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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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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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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上枝头》连载

第四十八章 顺手牵羊即为盗

几个老板意识到警察不会偏向他们便聪明地选择了沉默。那士多店的老板道:“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警察要他退还敲诈蔡杆儿的二十块钱并赔礼道歉。蔡杆儿也向几个老板承认错误并赔礼道歉此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互相原谅了事。不然就公事公办,双方都要被处理。大凡老板总是能及时识时务聪明应对的。这几个人为了自己不受损失也不敢再要求惩罚蔡杆儿了!而是为蔡杆儿原谅了他们敲诈、打人的行为而庆幸。

蔡杆儿从派出所出来就直奔刘老板的铜钱酒店把没有被处罚的好消息告诉杨柳柳汪正孝他们和刘老板。“我真没想到警察会不跟我计较!”他激动地说,“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也没犯好大个错,可能不够拘留条件。”

“你这样想就错了!”刘老板批评蔡杆儿,“你扰乱社会治安按理是要被拘留的。警察会饶你是因为这件事有个前因:你是受害者。加上你是主动投案没造成恶劣影响。你不要心存侥幸呀,小伙子,那个士多店的老板下了那么大一窝崽到处请人收养他的女儿,在这个县城很有名的。他要是被你气出个三长两短或者死了,你小子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刘老板教育了蔡杆儿一顿后又对他说:“我看你们还是回来上班吧!汪正孝现在是熟练工随便到那个酒店都可以工作。”

这句话让蔡杆儿和汪正孝都感到非常尴尬。刘老板走后被伤了自尊心的汪正孝就表示不想在铜钱酒店干了!他认识了一个在工厂打工的老乡想进厂去做工。蔡杆儿说自己和杨柳柳还要回洗车场:“我学开车学得要会不会的很想继续学。我一定要学会开车。我们老板说等我学会后就送我一辆二手车,我一定要把二手车拿到手。”“你梦吧!哼哼。”汪正孝不屑一顾地道。蔡杆儿觉得汪正孝的心理比较阴暗,咋总不相信美好的事呢?他一定要学会开车!虽然现在买不起车,但他相信未来的某一天他一定能拥有车的。现在他只想多掌握一些关于车的知识。他要汪正孝无论要去哪里工作都要等刘老板找到合适的人才能离开。

“他是我的恩人,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咱们做事也要为别人设想一下,不要让他蒙受损失。”蔡杆儿对汪正孝说。汪正孝心里虽不太乐意但还是答应了蔡杆儿。

蔡杆儿和杨柳柳一身轻松地回到临市的洗车场,小龙看见他俩竟很难得地咧着嘴笑了!“蔡哥回来了?”他热情地同蔡杆儿打招呼。看起来,他今天的心情格外地好。原来,马晓伟将自己不要了的一个烂“手机”送给了小龙,小龙把它当作一个稀世宝贝没事就在玩他的“手机”。

这年头,电子行业的发展可谓迅猛。传呼机依然稀罕,不过是极少数恋旧的人才佩戴的被淘汰的“稀罕物”。越来越多的人拥有了手机而且手机的更新换代也极快,一款手机还没有流行开来更新颖的手机又诞生了,价格也越来越趋于平民化。马晓伟送小龙的这部所谓的“手机”其实是一个高仿真玩具,既没有卡也根本联不起网,但小龙在马晓伟的“指导”下竟在这个手机里看到了整个世界。

这个患有自闭症的小伙子在老板的怂恿下一门心思地拿驾驶证。如果他是一个正常人也许早就学会开车了。但他煞有介事地自学了一年的驾驶“理论”除了知道红灯停、绿灯行以外依然是什么也没搞懂,甚至他每天洗车、擦车都不敢尝试去握一握方向盘。倒是蔡杆儿,只要老板不在他就会爬上顾客的车驾驶室里将车启动。没有生意的时候,小龙总是笔直地站在停车场的角落里老板叫他来坐他才会来坐一会儿。他像一个士兵那样严格地要求自己威武的姿容。“蔡哥,我是站如松,坐如钟。”他严肃地对蔡杆儿说,“我是这样的人。”

应该说,小龙的继父敢带着全家人出来打工还是勇气可嘉的。小龙的生父在他四岁时就去世了,母亲带着他改了嫁。继父的脾气很古怪喝了酒就对他充满敌意。他想用武力征服这个小男孩的心,小龙被他的粗暴镇压得成了一个自闭症患者。他喜欢望天,常常望着天空说他的亲生父亲的灵魂在天上看着他,他不管身处何处都要严格按照亲爸的教诲做个谦逊守礼的好人。因而他从不干坏事。大家围坐在一起吃饭时他的筷子绝不会伸到除自己面前那盘菜之外的其他菜碗里去。“我们这些人从不拿别人的东西。”他常常这样说,“掉地下的也不会捡。”蔡杆儿不知道小龙这样说想表白什么,直到他发现马晓伟的丑事才恍然大悟。

通常情况下,来洗车的人把车开进洗车场把车钥匙扔给老板或挂在店铺门口的挂钩上就走了,到一定时间后才会来取车。老板把车开进洗车位,小龙用高压水枪清洗完车身外部后大家才开始用洗车剂清洗车辆。经过小龙威力无穷的高压水枪清洗后的车一般都比较干净了,再经过一道擦洗自然就更干净。这样洗完的车再冲一遍水后老板就会将它开进旁边的擦车位清洁车内部和擦亮外壳。一切弄好后老板再把车开去旁边停好等待车主来取。

  蔡杆儿发现车主们的信任可以给人可乘之机让某人轻而易举地盗取车内的钱财。第一次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是他在清理车后座时发现后座下的车厢地板上有几个硬币,老板在清理时把那硬币捡起来装进了自己的腰包。蔡杆儿装着没看见,又看小龙如何处理这种事情。但小龙在清理车内部时真的像他所说的不会去动客人一分一厘。蔡杆儿心里便有了数。他直接问小龙为何不捡那些硬币。

“那是人家的东西!”小龙说,“我们没有这种手脚。”“那是顾客掉了的东西,可以捡的。”蔡杆儿诱惑他道。“你捡吧!反正我是不会捡的!”小龙说。“老板为什么要捡?”蔡杆儿问。“因为他是老板。”小龙冷淡地说。蔡杆儿知道,老板不但会捡,还会把驾驶室或者后备厢里的一些财物当垃圾清理进垃圾桶然后等顾客走后统一“处理”那些垃圾。没有开封过的矿泉水、香烟、酒,甚至顾客遗落在自己车里的戒指、耳环、项链等贵重物品也照单全收。

蔡杆儿还发现老板会拿顾客存放在驾驶台储物盒里的零钞。他很聪明,一次不会拿很多,一个车不会超过二十元。但这已经不得了!假设他一天要洗五十个车,他一个车拿十块钱,那他一天的收入也就是五百块了!一个月下来,光这顺手牵羊的盗也是一万多块钱的收入,这可不得了!

老板怎么能干这种事呢?蔡杆儿心里有些不平衡地想,小龙的状况与他相差千里但人家小龙却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不会干这种龌龊事。他突然想到了三壮,想到自己曾经伙同“古木四侠”把他绑在那老桂花树下餐风饮露了一天他依然对他很亲热很友好。他心里升起一种对三壮的内疚感和罪恶感发誓以后要好好善待可爱的三壮。面对马晓伟的“示范”,本来就喜欢不按规矩出牌的蔡杆儿内心异常纠结和争斗。“他能拿,我们为什么不能拿呢?”他对杨柳柳说,“马晓伟都不怕得罪他的顾客,我们就更不怕得罪了!不拿白不拿,拿了也白拿!不爱钱出来打什么工呢?”

但杨柳柳不同意。“我不敢拿。”她说,“那是人家车上的东西,我们拿就是偷。被逮着了尴尬死了!”“你没发现那些车主都是马大哈吗?他们买得起车,就证明他们有的是钱。有钱的人才不会在乎几个零钱呢!我敢说,他们对他们车上的零钱绝对没有数!你想,马晓伟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又是个大专生,他都要这样干我们为啥不可以干呢?”“人家是人家,我不会拿的!”杨柳柳说,“你也不要拿!偷一个个,失一摞摞,到时被发现了,别怪我没跟你打招呼!你看人家小龙的品德多高尚啊!人穷志不穷,知道东西各是各的,咱们还不如一个残疾人呢!”“小龙是傻子!”蔡杆儿的眼神像老鹰那样凶狠地说,他已经决定要顺手牵羊地“捡钱”了!

为了得到杨柳柳的支持蔡杆儿反复做杨柳柳的工作。他给她算了一笔账:一天一个车拿一块钱就是五十块,一个月后可就是一千五百块啊!何乐而不为呢?从那天开始,蔡杆儿干活特别积极见钱就“捡”,从五毛“捡”到五块、再“捡”到十块。

就在他为自己每天都有额外收获而得意的时候,杨花花和汪正孝也终于离开了铜钱酒店去了一家电子厂作了流水线上的工人。他们在那里认识了许多神奇的电子元件,也知道一些物美价廉的手机销路奇好,以蔡杆儿的经济实力他是完全可以买得起手机的。汪正孝便在电话里怂恿蔡杆儿买手机。但那“珍贵”的毫无用处的传呼机时时在提醒他要讲究实际。蔡杆儿便说用手机得出电话费,买得起手机出不起电话费也是一个问题。他要等以后回老家了再买。杨花花告诉姐姐说她出来太久了很想回家。杨柳柳和她约好今年过年回家。

蔡杆儿算了一下他在洗车场“赚到”的额外收入已接近他的工资了不免得意自己找到了一份好工作。但有一天,麻烦事还是来了!一名顾客把车开走后发现自己车上的钱不对又把车开了回来。他跳下车就骂马晓伟:“你他妈是开黑店的啊?老子零钱盒里的钱少了五十块钱!给老子规规矩矩地拿出来!”马晓伟淡定地望着这名顾客道:“您肯定记错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我们的员工可没有这种手脚!”他只拿了那个司机三十块钱,他怎么会丢五十块呢?马晓伟觉得很奇怪。

那顾客见马晓伟不承认,便恼怒地骂道:“不敢当啊?怪了!老子的钱是数过的!开来洗车场的时候还数过,开走给停车费时就少了五十块钱。你不承认有用吗?你这样搞,以后谁还敢到你这儿来洗车?靠小偷小摸发得了财吗?去你妈的!见鬼了!老子还第一次遇到这种人!”

   马晓伟被骂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至极。蔡杆儿拉着小龙仗义地帮马晓伟解围:“我们从来不拿别人的东西!别说你五十块,就是五千块落在这里也是原封不动地在的!” 那顾客怪异地瞟了蔡杆儿一眼又盯住小龙,发现了他的不正常,然后鄙夷地冷笑了几声,摇着头上车,用极端鄙视的口气道:“算了!五十块钱送给你们!老子量你们这一辈子也发不了财!老子以后再也不会到这儿来洗车了!他妈的黑店!笑死个人了!”

那司机走后,恼羞的马晓伟阴沉地盯着蔡杆儿没有说话。他很清楚,小龙是不会拿顾客的钱的,杨柳柳一介女流可能没有胆子拿。如果那顾客说的是真的,那他多丢的那二十块钱必定就是蔡杆儿拿了!蔡杆儿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与他共享顾客的零钱。可恶!这家伙不能留了!

吃晚饭的时候马晓伟就问大家:“今天的事,你们怎么看?”蔡杆儿说:“可能是顾客记错了!咱们咋会拿他的钱呢?那么没有道德!”“反正我没拿他的钱。”杨柳柳说。“我也没拿。”小龙说。“那可能就是顾客记错了!”马晓伟不露声色地说,“害得我们被冤枉,哎!这种事情多了!”

蔡杆儿心想:“那顾客才是冤枉咧!”“有些东西,我可以拿,但你们不能拿!你们要搞清楚这是我的洗车场,我要对我的顾客负责任。你们拿顾客的东西是不行的!难怪我这段时间的生意这么差!”马晓伟说。

“我还没有回家,你搜我的身上看有没有钱嘛!”小龙说。他把自己的口袋翻出来给大家看,不错,他的口袋里除了一部烂“手机”、钥匙外什么也没有。“我们小龙是很乖的小伙子,是不会拿客人的东西的!”马晓伟说。蔡杆儿很尴尬,脸上差点就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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