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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香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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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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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上的诅咒》连载

第一十四章 一场解难雨

  二零零四年,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美好,竟然是我记忆中不想接受的新年,尤其是早年丧妻的兄长,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和唾骂式指指点点,无奈何背井离乡,独自漂泊在外。

记得过完春节之后,嫂子离开人世已经一个多月,至于她为什么那么想不开,竟然选择悄然无声的永去,想必是个无形的谜。然而我对嫂子的了解,她肯定是过分贪恋金钱,玩火自焚当成“通行证”,可能在魂魄不全的情况下,糊里糊涂地放弃生命,作为购买“飞机票”的资本,迷茫的心情移民去天堂永久定居了。

嫂子去世两个月零两天,也就是二零零四年农历初五,那些丧心病狂的娘家人,他们过完建立在遇难家属痛苦下的春节,魔鬼般的可恶,竟然重新拿起了损人利己的勾当,向有关部门再次申诉,为入殓数日的亡嫂进行法医鉴定。并利用娘家贫困为借口,以及利用那些募捐款,故意唤起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煽风点火,污蔑家人有钱有势,在背后打点官员,才认定死者系属自杀事件,那杀妻灭媳的,才没被抓走判死刑。

可见这桩悲剧,由于发生在缺少文明素质的连江县黄岐镇,农村沿海地区,之所以有一大部分的群众听信了谣言,他们好像跟家人上辈子有仇似的,居然和娘家人一样是非不分,疯狂着瞎起哄,让一桩自杀事件变成了杀妻灭媳的冤案,变成了农家历史上的一道口头上的“消遣菜肴”,随时伺候三姑六婆,“嘴巴饿了便吃,嘴巴不饿也吃。”

公历三月二十六日那天,早上和中午的天气,几乎都是同一色的阴沉。宅人的我自从前几天获悉可恨又可怜的嫂子,她那早已腐烂的尸体,将面临着被法医“五马分尸”的磨难,便歇斯底里地难过,究竟哪种难过, 那是无法形容和描述的。

当中午不知不觉变成下午的开始,这才想起下午三点半,福州市公安局法医就要临至。想这,全家人都心生莫名的害怕,就连亲戚也在莫名的为家人担心。特别是父母新家的左邻右舍,和爱看热闹的三姑六婆,他们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亡嫂的尸体就在今天下午三点半,由法医进行开棺验尸,为死者鉴定死亡原因。

他们还听说法医来开棺验尸,进行验尸的地方就是亡嫂永远睡不醒的那个冰冷冷笨重的“黑木房”旁边,作为死者的鉴定基地。这可怕的消息传出后,引来了不少的近邻忌讳,和私底下的嘀咕式反对。

其实他们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百年难遇的民事开棺验尸,在黄岐镇已经是前所未有的恐怖。居然还遇到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事,真想不到早已腐烂不堪的尸体,还要放在家里公开验尸,这不明摆着让所有的邻居,都要被腐尸味给熏死,或者被传染什么可怕的疾病。其实这些顾虑家人都知道,也不希望让娘家人的阴谋得逞。可是那些邻居哪里知道,这种恐怖的馊主意不是法医的本意,而是娘家人故意这样说的,也是娘家人故意要求法医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家人不得好过,让好好的一座六层楼房,被腐烂的尸体赤裸裸的糟蹋。

娘家人目的无与伦比的狠毒,他们想让这座高楼,以后变成凶房或者是白送人都没人敢要的废房。那是因为农村人都很迷信,都怕房子会闹鬼。而置于家人死地的娘家人,他们处心积虑式使坏,唯恐家人不灭亡。幸亏有个邻居他是屠夫,而且还是个急性子,一点就着的火药脾气,于是见法医经过家门口,他立刻傻眼了,二话不说,发疯似的进厨房拿屠刀。

凶神恶煞的出来跟法医好不客气地说:“你们为死者开棺验尸,我们当邻居的管不着,可是你们给我听好了,不许在居民处开棺验尸,最好把棺材抬到荒山野地里去,否则的话,老子跟你们没完。看好了,这把屠刀可不认人,它不高兴的话,一刀劈死你们这两个不知好赖的王八蛋……”

屠夫这么一闹,还真引来了不少的围观者,那众嘴巴又开始叽叽喳喳地乱说一翻,猛骂不休,突然间组成了一支临时来到的“敢死队”,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那两个年轻的法医有种措手不及的害怕,和莫名的望而却步。就这样,两个年轻的法医在无语反驳中,用愣住的方式同意了左邻右舍,七嘴八舌所说的要求。多亏左邻右舍,诸张嘴巴跟法医胡搅蛮缠,之所以让娘家人的阴谋瞬间变成泡沫。也就是这种无形的援助,家人才减少了很多担忧和麻烦。

可是在这仓促的情况下找一支抬棺军队,时间是来不及的。不过,家人早有准备,早在几天前就叫人跟领头的抬棺夫说好。于是在无形中那十二个组成的抬棺夫,变成了家人解决“黑木房”的主力小军队,顺利解决了令家人最头疼的,娘家人隔三差五来找茬的恐惧。话说“哀兵必胜”,果不其然,家人好比一支打了败仗的哀兵,在悲愤的情况下出乎意料的进行了一场克敌制胜的绝招。于是不到半个钟头,之前预备好的抬棺军队,如天兵天将迅速降临,简直是给家人带来了精神上的莫名支柱。

在盏茶的时间里,那十二个年纪半百的抬棺夫,他们如同一支训练有素的专业军队,十二张嘴巴有节奏似的吆喝着,抬起笨重的“黑木房”,十二双排队似的步履在艰难中缓慢前行。 陪同“黑木房”前行的那两个超越世俗的法医,他们突然间成了送丧的亲朋,一前一后的步伐跟随抬棺夫,来到了正如那个屠夫所说的荒山野地,不食人间烟火的那种地方。

这支“送丧”队伍,他们把令人刺眼的“黑木房”,从平坦的路程,不知不觉转移到坎坷的坡道上,这种平坦与坎坷的路程变化,显然是给市里的那两个年轻的法医,造成了腿脚行走不适应的磨难。

那三点半锁定的开棺验尸时间,随着天空黑沉沉的雾气,笼罩着为亡嫂验尸的这片荒山野地准时而来。当抬棺夫军队把笨重的“黑木房”,气喘喘得吃力地放下,他们那瞬间的轻松引来了头顶上雨点忽忽悠悠地飘落。

摸上去都是冷冰冰的感觉,和天气莫测的感叹。随后雨点儿逐渐壮大,长成豆大形状的中雨,这下可把法医给难住了,他们愣了好一会儿,冷静中以一种职业性的成熟语气,吩咐家人马上搭棚布,进行遇到诸多麻烦的开棺验尸的事宜。

验尸时间就这样被所谓的麻烦,眼巴巴的给拖延了半多个钟头。还好,三分之二的路程都是平坦的,于是家人叫人把匆忙中买来的一块大棚布用摩托车运来,后面还跟着几辆去搭棚布的帮手。人多做事速度就快,不到二十几分钟的时间,一块大棚布被七手八脚的亲朋,他们以超快的速度搭建完成。

等多分钟的两个法医见状,积极配合,叫人先把钉固的棺材盖撬开,进行他们专业的验尸工作模式。随后有好几个闲着没事干的三姑六婆,她们在雨天路滑的情况下,纯属看乐闹图好奇的心情,竟然也变成了“送葬”中的正式送丧成员。还真好笑,一个个偷偷地跟着抬棺夫后面交头接耳低声嘀咕着,无非就是想让嘴巴找到说话的工作,好打发时间而已。

然而这些爱嚼舌根的典型农妇,她们在法医为死者腐烂的尸体进行程序化的一系列解剖时,无知的不顾自我形象,居然在法医旁边说这说那,搞得法医只能若怒和瞪眼的无奈,可见她们的这种行为,体现了自身愚昧的悲哀。

亡嫂腐烂不堪的尸体,很快被重金请来的民间收尸老伯,上了年纪的他,以熟练的收尸技术把腐臭满天的尸体,从棺材里运到适合法医解剖的验尸基地。

随后由福州市公安局榕公刑技法(2004)第39号法医,为死者进行一系列解剖鉴定。只见这两个年轻的法医,同样不慌不忙的表情带上消毒过的白色口罩,经验丰富的样子,用手中专用的验尸器具,把尸体当成鸡翅鸭腿,解剖着做鉴定。

然而那腐烂吓魂的尸体被法医手上的器具折腾后,那原本不堪入鼻的腐臭,这下可成了独一无二的臭味满天熏,简直让人中毒死亡的危害,顿时把那爱看热闹的农妇,突然大惊失色连连退后,有的当场呕吐不止。

可见这些农妇无意中尝到了活该的滋味,就在她们如家犬似的夹着尾巴逃跑时,不料,天空突然下起倾盆大雨,弄得这些自找腐味受的二百五重量型的农妇,又一次变成了现成可怜的落汤鸡,狼狈的样,陆续离开了恐怖现场。

也许这场及时雨是上苍慈悲心泛滥,有意为家人助一臂之力,特意为家人下了“一场解难雨”,要不然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跟来,比家人想象中更愚昧的未知数量草包农妇。也许有的会变本加厉的撒布着流言蜚语,也许有的会扰乱现场,破坏法医不能顺利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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