥用,他守着这些还不是成了右派分子,当了冤死鬼.”坚持将这些军功章放到了棺材里,别人拗不过她,也只好这样了。随后,十几个社员轮流抬着装有聂广胜生前用过衣物的棺材,余光晓、樊彩花披麻戴孝紧随其后。余光晓由此联想到自己惨死的父母,作为他们唯一的儿子也未能送至坟茔,便手持哭丧棒声泪俱下,令在场的人无不动容。他们在栗子坪朱翠叶家后的山沟里将其下葬。
朱翠叶看到余光晓悲痛欲绝的样子,心里便有了少许的安慰,对他的不满也有几分减少,她说为了余光晓给聂广胜送灯﹙2﹚方便,临时住在她家原有的房子里,第二天半上午她说她要下山取一些东西,要女儿彩花陪着余光晓一块去聂广胜的坟上。樊彩花精心地给余光晓做了他平时做爱吃的洋芋糍粑,午饭后他们一同去了聂广胜的衣冠冢。
在回来的路上,余光晓看到熟悉的山峰,熟悉的路径,不由得联想起童年的幕幕场景,那里就有着必然的樊彩花。那时候天真无邪的小伙伴,如今已经成了各有心事的陌生人,心里产生了丝丝的怅然和愧意。他们都感到腿有些困了,就在他们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大石边上坐下,余光晓看了看身边的樊彩花,似乎好看的多了,樊彩花看到余光晓的那种眼神,心里就起了波澜,拉过他的手说:“光晓,这儿你还记得么?”余光晓点点头。
“我当你已经不记得了。”樊彩花又说。
“哪能呢!”余光晓低着头慢慢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那我俩的事你看咋弄?”听了樊彩花的话,余光晓的头低得更低了。樊彩花便上前拉着余光晓的手说:“我可是你家打小给你定下的媳妇,你不能丧良昧心,我生是你余家的人,死是你余家的鬼!说着就上前抱住余光晓,把头贴在他的胸口上。
余光晓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好,就想分开樊彩花的双手,说:“姐,你这样不好,叫人看见了咋办。”
“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人,就是碰见了人,你是我男人我是你媳妇,我也不害怕。”樊彩花说完就开始在余光晓的脸上开始亲吻,余光晓被她亲到了嘴上,一时失去了方寸。
他们转到大树的背后,樊彩花又用手在余光晓的胸部、腹部摸来摸去,余光晓也被搅得脸发红心跳加快。樊彩花紧贴着余光晓的身子,感到了他的心跳和裤裆里那硬邦邦的东西,她的心一下子收紧了,把手伸进了她的裤子里,握住了那浑圆、软中又硬的男根,呼吸一下子加快了,半闭上眼睛,急促的嚷道:“我要你,我受不了啦。”
余光晓还想说什么,樊彩花一下子把他的舌头吸进她的嘴里,他也不知道那个是东,那个是西,稀里糊涂地把樊彩花放倒在草地上,扒开她的裤子,扑到她的身上,“扑楞扑楞”地耍起了男人的性子,樊彩花也一时精神高度亢奋,紧紧搂着余光晓的屁股胡乱发力,当她明白是咋回事的时候,余光晓排出的粘液已经流到她的双腿间和大腿上,她赶紧推开身上的男人,顺手拔了些杂草擦拭了哪些浊物。
他们俩谁也没有说话,各看了对方一眼,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坐了一会儿,回到了樊彩花的家里。
当天晚上朱翠叶没有回来,晚饭后余光晓回到自己临时搭成的床上,樊彩花不行,说她一个人睡着害怕,余光晓心想都已经成了这样,也就顺着她睡在了炕上。黑暗中樊彩花就爬到余光晓的耳边说:“你个瓜娃﹙3﹚,没弄到地方就放了羊,这会儿咱们真正弄一回。”余光晓拧过身去,推说困了,没有理会。刚迷糊了一会儿,樊彩花就把他的头搬过来,就亲嘴,手又不停地在他的身上抚弄,余光晓本能的雄性一下子勃发了出来,樊彩花已经把自己脱得精光,余光晓就对她发出了冲锋,他摸到了樊彩花那双圆鼓鼓的乳峰,身上的余光晓一用力,樊彩花叫了一声:”妈呀!”,身体便抖索了两下,她轻声地告诉身上的男人:”慢一慢”,随后她就紧紧地抱着余光晓的后背.余光晓只觉得自己的“小弟弟”,突然进入了一个软乎乎、肉绵绵、紧绷绷、舒服服的境地,仿佛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那个部位,不由得发出了由衷的叫声。下面的樊彩花,只觉得好像有一个长椽塞进了自己的下身,憋得她生疼,但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兴奋,舒服得她仿佛长上了双翅,飞翔在天空。
他们象两名角斗者,一直到了两个人筋疲力尽、大汗淋漓时才罢了手。樊彩花点着了煤油灯,余光晓看到她的屁股下面的布面上有巴掌大的一块殷红的血渍。樊彩花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然后说:“你破了我的身,如今成了我真正的男人,只要你回来我就给你,但今后你就不能在外面胡弄了。”
注:
﹙1﹚脱华——方言。标致的意思。
﹙2﹚送灯——陕西关中地区的一种风俗。人安葬后的三天,每天下午孝子要提上罩子灯、拿着纸蜡之类的祭品去坟上,意为給逝去的亲人做会儿伴。
﹙3﹚ 瓜娃——方言。类似于傻孩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