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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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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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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上枝头》连载

第二十七章 暗害

杨柳柳在蔡杆儿身上看到了一种没有任何虚伪的可贵热情。他的心灵是多么纯洁无邪呀!一种对未来的迷人幸福憧憬诱惑着她,给了她战胜恶劣现实的勇气。她叹口气道:“我们出来快两年了,也没存到什么钱。以后我们少寄一点钱回家,其余的都节俭积攒起来,我们以后用这个钱干点什么事。”“你想的对!亲爱的,反正我挣的钱都给你保管着,你要我用多少钱,我就用多少钱。”蔡杆儿说。他的可爱憨厚把杨柳柳心中浓重的郁结一扫而光。

杨柳柳知道蔡杆儿正在学习烹饪的兴头上,她不忍让他半途而废。她若要离开南北酒店势必就得带着蔡杆儿一起走。但她怕一时找不到新工作把积攒起来的宝贵的钱用来应对两个人失业所需要的吃喝拉撒上。负气离开做无头苍蝇乱撞是不明智的,他们得有了新的去处才能行动。杨柳柳选择了暂时隐忍。

他们在河边待到五点上班时间回来的时候,陈汉波坐在大厅里用仇恨的眼神迎接他们。“你们去哪儿了?”他冷冷地问。“逛街呀!”杨柳柳不冷不热地回答。“哼!真闲!”陈汉波傲慢地别了别头。阿红在吧台里毫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休息时间,不可以逛街吗?”蔡杆儿问。“可以!只要你把自己的事做好了!逛月球都可以!”陈汉波虎着脸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把手中的一盒烟重重地摔在吧台上以泄愤怒。

蔡杆儿不知陈汉波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此君为什么总是喜怒无常莫名其妙地乱发脾气呢?”他想,如果他不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那他的员工会是多么愉快地、心甘情愿地为他累死累活。但他偏不是。要么冷冷地不发一言,要么朝员工大吼大叫,连厨师们都觉得他不可理喻。

大家开始各干各活后,陈汉波夹着根烟上到四楼找到杨柳柳,阴阳怪气地瞪着她道:“看不出来你还挺傲呀!你不愿意陪别人就明说嘛!害得人家等了你两个小时!你算老几呀?!”

“我没有叫谁等我!”杨柳柳正色道,“他要那么想我没办法!我不是那种人!”“你不是哪种人?”陈汉波咄咄逼人地盯着杨柳柳问,“我问你!你不是哪种人?!你不是为了钱才出来打工的吗?你冰清玉洁吗?一个烂鸡婆摆什么架子?!我跟你说,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不然,我会让你后悔的!”

杨柳柳气得眼白都红了!她感到一种严重的被冒犯。“我不能再被他这样侮辱和轻视了!”她想,于是不再低眉顺眼地抬起头来勇敢地直视着陈汉波。她看到他冰冷和轻蔑的眼神里满是赤裸裸的险恶,专断的目光里满含杀气。

杨柳柳打了个寒战继续无畏地看着陈汉波。她的目光里不敢有仇恨和愤怒,只有冰冷和坚韧。这个时候,她昂起的头颅裹在一片高贵的尘埃中,像一尊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陈汉波在这种威仪下竟然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一个同事跑过来告诉杨柳柳,阿秋在她的宿舍等不到她一个人气冲冲地走了!“陈汉波跟他打招呼他理都没理。陈汉波当时就火了,说要给你点儿颜色瞧瞧。”

“给我点颜色瞧瞧?哼!”杨柳柳轻蔑地想,“等你给我颜色瞧的时候,我已经给你颜色瞧了!我是在粪与土中生活的人,但我比你高贵!我再不反抗,就愧对我的姓了!”她脑海里满是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想法。但她和蔡杆儿一直都念着阿红对他们的好从来没想过要离开酒店。况且,他们的身份证一直被陈汉波扣押着,现在要另作打算首先就是要取回身份证。她希望阿红能够帮她。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发现这个女人和陈汉波有一样邪恶的心思和暴戾的脾气。她希望她还是像他们初次见面时那样的温柔善良。

晚上下班后,杨柳柳一个人上到天台上从屋顶俯瞰这座美丽的县城。这两年来,她和蔡杆儿的生活圈太窄自缚手脚了!除了上班就是谈恋爱,除了酒店就是河边。除了认识酒店里的同事,竟然到现在还是“人生地不熟”的感觉。她现在迫切需要跟酒店外的世界接触,渴望能得到热心人的帮助。该怎样跟阿红说自己想离开希望她能理解呢?如果她和陈汉波一条心恶毒地扣押他们的身份证不拿给他们,又该怎么办呢?没有身份证明是寸步难行的。杨柳柳郁闷地仰望着满天的繁星,希望自己是个大能的天使可以在星际中自由自在地穿行。

她开始每天都抽出时间出去溜达以寻找机会。看见一家工艺美品厂的招工启事给出的条件还不错便打电话过去询问,但人家说要熟练工。“我们可以学,很快就能学会的!”杨柳柳急迫地表示。可是对方告诉她:“我们没有时间给你学要赶进度。”她又先后联系了几家厂子,人家都要熟练工。杨柳柳没有泄气,继续留意各工厂的招聘信息。目前看起来,她和蔡杆儿只有去工厂试试。

茫然、恐惧,折磨着这个乡下姑娘,她寻思要不要把陈汉波逼迫她的事告诉蔡杆儿和阿红。显然,告诉他们以后的后果是她不能掌控的。她既不希望阿红因为她与陈汉波闹矛盾,也不想蔡杆儿找陈汉波滋事。这个善良的人一个人独自承受着烦恼和痛苦变得郁郁寡欢,语言都变少了!

周末的时候,李师傅的侄儿来酒店玩了!杨柳柳想到他是在电子厂工作的便问他们的电子厂还招不招人。“你想去做吗?我都不想做了!”李师傅的侄儿说,“我们现在在罢工!”“为啥?”蔡杆儿问。“因为我们的韩国女老板!我们的一个工友犯了错,她就把损失算在全体工人头上,要扣每个人两百元钱不说,还开会训斥我们,要我们集体下跪道歉!”

“啊?”李师傅和蔡杆儿惊愕地大张着嘴。蔡杆儿情绪激动地冲着李师傅的侄儿大喊:“凭什么呀?啊哈!集体下跪?!老子听都没听说过!这是哪家的规矩啊?简直是宇宙大新闻!”

“我没跪!”李师傅的侄儿说,“我跪天、跪地、跪父母,就是不会给假老虎下跪!他妈的辱老子的祖宗!她以为我们软弱可欺跳来跳去地骂我们!你骂你的,反正我们听不懂韩语。”“然后呢?”蔡杆儿恶狠狠地问。“然后,我们的一个工友去劳动局告了她,她立时就瘪了!人家劳动局要她跟我们道歉,发还扣押我们的工资。还罚了她的款!媒体曝光了这个事,她就成了过街老鼠,竟怂得不敢出门了!我们都不干活,等她夹着尾巴滚蛋了再开工!”“这种人越早滚越好!他妈的!要是老子在场,哼!她就不轻松了!”蔡杆儿咬牙切齿地说。

“要是你在场你会咋办?”杨柳柳忧伤地看着亲爱的。蔡杆儿气势汹汹地朝空无一人的吧台疾步走过去——那里正坐着那个韩国女老板。他对着那女老板恶狠狠地大尺度扇了两个响亮的耳光,(声音从嘴巴里发出)然后声色俱厉地喝问:“你干啥?晓不晓得这是哪个国家的地盘?你妈哟!吃屎的把屙屎的都码倒(欺负)了那不翻了天?!”蔡杆儿义愤填膺的样子没能逗乐李师傅叔侄。杨柳柳想,看起来工厂也不是最理想的去处。

这天,杨柳柳又想出去找新工作。她刚走出酒店就看见对面酒楼的几个服务员嘻嘻哈哈地出来去逛街。空中飘动的悦耳乡音让她激动不已,她从来不知道,几米之遥的地方竟然有她这么多的老乡!她立刻尾随上去,终于在一个小摊前找到了与她们搭讪的机会。一番老乡见老乡的赤城交谈,她了解了她们的现状。同时也知晓了一些关于南北酒店的可怕秘密。

“那个店很黑!里面的发廊妹是拘留所的常客。”老乡阿英告诉她,“那个老板也有问题,坐过牢。你还是赶紧离开那个地方吧!去正规的高档一点的酒店!”“我是想离开,但没有门路啊!”杨柳柳愁苦地说。阿英便邀请杨柳柳去他们那里玩,承诺一定会帮她寻找新去处的。

杨柳柳便得空就往对面酒楼里跑,与老乡拉家常的同时努力和她们建立友谊和信任。暗中不露声色地等待机会离开南北酒店。对面酒楼的忙碌超过了她的想象,即便不是吃饭时间也人来人往没有间断。老乡们也并非生活得很好,都是各有各的苦衷。但与她比起来,她们的人身安全至少是有保障的。

就在杨柳柳在想着怎么离开南北酒店的同时,阴险的陈汉波也加紧了“修理”杨柳柳的计划。他必须要把这个女孩的自尊、羞耻感、尊严和傲慢通通粉碎,把她变成一个他可以利用的无耻荡妇。之前,他还忌惮阿红会护着她,惧怕蔡杆儿会为了她与他提刀相向。现在,他看到阿红越来越懒得管店里的人和事,蔡杆儿也不过是循规蹈矩不经世故的雏鸟,陈汉波的胆子也就大了!

晚上,陈汉波说承蒙服务员们的努力本月的营业额上升了不少,所以他请全体服务员出去吃“特别好吃的”,顺便观摩别的地方的服务员是怎么贴心为顾客服务的。他和一厨师傅把服务员们带到街口后,让其他人分乘两辆车随一厨师傅去目的地,自己则带着杨柳柳和另外两名服务员到了一栋三层楼的豪华建筑前。

底楼的大厅里有一群人正严肃又紧张地在赌博,每个人面前都堆着一沓一沓的现钞。看见陈汉波来了,有人笑嘻嘻地朝楼上指指与他打招呼:“三楼!就等你们了!”陈汉波没有说话,站在赌台前观看了片刻,叫三个服务员随一个男人先上楼。他自己则坐了下来。

杨柳柳满心狐疑地随着两个姐妹上到豪华的三楼,却发现三楼的大厅里除了沙发、茶几空无一人,连吃饭的桌子也没有根本不像是一个餐厅,周围是一扇一扇关着的房门。一种不祥的预感朝她袭来,她局促不安地站在大厅里心神不定。“这不像是吃夜宵的场所,”她疑惑地对姐妹们说,“很像是在别人的家里。吃东西怎么会到人家家里来呢?”一个姐妹回答:“我们可能是在包房里吃河豚!”杨柳柳半信半疑,她知道确实有些人会集在家里吃河豚。

那领路的男人过来把两名服务员带走后,回来对杨柳柳说:“你跟我来!”杨柳柳迟疑地随着那个人走到一扇房门前,正在犹豫怀疑之际,那男人一只手打开门的同时另一只手用力将她推进了房间。杨柳柳惊叫了一声顿感不妙,转身就拉门。但门外的门把手被人死死拉着怎么也打不开。“糟了!”她心想,浑身汗毛直竖。

房间里很昏暗,从明亮的客厅进来的杨柳柳瞬间眼盲看不见任何东西。黑暗中,她被一个人用力拉了一把一下子扑倒在地毯上。紧跟着,她感觉自己就像跌进了狼窝,无数双狼爪子在拉扯着她,撕扯着她,她的脖子和脸颊上甚至还感受到了哈着热气的热乎乎的狼舌的舔食。

杨柳柳惊恐地大喊大叫着,本能地拳打脚踢拼命挣扎。短暂的眼盲之后,她才看清好几个半裸着的男人围着她疯狂地淫笑。“天啊!上当了!”她想,脑海里闪过蔡杆儿的面庞,顿时有了无穷的勇气来应对这灭顶之灾。便一边紧曲着双腿在地毯上翻滚,一边急中生智地高喊:“别急呀!一个一个地来!不然我喊人了!”“你喊呀!美人,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我们是‘摧花党’!是你的老板叫我们摧残你的!”“我们有‘艾滋’,知道什么是‘艾滋’吗?就是性病呀!哈哈哈……”“陈汉波,你这个狗杂种!”杨柳柳心里狂怒地骂着,紧急地想着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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