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德润精心设下的局,竟被余明华这样破了,他不知道是老天爷不帮助他,还是他自个的道行根本比不上余明华,但他不甘心。
古都市教育局决定利用国庆长假的机会组织各区县的教育局长到海南去参观,参观只是个名,实际上是让这些平时忙于工作的局长们放松一下,并且要求各自带上自己的配偶。余明华也急需这样一个机会,家里、单位的烦心事轮番向他袭来,他焦灼的心情难以得到平静,他心里明白,兰蕙这些年一直不开心,最近一段时间心里窝着火,正好也让她出去散散心,调整一下心态。
白妙知道这件事以后心里特感到不舒服,在她的心目中,她给余明华生了儿子,名正言顺地应该她去,为啥要让杨兰蕙去呀!我不就是没有正儿八经的名分!看来这个名分是很重要的,如果她有了余明华妻子这个名分的话可就是一局局长的夫人,那些想提升职务的人就会在自己面前低头哈腰,免不了她也会经常性地抛头露面,自己的身价就可以几何数量的增加,那时候该有多体面呀!
德隆自生下来主要是白雪桃抚养,白妙在母亲的反复劝导下才将自己有限的乳汁给孩子吃。这几天兰蕙外出,白雪桃既要管德隆又要照顾厚载,实在忙不过来,白妙就过来帮帮手。兰蕙在走的时候放心不下的就是儿子载厚,白雪桃为了让兰蕙玩得高兴,就满碟子满碗地答应了兰蕙的千叮咛万嘱咐。
白妙给儿子喂了奶,孩子睡着了,她和母亲说不到一块儿,觉得家里闷得慌,就独自出来溜达溜达。中秋的夜晚丝丝凉意,街道两旁的路灯亮起了白炽的光圈,各家店铺的各种彩灯、星星灯组成不同的图案闪烁惹眼,小商贩的手提喇叭的叫买声时不时压住了从玻璃柜台前音箱里的歌曲声,白妙置身其中心里觉得敞亮的多了。自从晋东回来以后,她听从了母亲的劝诫,很少在大街上游转,晚上几乎是不出门的,没想到这县城里的夜生活也挺有趣的。
白妙被一家歌舞厅传出的流行歌曲所吸引,在学校时她可是个歌迷和舞迷,此时此刻她立即升腾出一种强烈的欲望,就走进了这个叫做“春怡”的歌舞厅。白妙一进到舞池里立马兴奋起来,一切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几曲下来她感到了困倦,拒绝的两名男士的邀请,回家休息了。
从此以后,白妙一感到不痛快就来到这家歌舞厅,她可以自由出入,老板免费。白妙在学校专门学过舞蹈,又有少妇特殊的风韵,一下子成了花魁,很多男士请她做舞伴,她矜持着,不轻易表露自己。
余明华夫妇从海南回来给白妙母女都带回了礼物,余明华还背着兰蕙给白妙精心选购了一副上好的罗汉珠珍珠项链,他想这挂晶莹的项链如果戴在白妙那白嫩细长的脖子上那一定白璧双莹,好似白马配玉鞍。当余明华到了白妙那里,兴冲冲地将项链拿出来要给白妙带上,白妙却是一脸的不高兴,余明华一头雾水,坐下来想哄哄白妙,白妙看着余明华问道:“明华,你说咱们是夫妻吗?”
余明华立刻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去,“怎么想起问这个?”
“你不要打岔,正面回答我。”
“我们都有了儿子,这还用问吗?”
“那就请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和儿子的情面上,给我完整的婚姻吧,我要正大光明的爱你,堂堂正正地做你的老婆,和你白头偕老,不离不弃!”白妙动情地说着,脸上挂着眼泪。
余明华站起身来,看了白妙一眼,长出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说:“白妙,你不要天真,这种现状、这种局面,你的想法只能是天方夜谭,不要胡想啦,现实一点,好不好!”
余明华说完,上前双手按在有点激动的白妙肩上欲想让她坐下,白妙用手取下了余明华的双手,生气地说:“我哪点不现实啦?我要让我的儿子有个亲爹,我有个名正言顺的丈夫,难道有错吗?”
“白妙,你要冷静,你不要光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也要站在我的立场上,那个家的角度思考问题,千万不可头脑发热!”
“那我也请你为我和孩子想一想!”白妙言毕把头拧过去,给余明华了一个脊背。余明华知道再说下去只能是矛盾升级,理性地离开了。他苦思冥想,也没有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摆在他面前的依然是痛苦的两难选择,他想就这样维持下去,白妙却不答应。
余明华苦无良策,只得一拖再拖,想等白妙头脑冷静后再去说服她,尽量躲避白妙。白妙就去教育局找余明华,问他要态度,余明华只好苦苦相劝,白妙既生气又有点心疼,就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白妙背着母亲和余明华将兰蕙约出来,直截了当地说了自己要一个真实婚姻的要求,兰蕙顿时气得嘴唇发青,从嘴里蹦出了“你休想,除非我死”后,瞪了白妙一眼,摔门而去。
白妙回到自己的住处不久,母亲黑着脸来了,白妙知道这一定是兴师问罪,看了白雪桃一眼,没言语。白雪桃冲着女儿问道:“你那会儿给你杨姨说了啥?你咋这不懂事儿!”
“我咋不懂事儿!当初是你们俩强拉硬拽让我们住到一起,如今我们有了孩子,你们又要我们分开,我是猪、还是狗呀,就这样任凭你们摆弄,即就是猪狗在一起也会有感情,我现在爱上余明华了,我离不开他,我要他给我一个婚姻,这难道不对吗?”
“娃呀,我们说话办事要讲良心,人家对我们母女有恩……”
“你不用往下说了,我知道你下来要说的是啥话!正因为人家救了我,对我们母女有恩,我才心甘情愿把将自己交给了我父亲辈的男人,我努力去爱他,给他生儿子,准备用一辈子的时间照顾他,难道这还不够吗?”白妙打断了母亲的话,动情地说着。
白雪桃听了女儿的话,心里的怒气消去了一半,但她还是不同意白妙这样干。因为这当初是她们在一起说开了的事,自己也给兰蕙做了保证的,咋能说变就变,翻脸不认人呢!她刻意放低了姿态说:“妙呀,你兰蕙姨待你不薄,你这样做不就坑了她吗?“
“妈,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她和余明华是亲兄妹,本来就不能结婚,他们在一块儿本身就是个错误,他们谁也没有得到幸福的,他们早就就应该结束这个婚姻。你放心,我今后会把她和你放在同一个水平上对待的,保证不会虐待厚载。”
白雪桃还要说什么,白妙显得不耐烦,又说:“妈,你能不能也站在我这边想想,余明华他比我大接近二十岁,他如果有一天真的有个山高水低的,我和儿子连抚恤金都拿不上,你叫我们娘儿俩怎么往下活呀!我不能不为我和儿子的修条后路呀!”
女儿的话让白雪桃的思想活泛了许多,白妙说的不能说没有道理,但她依然不能同意女儿这样做,她不能做对不起兰蕙妹子的事情,她从内心深处也不能割舍对余明华的那份真挚的感情,她害怕因此而反目成仇,那是万万使不得的呀!母女俩话不投机,不欢而散。
余明华如今躲着白妙,兰蕙视白妙为敌,白雪桃生气女儿不听话、无情无义,白妙又回到了以前的孤独和空虚之中,她成了春怡歌舞厅的常客。一到晚上,她就会打扮一番,到很晚才回到自己的住所。
白妙的这个行踪引起了苗德润的极大兴趣,经过了一番思考后,苗德润找来了自己的妹夫杨元凯,两人经过几次密谋,杨元凯按部就班地实施了。
这天晚上在春怡歌厅出现了一位新面孔,小伙子身材匀称、个子高挑,一头自然卷曲的头发,俊朗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忧郁,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白妙今晚心情不好,心不在焉的坐在那里看着别人跳舞,小伙子走到白妙跟前,邀请她同舞一曲,白妙本想婉言拒绝,可看了小伙子一眼,心里一亮就下了舞池。
小伙子不仅人长得帅,舞也跳得相当棒,这是白妙到秦北后跳的最惬意的一次,白妙一下子忘记了烦恼,又和他跳了几曲。一连三个晚上,白妙和这位小伙子如约来到舞厅,一时间成了舞厅的公主、王子,小伙子很绅士,不问白妙什么,白妙反倒问起了人家,小伙子告诉白妙,他叫邱引良,原来是秦北县变压器厂的文艺宣传队的骨干,现在工厂倒闭了,他如今和几个朋友合伙组建了一个演出团体,收入还不错。
这样一来二去,白妙觉着和邱引良相见恨晚,她需要邱引良填补她的感情空缺,但又放不下她的儿子和余明华,心里很矛盾。走出舞池后,邱引良又请她喝点什么,她要了啤酒,喝的东倒西歪,邱引良将她送回了住所。
邱引良刚将白妙放到床上她就吐了,邱引良打扫后想离开,白妙却拉着邱引良的手断断续续地说:“你,你不要走,陪陪,陪陪我,我心里难受!”邱引良迟疑了一下,就留了下来。
白妙折腾了好大一阵子后终于消停了,邱引良看到白妙那白皙的脖子和红里透白的脸蛋,不由得有了强烈的冲动,但他强迫自己不能因小失大,他头枕着沙发睡着了。
黎明时分白妙醒了,她看到邱引良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心想他照顾了自己一个晚上却睡在沙发上,没有乘自己酒醉而实施奸污足见他是一个品行高尚的人,她一时感动,庆幸自己碰上了一名异性知己。白妙想坐起来,可头疼的厉害,不由自主地“哎吆”了几声。
邱引良被白妙的动静弄醒了,他走到床跟前,十分关切地询问情况,白妙告诉他头疼,邱引良迟疑了一下,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抽出一根烟递给白妙,告诉她抽了这根烟头就会马上好,白妙没加思索就吸了起来,邱引良也借机离开了。
白妙以前也偷偷地吸过烟,那是闹着玩的,可今天这烟就特别,她没吸到一半头就不疼了,而且感到神清气爽,浑身有劲。到了晚上,白妙早早就来到了舞厅,她想邱引良,想尽快地看到他。
邱引良今晚来的比较迟,看到迎上来的白妙时,露出了一丝苦笑,白妙对他昨晚对自己的照顾表示了感谢,两个人舞了一曲后,白妙轻声的问道:“还有烟吗?能再给我一根吗?”
“女孩子家,养成抽烟的习惯不好!”
“我不管,我想抽!”此时的白妙,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抽这种烟更香的东西了。
这样过了几天,白妙对这种烟的依赖非常明显了,她找了好几个品牌的香烟,一抽根本就不是那种味儿,很难对她的胃口。一到傍晚,她心里就难受,浑身感到不舒服,就站在舞厅门口等邱引良。
邱引良开始躲避白妙,可白妙已经离不开了邱引良的“烟”了。白妙问邱引良在哪儿可以买到这种烟,邱引良说这是一位朋友的烟,他也不知道在哪儿买,很不情愿地将白妙引见给了杨元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