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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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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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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蒲丝》连载

第七十五章 仿古物神雕显能耐 突变天半夜救猛火

上回说到占红不明真相,突然听到炮响以为出了什么意外事故,与村医何德来急急赶往“事发地点”。

出了村委会,到了视野开阔的地方,坐在后面的何德来突然发现两处浓烟滚滚!见到这样的情况,他就急了,这真是太怪,一不出事儿就都没事儿!可这一出事儿就同时出了两处!这也太巧合了吧!

占红认真地骑着摩托,不敢东张西望。何德来就充当了他的观察哨。“占书记,这是两个地方出了问题了!”何德来在后面叫道。

“哪两个地方?”占红问。

“一个是何浪做状元床那个地方,还有一个是石碾子那里!”何德来急切地说道。

现在易燃易爆物品管控很严,谁家里也没有炸药、火药这类危险品。可村里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又明明是爆炸声!旅游公司在搞建设,也没有听说要用到爆炸品。何德来百思不得其解,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他判定村里肯定出了大事儿了!

“如果是两个地方的话,那就松了一半了!”占红慢慢地放慢了摩托的速度。

“救急如救火啊?你怎么慢下来了呢?”后面的何德来急得不得了,惊恐地问。

“这八成是人为放的炮!”占红让何德来下车后,自己也跳下了摩托,指着两处正在上升的浓烟说道。

“你凭什么说是人放的炮?万一是意外的事故呢?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才能放心哦!快走!快走!”在常年的救死扶伤中,何德来满脑子的救急意识。

“好!我们马上就去看看!我可以给你打个赌,绝大概率是我说的情况!我们就赌一瓶红人醉,你敢赌么?”占红一边问一边又驮着何德来,朝最近的冒烟地点驶去。

“赌!要是你输了,你得赔我十倍的!因为你耽误了我的工作!”何德来说道。

“你的心还不小呢!我只赌了一瓶酒,你就赌了我十瓶,这很不公平嘛!”占红开了一段,又说道:“我要是输了,我就请你到何幺婶家去吃一顿饭。她家弄的那几个特色菜,真的很不错很不错!可能你还没有吃过吧?”

何德来推了推自己的鼻子说道:“油烟倒是闻了不少,也亲自看到端出来好多次,就是没有那命去亲自品尝过!看来,这‘近水楼台先得月’,有时它也不完全对啊!别人远的反而先吃上了!这不公平啊!”

说着话,两人就来到了看得见石碾子的地方了。远远地就看见挖机在石碾子的废弃院子里,来回地忙碌着。

“坏了,这一赌要输!”何德来透过眼镜儿,仔细地望了望。然后把眼镜取下来,瞪着灯笼一般的眼睛,又仔细地看了又看。他已经确定,自己输了!

“何老师,把药箱放摩托上吧。如果没事,人家可不欢迎你背着这个!”离着石碾子的老院子还有几十米远,占红就把摩托停下了,对何德来说。

“这个倒是,说得在理!”何德来眼看事情不但没有他想像的糟糕,而且还飘红挂绿,有点喜庆的样子。这样的场面,人们都希望讨一个喜庆,自然不喜欢一个背着药箱过来的人!何德来是行医多年的老郎中,村里这样的习俗他自然比谁都懂。

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石碾子,见有不少人在这里忙碌着。一打听,才知道旅游公司要在这里建一栋状元宅!刚才的三声炮响,正是奠基时所放喜庆之炮!这三响炮,可是任锦天专门托人在城里带来的“巨炮”。之所以只放三响,正是为纪念状元吕不败连中三元连升三级!

作为第一书记的占红,知道旅游开发公司有搞这个项目的准备。但因为考古上的缺失,状元宅地到底在哪儿,一时也没有弄明白,人们只是传说村里出过状元。

旅游公司选址在石碾子这个地方重建状元宅,那也不是纯粹的商业炒作,而是有一定考古依据的。而参与这个考古工作的,就是占红的父亲占德牛。

村里还有三声巨响,发生在何浪的临时工作室外。巧合的是,这一天恰巧是状元床完成的时间!任锦天一看,好事成双!很是高兴。要放“大炮“,就两边接着放!也正是因为这个,占红他们才先后听到了六声炮响!

在石碾子看过一遍之后,占红和何德来两人,又赶到了何浪临时的工作室外。外面聚集了一些人,大家都在谈论着状元床的事。

到达现场后,何德来这才放心下来。尽管这次打赌输了,但心里却不再紧张了。

占红将仿制的状元床,从各个角度都拍了照,传给远在省城的占德牛。

占红见两地都喜庆连连的样子,也没有什么需要特别交代的。因手里还有很多的事情,就急着要回去。

何德来今天一时好胜,与占红打赌输了一瓶红人醉,心里很是不自在。走在回去的路上,见多识广的他百思不解。为什么占红年纪轻轻,一眼见到两处冒烟,就能准确地分辨出是灾祸还是人为事项呢?这个教,他非得要讨讨。

“占书记,我今天可欠你一瓶酒了哈!回去就到我店里去取!但是我想不明白,你凭什么一眼就知道这个事儿是人为的呢?”输要输一个心服口服!这事儿,何德来决定问问缘由。

“这个还不简单?意外事故的发生有其偶然性和必然性。现在国家对爆炸物品管控很严,民间发生爆炸事故的概率很低,但也不排除万一的可能性。一出来,我看到两处在冒烟,就知道这是人为的了。因为意外事故不可能两处几乎同时发生,而且特征还一模一样!这样就可以轻松地分辨出是人为的还是意外了!要是这炮在一个地方放,我可就分辨不出来了!”占红说道。

“哦,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有志不在年高,今天长见识了!真长见识了!”何德来听了占红这一番话,佩服得五体投地。

回到村委会,占红刚一进寝室坐定,何德来就笑嘻嘻地送来了一瓶红人醉。

“一句玩笑话,你又何必认真呢?”占红笑着说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言而无信,不知其可也!”说着话,何德来双手把酒放在了占红的办公桌上,就要离去。

“何老师慢着!酒你先拿回去!”占红叫住了何德来。

“怎么?嫌少了么?那我再加一瓶!”何德来瞪着眼睛看着占红,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难道我刚才什么地方说错话了?”仔细一想,没有什么地方不对,他就更加紧张了。

“既然你这么认真,我就认了。但是这酒不能放在我这里!放在我这里放陈了,可不好喝!”占红笑着说道。

“占书记,你真会说话!这酒那是越陈越好啊,天底下哪里有酒放陈了的道理?”何德来见占红认了这事儿,心里一下子就轻松了,笑着反问道。

“难道你还不清楚?放在我这里,村上有些人上班都不安心么?早晚得被喝光了!不如先还暂时放在你那里,要用时我到你那里去取!”占红说道。

“好呢!如此我就先放回去了!”何德来双手接过占红递过来的酒说道。

“对,先放你那里!要用时我去取新的,免得放陈了!”占红笑道。

“好嘛,下回要用时,你到我店里来,哪瓶新鲜你挑哪瓶!”何德来一边笑着,一边离开了占红的寝室。

占红定了定神,拿出手机,开始仔细翻看何浪仿制的那张状元床的照片。这一张床,直到拍卖前,都是占红在睡,前后睡了不下一年的时间。因此,他对这床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哪里有什么花纹,哪里掉了漆,哪里有破损,哪里有虫蛀……他都了然于心。要说村里谁对状元床有发言权,无疑要首推占红。不但如此,当初在拍卖时,他就在父亲占德牛的指导下,精心拍摄了老床的各角度照片,现在依然存在电脑里。何浪要仿制这张老床,照片还是从他这里拷的呢!

占红越看越起劲越看越兴奋。看了好一阵,居然没有找着什么毛病来。居然与自己记忆中的全都一一对得上!占红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快速地打开电脑,准备好好用工具再对比一次。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电话是他父亲占德牛打来的。兴奋的占德牛毫不客气,用了很多人间的夸赞之词,对何浪的手艺猛烈地夸赞了一番。然后就要求占红,尽快将人送到省里去,省里文物修复,正急需这样的人才!

所谓“河狭水急,忙人无计”。要让何浪到省里去做事儿,这是占德牛走时亲自交代给占红办的差。刚刚才从何浪临时工作室回来的占红,一心急着回来忙自己的事儿,当时就硬是没有想起这个事儿来。

占红只得再次骑着摩托找到何浪,商谈此事。

满以为出马必胜的占红,这一次却碰了一鼻子的灰。仿制状元床让何浪取得了空前的成功,手里正数着任老板刚刚发的一万元薪水,正梦想着下一步如何施展。新婚燕尔的他,在家门口就能挣到大钱,哪里还肯上省城去过两地分居的日子?此时的占红说什么,都不好使了。

没有办法,占红只得败兴而归。不过,他没有急着将这一消息告诉父亲占德牛。占红是一个不容易服输的人,想着要找另外的办法,再次做做何浪的工作。

“真没想到,这个二流子还有这样的本事!”何德来一路嘀咕着,一路来找占红“报喜”。何浪不到一个月就挣了一万块的消息,终于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在这个村里,能挣得到这样高工资的人,这何浪无疑还是第一个。这样高额的报酬,让他看着很是眼馋。

正在为何浪的事无计可施的占红,也想找一个人商量一下对策,恰好何德来进门来了。

“以前真没看出来!何浪这小子,这下有出息了!不简单哦!不简单哦!”见着占红,何德来就直奔主题。

“是不是你也知道了人家挣了一万?”占红问。

“可不是吗!一个月不到,就挣一万元,这小子要照这样下去,不得了,不得了!”何德来边说边摇着头,叹息不已。

“他的帮扶人安稳和我,还担心他家的收入不够呢!”占红说道。

“你打的是啥子算盘哦,其他的收入就不说了,仅仅何浪这次办喜事下来,收的礼金没有三万也有五万嘛!这哪里还是贫困户?分明是暴发户好不好!?怎么还在说收入不够?要说你这个当书记的酒喝多了说胡话,你也没喝酒呀!你赌赢了的那一瓶酒,不是让我拿回去暂时保管了么?”何德来对占红的话,表示非常的不理解。

“人家文件上说了,礼金属于收入不固定的非经常性收入,这种收入不能计算在贫困户的收入里。”占红说道。

“完了,完了,完了!”何德来说着话,撅在了凳子上,看着占红不再言语了。

“啥子完了?!”占红看着何德来脸色有些不对,急忙问。

“明天你们驻村工作队也该来帮扶我了!按你们文件上说的,我也是贫困户了!”何德来喃喃地说道。

“怎么回事?你何老师每年的收入没有八万也有十万嘛,怎么也成贫困户了?”何德来说出此言来,占红感到十分的奇怪。

“你们说何浪的礼金收入不固定不算数。我的收入也不固定啊,它也不应该算数啊!你想想,张三上个月感冒了,在我这儿开了药,我有收入。这个月张三没感冒,我就没了从他那儿来的收入。就说我开的那个小店,谁要是在我那里买一个灯泡,他可能好几年都不再买我的灯泡了……我这个收入是不是也一样不固定啊?”何德来反问道。

“你……”占红被何德来这一席话弄得哭笑不得,不知如何解释好。他看了看何德来,似笑非笑地说道:“人家那是结婚,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谁没事还结着婚玩儿?你那叫经营收入!这家人的生意没有了,还有那家人的。难道你一个月只做了一笔生意?或是只做一家人的生意?”

“哦!即便收的礼金不算数,他何浪做状元床挣的这一万元该算数了嘛,他家也分不完嘛!怎么你还说收入不够呢?”何德来问道。

“你不要忘了,他老婆的肚子里还有一个!看那样子,还有三、五个月准得生!这样可就是三口之家了!”占红说道。

“哦!哎!我把这茬给忘了!”何德来一拍自己的脑袋说道。

“这些闲事我们不扯了。你帮我个忙,怎么样?”占红认真地对何德来说道。

“难道这村上还有你占书记搞不定的事儿?”何德来瞪着眼睛看着占红,又说道:“你都搞不定的事儿,我恐怕更不行了!”

“这事儿,恐怕你比我得行!我爸准备请何浪去修文物,你能不能去帮我说说看,他愿意不愿意去?”占红说道。

“啥呀?要请他去修文物?!”何德来的眼睛顿时瞪得比灯笼还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怎么啦?”占红看着何德来的样子,又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哎呀!省级单位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呀!这小子造化真大呀!”何德来惊恐万状,不停地晃着脑袋,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道。

“哎呀,事是好事儿!可就怕这东西不争气啊!”何德来继续自言自语道。

“何浪这小子父母早亡缺少管教,以前在我们这儿叫何二流(子)。现在看来,本事还是有些本事,就怕他无福消受啊!”何德来至此,才看了一眼占红,认真地说道。

“工作是人做的嘛,成不成功那是另外一回事儿。”占红说道。

“听说任老板也在请他,这事儿还真不好说!”何德来说道。

“没关系,先问问再说嘛。”占红说道。

“这事儿如果不急的话,我可以帮你慢慢问问。如果急的话,你还是自己去来得直接点!”何德来说道。

“不急,不急,慢慢问慢慢问!”占红说道。

从占红那里回到药铺里,何德来越想这事儿越不对劲。这样的好事儿,占书记他为什么不自己去呢?非得要找我何德来?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谁叫自己后知后觉答应了呢?既然答应了将来的妹夫,不管事情成与否,那都只得一试!

要是换了别人,这本是一桩美差。何德来趁着此时没生意也没有人打扰的当口,半躺在逍遥椅上缓缓地摇晃着,眯缝着眼睛想着说动何浪的对策。

这一天,就在何德来想对策中稀里糊涂地过去了。村医何德来两手空空地回到了家中。一天没有想明白,第二天有空就接着想。然而,时间快到中午,何德来依然没有想到一个说服何浪的良策。

这时的何德来就有点急了。虽然说未来的“妹夫”占红,嘴里说着这件事儿不急,但行医多年的职业敏感告诉他,占书记在这件事情上没有给他说真话!

药铺的地儿太小,不能让何德来放开思绪。他走出自己的铺子,在村委会楼下能躲着太阳的地方来回地走着,脑子继续思考着破解之策。

“啥呀?!何浪跟人打架了?有没有人负伤?”楼下的何德来,突然听到了楼上占红的电话对话。很明显占红很心急,说话的声音很大,这让他每一句话都听得十分的清楚。

“朝主任,你把现场稳住,我马上来!”说完话,占红就出了自己的办公室,顺手掩了门儿。

“何医生,快!到石碾子那个地方去看看,有人打架了!”何德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占红已经冲下了楼。

“你先走,我马上就来!”何德来冲进自己的铺子,背起药箱骑上自己的摩托,跟着占红就赶往石碾子。

到地一看,吵吵闹闹围着一大圈子人。何浪与一个外地人,身上都有挂彩。好在代理村主任朝天奔紧急赶到稳住了现场,双方都没有再动手。

眼尖的占红仔细一看,双方除了有点皮外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何德来熟练地给两人作了初步检查,确认两人均没有大碍,只有一些不要紧的皮外伤。检查完毕,便给两人处理起伤口来。

占红趁着何德来包扎的时间,开始询问事情缘由。原来,在成功仿制状元床后,何浪在家里休息了一天。今天是他正式到富成旅游开发公司上班的第一天。我们以前已经交代过,何浪虽然雕刻、仿制等手艺不错,但都是自学成才的,不是经过了正式培训的科班出身,干工作时在招式招法上,就与“正规军”相比显得十分的迥异。这在一个人干活时,没有什么毛病,但与他人协作时,却因为彼此都不认同对方的干法,矛盾因此而生。俗话说“条条道路通北京”,达到相同的目的,不同的人可能会有不同的办法。这本身是日常生活中很正常的事情,但这也会产生矛盾。

上次也交代过,富成旅游公司决定花重金,将明朝状元吕不败的故居重建起来,打造成为村里的一个景点。旅游公司在占德牛的指导下,专程到相关单位查阅了档案和志书记载,目的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复原当初的模样。重建古建筑,讲究的是雕梁画栋,往往就离不开何浪这样的手艺人。

高高兴兴到石碾子来上班的何浪,被小头目分给了一项任务,要求几个人合作完成一个装饰部件。正如上次在村委会任锦天考何浪那一次一样,在看过图样和得知制作要求后,何浪也不商量,拿起工具就开干。搞这样的东西,在他眼里那就是小儿科了。

何浪刚一动机器,小头目就跑过来制止,认为他是一个不懂行的“老外”,把贵重的木料给弄废了,并严厉训斥了一顿,还说了些难听的话。

所谓“事出有因”,事实确也正是如此。恰巧这个小头目,是任锦天昨天才从其他工地调过来的,这一干从事绘画雕刻的艺人,也是跟着这小头目一起过来的外来人。虽然何浪在本村人中名气已经很大,但对外来人来说,谁也不知道何浪的能耐。如果这个小头目事先知道何浪的名气,或许就没有这场事情了。刚刚成功仿制了状元床,风头正盛的何浪,哪里听得如此无故的责骂?此时的何浪,往日“二流子”的“野性”,在对方恶语相加的情况下,一下子就被激发出来了!两人互不相让,就互相指责并拉扯起来。

好在本村的人很多,很快就将两人拉开,并迅速报了检查完安全刚刚才离开的“官”——代理村主任朝天奔。代理朝主任朝天奔这次反应很快,成功阻止了事情向更加严重的态势发展。

正愁“妹夫”交代工作没完成的何德来,一边处理着两人的外伤,一边也从人们只言片语的议论中,得知了事情的大概起因。

“塞翁失马安知非福!?”何德来心里一下子就有底了,出了这么一场事,正是做工作完成“妹夫”交代任务的绝佳时候!

“来,来,来!我问哈情况看看,还有其他地方伤着没有?”何德来借故给两人再仔细查检一番,装模作样地在小头目身上“仔细”检查了一遍。打发走小头目后,顺势将何浪叫到没人的一边,认真“检查”去了。

从人们的议论声中,小头目也慢慢地知道了,自己刚刚惹到的这个“外行”,并非等闲之辈!知道自己惹了祸。然而,因为在建筑队里,这个小头目大小也是一个“领导”,在众人面前却又放不下面子来道歉。

“经过初步检查,两人均只有皮外伤!不影响正常工作!如有异议,可以先行自费到正规医院检查!”何德来当众宣布了自己的检查结果。

“你不说这块料废了么?我马上做给你看看!要是废了,我把任总发的那一万元赔给你!”经过何德来“检查”过身体的何浪,提着那块动过工具的料,走到小头目面前,大声说道。

工地上没有傻子。当地村民们这一议论,跟着小头目过来的这一邦人,都对何浪开始另眼看待。听着何浪这么说,都放下手里的活,围过来要看稀奇。

同村的村民们,也只是听说这何浪如何了得,却谁也没有见过其真正的身手,于是都围过来看。

只见这何浪根本不起影子(起影子,俗话,就是画草稿),简单地在料上比划了几下,留下了几个记号。然后,一手拿着木料一手拿着工具,这儿几下那儿几下,这儿一锯子那儿一榔头,不管是内行还是外行,根本看不出一个道道来!

“看来,山里人的手艺,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徒有虚名!徒有虚名!”看着极不“专业”的何浪,内行中已经有性急的人,开始看不下去了。

“如此一个草包,早点出去才好!不要坏了我的大事!”本来还担心惹了祸的那小头目一看,“高手”也仅仅如此做派,便放心了许多。因为惹了一个“草包”,即便公司怪罪下来,自己的责任也会小了不少。但他还在一旁边抱着膀子,耐着性子地看。

外行的村民们只见着木料翻飞,只知道称赞何浪手法娴熟,看了半天却还是一块木料。虽然看不出个眉目来,也有耐得住性子的,吸上烟继续看。

“毛坯完工!”何浪突然站起来叫了一声。

“你这还是一块木头哒!怎么就说完工了呢?”看了半天没有能够看出个所以然来,村民中有胆大的人不解地问道。

“我说完工了就是完工了!你们的眼神也太差了!我这还是木头么?”说着话,何浪只在石头上轻轻一磕,那些多余的东西纷纷掉落,雕件立即显现出来!

“哎呀呀!我的妈天!神了!真是神了!”众人一见,立即轰动开来,铺天盖地的掌声瞬间就在石碾子响起来。

“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这下我是服气了!”看了全程的何德来,真心地开始佩服起这个晚辈来了。

“此地不留爷,还有留爷处!何爷去了!”就在众人对眼前的奇迹议论纷纷大加赞赏之时,何浪突然起身大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抖抖手上和身上的木屑,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变化来得实在太突然,等众人反应过来,何浪已经走远。再等到任锦天赶到现场时,只听得众人一片惋惜之声。

世上,大凡有些本事的人,绝大多数脾气都有点儿大。这何浪或许就是这样的一类人。一旦决定了离开,那是注定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回到村委会,何德来一看没有其他人,小声地对占红说道:“何浪的工作我做好了,这下就看你的了!”

“好!好!哪天空了,你把酒带上,我请你到何幺婶那里去搓一顿!”听到这个消息,占红很是高兴。

得知何德来做通了何浪工作的消息后,占红并没有立即行动。他很清楚,此时去找何浪,并不是最佳的时候。

任锦天亲临何浪家好几次,都被委婉地拒绝了。但好在这个何浪,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死。说如果在后期的工作遇到难题,有空的话他可以适当地帮些忙,但前提是必须是他一个人单独工作。

两天后,占红才再次找到何浪。经过一番深入的交谈,占红将何浪送到了省城。后来在占德牛的亲自引荐下,进了省某博物馆下属单位协助文物修复。占德牛还特别交代,除非工作需要,其他时间均让何浪独立工作。占德牛深深地知道,科班出生的专业队伍,虽然有他们的长处,但其思维却容易受到思维定势影响,和各种条条框框的限制。他这样安排何浪的工作,主要还是想在某种程度上,保留何浪身上那种其他人所不具备的“原生态”!

送走何浪,占红总结的“十个一批”扶贫策略,总算是有了一个破题。万事开头难,开了头工作做起来也还是很难。但占红坚信,到了合适的时候,总会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按照驻村工作队和村两委商议定的规矩,驻村工作队员和村两委干部,每天必须有一人到在建的工地上,对安全安生产情况巡逻一次。这天又轮到了占红。等将工地巡逻一遍后,又热又累又渴的占红,一回到村委会就不想动弹了。

正在休息中的占红,突然被敲门声惊了一下。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好久没有到他这里来坐坐的老支书龙占魁进来了。

虽然都在同一个村里,然而因为平时都在各忙各的,并不是越近相互间见面的机会就越多。旅游公司那边,需要他出面办理的事情也多。最近两、三个月,已经很少在村委会见到他了。好久不见的两人格外亲热。

龙占魁说自己是专门来找占红的。两人谈天说地,谈过去谈未来,谈得很欢。龙占魁说,两年前,做梦也想不到村里会这么快就大变样!临走时,龙占魁提醒占红,叫他要注意提醒民众,充分作好防洪的准备!并告诉占红,这是他此时来此的主要目的。

龙占魁一语点醒梦中人。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多,虽然不敢说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但对于这里的天气,特别是洪灾的凶猛,第一书记占红那是有刻骨铭心的体会的!要不是跑得快,两年前的那个夜晚,他的小命可能就丢在老村委会的土墙堆下面了!

俗话说“久晴必有久雨”“恶旱必遭洪灾”。群众生命财产安全,不是儿戏!经验丰富的老支书既然作了提醒,那就得好好地抓一抓!占红马上又组织开会,安排防汛工作任务。

“现在旱情这么严重,会议的主题不是抗旱而是防汛,这不是背道而驰么?”支书王虫弓被占红从乡上叫了回来,心里很是恼火,但又不敢直接明说。当得知开会的主题是防汛工作时,他很想在会上发作,但还是强行将自己心中的怒火压了回去。

面对到处都是烟熏火炕,这次会议,还研究了防火工作。

占红要求干部们要逐户走到,作好会议精神宣传和检查群众们对相关工作的落实情况。同时,安排专人在村广播上公开进行宣传。因为心里有严重的抵抗情绪,会议研究的一些事项,在支书王虫弓这儿,并没有被完全执行,这也为一些事端的出现,埋下了隐情。

说来也怪,就在龙占魁提醒占红的当天晚上,突然就刮起了特别猛烈的狂风。住在村委会楼上的占红,又听到了两年前他刚到村的那天晚上,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声!这风一阵紧似一阵,不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还大有要将村委会吹走的威力。

占红急忙出门一看天,外面天空万里无云,一面明亮的月亮正挂在天上!

“真是奇了怪了!天上又没有云,这刮哪门子邪风呢?”这样的怪现象占红很少见到过。回到屋里,占红打了一个电话给老支书龙占魁,准备详细问问以后这天气可能朝哪个方面发展。

可接连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能接通。这时的占红才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已经没有信号了!再仔细一看,就连WIFI信号也没有了!占红手里的手机,此时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砖头”,发不出也收不到任何消息!

“不好!”占红内心,强烈地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

门外的风继续在狂吼着。占红出门观察了好几次,天气依然非常良好。这样的天气,他也搞不明白,想问问又打不了电话,只得担惊受怕地在煎熬中,随时注意外边天气的变化。

到了后半夜,情况依旧。大半夜没敢休息的占红,实在架不住身心的疲惫,再加上观察了半天,也没有出现什么异样的变化,估计不会出什么乱子了,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不得了啦,着火了,山上燃起来了!”“青龙山燃了,快救火啊!”……不知过了多久,占红被外面闹闹嚷嚷的呼喊声惊醒了。

占红刚一翻身起来,外面何德来就开始急切地敲门了。一开门,一道红光迎面而来,耳边传来“噼噼啪啪”的燃烧声响。对面青龙山的上半山,已经燃得通红,火势非常的大!

“越是在关键的时刻,越要冷静!”占红虽然因为一夜没有睡好头昏脑涨的,但在突发意外事故面前,他知道自己这个第一书记,此时就是全村干部和群众的主心骨!自己的决策正确与否,将直接关系到损失的大小!他不得不悄悄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妥善地处理好这一突发情况。

“何老师,现在手机没有信号,请你立即骑摩托到乡上去,将消息报告乡党委、政府!我这里立即组织群众开展灭火工作!”天干了近十个月,到处一见火就着。占红一见火势很大,简略地一评估火情,认为靠村上的力量,很难扑灭这场火灾。

何德来飞快地去了。这时,驻村队员武坤也起来了。由于手机打不通,占红立即安排他通知干部组织党员和群众救火。占红亲自跑去找花木春,通知他把抽水机手组织起来,一起向青龙山进发。

群众在党员干部的组织下,纷纷向青龙山起火地点聚集,整个山村闹闹嚷嚷的一片。原本留守下来的人很少,但近段时间因为村里搞旅游开发,回来了不少壮年的中青年人,聚集到这里的一下子就有一、两百号人了。人越是多的情况下越容易出问题,特别是安全问题。占红使尽全力呼喊,但他的喊声很快就隐没在一片噪音之中,已经丝毫不起作用。正在焦急之时,村会计彭秋芳给占红递来了一支手持喇叭。

本书一直在强调,干工作一定要集众人之智。在一个团队中,最好是老中青的人都要有。除特殊行业必须由纯男的或纯女的干之外,其他的工作,也尽量做到男和女适当地搭配。男人们普遍的特点是胆大但心粗,而女人却恰好相反,她们胆小却又细心。两相互补,才能取得良好的工作效果。

代理村会计彭秋芳在这一关键时刻,递给占红一只手持喇叭,可起了巨大的作用。这一举动,完全是在占红安排之外的“自由发挥”。在这样忙乱的时刻,彭秋芳能够想得这么细,可见妇女的作用非同小可!她们在关键的时候,真的能顶起半边天!这在平常可能没有什么,甚至是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但在这个比声音大小的关键时候,这只喇叭可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由于这只喇叭的存在,才让占红得以有力组织全村党员干部和群众,开展有序而高效的救灾行动,而且还避免了可能出现的安全问题。

这时,代理村主任朝天奔来到了占红的身边。占红说:“朝主任,你立即回村委会,在广播上发个通知,请群众前来增援!”

“占书记,全村都停电了!”朝天奔显得十分的无奈。

“那你骑上摩托,再到远一点的小组去动员一下群众,请他们前来增援!”占红安排道。

朝天奔骑上摩托,飞快地去了。

天干火旺,火势很凶猛,蔓延得很快。救火这样的事儿,占红没有什么组织经验。眼看着越来越强的火势,占红虽然心很急,但该用的办法已经用了,效果均不好,他有些手脚无措了。

正在这为急时刻,乡党委书记王东领着乡干部和派出所的人赶到了!大家针对火情,重新制定了救火方法,重新调派了力量。同时,村里的群众和乡政府那边的人,不断地往青龙山增援。

尽管火势凶猛,但在有序的指挥协调下,人多力量大,快到天亮时,青龙山上的大火才被扑灭。离火情最近的荣德、凡四安等人,花着脸向救火群众表示感谢。如果这火救不成功,他们家的房子就将被大火吞没!

就在人们最后检查复燃点,大部分参与救火的群众已经散去时,支书王虫弓骑着摩托,终于赶到了事发地点。

乡党委书记王东冲着王虫弓只说了一句话:“你来得太早了,这里还没有燃!”

“我,我,我……”王虫弓抠着脑袋,红着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后来经派出所查明,此次山火非人为因素,而是天灾!原来,昨晚很少见的狂风,将青龙山上几近干枯的树木吹倒了不少,村上拉的临时光纤首先被砸断。这些被狂风吹倒的树木中,其中有几根树就倒在了电线杆子上。有一根电线杆子被一棵大树砸中,发生短路引发了火灾。

这次突发的山火,虽然没有直接对村民造成什么损失,但这意外发生的火灾教训深刻,也引起了乡党委和占红等人的高度重视。灾害猛于虎,防灾比减灾更重要。乡党委立即组织电力维修人员,在全乡开展了电力线路清障工作,彻底杜绝了隐患。

在总结这次救灾工作时,除了组织领导有序得力之外,占红特别明确地提到了两点,一是渠道的抢通为救灾提供了充足的水源,二是几台抽水机在抢险中发挥了不可磨灭的巨大作用。而这些,又再一次让占红认识到,搞好基础设施建设的巨大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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