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走了多久,我就想了多久,想念她似乎成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事,使我忍不住忆苦思甜着母亲的一生,几乎没有停歇过,为了给家里补贴费用,夏天里闲不住背上冰棍柜,在酷暑难耐的炎日下,大汗淋漓叫卖着。冬天里在那寒风刺骨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就起床操作炸油饼生意。
辛苦半辈子的母亲,近几年好不容易过上了小康生活,可惜好景却那么短暂,不但不能安享天伦之乐,反而因媳妇的意外,使她更加操碎了心。想这,心里激起千层浪花,溅在那思念的神经上,不禁泛滥着莫名的情愫,而导致内心深处一连串患瘾似的缅想,不是病的症状。
定居天国后的母亲,她的离开使我经常不由自主的感叹人生实在脆弱,不知何时何地何事,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就拿母亲的病情来说,还来不及采取应有的措施,来龙去脉,或弄个一清二楚,竟然在短暂的时间里,她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
感叹世间有很多看起来简单明了的事,但任你穷尽一生去想,可就是想不明白那是啥回事。有时我 “恨过”母亲就这样不哼不响地走了,不但对不起我们,也对不起她自己。多想对她说,我们最艰苦的那段日子都熬过来了,受过那么大的创伤,难道你就这么忍心,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吗?
想起母亲遗体火化那天,送丧的亲朋队员,其说我们是“孝子”,可他们哪晓得,是我们让母亲操心了一辈子,劳累了一辈子,是我们把她给累垮了,使她过早的离开了人间,之所以面对孝顺两字,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其实我们不需要谁的夸赞,我们要的是母亲活着,哪怕是多活一年半载,也有机会尽一点孝心。从我们非要母亲活着而至失败,才懂得什么叫做,“顺其自然,生老病死,人类有史以来,不变的自然规律。”
每当年节临至,那万家灯火点燃,感性的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着那许多盏灯光里,再也没有属于她的那盏灯了,没有她活着,我的心失去了对母家的兴趣,和对母家的关注。
但对母家的回忆,心里还是有一个角落存储的,当遇到情绪异常时,就会反复地想着念着回忆着。这不,又一次忆想着离开人间多年的母亲,作古时才五十多岁,虽然有点发福,但看上去很年轻,经得起漂亮的审核。
有一副不高不矮的身材,柳叶似的眉毛、美丽动人的双皮眼、鼻梁高耸、嘴唇红润、皮肤细腻光滑,于是不显老,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感慨“美人”盲从也,之所以她生前的人生历史,仿佛一而再,再而三的,可作悲剧式素材剧本。
每当过年过节,我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母亲生前的点点滴滴,于是吃年夜饭的时候,心情如同一口枯竭的井,有着了无生趣的容貌。
一到年节,我对母亲的思念,好像注射了会上瘾的毒素,精神歇斯底里地反常,因此过年过节对我来说都是清明时节雨纷纷的凄凉节奏。就因为这样,心里便有怅然若失的感觉,显然鞭炮齐鸣的年夜,却恍若冷清和寒酸的曲调。
每当黑夜降临,习以为常的抱头睡姿,遇到碾转难眠之神时,我那装着感性功能的脑袋壳,就会情不自禁地打开回忆的文档,那脑子的出路口瞬间跳出应接不暇的遐想,然后沉迷于幻想。
甚至荒谬的幻想着,“如果生命可以换生命,我亿万个愿意,将自己的生命,换回母亲的生命。如果可以让生命变成买卖物品,就不惜一切代价把母亲的生命买回来,但唯有生命无处买,唯有生命没有卖。”
偶然看到和母亲年龄相似的妇人,我总是很想问人家,贵庚多少,为什么人家还活着,而母亲却不在了呢?有时听到有人叫母亲,我才记起已经没有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