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向山沟,追逐流逝的岁月,风沙茫茫满山谷,不见我的童年。我抬头,向晴天,搜寻远去的从前,白云悠悠尽情的游,什么都未改变。大雁听过我的歌,小河亲过我的脸,山丹丹花开花又落,一遍又一遍……”我刚到木中的时候,《信天游》这首歌曲突然在校园里火爆起来,同学唱,老师也唱,下课唱,放学也唱,黄沙漫漫的校园全是“信天游”的味道。记得从学校到火车站中间有几公里的距离,周末回家的同学背着包包,从家里返校回来,在空旷的山沟里,望着蓝天、白云、小河、流水,又唱起了《信天游》:“大雁听过我的歌,小河亲过我的脸,山丹丹花开花又落,一遍又一遍。大地留下我的梦,信天游带走我的情,天上星星一点点,思念到永远……”
在老同学尹术贵的帮助下,我顺利地进入了木头营子高中高一六班。记得我们班的班主任叫徐建忠老师,教我们物理的。我们的英语老师是刘海宽兼任当年学校的教导主任,语文老师是黄富,数学老师陈向东,政治老师刘贵,历史老师王华。在没来“木中”之前的小河沿高中,我读的课本是“乙种本”。高一的《乙种本》英语,刚开始还是26个字母以及音标组合等。尽管我的学习成绩不是很好,但我也知道那些东西毕竟在初中都学过了。而“木中”开学就是“甲种本”,尤其是数学、物理、化学、英语,都与“乙种本”有着巨大的差距。
说来也巧,我们高一六班有好几个同学也从小河沿转过来的。我当时在小河沿高中的和于海江是同桌,转到木头营子高中以后,我俩又是同桌。那家伙厉害,平时数理化一般都能考个80多分。我唯一有点把握的就是语文、政治,其他科目在全班基本处于“打狼”的状态。
一场春雨过后,大地从沉睡的隆冬中醒来,小草也开始长出了嫩芽。一眼望去,绿油油的田地就像一幅水彩画一样在校园的周边绽放,远处的青苗也仿佛唱起了欢快的歌儿,在随风儿起舞。美丽的蝴蝶就像一个春姑娘一样,一会落在菜花上,一会又飞向了远方。偶有春风吹过,各种不知名的花儿也涌起了高低起伏的“花浪”。我再也禁不住田野的诱惑,趁着周末的午后,我一个人溜出了校园,跑到了一块空旷的田野去感受《信天游》里的蓝天白云、小河流水,还有“山丹丹”花开花又落的七彩世界了。
我还在田野里遇见了几个薅地的大妈,我一看到他们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母亲,于是我便和她们一起干活,一起聊天,感受了农民劳作的清苦。
晚自习的时候到了,我的同桌于海江问我:“这个周末好像没有看到你,你跑哪里去了。”我就跟她吹:我说今天沿着校园的小路往北走,过了一个山梁,然后又下了一个坡,然后又上了一个坡,然后又下了一个坡,足足有10多里的山路吧。我在那里发现了一个很大的栅栏,栅栏里有一个蒙古包。那是一个非常好客的牧民家庭,他们家里还有好多的牛羊。可能因为我长得很帅吧,他们便热情地向我打招呼,让我到他们家做客。牧民的家里还有一个美丽的姑娘叫达巴妲布,不但煮奶茶给我,还给我找了许多奶酪、奶豆腐和手把肉。他们家只有达巴妲布一个人懂得汉语,就给他们的父母当成了翻译。小姑娘还夸我有文采,说我几年以后就是一个地道的“大学生”。达巴妲布的阿爸、额吉听了都很兴奋,还让我和他们一起品尝他们自己酿造的马奶酒……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达巴妲布的爸爸、妈妈一家人又特意套上马车把我送回到校园门口……”于海江同学反复追问,显然也是兴奋了。第二天是星期一,于海江竟然没来上课,晚自习的时候,我问他干什么去了。“你小子肯定是在骗我!”随后就是过来两个拳头。我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我骗你什么了?”“你不是说有个达巴妲布的姑娘吗?你不是说在人家吃了手把肉,还喝了人家的马奶酒,还坐人家的大马车吗?”“哈哈哈,哈哈哈……”我彻底明白了,这小子肯定背着我一个人“信天游”去了。
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看过的一些老电影有关,我对西部歌王王洛宾的歌词都有着深刻的印象。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个纯真而美丽的姑娘,人们在经过她帐房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回头留恋地张望,一个远道而来的男子,偶然间遇见了这位好姑娘,并被姑娘的美丽所吸引,心中萌生了深深的感情。我们那时候也都十七八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我只是把王洛宾《在那遥远的地方》歌词里的的意境进行了合理的想象和叙述:
在那遥远的地方
有位好姑娘
人们走过了她的帐篷
都要回头留恋的张望
她那粉红的笑脸
好像红太阳
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睛
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
我愿抛弃了财产
跟她去放羊
每天看着她动人的眼睛
和那美丽金边的衣裳
我愿做一只小羊
跟她去放羊
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
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
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