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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YeSh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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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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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桐花开》连载

第六十二章 狭路相逢

3月2日中午时分,我军开始向谅山市区全面推进,越军凭据建筑物及路障顽强抵抗,妄图阻挡我军的进军步伐。我军以坦克部队为先导,以坦克炮火轰击敌人街道火力点,以坦克碾压、撞击敌军路障及路面据点的方式推进。随后,我炮兵将火炮推上街道,抵近敌人建筑物据点,实施平射,将其摧毁。最后,步兵发起攻击,冲进据点,肃清残敌。市区街道和小巷,处处都有激烈的战斗。

约中午12:10,我军某团三营包围了谅山省政府大楼。政府大楼主楼为一座五层楼房,主楼前左右两侧各有一间平房,平房前及主楼后有一道两米高的围墙。敌人约一个连退守大楼围墙、楼前平房及主楼各层,并将机枪架在平房的房顶及主楼大门入口处,妄图死守。我军以82无后坐力炮击毁楼前两间平房,并用炸药包将前后围墙各炸开一个缺口。在机枪火力掩护下,我军从围墙两个缺口突入,并以40火箭弹摧毁敌人大楼入口处机枪阵地。我军攻入大楼,经过短时激战,肃清楼内残敌,完成对大楼的占领,并在楼顶上升起一面“八一”军旗。三营一个排留守大楼,其余各部继续向谅山市公安局方向推进。

我军各部队分别向市区内的警备司令部驻地、谅山市政府大楼、民兵司令部等要点发起攻击,市区内的战斗在激烈地进行着。

与此同时,我4XX团二营五连、六连从铁路穿插,抵达谅山市区东南的奇穷河大桥北端桥头。奇穷河大桥是一条铁路公路两用的混凝土大桥,是连接谅山市南北市区唯一的陆路通道,也是连接越北和越南首都河内的交通要道,因此战略地位十分重要。铁路由北向南,在桥头经下坡引桥进入大桥底层,公路从西北而来,经弯道引桥上桥顶层,与铁路上下重叠。越军在铁路引桥东侧及公路引桥西侧,各建有一个钢筋混凝土碉堡,每个碉堡内有一个班的兵力,并在南北两端桥头用沙袋筑起路障据点,北端有一个排加一个班,南端有一个排,加起来大桥上总兵力有一个连。

兵力上,我军两个连,敌军一个连。配备上,我军配有82无后坐力炮、40火箭筒、机枪和步枪,敌人配备有火箭筒、重机枪和自动步枪。我军人数上占优势,火力上也稍占上风,照理,我军要攻占大桥是不难的。但是,上级命令二营只许攻占、不得炸毁大桥,以备我军不时之需,因此我军的火炮使用受到限制,本来不大的火力优势明显减弱。加上敌人拥有坚固的桥头堡,桥头作战面积狭小等因素,使得我军的人数优势无法发挥作用,桥头据点变得易守难攻起来。

五连和六连首先使用82无后坐力炮,对敌人两个桥头堡实施10分钟的炮击。但是,炮弹只炸掉两个碉堡的半个角,碉堡内的敌人丝毫未受损。二营长命令五连和六连向桥头发起攻击。在机枪火力的掩护下,我五连沿铁路边向桥头东侧推进;六连沿着公路弯道外侧,向桥头西侧突击。东西两个碉堡及桥头沙袋后据点的敌人,用机枪猛烈扫射,使得我五连、六连难以靠近桥头。我五连和六连只好退缩在障碍物之后,跟敌人对射。

就在五连、六连对桥头敌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四连攻克了谅山火车站。四连长关立新命令三排在车站寻找能使用的火车,自己带领一排和二排,率先跑步赶往桥头。到了桥头,关立新见敌人火力被五连、六连吸引,便命令一排从西侧迂回,用炸药包炸掉西侧的桥头堡。一名随行民兵从肩上放下弹药包,解开,搬出三个炸药包来。一排长程永东命令一班三名战士扛上炸药包,悄悄向桥头堡摸去。三名战士摸到桥头堡正西侧山坡、距桥头堡还有几十米远的地方时,被公路桥上据点靠西侧的敌人发现。一名敌人包起一挺机枪,移到桥边,向一班的战士猛烈扫射。三名战士都中弹负伤、牺牲。

隐蔽在后侧山坡的一班长扫了一眼身边的三名战士,一甩头,命令道:“你们三个上!”

这三名战士从隐蔽地跃出,匍匐向前,爬到三名倒地的战友的身旁,抱起炸药包,继续靠近碉堡。公路桥头上的敌人扔下手榴弹来,一个炸药包被引炸,山坡被炸塌一角,三名战士全都牺牲。一班进攻受挫,关立新急令一排长停止进攻。

就在这时,一阵火车汽笛声传来,一个火车头挂着一节平板车厢开了过来。这是三排从车站弄到的火车。这是一种旧式燃煤蒸汽火车,车头上的烟囱还冒着一串黑烟。车头驾驶室内,八班长武尚奇双手扶着操纵杆,眼睛注视着前方,童立乾和王定国正在给燃烧炉添煤,八班的其他战士手握钢枪站在车头两侧,排长杨国光和其他战士站在后面车厢上。火车停下,车厢上的战士们跳了下车。

关立新跑到火车头,对驾驶室内的武尚奇喊道:“如果要用炸药包炸掉桥头堡,你的火车能帮上忙吗?”

武尚奇低头想了想,说:“能!”

“好!”关立新命令道:“八班,我命令你们用炸药包,炸掉敌人的桥头堡!”

“一定完成任务!”武尚奇敬礼道。他回头对战士们喊道:“下去搬炸药包上车!”

“是!”闵学军、徐清泉和李伟欣三人跳下车,一人搬起一个炸药包,放到车厢靠近车头的位置上,然后跳上车。

武尚奇对童立乾和王定国说:“添足煤了!”

“是!”童立乾和王定国用铁锹往炉里奋力添煤。

武尚奇开动火车,加速,驶向下坡的引桥。碉堡内的敌人看到火车开来,用机枪猛烈扫射。公路桥头上的敌人也爬到桥边,对准火车射击。铁路引桥下方有石块和沙袋路障。武尚奇急忙刹车。战士们跳下车,准备清除路障,却受到敌人的火力压制,不能上前。火箭筒手田裕民对准碉堡中间的一个射击孔,发射火箭弹,一发命中,碉堡内的机枪暂时哑了。李伟欣将机枪架在火车头上,对准公路桥头边上的敌人火力点进行压制射击。武尚奇带领战士们冲上前,将石头、沙袋等路障搬开。路障清理完毕,战士们跳上火车。武尚奇开动火车,驶进大桥底层,冲进敌人的火力盲点。

公路桥头上,一名敌人用绳子绑在栏杆上,攀绳而下。站在车头一侧的徐清泉抬头望见敌人,举枪射击。敌人被击中,松手掉入河中。由于受到桥头外我五连、六连火力的牵制,公路桥头上的敌人无暇再顾及铁路桥下的我八班。

武尚奇将火车停下。他命令田裕民在火车上警戒,命令闵学军、徐清泉和和王定国三人各抱一个炸药包,等待他和童立乾、李伟欣三人攀绳上公路桥、控制敌人火力点后,到碉堡后侧安放炸药包,炸掉碉堡。安排已定,他对童立乾和李伟欣说了声:“跟我来!”便爬上火车头顶上,一手扯住敌人留下的绳子,往公路桥上爬去。很快,他爬到公路桥的围栏边,伸手抓住栏杆。接着,童立乾也爬到火车顶上,扯住绳子,攀绳而上。

武尚奇手抓栏杆,翻身跳上公路桥,喊叫着向敌人扫射。经过与我五连和六连激战,公路桥头上的敌人有生力量已经不足一个排。敌人看到武尚奇跳上来,纷纷调转枪口,朝他扫射。武尚奇急忙扑倒翻滚,躲避敌人的枪弹。我五连、六连看到我军战士爬上公路桥头,为了避免误伤自己人,主动停止射击。但为了减轻桥头上我军战士的压力,吸引敌人火力,六连长命令战士们匍匐向前,缓慢向桥头推进。敌人果然分兵两部分,一部分朝桥头外射击,一部分对付武尚奇。

童立乾爬到公路桥的栏杆边,但没有马上跳上桥去,而是悄悄观察桥上的情况。他见在最北端的沙袋后面一个敌人正开动一挺挺机枪,朝桥头外我六连射击。他便双手攀着栏杆,移动到这名敌人的侧后,突然跳上桥去,举起枪托,朝敌人的脑袋扫去,将敌人打倒。他夺过敌人机枪,调转枪口,大喊:“班长,卧倒!”他开动机枪,向桥上的敌人猛扫。紧接着,机枪手李伟欣也背着机枪爬了上来,用机枪向敌人扫射。敌人遭到童立乾和李伟欣两挺机枪的突袭,死伤过半,剩余的仓皇跳河逃命。

桥面上的敌人很快被肃清。武尚奇从口袋里掏出一面红旗,挂在枪尖上,以通知桥头外的我军,敌人公路桥头据点已被我军占领。接着,他将红旗伸到桥底下。闵学军看到红旗,知道班长已得手,立即带领徐清泉和王定国包起炸药包,向碉堡跑去。他们把炸药包安放在碉堡的东侧,拉燃引信后,快速向山坡上跑去。只听轰、轰、轰三声爆炸声,东侧碉堡被炸去大半。

南端桥头一个排的敌人,见北端桥头据点被我军占领,西侧桥头堡被炸,开始往北冲过来。北端桥头上只有武尚奇、童立乾李伟欣三人,情况危急。由于我六连仍然受到西侧桥头堡内敌人的阻击,无法进一步靠近桥头。有鉴于此,二营长立即命令五连和四连余部,从铁路引桥一侧增援武尚奇。四连、五连的战士迅速跑下铁路引桥,将绳勾甩上公路桥围栏,爬绳上公路桥增援武尚奇三人,并向大桥南端杀去。大桥南端的敌人见我大部队已上桥,慌忙调头,弃桥而去。很快,南端桥头也被我军占领。

西侧桥头堡内的敌人已成瓮中之鳖。四连一班长带领两名战士,用炸药包将其炸除,以为在爆破东侧桥头堡时牺牲的战士报仇。至此,奇穷河大桥已完全在我军控制之下。

二营长指挥五连和六连继续向市区西北方向进军,与兄弟部队一道清剿市内的敌人,四连则被留下把守奇穷河大桥。连长关立新根据各排的人数,对三个排进行如下布置:一排减员较严重,把守大桥南端;二排实力雄厚,把守敌人溃逃的主要通道——大桥北端的公路桥头;三排实力居于一排和二排之间,把守北端东侧铁路桥引桥。

与此同时,我军某团一营和二营对敌警备司令部驻地实施猛烈炮击。警备司令部内有一个营的敌人驻守。炮击过后,我一营分几路从围墙缺口向建筑物废墟内突入,受到敌人猛烈阻击,我军突入受阻。北侧有一段围墙尚未被炸倒,敌人防备薄弱。我二营主力集中北侧,利用炸药包,同时将这段围墙全部炸毁,大部队踏着碎砖,迅猛突入,敌人猝不及防,迅速被击溃。敌人溃兵大部往南朝国际旅行社方向逃去,以图占据旅行社大楼继续顽抗。大约一个排的敌人,则朝东南奇穷河大桥方向溃逃而去。

奇穷河大桥北端桥头上,三排长杨国光见铁路边的碉堡已经被我军炸成一面单墙,不利于防守,决定用石头沙袋等,重新在铁路中间筑起路障。因有碉堡屏障,敌人原来在铁路上的路障物体不多,杨国光见公路桥上沙袋众多,报告连长后跟二排长贾国庆商量,贾国庆同意三排搬一些沙袋到铁路引桥上。杨国光命令八班上公路桥搬沙袋。八班长武尚奇带领战士们爬绳上公路桥,将沙袋搬到桥边,往铁路引桥下扔。

就在这时,公路西北向远远地来了一支部队。这支部队在桥头八、九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迅速分散隐蔽在公路北侧。不久,有三人从地上爬起,朝桥头这边大步走来。桥头上,我四连指战员手中握枪,警惕地注视着这三人,搬运沙袋的八班战士也停止搬运,卧倒在沙袋背后,做好战斗准备。

等这三人走到近前,战士们发现他们穿着我军制服,便松了一口气。为首的一位脸上裹着纱布,似乎受了伤,但走路的姿势却神气十足,腰上还挂着手枪皮套,看起来像一位军官。他身后两名战士手持自动步枪,紧紧跟随。

“这里哪个负责?”那位军官边走边喊了过来。

这说话的口音在哪儿听过,怎么这么熟悉?武尚奇和童立乾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

“我是四连长关立新,这里我负责。”关立新说着,向那三人走过去,“你们是哪一部分的?有什么事?”

“我是一营长!”那人神气活现地说,“团长命令你们把桥头交给我们一营把守,你们二营全部向西夹击敌人。你们营长已经接到命令。”

关立新对这话感到怀疑。二营受命攻占大桥,为何又要把大桥交给一营把守?既然上级有命令,团部或营部为何不直接打电话通知他们?但他还是举手,向那人敬礼,道:“明白。等我打电话向团部报告后,就把桥头阵地移交给你们。”

没想到,那人却勃然大怒,大声骂道:“小狗日,啰嗦哪样!快撤走你的人!贻误战机,你要负责!”

昨晚,敌人偷营时也骂了“小狗日”这三个字!武尚奇终于想起,偷营的敌人说话就是这口音——极似连里昆明籍战士小黄说的“马普”!他扭头扫了童立乾一眼,童立乾马上会意。两人同时轻轻拉开枪保险。武尚奇没有弄错,此人正是敌人特工连长阮二多。昨晚,他带领敌人特工前来偷营,被我四连俘虏。四连对敌人实施反偷营时,他并没有被闵学军打死,只是装死罢了。后来他潜回谅山市,协助敌人防守警备司令部,警备司令部被我军攻克后,他就带领一个排向奇穷河大桥溃逃而来。他见桥头有我军把守,便让两名敌人和他一起,换上我军制服,前来诈骗我军。

“连长,十三点!”武尚奇突然大喊。武尚奇打牌耍赖,“十三点”的典故全连皆知。听了这话,关立新顿时明白过来,立刻向前扑倒。武尚奇和童立乾的枪同时响起。二排的战士,也都拉开保险,向敌人射击。三名敌人被打得百孔千疮,阮二多也终于被我军击毙。

隐蔽在公路北侧的敌人,见阮二多三人没能骗过我军,反被我军击毙,为了夺桥逃命,立刻对桥头发起强攻。敌人边射击,边从公路引桥匍匐过来。我四连二排及八班的战士想还击,又怕伤到在引桥中间的连长,正在犹豫。关立新回头见敌人推进速度迅猛,便冲战士们喊道:“别管我,快打!”听到连长的命令,二排及八班的战士立即向敌人猛烈开火。

关立新被敌我双方的火力夹在中间,情况危险。公路引桥是由西北转向南的一个弯道,敌人由西北向而来,我军在南北向的大桥上,双方相对射击,大桥东侧比较安全。关立新立即朝大桥东侧爬去。移动物体容易吸引人的眼球。几名敌人发现了关立新,立即调转枪口朝关立新射击,子弹从关立新的头顶上呼啸而过。

武尚奇见连长情况危殆,便推着一个沙袋,一步一步向前移动。部分敌人又将火力转向武尚奇。童立乾本来也想学着武尚奇的样子,推着沙袋前去营救连长,但转念一想,既然班长已经吸引敌人一部分火力,为什么不采取更为快捷的办法呢?他把枪挂在肩上,双手举起一个沙袋,挡在胸部和脸前,向关立新的方向冲去。闵学军和徐清泉个子都比童立乾高大健壮,举着一个沙袋奔跑,对他们来说更为轻巧。他们两人见童立乾举着沙袋跑在前面,也都抓起一个沙袋去追赶,并且很快追上,跟童立乾并肩而行。敌人的子弹连连打中他们的沙袋,麻袋被打破,里面的泥沙哗啦啦地往外漏。他们快步跑到关立新身后,用沙袋挡住敌人的子弹,同声大喊:“连长,快跑!”

关立新从地上爬起,躬身飞快向我沙袋工事跑去。二排长贾国庆突然跪立起来,向敌人猛烈扫射,战士们都学着排长的样子,跪立射击,将敌人的火力稍稍压住。关立新奋力向前一跃,扑进沙袋工事后面,同时喊道:“都卧倒!”二排的战士才又趴下,将枪架在沙袋上向敌人射击。

童立乾三人手举沙袋,向后倒退。沙袋的沙土越漏越少,他们在距沙袋工事几米远处扔掉沙袋,转身扑进沙袋工事内。一颗子弹射来,童立乾感到左前臂一阵剧疼,低头一看,衣服被打穿了一个洞,鲜血从手腕上流下。子弹从他的手腕的肌肉中穿过,幸亏没有伤到骨头。他从口袋掏出一个急救包,身旁的王定国看见了,从他手中接过急救包,替他包扎。包扎完毕,两人继续战斗。

敌人急于逃命,没有携带重武器,又因大桥对他们很重要,因此没有使用手榴弹。而我军上级有命令,不能炸毁大桥,因此也没有使用重武器,没有使用手榴弹。敌人虽然多人被击伤、击毙,但由于顽强推进,因此,推进速度惊人,很快到达三、四十米外的近前。大桥南端的一排有心回援,但因桥面狭窄,无从下手。铁路桥下的三排七班和九班,因为敌人在高处,视线被公路桥面遮挡,无法向敌人射击。三排长杨国光本想抽一个班,迂回到敌人背后袭击敌人,但又怕别处的敌人从铁路桥这一侧进攻,一个班无法抵挡,反而得不偿失,因而也不敢轻举妄动。

关立新看到敌人近在眼前,桥面又如此狭窄,心中明白,此时此地,任何智谋战术都已经无法施展。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冲过桥去吗?关立新猛然看到沙袋工事前几米外,武尚奇一人伏在一个沙袋后面,独自一人沉着应战,爬上前来的敌人纷纷躲避他,不由得想起刘伯承元帅的一句名言:“狭路相逢,勇者胜!”对,现在的唯一战术就是:以硬碰硬,以勇克勇!

“向八班长学习,出击!”关立新大声命令道。

二排长贾国庆首先包起一个沙袋,朝前扔出,然后扑身向前,趴在沙袋后面,把枪架在沙袋上,边射击边推着沙袋向前进。战士们都学着排长的样子,推着沙袋,边射击边向前推进。

敌人见我军主动出击,并没有退缩。他们没有沙袋作掩护,便不停地左右滚动,以躲避我军的子弹。很快,两军冲到了一起,为了不伤到自己人,双方都停止了射击,从地上跃起,展开肉搏。敌人人数少,而且个头比我军战士小。但是,敌人不愧为我军的好徒弟,深得我军游击战的精髓——“集中优势兵力,对敌各个击破”,四五名敌人围住我军一名战士,迅猛出击,我几名战士被敌人击倒。

童立乾左臂受伤,跟敌人格斗时手臂剧烈疼痛,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几名敌人将他团团围住,出拳踢腿,童立乾招架不住,倒在地上,几名敌人拥上前,用刺刀同时向他扎来。他手往地上一摸,发现地上满是沙土。这是他和闵学军、徐清泉三人举着沙袋营救连长时,被敌人打破沙袋洒落下来的。他急中生智,抓起一把沙土,猛然向敌人的脸上撒去,同时用力向侧面滚动,总算躲过了敌人落下来的刺刀。在旁边的武尚奇见童立乾危急,横着刺刀,朝敌人背上扫去。刺刀在几名敌人的背间划过,敌人惨叫着散开。武尚奇尚上前,迅速从地上拉起童立乾。

武尚奇明白,敌人要各个击破我们,我们就不能分开。他喊道:“八班的,都靠过来!”

八班的战士听到喊声,没被敌人围住的,都渐渐靠拢过来。相反,有的战士被敌人围住,过不来,武尚奇就带领战士们靠过去,解救被围困的战士。最后,八班全体战士都集中到一起,背靠背围成一圈,面朝外对付敌人。见到敌人散兵,便一起围上去,消灭敌人。

其他各班见八班的战法有效,也都学着做,各班的班长都在呼喊自己班的战士:“四班的都过来!”“五班的都过来!”“六班的都过来!”

敌人的战法被我军的战法瓦解后,大部很快被我军击伤、击毙。最后,残余的几个敌人做自杀性拼搏——逃离几步后,不顾同伴的死活,猛然回头开枪扫射。我数名战士中弹牺牲。

“卧倒!卧倒!”在后面的关立新急忙喊道。

战士们纷纷卧倒。桥头上,只有几名敌人仍然站立着。

“打你小狗日的!”关立新大喊着,开动一挺机枪朝敌人扫射。战士们也都开枪射击。剩余的几名敌人全部被击毙。

可就在这时,铁路引桥前方,又有一股敌人跑步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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