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八年农历九月初六下午,傲梅坐在煤炭灶旁边,手里正忙着把刷好的满金黄烘干。这时突然来了两位陌生的女人,她们假装上来问卜的。装模作样嬉皮笑脸地语气说:“妹子,你真勤劳,我们俩跟你有亲戚,你知道吗?”
傲梅抬头凝视不作声,又低下头刷着满金黄,边刷着边想着,那年轻点的女人,莫非是跟我相亲的那个男的妹妹。他们长得也太像了,都是高高的个子,脸蛋瘦瘦的跟猴子似的难看,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妹也。”
傲梅还在想着,突然中年的这位妇女开口说:“妹子,前两天有没有长得高高的男子来过?他就是我的外甥,你们俩成亲后,我就是你的姨奶了,这位就是你姑了,知道吗?很勤劳哦,都快定亲了还刷满金?”她们说了很多废话,见傲梅没应答,觉得自讨没趣,便假惺惺走到依公那屋假装问卜。
随即年轻的女人说:“亲家母长得可真好看,我嫂子真像他妈。”傲梅听见了,嘀咕道这两个神经病,谁跟你们有亲戚?谁是你嫂子?单看你们我就想吐呢,把我当傻瓜玩耍,问这问那,烦不烦人?你以为我会回答你们的问话吗?想都别想。要不是被“两个愚魔”,逼得走投无路,说什么也不会上“梁山”。
傲梅越想越不是滋味,就把一张张放在地板上晾着的满金黄,用手大把大把地捡起来放进大篓子里。心情突然间走来了几片乌云就提前收工。不想看到她们的理由,索性“走上”楼去,坐在楼板上,开启电视机边看边拿出晾干的满金黄数着,卷成一捆捆放在纸箱里,然后顺手从另一只箱子里拿一半没刷黄的,和一半有刷过黄的交叠在一起,一双手有节奏似的操作着。
一个月后,傲梅身不由己的勉强答应了在她心里极度反感的这门亲事,跟这个陌生的男人结婚。谁都知道她嘴巴上说答应了,可是凭她那颗高高在上的心,是永远都不想答应的。
可能谁和谁做夫妻也是上天注定的。有些事就是那么凑巧,刚好有个记不清的晚上,傲梅躺在床上。突然心血来潮,就顺口哼了几句,歌曲叫《我想有个家》,她自以为乐地唱着:我想有个家, 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 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 好想有个家, 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在我受惊吓得时候,我才不会害怕。 唱着唱着情绪非常激动,当她再接着唱的时候,突然被人打住。那是她哥哥国良走进来,面无表情地说:你这样子,还会有人要你吗?什么歌不好唱,怎么唱起《我想有个家》你会有家吗?”
傲梅听状,伤痕累累,心如针扎。她想被别人取笑那是没办法……从那天起她终于下定决心,以后有人来问亲,不管这个男人有多么不中用,自己有多么不喜欢甚至讨厌,说什么都得必须克服内心无知的高傲,一定要学会闭着眼睛默默地接受。
她想着想着,泪水盈眶,不由躲在被窝里偷偷地流着被脑残羞辱的泪。默默发誓,今生的自己,活着的使命,不争一块馒头,只争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