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梅人如其名,在羞辱和歧视的桎梏下,她没有沉沦,而是坚强地学习着跟正常人一样的活法。小时候的她,经常独自坐在门口边的靠背椅上,喜欢仰望星空的习惯。
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经常喜欢观赏太阳,跟乌云捉迷藏的精彩,太阳一会儿躲在乌云背后,一会儿躺在乌云床铺上假装睡懒觉。太阳肚子里,赤橙黄绿青蓝紫,所有的颜色都存在阳光里组成了七色的光芒。
想象力丰富的她,幻想着天的另一个天里,有没有住着神仙?赐给自己一双比正常人还正常的腿脚。她想啊想泪水从感触中走来,心里激起了渴望与梦想的浪花。
“她多想和邻居哥哥姐姐们那样,每天早上一起背着书包,高高兴兴,哼着歌去上学,可惜所有的梦想,对她而言都是望星空的遗憾。
六七岁的傲梅成熟的像个大人样,她的残疾和她的智商正好是相对的。整天坐在靠背椅上发呆着,想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每次都是自圆其说,自问自答。似乎这种习惯,变成了她打发时间的专利。
某天下午,她如往式喜欢用柔若无骨的手,抚在脸上往外面观看。刚好对面的老奶奶,有节奏很熟练地坐在屋子里卷着炮纸。傲梅瞧见后心血来潮,也想学老奶奶卷炮纸,有小钱赚不说,手里有了活儿干,也不至于感到无聊,她心里这样想着,行动上也是这样做着。
有些事就是这么巧合,这不,傲梅刚在想卷炮的事。只见吴恒妮聊天回来了,她兴奋地说:“阿娘,我想学对面的老奶奶卷炮纸,行不?”吴恒妮反应不过来,本能地愣住,缓神后说:“唉!你还小,恐怕学不来……”
傲梅不服气地说:“不嘛,不嘛,我看了大半天,很简单的,先把一张张炮纸涂上米糊,然后用一把像织毛衣形状那么大的针孔,把纸张包一点上去,放在卷炮车缝隙孔下面用力一拉,一颗空纸炮就生产出来了。”
吴恒妮哪里知道,她不在家的时候,傲梅喜欢坐在门口,观察周围的一举一动。这不,对面的老奶奶每回坐在屋子里,离门外靠的很近,老人家在卷炮纸时。不远处的傲梅,特意把脖子伸的好长,认真地观察着老奶奶卷炮时的整个过程。不过让她苦恼的是,家里没有卷炮车,空纸炮就没法做出来。”
夜晚来临,吴恒妮见闺女还在想着卷炮纸的事,于是认可地跟傲梅说:“好了,好了,别再说了,你想怎样就怎样,阿娘明天就帮你问问对面的老奶奶,卷炮车有没有地方借,或者卷炮车是不是厂里有发配的。”
次日下午,吴恒妮气喘喘地进门说:“哎呀,好重啊!闺女,你看这是什么?”傲梅惊喜地说:“哇!太好了,这不是卷炮车吗?阿娘这卷炮车,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阿娘刚才去对面老奶奶那边坐了一会儿,把你想学卷炮的心事说了。老奶奶听后夸你很懂事,就主动帮你去隔壁借用。阿娘歇下就帮你去炮厂,先拿几捆炮纸回来,你先学着做,做熟练了……”傲梅听状,高兴地像飞上了天,那种好学的性格忘却了残痛。她笑嘻嘻地说:“阿娘,你放心吧,卷炮我准行。我会把一张张炮纸做成一颗颗空炮。”
“然后把它绑起来系成紧紧的一捆捆,你不相信的话,就等着看吧。”然而小孩子做事,在大人眼里都是三分钟热度,可这个小孩是特别的。
这不,傲梅做起卷炮来还真像对面老奶奶的样子,不过初学总是很不熟练,于是做的速度比较慢。不过她不但好学而且很勤劳,出乎意料的是一天半的时间,就把几捆炮纸都做好了。果然像个大人似的,不用请母亲帮忙,自己一个人把一颗颗做好的空炮,用柔弱的手把一颗颗空炮放的整整齐齐,用绳子系上,一捆接着一捆绑得紧紧的。
那对面的老奶奶还特意过来,看看她到底会不会做。傲梅见状,活泼地说:“奶奶,你看我这样子做行吗?”老奶奶怜惜地说:“哎呦!你比奶奶做的还好呢,绑的还紧呢。奶奶还以为你是生手做不来,过来想教教你呢。”
老奶奶边说着边抚摸着傲梅的头,叹着的语气说:“孩子,你真可惜呀!聪明乖巧的一个小姑娘,咋就这样子命苦,被这双脚给毁了呢……”傲梅卷炮做了一年多,觉得这活儿过于简单,赚的钱不比侧炮这活儿赚的多,跟大人似的学会转行了。她那颗多智好学的心,又开始琢磨着怎样做侧炮。
一九八九年冬初,一家人搬到刚盖不久的新家,她和附邻的一个女孩结识后成了好伙伴。正好这个女孩家里有做侧炮这活儿,这下又给了傲梅学到侧炮的一个好机会。
搬到新家不到几天,傲梅还是改不掉习惯,还是经常一个人坐在门口。一天晌午时分,太阳好灿烂。外面有几个小孩子跑来跑去在玩耍着。她要不能出去玩,索性坐在门外看热闹,屁股还没坐热,好伙伴向她走来打招呼说:“喂,你叫什么名字?”
她们互相自我介绍,就这样坐在一起聊天。晨敏和傲梅同龄,但比傲梅大三个月,她好高兴当姐姐,可是她很迟钝,喜欢不用大脑说话,她盯着傲梅最自卑的地方看,好奇地问:“咦,你的脚怎么那么小?两只都不能走吗?”
傲梅天生敏感,低着头不语,片刻间抬头说道:“晨敏,我想问你一件事,你阿娘是不是在家里做侧炮?”她点点头说是呀,“你怎么知道的?”
“哦,我前天从窗口看见你阿娘在侧炮,操作的特别快。”晨敏得意地说:“那当然了,我阿娘都做好几年了,不仅能侧炮还会织鞭炮呢,能不快那才怪。”
“你想学的话,没问题,我回去后,跟我阿娘说,叫她先拿一捆过来教你制作。对了,我阿娘说你长得这么漂亮,却成了残废的人,好可惜呀!”晨敏言毕,傲梅的心情就这样跌入谷底,她那多智好学的心,就这样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