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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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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3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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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殇》连载

第五十二章 尤富的沉沦

季朋臣没忘记唐化龙临走前的嘱咐, 要少树对立面, 打算给郭长青一个职务。 郭长青常犯眩晕, 课没法上, 换工作势在必行。 给他个什么职务好呢? 季朋臣颠来倒去犯难, 给他个后勤主任吧, 怕他参与后知道更多的隐密, 特别是财务方面, 体面职务决不能便宜这个郭氏匪门的后裔, 想来想去他当个后勤管理员最适宜。 管理员不算官, 但要管的杂事不少, 平日最难应付的是那个在学校修修补补的小工头, 他常偷工减料, 自己暗地收了他的好处, 遇事不好出面讲话。 对, 叫他去对付。 这个书呆子对工务一窍不通, 到时弄出差错来够他喝一壶。

在教师例会上, 季朋臣宣布, 为了郭长青调养身体, 工作变动做后勤管理员, 以后不要进课堂了。 不进课堂等于军人离开战场, 失去用武之地。 郭长青心里充满失落感, 想到身体无法上课, 硬着头皮把管理员工作接下。

周日, 季朋臣闲家里百无聊赖。 他踱进书房, 颇感物是人非。 桌椅空摆原地寂寞无声, 床上空荡荡, 床围上龙凤呈祥的花纹图案未改。 睹物思人, 他眼前不由浮现晓茜娇羞的脸庞, 这张古色古香的床上, 他和晓茜赏心乐事度过多少良辰。 今日芳尘已去, 无影无踪, 空余月照西厢风扫后庭, 锦瑟华年无人陪伴。 天空北雁南飞叫声传来, 念念心随雁群远去, 失落与惆怅涌上心头。 写信给晓茜无处可寄, 现在通讯发达, 有时竟不如古代大雁能替人传书, 真是闲愁最苦, 化飞絮令人凄迷烦乱。

“舅!”有人在院中喊他。他从烦闷中返回,褚登龙跨进堂屋,手拎大包小包的礼品。 季妻尾随外甥进屋, 从他手中接过礼品, 佯作埋怨道: “ 来就带礼物, 到舅舅家还讲客气。” 季朋臣叫妻子去备饭, 问外甥来有什么事。

“ 舅, 我来找你老人家讨工程, 听说古河中学教学楼上面批了。” 褚登龙攫取的欲望与兴奋涌现脸上。

季朋臣笑道:“你小子消息真灵。”“舅,”褚登龙环顾下堂屋说,“这房子有不少年头了吧? 现在作兴住楼房。” “ 还是你外公留下的, 要说拆我真舍不得呢。” 季朋臣眼睛巡扫起老屋, 脸上露出眷思。 “ 你老人家旧观念跟不上时代啦。这事包在外甥身上, 到时您住上新式洋房。 这么大年纪了, 早该享受享受。” 禇登龙眼睛随舅舅向屋顶看。

“ 登龙, 上次你表妹把我气得住院, 亏你天天忙上忙下。” 季朋臣眼睛转向外甥疼爱地说。

“娘亲舅大,”褚登龙眼光从屋顶上收回说,“我应该的。家珍结过婚了,你老人家以后神少烦点, 保重身体为主。 这回您要拉外甥一把, 不然我的工程队快要散架了。”季妻进堂屋找点白酒插话道:“登龙,放心吧,你舅丢心里呢!”说后手拿酒瓶走向厨房。

“ 听说教学楼和跑道一起建, 还造个六角亭, 加上花草树木还有道路, 业务有一百多万呢, 足够我们吃二年。” 禇登龙跷起二郎腿不停抖动。

季朋臣惊叹外甥获得信息的能力, 真不愧有我季家的遗传基因。 他凝神道: “ 这事校委会上还须讨论。” 见外甥面露紧张神色, 他安慰开了, “ 放心吧, 工程交给谁还不是我说了算。” 褚登龙听后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咧开嘴笑。 “ 哎, 登龙, 听说你前妻肖云凤在深圳弄大了, 掌控几家企业的股份。 上次县里忙招商已招到她那里。” 季朋臣撂给外甥一支香烟, 褚登龙点着吸一口咬牙骂道: “ 这个女人经郭长青那小子一闹, 倒闹发达了。” “ 郭长青现在是中学后勤管理员, 你接工程少不得要跟他打交道。” 季朋臣多少有些担心, 怕郭长青作梗。

“ 舅, 你放心, 他是个书呆子, 哪懂工程建筑? 他敢和我斗, 我叫他死得快。” 褚登龙眼露凶光说。 外甥多像舅, 英雄所见略同。 季朋臣相信外甥能把郭长青玩得哭不出声, 出尽洋相给人笑话看, 那才叫人开心呢。 “ 舅, 学校计划哪天开工啊?”禇登龙心里急切,恨不得一把接过工程。“有部分钱是群众集资,要等这笔款子筹上来。” 季朋臣轻轻吸口烟说。 “ 舅, 街上有点乱, 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见古河机械厂门口, 工人围住厂门鬼闹要工资。 建楼款子不知筹到牛年马年呢!”褚登龙多少有些放心不下。

“也快,先前筹得差不多了,唉!”季朋臣微叹道,“以前的厂长余大鹏是我向化龙推荐的,人家搞出名堂升官了,他调走这厂就倒闭,你看!”季朋臣深有遗憾, 为他所荐之人离去惋惜。

禇登龙看到工人围厂门讨要工资, 是因为机械厂彻底破产。 前些日子, 新厂长为救厂子, 把积压的产品大部分赊出去, 实指望收些现金回来好维持些日子。此举是饮鸩止渴, 销售员在外奔波多日, 没收到多少货款, 有些经销商人间蒸发, 经营的门市关门大吉, 货物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还。 没关门的商家叫销售员放车把产品拉走, 省得放在仓库里占地方。 个别销售员见大势已去, 把要到的部分货款揣进腰包, 回来说找不到人。

新厂长当了十个月, 成了末代厂长。 他欲哭无泪, 眼看厂区冷冷清清的景象, 无颜见江东父老, 连死的念头都有, 还须躲银行的债。 见无力回天, 他申报破产, 眼看各科室车间贴上封条, 黯然伤神, 掉了魂离开厂子。

瘸腿大妈的丈夫和儿子原先在县城上班, 后见古河机械厂效益好报酬高, 辞职到古河机械厂开机床。 丈夫前几年退休, 厂里还能发退休金。 今日货郎挑子三根麻绳一齐断, 儿子下岗, 丈夫没处去领退休金, 家里吃上顿没下顿。 瘸腿大妈急得眼睛通红, 拐着腿到镇政府大院找到民政助理, 满脸眼泪鼻涕哭诉家庭困难。 民政助理心里不忍, 叫她去找居委会主任, 把她家作为特困户报上, 好列为低保户吃低保。 她颠着腿找到居委会胡主任, 申请要低保。 胡主任问过她家情况后说: “ 低保是丧失劳动能力的人才享有, 你丈夫和儿子身强力壮, 能出去找事做。 你家不符合低保条件, 我不敢破坏制度。” 瘸腿大妈碰了一鼻子灰, 一路骂骂咧咧回家去。

金凤家日子前时没有瘸腿大妈家好过, 如今吃上低保, 缘由是女儿兰子得了糖尿病, 女婿尤富养活本人有点悬。 其中有个奥秘瘸腿大妈不知, 金凤逢年过节都送些礼物到胡主任家, 尤富常去为胡主任修脚捏背。 胡主任心里有数, 每年为金家申报的低保额最高。 有人暗中点了瘸腿大妈的经, 要想吃上低保, 得多少破费些。 家中连饭都吃不上, 哪来钱去买礼物送胡主任?

有天她在街上跛着腿行走遇上郭长青, 气愤不平地拦下他评理: “ 大侄子, 这是哪家的理?人还有办法活吗?”接着把要低保的经过说了。郭长青对古河机械厂破产的来龙去脉有所耳闻, 然利剑不在掌徒唤奈何。 他掏出二百块钱塞到瘸腿大妈手里, 叫她买点礼物再去试试。 老人感动万分要跪下磕头, 郭长青一把扶起了她。

晚上, 瘸腿大妈手提礼物来到胡主任家。 见她送礼胡主任大声呵斥, 经不住瘸腿大妈一心要送, 没法推拒收下了。 胡主任面露难色说: “ 都是老街坊, 谁都不忍心看你家揭不开锅。 我把你家报上试试看, 批不下来不要怪我哟。” 瘸腿大妈千恩万谢请多帮忙, 说弄不下来不会怪你。 几天后, 她家低保批下来, 终于有口饭吃。

金家有低保吃, 尤富肩上担子轻多了。 秋末, 上面把他所在的古河浴室拍卖了。 起初他心里犯愁, 怕断了收入来源, 很快便放心, 新老板出个告示, 要求有一技之长的职工回浴室上班。 尤富修脚是独行, 看到告示后他走进浴室的大门。见到接待他的人, 尤富惊讶得差点跳神, 对方竟是阔别多年的杏花。 眼望杏花微胖的身段, 他脑海里翻滚出一连串镜头…… 回忆中他心里骚动不安, 鼻尖冒出汗来。

杏花笑眯眯的, 似乎当年和他根本没有过任何关系, 不过乡亲罢了。 俩人很快谈起这些年各自的生活经历。

杏花自从跟丈夫志强进了县城, 没过二年生下一对龙凤胎。 待小孩大点能上幼儿园, 她在城中开了一家小吃部, 小吃味美生意兴隆。 后来县城扩建街道, 小吃部遭拆迁生意做不成。 夫妻俩手里有笔积蓄, 日子好过得很, 遗憾的是儿子患过小儿麻痹症, 右腿有点残疾, 走路时脚跛。 儿子比尤富女儿小芳大点, 模样生得俊气。 杏花忙活惯的人, 在家无事可做烦闷得很。 志强有个朋友在商业局, 有天朋友告诉志强, 古河镇上的古河浴室要拍卖, 问志强是否想竞标。 志强回家把这个消息向杏花讲了。 夫妻俩一商量, 认为古河是个大镇, 洪泽湖上有很多的船, 人流量大, 开浴室赚到钱, 于是筹资参拍一举成功。 志强把浴室给老婆经营, 他继续去船队上班。

打这以后尤富蜷进浴室重操旧业。 搓背修脚收入不高, 将就糊他之口。 浴室里暖和宜人, 是度冬的最佳场所。 另外, 杏花老熟的姿色天天使他着迷。 他幻想重温旧梦, 爱借故凑近杏花搭讪。 杏花脸上笑容可掬, 眼里老有股冷峻的神儿叫他不可捉摸。 浴室缺少修脚工, 杏花怕留不住他, 有时在人面前和他调侃几句, 常常留他吃饭, 弄得他一头雾水。

大多时候, 尤富靠女儿小芳送饭。 他思想混杂, 女儿敦厚温顺模样可人。 每次小芳来送饭, 杏花遇见喜欢拽小芳的胳膊, 开玩笑说: “ 这么标致的闺女, 给我家做媳妇多好。” 见小芳害羞样儿, 杏花更爱不释手。 她说的可是心里话, 儿子眼看到定亲的年龄, 他那条跛腿不引人, 讨媳妇怕有难处, 谁家女儿肯嫁给瘸子呢? 不知小芳看不看中自家的儿子, 杏花心里没底。

有天小芳又送饭来, 杏花一把抓住小芳胳膊, 拉她到卧房里, 笑盈盈地要小芳答应做她儿媳妇, 还指指框里照片说看我儿子多帅, 家道又好。 小芳瞅照片一眼, 脸上升起红云。 在杏花逼问下, 她羞羞答答地说终身大事不敢做主, 全由爸爸当家, 说后挣脱拉扯跑出门去。

小芳走后, 杏花觉得小芳说得很对, 当年她就是尤富爹做媒, 爹当家嫁给了志强。 听小芳说由她爸当家, 杏花心里有底了。

尤富在浴室穿堂入户, 把这里当家。 日子一长, 他察觉到杏花眼里有种异样的光泽。 杏花和他待在一道的次数渐多, 有时闹笑会拍他屁股。 尤富惯会得寸进尺, 岂能安分守己? 略一撩骚即有欲火上冒。 久而久之, 俩人背地打俏闹趣成了习惯。

有天, 杏花在厨房洗碗, 尤富溜进去关上门走到杏花背后, 一只手去搂她前胸。 杏花哆嗦一下, 半真半假地嗔道: “ 想找死啊, 小心打断你的狗爪。” 尤富心顾摸揉没理会她。 见他得意忘形, 杏花转过身佯装发怒道: “ 你好大的胆, 大天白日也敢。”尤富下面早支起帐篷,嘴里迷糊糊地叫道:“杏花姐,求你了!”伸手要去脱她的衣服。

杏花见他动了真火, 手指按向他的脑袋说: “ 你是我前世冤家。” 一下挣脱尤富。尤富欲火正旺想扑上前。杏花大声喝道:“给你几分颜料,你就想开染坊!”尤富冷水泼头愣住神, 杏花装出无可奈何样儿说: “ 我前世大概做过什么孽, 这辈子遇上你。听着,要想和我在一起,得答应我一件事!”尤富见有门来了精神,忙问:“什么事,姐?”“把小芳给我家做媳妇,”杏花眼睛直逼尤富,“我们什么话都好说。” 杏花不是包办代替, 她曾问过儿子, 儿子特别喜欢小芳。

“ 要问问我丈母娘才行。” 先以为志强长时间不回家, 杏花独守空房难挨, 谁知她是这等的心事,尤富有点处难,说到底他儿子腿跛啊。“也该问问,”杏花一字一板地说, “ 告诉你丈母娘, 如果我们两家做了亲, 我杏花会做人, 起码替你家盖三间像样的房子。 我等你回话。” 说着整下衣服走出厨房, 留下尤富在里面呆想。

尤富回家后, 真的和丈母娘计议这件事。 最终二人看法趋向一致, 都认为杏花家收入高日子好过, 儿子模样不赖, 腿有点跛不碍大事。 其中关键一点是自家房屋过于破旧, 如不翻盖随时有倒塌的危险, 那时一家人真住露天地了。 尤富说要问问闺女, 金凤说这事不用你烦, 包在我身上, 事实上孙女小芳没意见。 尤富隔两天把允亲之事告诉杏花, 杏花大为欢欣, 请胥爷当媒人。 胥爷欣然应允上门去提亲, 一提自然成功。 定亲的那天, 杏花家鞭炮放得连天响, 摆下丰盛的酒席招待宾客。 没过几天, 杏花着车子送来砖瓦等建材, 同时派来几个瓦工。 瓦工们推倒尤富家三间黑乎乎的小屋, 在原址上建起三间砖木结构的瓦房, 所有费用全由杏花支出。

新屋竣工后, 尤富乐得不知南北。 那天晚上, 他故意磨蹭到浴室收门, 等顾客员工都走后, 一头钻进杏花房间。 等杏花关门回来, 尤富已钻进她的被窝。 见他死乞白赖相, 杏花又好气又好笑, 用手指敲点尤富的额头, 咬牙说: “ 馋嘴的猫, 家里有老婆还到处打野。” 尤富呼地坐起, 伸手去拉杏花。 杏花拍下他的手背说: “ 心急吃不得热豆腐。 我要洗个澡。” 说着走出门。

尤富急得六神不安, 一骨碌翻身下床, 几步走到浴池门口推开门奔向杏花……事后, 两人都很疲倦, 擦干身上的水珠后, 相互搀扶离开浴池, 走进房间筋疲力尽地横倒床上。

转眼间到了春末, 气温一天天变热。 浴室歇业, 杏花利用浴室做起冷饮生意。 尤富无事可做, 托胥爷作保从渔民手里赊一百多斤虾干, 搭车去了南京。

虾干行情很好。 第二天黄昏时, 在夫子庙农贸市场上, 尤富的虾干剩有十多斤。 他心中估摸, 明天的此刻该躺到杏花的床上和她共度良宵了。 正在胡思乱想时, 走来个时髦女郎。 那女郎蹲下身体撩起裙子, 臀部垫在脚跟上, 说要买虾干。 尤富把虾干装上秤盘, 称秤时眼光瞥向女郎裙底, 女郎见尤富呆呆地成了雕像, 眼光落向她大腿, 顿时明白, 连忙站起身向尤富翻眼骂道: “ 你混蛋, 看什么看?”一句话把尤富骂醒,他眼光赶紧投向秤杆说:“称好了称好了。”

女郎对他不屑一顾地说: “ 蠢东西, 这些虾干我都买了。” 尤富大喜过望, 没想到她一下子成全了生意, 精神焕发称秤算账。 女郎打开钱包抬头问: “ 生意好做吧?”尤富拍下提包炫耀地点点头。女郎在钱包里摸会儿,尖声叫道:“该死,钱不够。”说时朝尤富嫣然一笑,“师傅,我住处不远,你干脆跟我去拿吧!”女郎笑意动人, 尤富看得筋软骨酥, 二话没说提起扁担袋子等物, 跟在女郎身后走向暮色中的小巷。

顺巷子走了一段路, 俩人在一间普通民房前停下。 女郎掏出钥匙打开门, 进去拉亮电灯。 尤富随后进门, 看屋里极为简陋, 山墙一张床, 床头桌上放有洗漱化妆品和饮料, 此外别无他物。 女郎叫尤富坐床上歇会, 去关上门转身到床边, 往尤富身旁一坐,娇声娇气地说:“师傅,你看我美不美啊?”

尤富躁热难忍, 已无法自控, 晓得她是什么人了, 心急要去解女郎胸罩。 女郎推开他的手媚笑说:“这么急干吗,先喝点水静静心!”她伸手拿来床头的半瓶矿泉水, 撒娇地递到尤富嘴边。 尤富就着女郎的玉手几口把矿泉水喝干, 伸手欲脱女郎衣服, 女郎身体在他眼前乱晃, 眨眨眼她成大山要崩塌。 他还想去摸, 手不听使唤, 头一阵眩晕倒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尤富一觉醒来头脑有点清醒, 眼睛上下左右扫视会儿, 发现屋里一片空荡。 他预感不妙, 急忙打起精神挺身一看, 哪有女郎的影子? 屋里所有的东西都无影无踪, 唯剩下他的秤和扁担。 蓦地他想起提包里面有几百块虾干钱, 幸好包在床头, 急忙拿来打开看后, 人一下跌进冷水里, 包里有二十块钱, 刚够吃顿饭和到家的车费, 其他钱不翼而飞。 尤富遭此厄运差点哭出声来, 血本无归回去怎么向丈母娘交代, 又从哪块弄钱还虾干本钱? 他急得乱搓手, 差点想去寻死。

其时走进个男人, 尤富疑惑地站起。 那人说: “ 你真能睡啊, 都下午两点了。你妹妹今早把房退了, 临走告诉我说你喝得太多, 嘱咐我下午叫醒你。 你还不走, 新房客马上要来看房子。” 听他一番话知道他是房东, 尤富哭丧着脸, 拿起空包盘秤和扁担, 无奈地走出房子。

尤富来到中央门长途汽车站, 没敢吃晚饭, 在候车大厅睡一宿, 第二天搭上回家的客车。 到家后, 知道金凤去县城表侄家送贺礼, 今晚不回家, 尤富谁也不理, 吃过午饭倒头大睡, 兰子和女儿都不敢过问。 睡到暮色降临, 他起床向浴室走去。

杏花正准备上床, 尤富推门进来。 见尤富一脸倦容, 杏花下厨炒两样小菜, 拿来一瓶酒陪他喝酒消愁。 尤富低头慢慢品酒一句话不讲, 杏花怎么问他都不吱声。 喝掉半瓶酒后, 尤富满面愁容未减。 杏花心里起疑, 一再催问出了什么事, 追问几句后, 尤富冷不防站起身不顾一切去剥杏花衣服。 见他举止反常, 杏花吃惊之余, 尤富左手拦腰右手抄腿抱起杏花, 把她放到床上……

倏地, 尤富一动不动昏厥过去。 杏花眼皮开始打架, 没留意尤富是否呼吸, 悠然合上眼睛。

她睡着了, 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夜, 静悄悄的, 古河上不时传来轻微的浪声, 有人伴随细浪在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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