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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YeSh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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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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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桐花开》连载

第五十六章 夜战斗智

连长关立新听了童立乾的报告后,立即命令部队跟随童立乾和徐清泉两人,从无雷通道爬上山梁。武尚奇向连长报告敌人炮兵阵地四周的布置情况。关立新拿起望远镜,观察敌人的阵地。他发现,要攻上敌人炮兵阵地,必须从其北部山包下的小路通过,要通过小路,就必须消灭山包上的敌人。他发现敌人时隐时现,其间定有山洞供敌人隐蔽。他见时间不早,立即命令一排从山包下小路通过,以试探敌人的火力。

一排长程永东带领战士们,沿着山间小路,躬着腰,小心向前摸去。也许这一段路敌人也常要走,因此敌人没有埋上地雷。战士们很快接近山包,敌人没有射击。不久,一排绕过了山包,也不见敌人开枪。连长关立新用望远镜看过去,发现山包上的敌人不见了,心里在嘀咕,是不是敌人见我军人多势众,被吓跑了?他把望远镜递给指导员朱振华,说:“你看看山包顶上。”

朱振华接过望远镜,对着山包望了望,也没看见敌人。他把望远镜还给关立新,皱着眉头道:“敌人不会搞‘诱敌深入’吧?”

“嘿!”关立新冷笑一声,道:“谅他还没那个智慧!如果敌人怯战,我们就不能犹豫,再派一个排跟上一排。”

听了这话,二排长贾国庆上前请缨:“连长,我们二排去!”

每个部队都有自己的王牌,而二排正是四连的王牌。二排长贾国庆想,如果一排过去轻轻巧巧地端掉敌人的炮兵阵地,抢了头功,那二排就枉为四连的王牌了。关立新扫了一眼贾国庆,心里也有同样的想法,就点了点头,说:“好!你们加快步伐,追上一排,好相互照应。”

指导员朱振华说:“连长,要不要再看一看?”

“不必了。”关立新扭头对贾国庆说:“出发!”

“是!”贾国庆带领二排,跑步向一排追过去。

等二排过了山包,一排也接近了敌人炮兵阵地前的缓坡。

嗒嗒嗒……,突然,敌人炮兵阵地前山坡上,一个班的敌人推开伪装树枝,用机枪向一排扫射!

一排长程永东还没来得及喊卧倒,两名战士已经中弹倒下,其他战士纷纷卧倒,匍匐着向隐蔽地形地物爬过去。程永东爬到一块石头背后,把枪伸到石头上面,向敌人开枪还击,结果招致敌人更为猛烈的扫射。子弹打在石头上,石屑四溅,一颗子弹从他的太阳穴擦边而过。程永东急忙把头埋在石头背后。战士们也都企图向敌人还击,但只要一抬头,就遭到敌人的猛烈攻击。有战士负伤,也有战士牺牲。这里山坡平缓,树木稀少,敌人又居高临下,一排战士的生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三个班长都急得大喊:“排长,怎么办?”

程永东想,连长只是让他们试探敌人的火力,现在已经试探出来——敌人火力强大,再要强攻,只能是遭受无谓的牺牲了。因此,他命令道:“撤!”

他们刚往回爬不远,就碰到赶上来的二排。二排长贾国庆从敌人的枪声判断,知道敌人火力猛烈,又见一排往回撤,也不敢逞强,便命令战士们向后转,后队作前队往回撤。二排刚到山包下,山包上隐蔽的一个班的敌人,也扔掉伪装,居高临下,用机枪向我军扫射,封锁我军的退路。一排和二排被敌人前后夹击,进退不能。

山梁上,连长关立新见敌人前后开火,才知道上了敌人的当。要是一排尤其是二排被敌人消灭了,四连就算完了,端掉敌人炮兵阵地的任务也就不用执行了。他气得将帽子从脑袋上抓下来,攥在手上,大声喊道:“炮排!”

“有!”炮排排长袁有文应声答道。

“给我把前面的山包给炸平了!”

“是!”袁有文立即命令战士们将82无后坐力炮架起来。

炮排共配有6门82无后坐力炮,每门的弹药基数是12发。这种无后坐力炮适用于近距离消灭敌人火力点。战士们将全部无后坐力炮架起。袁有文一声令下,6门炮一齐向山包上轰击。敌人的机枪哑了。山包下,我一排、二排趁机往回撤。炮弹打到山包上,狡猾的敌人躲进山洞里,炮声稍停,敌人又跑出来,继续向山下扫射,山包下撤退的一、二排又受到了阻拦。袁有文命令6门炮轮流不间断发射,让敌人没有空子可钻。这样,二排和一排才得以全部撤回山梁。

此时,时间已经是中午12点。四连虽然翻过了山梁,但对敌人的炮兵阵地还是隔山兴叹。关立新心急火燎,便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命令炮排直接炮击敌人的高炮阵地。炮排战士将无后坐力炮对准敌人炮兵阵地开火,但由于距离过远,无法瞄准,难以真正对敌人构成威胁。很快炮排停止了射击。

“怎么回事?”关立新问道。

“报告连长,炮弹用完了。”袁有文回答道。

已经过了完成任务的时间,关立新心急如焚。他命令机枪班把机枪架设在一个地势稍高的地方,跟山包上的敌人对射,命令三个排轮番进攻山包。这样,四连攻至傍晚,除了枉添伤亡之外,仍毫无战果。师部来电话询问战况,关立新只好如实报告,请求处分。师部命令他们停止进攻,等待明日,但必须在第二天早上9点以前攻克敌人阵地。

关立新跟指导员朱振华商量,如果将部队撤下山梁,担心敌人趁夜重新埋上地雷,工兵班的牺牲和八班的心血也付之东流;如果就在山梁上安营扎寨,又怕敌人来偷袭骚扰。两人决定召开一个班以上干部会议,商量对策。会上,大家都同意在山梁上宿营,但需要防范敌人来偷袭。武尚奇提出一套方案,大家表示赞同,并且提了许多完善意见。商量已定,班长们回去传达会议的决定,搭帐篷,分头行动。战士们吃了些压缩饼干当晚饭。关立新安排岗哨,进行必要的布置。一切准备停当,四连上下就怕敌人不来偷营了。

深夜,八班战士王定国走出帐篷去方便。

“口令!”黑暗中,哨兵喊道。

“口令!”王定国同样喊道。

“神经病!”哨兵骂道,“你是哨兵还是我是哨兵?再不回答我就开枪了!”

“踏平谅山!”王定国答完,笑道:“嘻嘻,刚才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对不起。”

哨兵沉默,似乎专注于执勤,不再理会王定国。王定国方便完后,回帐篷去。

王定国跟哨兵的这番对话,被潜伏在宿营地外不远的敌人特工连长阮二多听得一清二楚。阮二多今夜带领一个班的特工前来偷营,已经在这里潜伏多时了。他曾经在我国的昆明步兵学校(现昆明陆军学院的前身)留学过两年,不仅听得懂中国话,还说得一口地道的昆明口音普通话——“马普”。昆明西郊有一条马街,那里的居民说话抑扬顿挫,口音有些像普通话。昆明人发现,他们说起普通话来很像马街人说话,因而,对他们自己说的普通话冠以“马普”的“美称”。阮二多这家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专门学说一口的“马普”。

探听到我军的口令后,阮二多心中一阵高兴,正准备带领他的特工往我军宿营地里走。可是他生性多疑,忽然觉得王定国和哨兵的对话有些可疑,便趴到一名会简单中国话的特工耳边,将口令告诉他,让他带领另一名特工先去试探一下。两名敌人特工从潜伏地站起来,大摇大摆地往我宿营地走来。

听到响动,我哨兵喊道:“口令!”

“踏平谅山!”敌人特工回答道。

嗒嗒嗒……,我哨兵也不答话,一梭子打过来,将两名敌人特工击毙。

听到枪声,阮二多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幸亏自己多了个心眼。他心中嘀咕,口令到底错在哪里?他听王定国说的就是这“踏平谅山”四个字,而且刚才他的特工的发音也差不离。难道“踏平谅山”不是口令,而是后面的“刚才只不过跟你开个玩笑,对不起”这句话?或者是两者加起来?他不敢贸然行事,决定再等一等。

一个多小时后,童立乾打着哈欠,急匆匆地从帐篷里跑出来。

“口令!”哨兵喊道。

童立乾有气无力地说道:“口令!”

“你们今天都犯什么病?”哨兵没好气道,接着再次大声喊道:“口令!”

“扫平谅山!”童立乾说完,急着找地方方便去了。

隐蔽在暗处的阮二多听到“扫平谅山”这四个字,心中又一阵高兴。原来口令是“扫平谅山”,而不是“踏平谅山”,是自己刚才听错了。为了进一步确认,他趴到身边另一名会简单中国话的特工耳边,小声把“扫平谅山”这四个字说了,问他听到的是否一样?那名特工点了点头。但他还是不敢大意,让那名特工带一人去试探一下。那名特工用“扫平谅山”来回答我哨兵口令时,也被我哨兵一梭子击毙。

听到我哨兵的枪声,阮二多恨得咬牙切齿。他重新回味我哨兵两次跟士兵的口令对话。他确认,第一个士兵回答“踏平谅山”,第二个士兵回答“扫平谅山”,他都没有听错。而两个士兵答话的共同点,就是首先回答“口令”两个字。想到这里,他不禁冷笑一声,心中道:“哼,你们这点小把戏,骗别人还可以,要骗我阮二多,还差得远!”他一挥手,从隐蔽处站起,大摇大摆地向我宿营地走来。他手下的特工见他从隐蔽处走出,都吓得心惊胆战,但无奈,也只好跟在他后面。

“口令!”我哨兵喊道。

听了这话,阮二多怒气冲冲地喊道:“口令!”但他还觉得不解恨,没等我哨兵答话,就接着骂道:“小狗日,踏平昆明,扫平南宁!”

这话让我哨兵听得目瞪口呆。按照连长的规定,“口令”就是今晚的口令,其他的话都是多余的伪装。这人不仅答对了口令,而且口音特别像连里的昆明籍战士。但他也清楚,如果这是自己的战友,说什么他也不会说“踏平”、“扫平”自己国家的城市。正当我哨兵迟疑之际,一名敌人特工摸上前来,用刀将他刺倒。阮二多带领敌人特工冲到最近的一个帐篷外面,用自动步枪对着帐篷内地面猛烈扫射。敌人扫射了一阵,又到另一个帐篷外面,接着扫射。

其实,由于我四连早已准备敌人来偷营,除了八班被安排住在中间的帐篷、以便对付敌人之外,其他帐篷都是空的,大部分战士分散住在距帐篷几十米外的一片树林下。晚上,八班的战士们基本上不敢合眼,但夜深了,有的战士熬不住,就睡了过去。现在枪一响,睡着的战士们都被惊醒了。按照事先的约定,晚上听到枪声,是绝对不能站立的。尽管如此,少数睡得懵懵懂懂的战士还是站起来了。班长武尚奇急忙大喊:“十三点!十三点……”

听到武尚奇的喊声,站起来的战士都急忙趴下。战士们按照事先的约定,爬出帐篷,分散开来,四处喊话,给敌人造成错觉,以为我军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都别尿裤了!”武尚奇喊道。

战士们打开枪保险,做好战斗准备。

敌人又移动到另一个帐篷外,疯狂扫射。这个帐篷就在八班帐篷的旁边。敌人枪口喷出的火舌映照出敌人的身影。

武尚奇不再多费口舌说“黑话”,大喊一声“打”,对着一个敌人扫出一梭子。趴在地上的战士们得到命令,见到站着的人就开枪扫射。帐篷区内顿时枪声四起。

童立乾看到一个人影在眼前一晃,立即开枪,那人扔掉枪倒在地上。童立乾以为敌人已经被打死,就从敌人身边匍匐而过,继续寻找新的目标。

这时,倒地的敌人突然翻身,他手中握着一把手枪,用枪柄猛然朝童立乾的头部砸来!这敌人不是别人,正是敌人特工连长阮二多。童立乾听到风声,脑袋一偏,阮二多的手枪砸到了地上。童立乾立即举起枪托来扇阮二多的脑袋。阮二多举手来挡,童立乾的枪托重重地砸在阮二多得手腕上。阮二多哼都没哼一声,撒开手枪,反手过来抓住童立乾的枪身,用力一扯,就把枪从童立乾的手中夺了过来。但是,童立乾做事谨慎,总是把枪带子挂在脖子上,即使枪离了手,枪还没有离身。敌人见一时无法夺过童立乾的枪,便用枪口对准童立乾,扣动扳机。童立乾眼疾手快,伸出右手抓住枪管,往上一推,嗒嗒嗒……,敌人一梭子打到空中。

阮二多见无法打着童立乾,飞起一脚来踢童立乾的腋下,童立乾哎哟一声,右手便松开枪管。敌人对准童立乾胁部,再次扣动扳机。童立乾心想,这回可完了。所幸弹夹内子弹已经打空。敌人连扣几次扳机,枪都没有打出子弹来。童立乾从腰间摸出一把备用刺刀,一刀向敌人胁部刺去,敌人猝不及防被刺中,大喊一声,松开了手。

童立乾夺回了自己的枪,用枪托朝阮二多的头部砸去。阮二多扭头躲过。他不顾疼痛,迅速从腰间拔出身上的刺刀,挥舞着向童立乾砍来。童立乾急忙用枪磕挡。这时,武尚奇和闵学军正好爬了过来。童立乾大喊:“班长,救我!”

听到童立乾的喊声,武尚奇一枪托扫过来,将阮二多的手中的刺刀打飞,闵学军跳到阮二多的身上,几拳将他打昏。闵学军还要打,被武尚奇拦住道:“留个活的,说不定连长有用。”闵学军这才住手。他脱下阮二多的裤腰带,把这家伙的双手绑在背后,又将阮二多的裤子扯下来,绑紧他的双脚。

帐篷区安静了下来。武尚奇估计,来偷袭的敌人已经基本被肃清。他张大嗓门喊道:“洗盘子了!”这是事先约好的暗号,饭吃完,该洗盘子了,就是敌人已经被消灭了的意思。

连长关立新和指导员朱振华爬了过来。关立新用手电照了照阮二多,眼珠一转,回头对朱振华说道:“他来偷我们的营,难道我们就不能去偷他们的营?”

朱振华点了点头,说:“好!来而不往,非礼也。”

“谁去搞掉敌人的两个机枪阵地?”关立新扭头问道。

“我们八班去!”武尚奇抢先答道。

扣马山上,八班打掉敌人一个机枪阵地,一个“冰雹”式火箭炮阵地,又在主峰前消灭了山洞里阻击我军大部队的敌人,或多或少有些偶然因素;但这次排雷,八班已经让连长和指导员刮目相看。关立新握住武尚奇的手说:“好,就你们八班去。”

武尚奇跟连长约好联络方式,便让闵学军扛起被打昏了的敌人特工连长阮二多,悄悄向山包上的敌人机枪阵地摸去。靠近敌人阵地,闵学军把阮二多扔到地上。战士们都趴在地上。童立乾打开水壶,喝一口水到嘴里,噗的一声喷到阮二多的脸上,那家伙受到凉水的刺激,哼了一哼,苏醒过来。武尚奇向前扔出一块石头,弄出响声来。敌人哨兵大声喊道:“好脸(越语:口令)!”

懵懂中,阮二多听到自己人问口令,便用尽量大的声音回答道:“跨松!”(越语:过江)

阮二多想站起来,但手脚被捆住,动弹不得,便又大喊起来。闵学军挥起拳头,一拳朝这家伙的太阳穴打下去,这家伙便不再哼哼。

这时,有几个敌人朝这边跑来,武尚奇一梭子打过去,将敌人击毙。阵地上的敌人训练有素,并没有因为听到枪响而大乱。黑暗中,只听到敌人有序的脚步声和拉枪机的声音,显然敌人对我军偷营也早有准备。童立乾将事先准备好的几个沙包连续朝前扔去,引来敌人的一阵扫射。从敌人枪口喷出的火舌,武尚奇隐约看清前方是一个山洞口。白天,敌人机枪阵地受到我炮排无后坐力炮的袭击,敌人就是隐藏在这个山洞里的。晚上,大部分敌人也在山洞中睡觉。

武尚奇拍了拍身边的火箭筒手田裕民。田裕民会意,从背上取下火箭筒,迅速装上火箭弹,蹲立起来,将火箭筒抗在肩上发射。只听轰的一声,前方一片火光。黑暗中,田裕民没有打准。他又快速装弹,校正瞄准,再次发射。这次,火箭弹击中了山洞。一声沉闷的爆炸声过后,山洞内传来了杂乱的喊叫声。

“再打!”武尚奇命令道。

田裕民再发射一颗火箭弹,爆炸声过后,敌人的喊叫声便沉寂下去。武尚奇估计敌人已基本被肃清,便让徐清泉学蛤蟆叫,一声急、三声缓,以通知山包下的我四连。听到蛤蟆叫,连长关立新知道八班已经得手,便带领战士们从山包下的小路悄悄摸过来。

八班战士轮流扛着阮二多,继续向敌人高炮阵地前的机枪阵地摸去。到了机枪阵地前,闵学军把阮二多扔下。接下来,八班如法炮制。可这次敌人哨兵问口令,阮二多死活不吭声。不知他是被闵学军打重了咽了气,还是故意憋着。敌人哨兵听不到应答,用机枪扫了过来,枪口的火舌暴露了哨兵的位置。

武尚奇在童立乾的耳旁小声说:“我向左,你们向右。”说着,一人便往左侧爬出去,童立乾和战士们则往右爬。

武尚奇捡起一块石头,向前扔去。敌人哨兵又一阵机枪扫射。武尚奇看清敌人哨兵的位置,瞄准射击,一梭子打过去,将敌人哨兵击毙。为了确认这一点,童立乾从另一侧扔出一个沙包,敌人哨兵没有反应,由此可以断定敌人哨兵确已被击毙。

这几次枪响,敌人阵地上没有喊叫,也没有跑动等动静。武尚奇估计,阵地上的敌人不多,又无山洞可隐藏,听到枪声后,早已悄悄溜走。但他不敢大意,让战士们在阵地上匍匐着摸了一阵,除了摸到敌人哨兵的尸体和机枪外,什么也没摸到。武尚奇让徐清泉学蛤蟆叫,以通知后面的连主力。

关立新带领四连,悄悄向敌人高炮阵地摸去。临近阵地时,突然,坡前几挺敌人机枪疯狂扫射起来。原来,机枪阵地的敌人听到哨兵的枪声后,知道我军已经摸到阵地前,他们已无险可据,便暗中撤回高炮阵地前布防,凭据山岩阻击我军。关立新这才后悔,不该昨天下午把无后坐力炮的炮弹全部用光。他命令机枪班在正面跟敌人交火,二排为后应,一排和三排分别从两侧迂回,从侧后攻击敌人。

一排长程永东带领一排往左侧,三排长杨国光带领三排往右侧,打着手电筒,爬树攀岩而上。一排这一侧是个缓坡,战士们很快爬到坡顶,出现在敌人炮兵阵地前。敌人炮兵龟缩在一个山洞里,山洞的洞口正对着这一侧。山洞里的敌人听到响动,在洞口架起机枪,扫射过来。一排战士急忙隐蔽在坡坎下,还击敌人。三排这边岩石陡峭,因此行动迟缓。一排跟敌人交火一段时间后,三排才爬到坡顶。敌人炮兵龟缩的山洞就在他们脚下。战士们集中手榴弹,向洞口扔下去。趁着三排手榴弹爆炸的掩护,一排爬过洞口,从背后袭击坡前的敌人。敌人被前后夹击,一部分被击毙,一部分依仗对地形的熟悉,趁黑逃遁。山洞内的敌人炮兵听到外面的枪声渐渐平息,知道外面的敌人已经被消灭,便龟缩在洞内,不再开枪。由于天黑,我四连也不敢贸然进洞搜剿,只好守在洞口,等待天明。

至此,敌人巧妙布置的高炮阵地,已完全在我军控制之下。四连指战员都为他们的胜利感到高兴,同时也都松了一口气。四连长关立新通过无线电台,将这个情况报告给师指挥部。

然而,接下来,我四连将要面临的,仍然是前所未有的战斗……

“鹗鸟”联合登陆演习现场,口弓岛最北端的山林中,一处岩壁右侧下的山洞里。

童立乾耳边的备通话器里传出了一阵噪音,打断了他的回忆。接着,通话器里传来了洞口执勤战士于凯旋压低嗓门的报告声:“报告首长,洞外有火光!”

“注意隐蔽!估计敌人还没发现我们。”童立乾小声命令道。

“是!”

童立乾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的荧光表盘,时间是凌晨三时。他想起了在左侧山洞上的通信部队,便对着备用通话器小声喊道:“通信部队,听到请回答。”

备用通话器的功能与步话机相同,在信号有效距离内是群呼。刚才,右侧洞下执勤战士的报告声,已经将卞志坤惊醒。卞志坤听到童立乾的呼叫,立即小声回答道:“通信部队听到。”

“洞外有敌人。注意不要弄出声响、不要使用照明工具。”

“明白。”

“通信部队及陆战队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通信部队明白!”

徐娜就躺在卞志坤的身边,也早已醒来。她对着通话器小声回答道:“陆战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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