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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呀？拉我干什么？怕我惹事吗？郭良程心想，他肯定是担心我，又在自堵后路了。外贸公司的路已经被堵住了，这刚刚瞅准的招投标这条路再要是堵死了，那真是没活路了。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这个标是我郭良程生死存亡的关键啊。我没项目了，你们甩甩手，全走了，都溜了。到那个时候，我怎么办？此时此刻，我不往前冲，更待何时呢？没退路了，只有豁出了。
当郭良程扭过头来一看，原来是做技术标的李暪晟。他怯生生地拉了一下郭良程的衣袖，红着脸，递给郭良程一张盖有红印的白纸。
郭良程看见那张崭新的白纸在抖动，是风吹的吗？大厅里没有电风扇，也没有风呀。郭良程从纸张的一角看见了，原来是李暪晟的手在哆嗦。郭良程接过来一看，原来李暪晟事先已经备有一份法定代表人的身份证明了。
哎呀，李暪晟，你这不是在给我送钱吗？这张纸，不是证明，那就是一张转账支票，比钱还要重要呢。郭良程要是不迅速地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也许立马会给李暪晟一个熊抱。郭良程他就是郭良程，他冷着脸，面无表情地接过那张法定代表人的身份证明，转过身来，在那个工作人员面前晃了一下，神气活现地说：“这样行了吧？手续齐全了吧？走呀，请前面带路呀。”
那个工作人员带着郭良程一起，走进了评标室。
走进评标室，面对所有的工作人员，郭良程心中早已装有高人授意的锦囊妙计了，他胸有成竹，按照事先授意的台词，对答如流。他没有添油，也没有加醋，原汁原味的露了一手。有人想引诱他上钩，抛些漂亮的言辞，他没上钩。有的严厉质问，把他往南墙根逼。郭良程只使出了一招，赔笑脸，不说话，就把他们给顶回去了。凡人不开口，神仙难下手，郭良程轻松过关了。
走出评标室，郭良程深深地吸入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又吐了出来，感觉到心里舒服多了。人，卸下包袱了，身心就舒畅了，神情才得愉悦。郭良程走近李暪晟，拍了拍他的肩膀，啥话也没说。李暪晟的脸咚得就红了起来，额头上还浸出了汗，像是刚刚冒出汗毛管就定住了似的。
团队的人都围了上来，睁大着眼睛，用询问的目光望着郭良程。郭良程打了个响指，兴奋地说：“搞定了。”
郭良程的这个动作，活像条老水牛在甩尾巴。尾巴打在屁股上，声音虽然不太响，可屁股上的苍蝇全被轰走了。
看热闹的人散了。郭良程他们呢，也回去吧。心急吃不了热粥，按常规，得等三天，才能拿到中标通知书呢。
郭良程在家里等好事呢，没想到，外面的世界早就闹翻天了。原来，那个排在良程建安公司后面的第二名，他们不甘心呀，怎么办呢？他们当天晚上就将公司的笔杆子，技术骨干组织起来，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来整垮良程建安公司，好让自己向前进，挤进去，成为中标单位。良程建安公司现成的，就有一个瑕疵，他新成立的公司，哪有的企业业绩呀？这不明显在造假吗？就凭这一点，还不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说干就干，整材料吧。明天，我们就将这些材料送到招投标办公室，主管部门，新闻媒体，只要是能说上话的地方，一家送一份。不要投递，要当面呈送。这些材料要当面呈送到每个单位的领导手里。我们仅仅把这材料报送上去，还不能算是完成了任务，我们还要向领导呼吁，要解放思想，要改革不合理的规章制度，要取消地方保护主义。
好事多磨，更何况他们还举着这冠名堂皇的牌子呢。领导批示，请予酌情处理。部门研究，请专家评委们再议。这事情算是又要翻过来了，还要重新评议。
第二天，郭良程兴致勃勃地跑到招投标办公室，使他防备不及的是，工作人员当面泼了他一瓢冷水，正式通知他说，你们良程建安公司的中标资格已经被取消了。为了对你们公司业绩造假行为的惩戒，经研究决定，暂停你们三个月投标资格。这不是处罚，这是在刷脸，郭良程的脸被打得啪啪的响。
他走出大厅，两手抱着太阳穴，昂望苍天，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是在干什么？是在做无声的呐喊吗？是呀，我要大声疾呼，谁来救救我呀？我实在是没招了。上帝，你能告诉我吗？我的那位评标室里的好兄弟，他去哪儿了？我要去找他，无论他在天涯海角，我都要去找他。我要请他再来帮帮我，我实在是无路可走了。郭良程放下双手，他左顾右盼，什么奇迹也没有发生。是啊，现实生活，哪有那么多的蹊跷故事呀。看来，这次真的要全靠我自己了，我要努力，要加油，我郭良程后退一步就是坑，已经无路可退了，就是去拼死命，我也得要去争取一下。
郭良程自己给自己打气，拿出百倍的信心和力量，一家一家地跑，一个领导一个领导的解释。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个领导，他答应来问问。他说，如果你反映的这个情况，是属实的话，我来跟他们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请评标小组再议一议。
郭良程开始不大相信，以为领导在糊弄他。当他从这位领导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他听到领导打电话的洪亮声音：“老甄呀，听说你们这次有个标争议很大呀，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搞了好几次。这很好嘛，这充分说明你们处理问题很谨慎，这很好。先行先试的工作，就要大胆尝试，大胆摸索。很好，很好，要继续努力。不过，有一件事情，你们看，能不能再斟酌斟酌。有这么一个单位，他们的企业业绩……你们斟酌，你们斟酌……”
郭良程听得真真切切，他高兴了，劲头又来了。他高兴得每走一步，都轻轻地跺了一下脚。同时，他举起双拳，在两耳和双肩之间，迅速地摆动一下，口中还振振有词，小声地喊“耶”。高兴得像个顽皮的孩子。
一路上，郭良程一会儿高兴的不得了，一会儿又心生疑虑，生怕又出什么幺蛾子，一会儿又信心满满，就这样，心烦意乱地走到了项目部。走到卧室，他已经是身心交瘁，疲惫不堪了。
这一天，他扛住了巨大的精神压力。早晨，从工地出发，一路走到招投标办公室，郭良程还是喜气洋洋的。可是，当他走进了招投标办公室，接到了通知，像是迎面被人泼了一瓢凉水，一下子从头凉到了脚。这还不算个啥，这无缘无故地被人泼了一瓢凉水，那心里面的气，是一鼓一鼓的，整个人被气傻了，气得浑身直哆嗦。
他把心一横，豁出去了，有理走遍天下。闯一闯，也许还有转机。面对冰凉的现实，无所作为，那只有等死了。走，天下会有讲理的地方。走一家，遇到了白脸。走到另一家，更糟，被人家骂得个狗血喷头。继续走，我就不信这个邪，天底下难道就没有明白人了？我不信，我绝对不相信。继续走，终于遇到了明白事理的人了，事情终于又翻过来了。翻得他郭良程是心花怒放，喜笑颜开。人，悲尽喜来，怎是有些忐忑的。活生生的现实放在面前，自己硬是不敢相信，非要自己折磨自己，弄得自己是身心疲惫。他累了，躺到床上，闭起眼睛，就像是浑身散了骨架一样，呼呼睡着了。
太阳的一束光线，透过玻璃窗户，悄悄地钻进了郭良程的卧室，照到了他的脸上。郭良程的眼睛被太阳的光辉，照得睁不开眼睛。他用手遮挡了一下，从被窝里伸出另一只手，拿起床前的小闹钟，眯着眼，看了看，九点还没有到。他翻了个身，避开光线，又睡了。
郭良程刚睡着，感觉没有一会儿，讨厌的大哥大响了。虽然是有些不情愿，但是他还是懒洋洋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拿起大哥大，接听了。
“你是郭良程吗？”
“是啊，你是谁呀？有事吗？”
“我是市招投标办的工作人员，麻烦你到我们这里来一下。”
“什么事呀？”郭良程一边接电话，一边用手背揉了揉眼睛，似呼还没有睡醒，然后又“啊，啊……”地打起打起哈欠来。
“好事情，来了就知道了。”
郭良程的脑海里或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可能是领导的话发酵了，起到作用了。他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急急忙忙穿上衣服，简单的洗嗽一下，就拎着包，拿起大哥大就出门了。
郭良程风风火火地往外小跑着，项目部的管理人员都没有人敢问一声。他们知道，郭良程昨天晚上，浑身的毛都刺着在，风都挡事，谁还敢招惹他？眼睛只要是一瞟到他的身影，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郭良程走到马路旁边，挥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往里一钻，一溜烟，往招投标办驶去了。
郭良程走进大厅，来到那个电话约定的办事窗口，拿出身份证和企业法定代表人的证明，递给那个工作人员。那个工作人员接过去，看都没有看，又递给了郭良程，洋腔怪调地说：“中标了，老板。这下子，你高兴了吧？你不会再蹦了吧？再不让你中标，说不定，天都会给你蹦翻了。”
郭良程心想，既然事情已经顺心如意了，有气，也就忍着吧，何必再要来节外生枝呢？阎王能得罪，小鬼才不好惹呢，咱忍。郭良程陪着笑脸，没有说话。
那个工作人员一边低着头在填写中标通知书，一边自言自语地说：“没看出来呀，一个小土鳖，也能找到我们领导的领导，还真不简单呢。”
只要是能中标，我和你这个小办事员，斗什么嘴呀。郭良程还是忍，一句话也没敢吭。
郭良程笑了笑，用食指在鼻尖的两边揉了揉，心想，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为了生活，为了做事，为了赚钱，我可以忍，我可以低着头，夹着尾巴做人。只要不影响我办正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又算个啥。
郭良程终于顺顺利利地拿到中标通知书了。
这是谁呀？拉我干什么？怕我惹事吗？郭良程心想，他肯定是担心我，又在自堵后路了。外贸公司的路已经被堵住了，这刚刚瞅准的招投标这条路再要是堵死了，那真是没活路了。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这个标是我郭良程生死存亡的关键啊。我没项目了，你们甩甩手，全走了，都溜了。到那个时候，我怎么办？此时此刻，我不往前冲，更待何时呢？没退路了，只有豁出了。
当郭良程扭过头来一看，原来是做技术标的李暪晟。他怯生生地拉了一下郭良程的衣袖，红着脸，递给郭良程一张盖有红印的白纸。
郭良程看见那张崭新的白纸在抖动，是风吹的吗？大厅里没有电风扇，也没有风呀。郭良程从纸张的一角看见了，原来是李暪晟的手在哆嗦。郭良程接过来一看，原来李暪晟事先已经备有一份法定代表人的身份证明了。
哎呀，李暪晟，你这不是在给我送钱吗？这张纸，不是证明，那就是一张转账支票，比钱还要重要呢。郭良程要是不迅速地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也许立马会给李暪晟一个熊抱。郭良程他就是郭良程，他冷着脸，面无表情地接过那张法定代表人的身份证明，转过身来，在那个工作人员面前晃了一下，神气活现地说：“这样行了吧？手续齐全了吧？走呀，请前面带路呀。”
那个工作人员带着郭良程一起，走进了评标室。
走进评标室，面对所有的工作人员，郭良程心中早已装有高人授意的锦囊妙计了，他胸有成竹，按照事先授意的台词，对答如流。他没有添油，也没有加醋，原汁原味的露了一手。有人想引诱他上钩，抛些漂亮的言辞，他没上钩。有的严厉质问，把他往南墙根逼。郭良程只使出了一招，赔笑脸，不说话，就把他们给顶回去了。凡人不开口，神仙难下手，郭良程轻松过关了。
走出评标室，郭良程深深地吸入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又吐了出来，感觉到心里舒服多了。人，卸下包袱了，身心就舒畅了，神情才得愉悦。郭良程走近李暪晟，拍了拍他的肩膀，啥话也没说。李暪晟的脸咚得就红了起来，额头上还浸出了汗，像是刚刚冒出汗毛管就定住了似的。
团队的人都围了上来，睁大着眼睛，用询问的目光望着郭良程。郭良程打了个响指，兴奋地说：“搞定了。”
郭良程的这个动作，活像条老水牛在甩尾巴。尾巴打在屁股上，声音虽然不太响，可屁股上的苍蝇全被轰走了。
看热闹的人散了。郭良程他们呢，也回去吧。心急吃不了热粥，按常规，得等三天，才能拿到中标通知书呢。
郭良程在家里等好事呢，没想到，外面的世界早就闹翻天了。原来，那个排在良程建安公司后面的第二名，他们不甘心呀，怎么办呢？他们当天晚上就将公司的笔杆子，技术骨干组织起来，聚在一起，商量着怎么来整垮良程建安公司，好让自己向前进，挤进去，成为中标单位。良程建安公司现成的，就有一个瑕疵，他新成立的公司，哪有的企业业绩呀？这不明显在造假吗？就凭这一点，还不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说干就干，整材料吧。明天，我们就将这些材料送到招投标办公室，主管部门，新闻媒体，只要是能说上话的地方，一家送一份。不要投递，要当面呈送。这些材料要当面呈送到每个单位的领导手里。我们仅仅把这材料报送上去，还不能算是完成了任务，我们还要向领导呼吁，要解放思想，要改革不合理的规章制度，要取消地方保护主义。
好事多磨，更何况他们还举着这冠名堂皇的牌子呢。领导批示，请予酌情处理。部门研究，请专家评委们再议。这事情算是又要翻过来了，还要重新评议。
第二天，郭良程兴致勃勃地跑到招投标办公室，使他防备不及的是，工作人员当面泼了他一瓢冷水，正式通知他说，你们良程建安公司的中标资格已经被取消了。为了对你们公司业绩造假行为的惩戒，经研究决定，暂停你们三个月投标资格。这不是处罚，这是在刷脸，郭良程的脸被打得啪啪的响。
他走出大厅，两手抱着太阳穴，昂望苍天，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是在干什么？是在做无声的呐喊吗？是呀，我要大声疾呼，谁来救救我呀？我实在是没招了。上帝，你能告诉我吗？我的那位评标室里的好兄弟，他去哪儿了？我要去找他，无论他在天涯海角，我都要去找他。我要请他再来帮帮我，我实在是无路可走了。郭良程放下双手，他左顾右盼，什么奇迹也没有发生。是啊，现实生活，哪有那么多的蹊跷故事呀。看来，这次真的要全靠我自己了，我要努力，要加油，我郭良程后退一步就是坑，已经无路可退了，就是去拼死命，我也得要去争取一下。
郭良程自己给自己打气，拿出百倍的信心和力量，一家一家地跑，一个领导一个领导的解释。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个领导，他答应来问问。他说，如果你反映的这个情况，是属实的话，我来跟他们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请评标小组再议一议。
郭良程开始不大相信，以为领导在糊弄他。当他从这位领导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他听到领导打电话的洪亮声音：“老甄呀，听说你们这次有个标争议很大呀，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搞了好几次。这很好嘛，这充分说明你们处理问题很谨慎，这很好。先行先试的工作，就要大胆尝试，大胆摸索。很好，很好，要继续努力。不过，有一件事情，你们看，能不能再斟酌斟酌。有这么一个单位，他们的企业业绩……你们斟酌，你们斟酌……”
郭良程听得真真切切，他高兴了，劲头又来了。他高兴得每走一步，都轻轻地跺了一下脚。同时，他举起双拳，在两耳和双肩之间，迅速地摆动一下，口中还振振有词，小声地喊“耶”。高兴得像个顽皮的孩子。
一路上，郭良程一会儿高兴的不得了，一会儿又心生疑虑，生怕又出什么幺蛾子，一会儿又信心满满，就这样，心烦意乱地走到了项目部。走到卧室，他已经是身心交瘁，疲惫不堪了。
这一天，他扛住了巨大的精神压力。早晨，从工地出发，一路走到招投标办公室，郭良程还是喜气洋洋的。可是，当他走进了招投标办公室，接到了通知，像是迎面被人泼了一瓢凉水，一下子从头凉到了脚。这还不算个啥，这无缘无故地被人泼了一瓢凉水，那心里面的气，是一鼓一鼓的，整个人被气傻了，气得浑身直哆嗦。
他把心一横，豁出去了，有理走遍天下。闯一闯，也许还有转机。面对冰凉的现实，无所作为，那只有等死了。走，天下会有讲理的地方。走一家，遇到了白脸。走到另一家，更糟，被人家骂得个狗血喷头。继续走，我就不信这个邪，天底下难道就没有明白人了？我不信，我绝对不相信。继续走，终于遇到了明白事理的人了，事情终于又翻过来了。翻得他郭良程是心花怒放，喜笑颜开。人，悲尽喜来，怎是有些忐忑的。活生生的现实放在面前，自己硬是不敢相信，非要自己折磨自己，弄得自己是身心疲惫。他累了，躺到床上，闭起眼睛，就像是浑身散了骨架一样，呼呼睡着了。
太阳的一束光线，透过玻璃窗户，悄悄地钻进了郭良程的卧室，照到了他的脸上。郭良程的眼睛被太阳的光辉，照得睁不开眼睛。他用手遮挡了一下，从被窝里伸出另一只手，拿起床前的小闹钟，眯着眼，看了看，九点还没有到。他翻了个身，避开光线，又睡了。
郭良程刚睡着，感觉没有一会儿，讨厌的大哥大响了。虽然是有些不情愿，但是他还是懒洋洋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拿起大哥大，接听了。
“你是郭良程吗？”
“是啊，你是谁呀？有事吗？”
“我是市招投标办的工作人员，麻烦你到我们这里来一下。”
“什么事呀？”郭良程一边接电话，一边用手背揉了揉眼睛，似呼还没有睡醒，然后又“啊，啊……”地打起打起哈欠来。
“好事情，来了就知道了。”
郭良程的脑海里或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可能是领导的话发酵了，起到作用了。他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急急忙忙穿上衣服，简单的洗嗽一下，就拎着包，拿起大哥大就出门了。
郭良程风风火火地往外小跑着，项目部的管理人员都没有人敢问一声。他们知道，郭良程昨天晚上，浑身的毛都刺着在，风都挡事，谁还敢招惹他？眼睛只要是一瞟到他的身影，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郭良程走到马路旁边，挥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往里一钻，一溜烟，往招投标办驶去了。
郭良程走进大厅，来到那个电话约定的办事窗口，拿出身份证和企业法定代表人的证明，递给那个工作人员。那个工作人员接过去，看都没有看，又递给了郭良程，洋腔怪调地说：“中标了，老板。这下子，你高兴了吧？你不会再蹦了吧？再不让你中标，说不定，天都会给你蹦翻了。”
郭良程心想，既然事情已经顺心如意了，有气，也就忍着吧，何必再要来节外生枝呢？阎王能得罪，小鬼才不好惹呢，咱忍。郭良程陪着笑脸，没有说话。
那个工作人员一边低着头在填写中标通知书，一边自言自语地说：“没看出来呀，一个小土鳖，也能找到我们领导的领导，还真不简单呢。”
只要是能中标，我和你这个小办事员，斗什么嘴呀。郭良程还是忍，一句话也没敢吭。
郭良程笑了笑，用食指在鼻尖的两边揉了揉，心想，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为了生活，为了做事，为了赚钱，我可以忍，我可以低着头，夹着尾巴做人。只要不影响我办正事，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又算个啥。
郭良程终于顺顺利利地拿到中标通知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