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武毅发现吴春山跑了就赶紧追,转了个弯却不见人影了,只好领着人顺着路往下走,见到了坐在路上痛苦的余明华,吴春山这时又从山岭上往下扔了两块石头险些砸到一名干警的头上,展武毅朝着吴春山鸣了一枪,吴春山吓的藏在树丛中不敢露头,展武毅才和其他干警轮流背着余明华,前边扶,后边稳,到了他们停车的地方。
展武毅和水涛联系后就将车直接开到了医院,水涛已经办好了住院手续,医院迅速地进行了手术。余明华的右腿的膝盖处骨折,需要牵引后才能用石膏固定,这段时间不能移动,只能暂时留在晋东治疗。
害怕吴家再来纠缠,水涛和展武毅决定将白妙赶快送回,白雪桃必须跟回去安顿,她顾不得了解女儿的情况来到余明华的床前,用手轻轻擦去因疼痛有些微微出汗的额头,轻声地说道:“我回去安顿好白妙就回来,太疼了就喊几声,啊!”算说着,眼睛就被泪水模糊了。
余明华对白雪桃说:“你快回去吧,不要过多地说孩子了,回去先上医院给她做个全面的检查,让她好好地养养,我这里暂时不要紧的。”然后挥手让她赶快离开。
兰蕙听到余明华受伤的消息后心里先是一惊,接下来就是埋怨白妙的不检点和白雪桃的多事,抱怨余明华的痴情和不会保护自己,她也怀疑自己的这个布局是不是个陷阱,要将自己和丈夫陷进去出不来。当白雪桃扶着白妙到了她面前的时候,她看到白妙那张蜡黄的脸、痛苦的神情和白雪桃的愧疚不安,她啥话也没有说,和白雪桃一起拾掇好床铺让白妙住下来。
白雪桃要跟着车回晋东照顾余明华,兰蕙提出要白雪桃留在家里照顾白妙,她去晋东照顾余明华,其理由是有些事她好出面说,而白雪桃就不方便了;白雪桃的则提出兰蕙的体质差,那儿又休息不好,况且拍片子等检查是要背着病人上下楼的,恐怕兰蕙顶不住。最后还是兰蕙留在家里。
果不其然,吴春娟、吴春英纠集了一帮子人找到县公安局要人,随后又堵公安局的大门,秦志军让展武毅以袭警和打伤他人为由拘留了吴春山,吴家姐妹才收了手。
骨折病人的牵引是很疼痛的,止疼药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白天还好对付,尤其是到了晚上实在难熬。白雪桃就陪在余明华的身边,陪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故意说一些让他高兴的事情,实在困了就在旁边的小床上迷瞪一会儿。余明华也强忍着不吱声,他怕又给白雪桃心里增加负担,他觉着一说笑好像就痛得慢了,白雪桃的脸上也就有了灿烂,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去到白雪桃的身上去摸摸,白雪桃也主动凑到她跟前,让他摸着自己的上身,心里也就有了一丝的甜意。
七天后余明华打上了石膏箍子回到了秦北的家里,兰蕙看到丈夫成了这个样子心里一阵子的难受,差点流出了眼泪,余明华赶紧安慰,故意调侃了几句。
余明华的这个态度却让兰蕙心里更加不痛快,她思忖到,余明华为白妙受了那么大的罪却不以为然,一点的抱怨都没有,这就说明了他心里的天平早已倾斜到白雪桃那边,自己反倒成了多余的人,一时心里堵得慌。但她不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女人,丈夫受着伤还痛着,白雪桃心里羞愧得像个小媳妇,自己还能说什么呢?想到这里,兰蕙心中的不快就自动地消减了许多,她如今最现实的策略就是要多多地接触丈夫,让他心里的天平不能倾倒。
白妙这几天在兰蕙的照顾下,精神状态好多了,在她心里她的兰蕙阿姨是和她母亲并列的两个长辈,兰蕙也感觉到了白妙对自己的依恋,她的母爱自然而然也就移到白妙的身上,她看到白妙有点不灵活的腰就悄悄地提醒白雪桃,白雪桃才记起来了,女儿如今还怀着身孕,自己这几天光顾着心事和照顾余明华竟然给忘了。
兰蕙给白妙联系了较为僻静,且离她们家比较远的妇幼保健站,白雪桃领着女儿在哪儿做了引产手术。兰蕙想利用这个机会单独和余明华相处,进一步融通他们的感情。她对丈夫的照顾很细心,也时不时地说些冷热话,既有心疼的成分,又有抱怨的意味,也有试探的意思,余明华清楚妻子的话外之音,他既要减轻妻子的焦虑,又要保护好白雪桃,在此前提下,他或诙谐,或沉默,或动情地解说,逐渐让兰蕙心头的黑云散去了许多。
白妙在住院的这几天,才将自己受骗的经过给母亲仔细地说了一遍,白雪桃抱着女儿泪水长流,白妙此时间才真正认识到了母亲是这个世界上自己最亲的亲人,她向母亲保证,今后再不感情用事了,踏踏实实地做人。
白妙被学校除了名,出院后就和母亲一起住在余明华家里。白雪桃心里的愁云密布,一是为女儿的将来忧愁,二是为自己没有给余明华怀上孩子而负疚。她担心自己的年龄越来越大,怀孕的概率就会越来越小,况且如今明华身上有伤,家里又添了一个女儿他们怎么在一块儿呀?如果要她现在离开余明华就如同用刀子剜她的心一样,她是真心爱上了余明华,她离不开他,她相信余明华也不想她离开,可兰蕙横在这里,如果自己生不出孩子有什么好脸还呆在这个家?余明华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又受了伤,在自己跟前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反过来还经常给她宽心,她感觉的出来他也是真心爱自己的,怎样才能还上他的人情,自个儿也能长久地和他在一起,哪怕是一天见一面、说说话她也就心满意足了。白雪桃思来想去,目前自己唯一可选择的就是给他生个孩子,这样既可对兰蕙有个交代,也会使自己和余明华有了不能割舍的关系。
她想自己再努力一下,可这可能性太小了,此时她想起自己的女儿白妙,能不能让她替代自己来做?她立马就否定了,世上那有个母亲借女儿的身子给别的男人生孩子,这不是太荒唐了嘛!隔了一段时间,她的思想转了一个弯,白妙已经不是个女儿身,强奸她的那两个男人年龄比余明华小不了多少,那个吴春山还是个哑巴,而余明华要人样有人样,要身份有身份,也不会委屈了她。再说女儿如今成了残花败柳,和她年龄相仿的男青年稍微有点讲究的都不会要她,要么就是家庭或者个人有缺陷的,要么就是离婚、丧偶续弦的,只要老天爷睁眼,她如果能代替自己给余明华生个一儿半女,她要留也行,要走也不迟。她心里打着鼓。
白雪桃不止一次地在女儿面前念叨着余明华的好,灌输着“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的古朴道理,白妙也接受了母亲的观点,一有机会就去照顾余明华,扶着他走路,帮着他挠石膏箍子下面的痒痒,她对眼前这个曾为自己做过很多的中年男人开始有了好感。
余明华到了拆去腿上石膏箍子的时候了,白雪桃和兰蕙一同到了医院,由于余明华的当时是属于粉碎性骨折,在手术的时候处理的不是很好,结果发现右腿比左腿短了三公分,这就意味着余明华从此以后将会是一个微型跛子。这可怎么办?医生告诉他们,要矫正的话办法有两个,一个是重新手术,另外接骨;二是用中草药附在上面,松开筋骨后,再重新正骨、用药。不管采用那种办法,刻骨的疼痛是免不了,余明华再也不想受那份罪了,拒绝了再次接骨治疗的建议,维持现状。白雪桃心里愈发的疚歉,她给余明华的右鞋里加厚鞋垫,使其接近平衡。
白雪桃终于下了决心,给女儿挑明了自己的主张,白妙并没有激动,也没有立刻答应,看着母亲心平气静地问:“我们再没有其它的办法回报人家了吗?”
白雪桃摇了摇头,说:“妙呀,妈能害你呀?我们实在是欠人家的太多了!况且如果这样做了,对你也有利,你也就有个了着落。”
“那以后呢?以后我在这个家里怎么往下呆?”
白雪桃被女儿问住了,她沉思了一下说:“你就和那个厚载名义上结个婚,就有了一个名分。
白妙象被马蜂蛰了一下说:“和那个傻子!这怎么行呢!”
“孩子,那不就是挂个名嘛,你何必要计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