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元凯原来是城关镇所在地的村民,初中毕业后就到村办的建筑队当小工,后来成了建筑队的副队长。村上的建筑公司垮台后他自己组织了一个建筑队,凭着大舅哥苗德润的关系承揽了全县教育系统的很多工程,银行的存款已经几十多万,正在他向存款百万大踏步迈进的时候余明华来到了教育局。余明华把各学校的大型基建工程一律改成公开招标,统一由城建部门的招标办公室按政策实行,杨元凯是小打小闹,根本不是人家正规建筑公司的对手,几次招标屡屡失手,眼看着几个肥的流油的大型工程被别人搞去 ,杨元凯心里直恨余明华。
杨元凯知道,大舅哥和余明华是冤家对头,当大舅哥提出要他帮忙整倒余明华时他一口应承下来,这些操刀背后挖窟窿的事儿对他来说也不是第一回了,他立即着手物色香饵。这个邱引良还真管用,一个月多的时间就将这个白妙拿了下来。
当白妙出现在杨元凯面前时,杨元凯和她玩起了太极,没有几个回合,白妙就将杨元凯叫起了“大哥”。杨元凯恨余明华,想在白妙身上报复,看到白妙那柔软的身段他心里就产生了邪念,可他不敢造次,唯恐刚刚上钩的鱼跑掉。
这天下午,白妙又来找杨元凯要那种烟,杨元凯关好了房门,对白妙说:“妹子,哥背后发痒,你给哥挠挠。”
白妙迟疑了一下,就过去了,趁着白妙伸手的机会,杨元凯就转过身来,抱住白妙就亲吻,白妙躲闪不及被杨元凯弄到了床上,白妙头脑里又出现了第一次被人强暴的情景,本能地恐慌起来忽地坐起来推开杨元凯说:“杨哥,对不起,我有自己的男人,有孩子,我不能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
“你的男人是谁呀?是哪个连尿都撒不远的瓜货﹙1﹚吗?说给我听听。”杨元凯面带讪笑地问道,白妙没有回答,只觉得浑身的不舒服,心里瞀乱的难受,几乎是哀求道:
“杨哥,妹子求你给我一根烟,我给你钱行吗?”
“对不起,我这烟是不卖的!”
“那,那,那哪里卖呀?”
“泰国卖、加拿大卖!”
“咱们这里哪儿卖?杨哥!”
“咱们这里只有我有!”
听到这话,白妙瘫坐在沙发上,浑身没有一点劲。杨元凯看到火候到了,就拿出一根烟,在白妙面前晃动了一下,说:“你老实说说你的故事,如果我听的高兴了话就多送你几根。”
白妙吸了几口烟,在杨元凯的引诱下讲了她和余明华的真实关系,杨元凯用录音笔偷偷地录了音。
白雪桃这天从菜市场买菜往回走,在路边一个小伙子突然叫住她,白雪桃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来人,小伙子说他是白妙的一位朋友,小声告诉她白妙被人利用染上了毒品,趁现在还轻点赶快想办法叫她戒掉!
白雪桃一下子听懵了,等她缓过神来时,小伙子已经不见人了。这可是个了不得的事情,她提着菜篮,立即找到白妙的住所。
白妙在床上躺着想心事,她开始怀疑自己抽的这种烟有问题,她肯定这绝对不是普通的香烟,是不是在普通的香烟里加上了海洛因,如果这是真的那可就惨了,那个该千刀剐邱引良,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白雪桃惊慌失措地问了女儿最近是不是经常抽烟,白妙点点头,白雪桃带着哭腔告诉女儿,那是毒品!白妙睁大了眼睛,用手捂着嘴哭出了声音。
“这可怎们办呀?老天爷,我咋这样命苦,你叫我咋往下活呀!”白雪桃痛苦流涕,哭诉道。
白雪桃哭了一会儿冷静了下来,这个事不能等闲视之,她立即告诉给了余明华。
余明华也吃了一惊,白妙现在这样自甘堕落,其主要原因还是在自己身上,他没办法不自责自个儿,他看着因吸毒脸色有些灰暗的白妙,心里就难受的要紧,用手抚摸她的脸颊,动情地说:“咱们共同努力戒掉吧!”
白妙意识到了吸食毒品的危害性,后悔自己上了当,可当毒瘾发作的时候,她浑身的不自在,仿佛自己马上就会死掉,什么也不管不顾了。余明华和白雪桃轮番看管,可收效甚微,最后将白妙送到了戒毒所。
自从白妙在兰蕙面前挑明了自己的诉求后,兰蕙在家里看谁都不顺眼,那个白妙简直就是个白骨精,忘恩负义,年纪轻轻的没脸没皮的,她后悔当初同意丈夫去晋东救她回来,结果是引狼入室,竟和她挣起了位子,可气不可气!再说余明华,夫妻这么些年了当年的恩爱如今一点都看不到了,也贪迷上了小妖精,虽然人在她这儿可心在小妖精身上,晚上做梦还喊小狐狸精的名字,背着她还和那个白雪桃眉来眼去的,真格是个负情的家伙!还有白雪桃,什么干姐姐呀,也不是个东西!谁知道她和她女儿是不是阴一套、阳一套的!都怪厚载不争气,如果你是个健康的儿子哪有这么多揪心的事情?妈妈呀妈妈,这都是你们造的孽,全落在我的头上,你们当初咋不检点呀!
兰蕙在抱怨周围人的同时也不停地自责自己,悔不该当年死乞白脸地要嫁给余明华,更懊悔鬼迷心窍地要让白妙和余明华同居生孩子,这下好了,孩子有了自己的家却岌岌可危,这是干了一场啥事儿!为啥不抱养别人家一个孩子,却要一根筋地一而再地要白雪桃母女去生?都怪在自己的骨头太贱,没想到留条后路。
长期的精神郁闷,致使兰蕙情绪烦躁和经常性地失眠,她的上腹部常常感到胀满,她以为是自己的胃不好,吃了好多治胃的药都不顶事,人也慢慢地消瘦,当她实在顶不住了就去了医院,在做了B超和肝功化验后,医生又给她做了详细的检查,要她和她的家人明天一起来医院取诊断结果。
为了让白妙戒掉毒品,余明华、白雪桃轮流守着白妙,德隆也被白雪桃抱到了白妙哪儿。兰蕙觉得自己如今已经成了一个多余的人,除了儿子,谁也不需要她了,她不愿意叫余明华陪着她上医院,就一个人去取诊断结果,主治医生不告诉她,她编造了理由,又反复做了保证,医生才吞吞吐吐地说她患了肝癌,劝她立即住院治疗。
兰蕙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里,在被窝里大哭了一场后,心里感觉好受得多了,此时她想到了自己的丈夫余明华,她多么想回到他们刚结婚的岁月,自从他和白雪桃有了那种关系之后,她明显地感到丈夫的心大部分已经移到了白雪桃的身上,有了白妙以后自己在他心目中已经没啥分量了,更多地只是应付而已,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她想让自己静一静,就找到一位老中医,让他给自己开了几副中药,带着厚载回到召贤镇的老屋。
白雪桃、余明华分别来看过兰蕙,先劝她回去,看她实在不愿意离开,余明华就送来了吃的、用的。当兰蕙看到余明华日益憔悴的面容,知道他生活的也很不容易,她不情愿让他和自己一样陷于生命的漩涡之中随时都有消失的可能,她明白造成目前这种难以收拾局面的始作俑者是自己,都是自己害了自己,也害了他,这能怪得了谁呢?她强忍着,向余明华隐瞒着自己的病情。
开始吃中药的时候还比较有用,然而腹痛越来越厉害,止疼药的作用越来越小,兰蕙知道自己已经扛不住了,生命如今能给与她的只能是绵绵不绝的痛苦,与其这样痛不欲生,不如一走了之,既解脱了自己,又解放了别人,她给自己的和儿子都穿上了新衣服,将早已准备好的安眠药含着眼泪先让厚载喝了,然后她也喝下了……
注:﹙1﹚瓜货——方言,傻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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