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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阴冷潮湿的山洞内，卞志坤和徐娜肩并肩躺在一起，睡意全无。卞志坤感到有些冷，便往徐娜那边挤了挤，小声嬉笑道：“班长，抱抱我。”
这次，徐娜没有骂卞志坤“死丫头”。她也往卞志坤那边挤了挤，小声说：“志坤，不知你怎么样。我现在时常会想起年轻时在连队当兵的日子。那时的战友之情很纯朴。虽然少不了吵架打架，尤其是我们女兵班，事情还真不少。但是，过后，战友之间又跟兄弟姐妹一样亲近。我们两个就是不打不成交的。”
“嘻嘻，”卞志坤接续嬉笑道，“我也时常想念在老班长手下当兵的日子，所以才让你抱抱。”
“没个正经！”
“好，说正经的。一个集体团结不团结，让不让人怀念，领导很重要。我们女兵班九个女兵九个心眼，真是很难办的。在三连，武连长是我崇拜的第一个人，第二个就是班长你。”
“武连长也是我崇拜的人。哈，不过，我可从来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成了为你崇拜的‘偶像’了？”
“还记得我们被空投到一个海岛进行生存训练吗？我摔出蝙蝠洞口，当我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你像大姐姐一样抱着我，关切地注视着我。从那一刻起，我就充满了对你的崇敬之情。心想，以后我要是当了班长，也要像你那样对待战士。”
徐娜感叹道：“时间真快啊，都二十多年了……”
二十多年前的一个夏天，我海军陆战队的前身——海军特种部队某部，决定对各连战士分批进行海岛生存训练。三连第一批参加训练的是一个临时编成的班，其中四名女兵从女兵九班抽调，卞志坤和徐娜便是其中两人，五名男兵从一班抽调，由九班长徐娜任班长，一班副班长汪永兴任副班长。
出发那天，三连长武尚奇带领全连，在连队驻地门外列队欢送他们。上车前，武尚奇跟九名战士一一握手，之后，他说：“一个礼拜后，我带领全连到机场去迎接你们。只要你们不躺着回来，就是给咱们连挣了脸！”
武尚奇这话并不是无的放矢。以前兄弟连队参加训练的战士，许多都是用担架抬回来的。有一名战士更是在荒岛上失踪，最后部队派一个连到岛上进行梳头式搜索，才在海边的礁石缝中找到了他。此时，他已经饿昏多日，奄奄一息。
一班战士江涛立正，向武尚奇敬礼道：“请连长放心，我们保证跑着、跳着回来！”
武尚奇瞪了江涛一眼，板着脸道：“好啊，是英雄是狗熊，七天后见分晓！”
九名参训的战士跟着班长徐娜，爬上等在营门外的军用卡车，盘腿坐在车厢地板上。卡车开动后，在坑洼不平的山路上颠簸着。卞志坤和其他女兵一样，心中都忐忑不安。这次生存训练，按规定每人只许带一天的粮食，可司务长什么也没发给他们。出发前，上级也没让她们带背包和武器弹药。四个女兵，每人肩上挎着一个军用挎包，挎包里装着徐娜让她们到军人小卖部买来的饼干和其他物品，还挎着一个装满凉开水的军用水壶，此外别无它物。不过，五名男兵的表情就没有女兵们的忧郁，反而一脸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他们什么也没带，因为，副班长汪永兴已经到兄弟连打听过，兄弟连参加训练回来的战士告诉他，一切携带物品都不用自己操心。尽管如此，为人机灵的江涛还是动了不少心眼。
江涛见大家坐在车上闷得慌，便将手伸到口袋里摸了摸，然后大声道：“我来给大家变个魔术，怎么样？”
“好！”男兵们鼓起掌来。
江涛将双手伸出去，将手掌上下翻着给大家看，道：“怎么样，什么也没有吧？”
他左手收回，右手伸向空中晃了晃，大声道：“看好了！”他右手在空中一捞，握紧拳头，接着双手一拍掌，然后将双掌打开，伸到大家眼前，右掌中便多出了一个打火机。战士们都鼓掌叫好。
徐娜没有鼓掌。江涛的手法并不高明，但他想到了“火种”的问题，而自己却没有想到，由此推论，自己想定的训练计划肯定会有不少漏洞。
10多分钟后，卡车开进了军用港口基地内，在一间外观像仓库的建筑物外停下。一名高个子海军军官带领两名海军战士，跑步到卡车尾部。虽然当时还没实行军衔制，但海军军官制服是有别于战士制服的，因此可以从制服上分辨出军官和士兵来。两名战士伸手揭开车厢后帘，高个军官对车内喊道：“下车！”
徐娜领着战士们跳下车来，立即感到这里气氛特别。
“男兵在左，女兵在右，成一列横队！”高个军官命令道。
战士们根据命令迅速站成一条直线，调整距离。
“报数！” 高个军官大声喊着口令。
战士们立正、扭头报数。听到最后一名战士喊出“满伍”后，高个军官走到队伍前，向左转，立正站好，喊道：“向右转！跑步走！跟我来！”
高个军官跑步，领着战士们向仓库门口跑去。到了门口，他喊“漫步走”，将战士们领进仓库去。进了仓库，他喊了一声“立定”，然后指着前面一道门，命令道：“女兵先进去，男兵在这里等候。”
徐娜和女兵推门进去。里面是一间宽敞的房间，但没有窗户，房顶上亮着两排日光灯。靠在两边侧墙的是两排格子铁柜，没有门，格顶框梁上还挂着一个牌子，有的已经放有衣服物品，有的还是空的。两名身着上白下蓝海军军官制服的女军人站在铁柜旁，等候在那里。她们脚下还堆放着一堆蓝布背包，背包的大小还不到他们平时拉练使用的四分之一大。女军官们见四名女兵进来，稍胖的一位说道：“找个空柜子，把牌子取下，写上自己的姓名和部队番号。”
战士们照做，不久写完牌子。
稍胖女军官命令道：“把衣服、帽子、鞋袜、手表等，全都脱掉，连同所有个人物品，全部放进柜子去。挂上你们的牌子。”
女兵们将挎包和水壶从肩上取下，堆放在地上，然后脱去鞋帽、外衣等，找一个空柜子，将衣服塞了进去。她们还穿着内衣内裤。
一直没有说话的稍瘦女军官，突然大声说道：“我重复一遍命令：把衣服全部脱掉，包括内衣、内裤、乳罩！明白没有？”
“明白了！”徐娜大声回答道。
“明白了。”卞志坤和另外两名女兵丁晓梅和刘敏，也小声回答道。
女兵们把衣服全部脱光，放到柜子里。
稍瘦女军官指着女兵们堆放在地上的物品，命令道：“这些东西也放到柜子里去！”
女兵们又只好把她们的挎包水壶捡起，塞到自己的柜子里。
稍胖女军官指着堆在一边的蓝布背包，说：“每人拿一个，这就是你们今后七天必需的东西。”她指着前方右侧的门，接着道：“从前面右侧的门进去，时间10分钟！”
女兵们上前，每人拎起一个蓝布背包抱在胸前，一脸茫然，不知所措。徐娜领头，走到门前，轻轻推开一条缝，往里看，见里边空无一人，才放心拉开门进去。女兵们忙跟在班长后面进去。
女兵们抱着背包，走过一个过道，前方是一间淋浴室。她们这才明白，这是让她们洗澡。女兵们开水淋浴。这是她们未来七天内洗的最后一次澡。淋浴完后，她们原路返回，想回去取衣服，结果发现，门的这一侧没有把手，无法打开门……
女兵们进了淋浴室后，稍瘦女军官按了一下门边的一个按钮，男兵们从门外进来。稍胖女军官照样命令男兵们写牌子、脱光衣服。战士们见军官是女的，照样不脱内裤。
稍瘦女军官大声命令道：“把内裤脱掉！”
男兵们无奈，只好把内裤脱掉，然后把衣服放到柜子里去，挂好牌子。
“成一列横队，距离两步！”稍胖女军官命令道。
男兵们迅速按要求站成一排横队。
稍瘦女军官命令道：“两腿分开一步宽！”战士们照做。她继续命令道：“两手向前抬起！”
“啪！”战士向光辉的胳肢窝底下掉出了一个小纸盒。这是一盒他自己用大头针弯成的钓鱼钩。
“捡起来，放到柜子去！”稍瘦女军官命令道。
向光辉红着脸，弯腰捡起鱼钩，跑步过去，放到自己的柜子里，然后跑步回来。
稍瘦女军官走到队列一头，走近排头的副班长汪永兴，近距离逼视着他，然后从队列前走过。她犀利的目光从每一位战士的脸上扫过。她在队列前来回走了两遍，最后在排在中间的江涛面前停住。她板着脸，静静地逼视着江涛的眼睛。江涛被看得难受，但仍然一动不动地站着。
“张开嘴巴！”她威严地命令道。
江涛欺那军官是女的，没按命令张开嘴巴，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他心想，我就是不张开，看你能把我怎么样？难道你要伸手来撬我的嘴巴不成？
一分钟过去，江涛没有张嘴。稍瘦女军官不动声色，转身走开。江涛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就在这时，女军官突然转身，一个箭步跨到江涛右侧成左弓步，右拳同时猛击江涛的腹部！江涛疼得弯腰，同时“哎哟”一声喊了出来。一个物品从他嘴里吐出，啪的一声落到地上。这是他耍魔术时用的打火机。女军官站直身子，转身走过去，一脚将打火机踢到墙角。
“每人拿一个背包，从前面左侧的门进去，时间五分钟！”稍胖的女军官命令道。
出发前让每一个士兵将个人衣服物品全部留下，并进行光身检查，是因为以往有参训士兵偷偷夹带了一些不允许带的物品，影响了训练效果，达不到训练目的。
五分钟后，女兵和男兵们都穿戴整齐，背着背包，从浴室走出。现在，他们已经换上了海军特种部队生存训练专用的制服：一种用蓝色厚帆布制作的耐磨宽松军服。这是蓝布背包内的物品之一。当时，我军的常服和作训服还没有分开，作为海军陆战队前身的海军特种部队设计的这种生存训练服，可以算是我军作训服的“鼻祖”。
刚才引导他们的军官跑上前来，将他们带到停机坪。那里停放着三架直升机。每架直升机旁站着一名士兵，引导他们登机。不久，直升机发动机启动，巨大的螺旋桨旋转起来，飞机起飞，将他们带到了蓝天上。飞机上，战士们将背包内剩余的物品倒出来检查，发现只有：400克压缩饼干，100克牛肉干，两个苹果，一个装有500毫升水的小号军用水壶，一个空茶缸，一把折叠小刀，一张只画有小岛轮廓和空投地点及接应地点的简要地图。除此之外，别无它物。这些，加上他们身上的衣服，就是他们未来七天赖以生存的全部物品。
第一架飞机上，乘坐着徐娜、卞志坤和向光辉三人。机舱内，除了发动机和螺旋桨发出的高频噪音之外，听不到三人的说笑声。徐娜在低头端详着那张简单的地图，聚精会神地思考着全班的训练计划。地图上，空投的小岛呈南北狭长形，空投地点是岛南端的沙滩，训练结束时的接应地点是在岛北端的海滩，南北直线距离不过5公里，加上弯道和上山下山，空投地和接应地的路程最多10公里。按照她的训练战术想定，第一天让战士们行军赶往接应地，并在接应地安营扎寨，第二天再到周围的森林、海边寻找水和食物。作为渔民的后代，卞志坤知道只要在海边就饿不死，但她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水，如果小岛太小，很可能没有淡水。她在思考各种取水的办法。向光辉是个很用心的人，为了方便训练时钓鱼，他用大头针做了一些鱼钩，没想到却被没收了，因而感到闷闷不乐，一言不发。
第二架飞机上的“乘客”，是副班长汪永兴、孙志明和丁晓梅三人。他们三人也是少言寡语。汪永兴跟徐娜是同一年的兵，现在他给徐娜当副班长，心中有几分不服，又有几分幸灾乐祸。江涛和孙志明可都是一班里著名的捣蛋兵，除了连长武尚奇，没人制服得了他们，他倒要看看徐娜如何指挥他们俩。同时，他也在想象训练时可能出现的情况，以及自己如何应付徐娜应付不了的情况。孙志明是个很内向也很有主见的人，这样的人容易犯牛脾气。他认为，生存训练头等重要的是食物，因此，他的头脑中在想象种种采集食物的办法。丁晓梅虽然生性活泼，但见汪永兴和孙志明两人不声不响，也没说话的兴致，只好闭目养神。
第三架飞机上坐的是江涛、赵旭东和刘敏三人。这上面的景象则完全不同。江涛几乎没有因打火机被没收而感到沮丧，因为除此之外他还留有一手。他聪明过人，知识丰富。根据他的知识，南海的小岛应该覆盖着茂密的热带雨林，可食用的动物、植物，数不胜数，住在岛上，简直就是一次轻松的度假。他想，七天的生存训练太“小儿科”，要训练上一个月才能显出他的本事来呢。他不管赵旭东愿不愿意听，就将他的野外生存知识对赵旭东滔滔不绝地讲个不停。赵旭东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江涛的话，一边低头看窗外的大海，看到让他兴奋的，也叫江涛“快看”。坐在他们对面的刘敏多才多艺，她的思绪一般都超凡脱俗，现在则靠在座椅靠背上，嘴上轻轻地哼着那首优美的歌曲《军港之夜》：“军港的夜啊，静悄悄，海浪把战舰轻轻地摇。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
大约两个小时后，三架直升飞机降落在一个海岛南端的一片滩涂上。等参训的九名士兵下了飞机后，直升飞机又起飞了，转眼飞得无影无踪。
当战士们转身去观察他们脚下的海岛时，都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里没有他们想象中的绿色绕岛的景象，更没有茂密的热带雨林，有的只是满眼的荒山，裸露的岩石。山头上还似乎弹痕累累，四周连野草都不多长几棵，就像一个火炮射击的靶场。面对满目凄凉的景象，战士们左顾右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江涛的情绪更是一落千丈，脸上的自信早已一扫而光。他发疯似的爬上附近一个石头山包顶上，放眼望去，四周除了岩石还是岩石。他跌跌撞撞地滑下山包，向海岸冲去。
“江涛，你要干什么？”徐娜喊道。
江涛没有理会徐娜。他冲到海滩上，弯腰低头四处寻找什么。海滩上连一个死贝壳、螃蟹壳都找不到！江涛突然跪倒在沙滩上，抬头绝望地注视着蓝天。面对绝境，他开始胡思乱想。由于他是连队里有名的“刺头儿”，上级把他扔到这个荒岛来，一定是要“治”他来着，甚至要“除掉”他。难怪连长说，他们站着回来就算英雄；难怪那个女军官专门盯着他，连他带一个打火机都要被没收。他越想越不对劲。他突然转过身，对着直升飞机离去的方向，歇斯底里地喊道：“带我回去——，我再也不捣蛋了！”
蓝天一碧如洗，连直升飞机的影子都看不到。江涛的喊声，迅速被海水撞击礁石发出的涛声淹没。
徐娜和战士们也都跑到了海滩上。徐娜弯腰，一只手从沙滩上捞起一把半干沙子，另一只手在沙粒中翻看，里面看不到任何细小的海生物遗骸。卞志坤和战士们都蹲在沙滩上，用手刨沙。不久，汪永兴和孙志明刨出了一个四、五十厘米的深坑来。终于，汪永兴在坑底发现了一瓣一元硬币般大小的贝壳来。他将贝壳拿在手里，回过头去望着那疮痍满目的山石。
这小岛，确实曾是我海军的一个火炮射击靶场。雨水将弹头炸药的硝酸盐冲刷到小岛附近的海域，使得周围海水的酸碱度改变，不再适合海生物生长，海生物或游走、或死亡，年久日长，附近海生物便绝了迹。
小岛的自然环境如此恶劣，出乎每一位战士的预料。一股阴郁的情绪，在战士中间弥漫开来。
徐娜离开沙滩，爬上一座石堆顶上，向北瞭望，观察道路情况。只见到处坡高岩陡，山石险峻。现在时间已过中午，要按她的预定计划，在天黑之前赶到岛北的接应地点，是不大现实的。徐娜决定改变计划，在岛南过一夜后，明天一早再向岛北进发。她跑回海滩，把自己的想法跟副班长汪永兴说了。汪永兴也没什么好主意，也就同意了徐娜的意见。
“成一列横队，集合！”徐娜喊道。
汪永兴个子最高，迅速在排头站好。很快，向光辉、赵旭东以及女兵们，都在各自的位置上站定，但却不见江涛和孙志明过来站队。江涛坐在沙滩上，垂头丧气。孙志明俯卧在沙滩上，六神无主。面对这座只有石头的荒岛，他刚才在飞机上预想的寻找食物的一切办法，都已经完全失效。他们两个陷入绝望之中，对徐娜的命令，就跟没听见一样。
“集合！”徐娜再次大声喊道，接着转向江涛两人：“你们两个听见没有？”
江涛头也不抬，哭丧着脸，没好气道：“迟早要饿死，还集合个屁！”
孙志明则不吭不响，仍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徐娜没想到，刚上岛就有两名男兵不听指挥，往后的七天还怎么训练？这两个男兵是连队里著名的“捣蛋兵”，徐娜是知道的。但她心存侥幸，以为他们在女班长面前也许不会那么放肆，但现在看来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从心理学的角度上来讲，如果他们眼前是一个满目葱茏的世界，两名男兵可以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为了在女兵面前显示他们的本领，一定会听指挥的。但是，当他们被抛到一个荒凉的世界后，他们感到生存希望渺茫，在绝望心理的支配下，军人的荣誉和纪律，就对他们失去了约束力。
徐娜对付女兵，游刃有余。大家都是女孩子，心眼对心眼。徐娜从小机灵，要耍心眼，没人比得过她。所以，九班的女兵们有跟她耍心眼的，最后都败下阵来，乖乖服从指挥。可是，如何对付蛮不讲理的男兵，她没经验，也毫无办法。她转过头，求救似的望着副班长汪永兴。
汪永兴见徐娜望着他，心中得意，想：“哼，还得看我副班长的！”他扭头大声喊道：“江涛、孙志明，起立，跑步过来集合！”
没想到，汪永兴的话也不灵。江涛和孙志明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依然“稳坐钓鱼台”。汪永兴气得冲过去，揪住江涛的衣领，把他从沙滩上拖起，要把江涛拖过来集合。江涛个子比王永兴稍矮，但块头不比汪永兴小。他双手扭住汪永兴揪他衣领的手，使劲一扯就把汪永兴的手扯开，同时还往前推了一把汪永兴。汪永兴脚后跟被一个沙坎绊住，一下子摔倒在沙滩上。汪永兴被推倒，觉得在战友面前丢了脸。他从地上爬起，气急败坏地冲过去，也推了一把江涛。就这样，两人推推搡搡，扭打起来。孙志明平时就不服粗暴的汪永兴，现在正好趁机装着上前劝架，跟江涛一起打汪永兴。向光辉和赵旭东见他们两个一起打汪永兴一个，就跑过来救驾。结果，五名男兵打成了一堆。
徐娜见男兵们打了起来，又气又急，只好跑过去劝架。她边跑边喊：“别打了！别打了……”但任凭她喊破嗓子，男兵们却越打越凶。剩余三个女兵，在一边看着男兵们斗殴，看着班长干着急，什么办法也没有。
“啊——”突然，女兵中间传出了尖锐的哭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