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
陈香英的头像

陈香英

网站用户

其他
201909/06
分享
《肩膀上的诅咒》连载

第二十九章 短暂式割舍

二零零一年农历二月初九,来到人间三十四天的女儿,那瘦小的身子住在温暖的襁褓世界里,生命暖洋洋的舒服,那小脸蛋镶嵌着红红嫩嫩的脆弱,和呆头呆脑的可爱。

那细小发亮的眼睛,懒洋洋地转动着,懵懂地睁大,不眨眼得有趣看着陌生的脸孔,秒钟的呆愣,那无知的好奇,机灵般皱着小眉头,即刻婴语连响。

保姆见状,悦容相对,悦语挑逗。出我意料,女儿经不起诱惑,眼睛突然变得好有神好懂事。竟然跟保姆发送电波信息,互相表演着哑巴跟耳聋,对话的那种莫名可笑的精彩节目,此景如同凄美的画卷。

女儿不怕生的表情妙异生笑,这让在旁的我,苦笑得很揪心。过了半晌,只见保姆抱着她的赚钱“工具”,那起身的动作具有不想告别的冲动,那笑眯眯地表情,隐藏着马上抱走女儿的动机,这一刻,我的心情不可名状。

一个星期后, 从保姆那边抱回来的女儿,局指一算来到人间六个星期。翻开女儿被纱巾盖着的脸那一刻,发觉女儿脸蛋若有变白也若有长肉,圆嘟嘟的可爱至极,顿时令我情不自禁,呼之欲出紧抱得冲动,但望着弱小的生命,只能想而不敢行,瞬间的冷静化作亲昵的叫唤,“宝贝,宝贝!你知道,我是妈妈吗?在那边乖不乖,有没有动不动就哭闹,想不想妈妈呀!”

充满灵性的女儿,她好像听懂我问的话,出人意料般用舌头一伸一缩地做着婴儿天真有趣的动作,顿时把我逗得欣喜若狂,忘掉了多余的担心。这瞬间的感动,我为自己驱除理性的冷静,而若带疯狂的神情抱着女儿,亲了又亲,此景,仿佛永远都亲不够。

女儿寄养保姆家那三百多天里,对于思女心切的我而言,想念变成每天戒不掉的瘾,于是每隔几天,我就好想立刻见到,其实这种心病叫做母爱。

记得每次叫人抱回女儿,脸上就会在顷刻间开满欣慰的微笑花蕾。每次女儿被抱走时,脸上那欣慰和微笑的花蕾,也是在顷刻间枯萎。可想,短暂式割舍的那段日子里,虽然女儿经常抱回,但她那么小,那么不懂事,把妈妈当成陌生的阿姨,那种神情望着,心里怪不好受。

然而这种现象意味着若不趁早抱回,女儿大了更和我疏远了,之所以很苦恼,由于本能的担忧,终于决定在女儿还不会说话,还不那么认人的年龄,关闭短暂式割舍模式。

哪怕吃再多的苦也没关系,只要能和女儿在一起,这比什么都重要,也比什么都值得。这年冬天,女儿的年龄加26天,就是满满周岁了。冬至佳节临至傍晚时分,我劳驾嫂子去保姆家,把来此目的解释清楚,免得人家误会。嫂子嗯了一声,当妈似的,喜形于色,头也不回地直奔目的地。大概一柱香点燃三分之一的时间,那虚掩着的卧室门,灵性似的传来了小主人回归的好消息。这时,我的耳朵仿佛听到天籁般美妙的音符,心情陶醉其中。 

外面的脚步由远而近,只见高个子的嫂子,左手紧紧抱着女儿,右手不轻不重地缓缓推门而进,笑嘻嘻地说:“大姑,“大功告成”呵呵!外甥女太乖巧,太听话。我轻轻地拍了两下,宝贝!妈妈好想你,要不要跟舅妈,回家呢?”

“你猜,她竟然跟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还伸出两只小手要我抱,一路上回来都没见她哭过闹过,只是呆呆地望着我。嘻嘻!外甥女就是乖,不像她表哥那么难伺候。”

听状,我动容的神情跃在脸上,从嫂子怀中接过女儿亲了又亲。不认生的她愣愣地用小耳朵听着我说话,样子成熟的出奇。我深情地望着,“宝贝!妈妈再也不和你分开了,不管多苦多累,也要把你抚养长大。”

我激动地说着,走神得眼睛突然盯着女儿,右脸这边心疼地看着,心生无言的内疚,好好的一张小脸,竟然被保姆阿姨粗心的照顾所致烫伤,那伤口圆圆的有一块硬币那么大,而且若有腐烂的糟糕。

此情此境,我的心情极度的担忧和难过,心想“人要张好脸,树要层好皮”,倘若女儿脸上的这块伤口,恢复后留下疤痕,该如何是好? 想这,心生无言的内疚,情不自禁地自语道,“可怜的女儿啊!都怪妈妈不好,不该去结婚,这下好了,害的你小小年纪,就这样“毁容”了……”

我说着说着泪流满面,女儿好像听懂了似的出神地望着,似乎在思考什么。望着可爱的女儿,懂事的样子,我说服自己收起担忧,修复着失控的情绪,然后勉强地笑着说,“宝贝!你若听懂妈妈的担忧,就在妈妈脸上亲一口,好吗?”

出乎意料,女儿果真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而且还特别的响,这下我完全忘记了刚才的忧愁,而无比欢喜地想着,女儿的反应,可能是血溶于水的力量起到了作用。

女儿回归母怀那天起,我把世俗眼里的残破,和现实的坎坷,当成风雨中这点黑算什么,用奈何的坚强,为自己塑造一个超越自我的偶像,在轮椅的世界里,细心抚养着幼小的生命。

自从正式关闭了短暂式割舍的思念,我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整天照顾着女儿,忙得晕头转向,虽然日子过得很吃力,但不觉得累,这也许是女儿每天那可爱的成长动作,和学走路的有趣姿势,或者咿咿呀呀地“歌曲”,给我动力给我欣慰,使我有勇气跟寸步难行的身体抗衡,亦也许是母爱的力量无所能敌。 

本文连载章节
我也说几句0条评论
请先登录才能发表评论! [登录] [我要成为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