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上初中的时候,学校的周边环境可能比我们那时候要好得多。弟弟他们的班主任抓学生纪律抓得严,尽管有开学时候《录取通知书》的插曲,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的学习成绩始终是名列前茅。他在《古乡中学,春暖花开》一文中有着这样的记载:
古中读书时代的生活是艰苦的,却也不乏生动的情趣。印象最深的是学校对面的乡政府大礼堂,空闲时间兼作电影院。播放电影的人是我一位表亲,写得一手好字。每天,他都用彩粉笔在礼堂前靠大街的黑板报上写下疯狂的草书,勾引着过往的行人。负责验票的李秃子是一个只认票不认人的主儿。为了看上《木棉迦裟》《鹰爪铁布衫》等武打电影,我们不得不沾表亲儿子的光,借着给礼堂打扫卫生的机会,讨几张电影票,那种馈赠远比现在的加班费更有价值。
弟弟在文章中,提到的表亲应该叫马云中。印象中的马云中那是一表人才,不但人长得帅,而且字写得好,是当时古鲁板蒿乡有名的才子。当时在古鲁板蒿乡大礼堂负责放电影,后来当文化站站长。那么弟弟是怎么和马云中的儿子攀上的呢?首先,马云中是西湾子村二份地人,和我姥姥他们一个村子。我姥姥就是他们马家人,马云中应该管我姥姥叫姑姑。我大舅去世,我大舅妈又成了马云中的后妈,所以他们之间是亲戚又加着亲戚。那时候,我三舅正在村里主事,逢年遇节,就和马云中他们在一起喝酒、打牌,连联络感情。
此外,我们还有一层亲戚,那就是马云中的爱人是我们村李振生的大女儿,我管李振生叫八姑父。我八姑嫁到李家的时候,给他们生了五个姑娘,一个儿子,即:大表姐、二表姐、三表姐、四表姐、五表姐,还有我表哥。我八姑生我表哥的时候,因为当时还没有“剖腹产”这一说,伴着表哥的第一声啼哭,八姑也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所以,从我八姑父他们家我大表姐这面拎,我们应该管马云中叫大姐夫。大姐夫当时是古鲁板蒿上上下下的红人,除了放电影书写电影海报以外,还给下面的一些村委会的一些牌匾,宣传栏之类,那时广告业还不发达,这类人自然到哪里都是香饽饽。
再说八姑父,八姑父是一位退伍老兵,曾经和董存瑞他们一起攻打过隆化。我也曾看过八姑父和八姑他们年轻时候的照片,那也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八姑父从部队退伍以后,曾在八家村当过生产队队长。最让人佩服的是,八姑父在给几个姑娘选姑爷的时候非常有远见,大表姐找了古鲁板蒿的才子马云中;二表姐找了一个老师;三表姐找了一个老师……我的表哥又是我们敖汉旗当年高考的文科状元,毕业后先是在建行工作,后又去了一家大型保险公司。父亲说:“你八姑父给姑娘选女婿主要是挑姑爷!”
弟弟攀上了这么一个表亲,他的初中三年可谓春风得意。他在日记中这样写道:古鲁板蒿中学,那真的是年少青春花开的地方。短短三年时间,古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校园前后排教室中间,铺设了坚实的硬地,建起一个又一个造型新颖的花坛,还栽培了品种多样的树木和花卉。每到夏季,花坛里的爬山虎扯着脖子往架上爬,大梨花娇艳的骨朵像仙女绽放的笑脸,五颜六色的芙蓉令人迷醉,我们就在这一片绿树红花的海洋里茁壮成长。新校长带给校园更直观的变化,还有重新规划的校园各区域,每幢瓦房都在靠道路醒目一侧编好号,不但给学校管理带来了便捷,还让我们刚进乡镇的农村娃不至于为了找宿舍厕所伙房晕头转向。宿舍的通铺换上套有新纤维的稻草床垫,给刚刚入学的孩子们努力营造家的温馨。
初三时的开学典礼上,校长曾自豪地介绍,古中已经建成了敖汉地区最美的乡村校园,除了没有统一的供暖设施,完全可以和重点高中相媲美。很显然,弟弟他们那时候的初中生活条件比我们那时候有了很大的改善。
弟弟曾在他的作品里介绍:古中当时相对艰苦的读书时光,宛若大浪淘沙,留到最后的几乎都是金子。清晰记得,刚上初一时还曾有三人一桌的教室,到了下个学期已经显得较为宽松,一部分同学因无法忍受清贫的伙食和凛冽的严冬,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央求父母,甘心回家种地做一个合格的“接班人”。好不容易熬到初二,又有一部分同学因为受不了学校的伙食和严格的校规而打退堂鼓。直至初三,本想一门跳出农门的学子们,还有一部分学生因为预考淘汰,读了三年初中,连中考卷子都没摸到就打道回府。正是这样近乎残酷的竞争,古中师生戮力同心,把学校打造成治学严谨、远近闻名的乡中,吸引了双井、水泉、康家营子甚至翁牛特玉田皋等地区的学子来求学苦读,实现梦想。
盛夏的古中到了花开的季节。很多同学都穿过乡政府旁侧的小学,到一片开阔的树林里背题。树林是榆树林,不很高,歪着脖,没有果。一批批学子就在古中这片校园里,接受老师们的精心教育和一次次的风雨洗礼,带着梦想和追求走向果实累累的金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