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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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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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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上枝头》连载

第六十三章 搬动山岗

蔡子米一天天地长大,蔡子米他爸的财富就一天天增加。在金晓明的无私帮助下,蔡杆儿已经有十家比较大的分店了!他的财富也超过了一千万。农民工子女随迁入学政策出台后,汪正孝和杨花花把他们的儿子弄到了成都来上学。免却了相思之苦的汪正孝两口子工作起来整天乐呵呵的特别卖力。时刻担心汪正孝知道自己的身世后会去找他的生身父母弃他于不顾的汪伯也跟着孙子到了成都,一边在一家清洁公司打工一边照看孙子。他终于承认了汪正孝是他在县城的垃圾桶旁捡到的孩子。他告诉汪正孝他亲眼看见了他的父母遗弃他。他抱着他跟踪了他们看见他们进了一所医护学校,可能他们那时是学生。汪正孝知道真相后无动于衷,也不愿去寻找那因为他有病就遗弃他的所谓父母。蔡子米也在银钱餐馆的附近上学前班了。

温家秀和她无比可爱的小情人在一起,丈夫、儿女在她心目中就成了马路边上靠边站的电桩。当这个小情人围绕她膝下缠缠绵绵,当他为了他小小的愿望就扯着她的衣襟角让她寸步难行时,她人生的幸福达到了顶点。这个被温家秀无条件纵容迁就的孩子吃半小碗饭要花两个小时还要剩饭。由于偏食他的身体黑瘦单薄长得跟瘦豆芽似的。只要蔡杆儿不在他面前,他就拒绝吃饭以吃零食为主。儿子吃饭如咽糠让蔡杆儿很头疼。他无数次想痛揍儿子一顿但温家秀以万种理由为孙子开脱,指责蔡杆儿没有耐心不像一个父亲。

蔡杆儿其他分店的员工都很稳定,唯独这扩大了一倍的银钱餐馆旗舰店因为温家秀的多嘴多舌员工就如营盘里流水的兵。这不,才工作三个月的洗碗工黄思娇又被温家秀气跑了,蔡杆儿不得不又紧急招聘洗碗工。

蔡杆儿的招工广告贴出后没几日一个中年妇女就领着一个水嫩的小姑娘来应聘。蔡杆儿来不及细问便叫小姑娘明早就来上班。小龙回家后,店里一直都是杨柳柳和典典在洗碗。杨花花偶尔也会替姐姐一下。他们的生意实在是太好了,一个人洗碗根本忙不过来不得不安排两个人洗碗。

杨柳柳第二天早晨开门的时候那个姑娘就已经站在门口等开门了!她衣衫单薄冷得瑟瑟发抖。“你是应聘来洗碗的那个人吗?”杨柳柳问姑娘。“是啊!”那女孩胆怯地回答。“那就进来吧!”杨柳柳说,径直开门进了店,把店里的灯打开,再打开燃气阀门把一大锅卤水放在灶上烧,准备卤今天要卖的鸡鸭等。

她每天早晨七点都要提前一个小时到店花四十分钟的时间准备卤料和凉菜配料。一个小时后,厨师们和服务员才陆续到店。每个到店的员工都奇怪地看了看那个依然站在门口吹着寒风的女孩。这时,蔡杆儿的采购车回来了!他从车上跳下来朝店里喊:“下货!下货!赶紧的!”杨家姐妹和师傅们都出来将今天采购的蔬菜、肉类和杂七杂八的东西提到各岗位去。

那女孩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蔡杆儿。蔡杆儿瞟了她一眼问:“你站在门口干啥?快进去择菜!”“喔!”那女孩应了一声,急忙对蔡杆儿说,“我很早就来了!我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女的,我害怕她就没进去!”杨柳柳听到这匪夷所思的话便问女孩:“我很可怕吗?”女孩没有回答,进店在择菜的美娟身边坐下,拿了一根葱慢慢地择着。

杨柳柳听见美娟在问她:“你贵姓啊?”“劳出华。”“你家在哪儿呢?”“那边!”女孩的手胡乱指了一下说。“你以前在餐馆做过吗?”杨花花问。“没有!”“从来没有?”“嗯!我和我妈妈昨天来应聘之前还去过别的餐馆,他们不要我,所以我们才到这里来的。”那女孩说。

听到这些话,杨柳柳松了一口气。现在招到了洗碗工她就不用亲自洗碗了!洗碗这个工作是很累人的,工资最低劳动量最大。店里一切要洗的东西都是由洗碗工来完成。在餐馆里历来是没人愿意干的最低一级的工作。现在这个小姑娘好像很庆幸得到这份工作,她希望她能和典典合作愉快干长久。

杨柳柳忙完手里的活就来到择菜的员工身边帮着他们一起择菜。她见劳出华慢条斯理地就道:“手脚要快!土豆、生姜、萝卜、红薯、黄瓜、茄子这些要在第一时间削出来,切菜师傅等着要切。”她见这小姑娘把香菜拦腰剪断便拿起一根香菜为她示范:“香菜不是这样剪的。剪根茎处才不至于散开又好洗。”“我晓得!我晓得!”那小姑娘抢过杨柳柳手里的菜和剪刀拒绝她为她示范。“你刚来不晓得咋个做,我叫典典大姐带你一天。你看她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她做啥你就做啥!”杨柳柳对女孩说。“好!”劳出华恭敬地回答,又对杨柳柳重复她来这里应聘的过程:“我昨天是跟我妈妈来应聘的……”

杨柳柳心想这种话犯得着反复说吗?这不表示她很不容易才找到这份工作不会轻易辞职或者要求加薪吗?杨柳柳放了心。现在,农民的普遍收入在增加劳动力转移偏缓,再也不是廉价劳动力无限供给的时代了!服务行业的劳动力开始显匮乏而且越来越值钱。如果还要扩大经营规模开分店那就还需要人手。餐馆要找一个稳定的洗碗工并不容易。

这劳出华一天干下来负责带她的典典就告诉蔡杆儿劳出华非常出色。她抢着干活不说碗洗得又快又好不怕脏不怕累。蔡杆儿不露声色地点点头。第一天来就抢着干活的人很多他自己曾经就是这样的人。日久才能见人心。其实,他已经发现这姑娘来了以后典典有点不知所措了!她拿了筷子准备洗劳出华就去抢她手里的筷子;她拿了盘子劳出华便去抢她手里的盘子,三番五次地硬把她从洗碗池边挤走一个人霸占着洗碗池投入而疯狂地洗刷着,完全就是一副要典典靠边站的意思。这多少有些勤快得过头了!

第二天早晨杨柳柳开门的时候这姑娘又已经缩着脖子站在门口等她开门了!“我六点钟就来了!好冷啊!”劳出华说,“我在门口等了很久很久!”“你没必要那么早来。洗碗工八点四十上班就可以了!”杨柳柳说。“我五点钟就起床给他们煮开水蛋,又把他们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才来的!”劳出华说。

“他们是谁?”杨柳柳问。“我爸爸妈妈,我姨,还有姐姐。”劳出华伸出冻得发红的双手让杨柳柳看。杨柳柳心想这孩子真勤快便自顾自地去做自己的事了!这时,蔡杆儿买菜回来了!劳出华赶紧跑到车前下货。蔡杆儿这才注意地看了看这位新员工。她长得非常丰满。胸前鼓起的两座肉山随着她的运动跳跃晃荡特别诱人。他觉得这姑娘很顺眼,五官端正,肌肤白里透红如水蜜桃一样水灵诱人。她看起来顶多不超过二十岁,一双美丽的丹凤眼微微上扬极有神韵。她看着蔡杆儿笑,这笑多么清纯、真诚带着一丝羞涩完全没有杂念。蔡杆儿不觉心里一动,女人身上那种灼人的感觉滚过神经,他对此人印象好极了!

但,也就是这一天,典典发现了劳出华洗碗洗得又快又好的可怕秘密。她是用大量的洗洁精涮碗而非用毛巾认真清洗碗。所有的筷子和杯子都是涮一下直接出池。

听到典典的惊呼,杨柳柳跑到洗碗间查看。只见劳出华像是刚从雪堆里钻出来的一样,衣服、袖口、胸、头和眉毛上全是一坨一坨的白色泡沫。而她面前的洗碗池上堆起了一座摇摇欲坠、晃晃不休的“雪山”,整个洗碗池“冰天雪地”看不见一点水。而劳出华居然还在飞快地把洗碗池里的茶杯、筷子、和看起来没有油污的碗碟捞出来扔进旁边的清碗池,搞得清碗池里也满是泡沫。典典手忙脚乱地一边除泡沫一边拿着沾满泡沫的碗筷不知所措。她光是把池子里的东西捞起来都跟不上劳出华神奇的洗碗速度。

“停!停!”杨柳柳生气地朝不停洗刷的劳出华喊,“有你这样洗碗的吗?我是请你来洗碗的,不是捞碗的!”劳出华不声不响抓了根毛巾在手继续低头沉醉在劳动的趣味中不理会旁边的人。“原来你洗得快是这样搞的!”典典道,“你看!你溅得我满身是泡沫不说,这碗也无法清干净了。”她伸出手臂让杨柳柳看。她的袖子全湿了!脸上,头上也是泡沫和水。看起来,劳出华用了很大的力气朝清碗池中扔餐具。

“筷子,两头两尾要用手反复搓。碗的里面、外面都要用毛巾洗!”杨柳柳站在洗碗池边教导劳出华,“水不要放得太满,洗洁精放太多了!奇怪,你在家里也这么洗碗吗?”劳出华怯怯地瞟了一眼杨柳柳像没听见似地继续动作。

这时,已是后厨总管的钟森听见响动也跑来洗碗间。“你咋搞的!”他生气地责怪劳出华,“洗个碗都不会!把水放掉!重新放水洗!”劳出华面对众人的责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求洗碗快”,只顾卖力地、飞快地洗着涮着不吭声。“我叫你重新放水洗!!耳朵聋了吗?!”钟森抬高声音朝劳出华吼,吓得劳出华一哆嗦。“我把这池子里的碗洗完了再放水!”她弱弱地说。钟森气得二话不说挽起袖子走过去,把手伸进洗碗池的底部抠阀放水,又严肃地问劳出华:“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劳出华这才停下来,胆怯地看着钟森无语,眼里一副顺来逆受的柔弱可怜模样。钟森又命令旁边束手无策的典典说:“你清碗池里的水也放掉!泡泡那么多,这碗怎么清得干净?”

钟森现在是整个后厨的核心,他平时是非常和气开朗的一个小伙子,皮肤白净缺乏血色红润对蔡杆儿忠心耿耿。他的女朋友已经中专毕业在这成都工作了!两个人租了一套房子同居着可还没有结婚。蔡杆儿对钟森就像当初的刘老板对他一样,欣赏有加,无限信任。他几乎把大部分的权力都给了这个小伙子。蔡杆儿不在店里的时候连杨柳柳也要听他指挥。他虽年轻却值得所有人尊敬。因为他是凭自己的勤劳、智慧、忠诚上位的。他甚至可以藐视温家秀,直接对她说:“你不懂就不要乱发言,一边去耍!”

温家秀变得比以前更加抑郁终日板着个脸气鼓鼓的郁郁寡欢。她所有的强项在这个店里都没有施展的舞台。人们除了认可她是老板的妈以外,她找不到其他的优越感。她很清楚员工们视她为多余又讨厌的人,她心里感到不平和钝钝的痛。要不是因为要照顾蔡子米她真想回她的古木村。温家秀若晓得她苦心研凿出来的花茶系列和草茶系列是多么受欢迎她就不会这么郁闷了!毕叔良接手茶厂后把花茶系列和草茶系列加以发扬光大,草茶以治病为主,花茶以养生为主,古木村茶厂生产的茶叶在市场上简直供不应求,已经涨过三次价了!

每当采青季节,杨树根最爱往茶厂里跑。厂子里的竹架子上搁满了要晒青的新鲜嫩叶,从上到下油光锃亮,一闻还可嗅到一股清幽之香。他抓起它们在手里玩味,仿佛抓着一把珠宝不忍放手。毕叔良没事爱拿着本《本草纲目》翻来翻去地琢磨新产品。他感叹先人真是拥有登峰造极叹为观止的智慧,他们是怎么发现百草皆是药的?

杨树根现在作了村主任,因为茶厂设在村部,他去茶厂的频度简直跟回家的次数差不多。二蛮子在村部周围稀稀落落地安了几盏路灯,超市外、五保户院外和茶厂外都有一盏。大家住在一起了农家的小院就永远不会寂寞。没事扯扯东家长李家短,相亲相爱、互帮互助的风气弥漫在村庄。谁若自私自利冷酷无情他的下场就像毕叔高一样不得人心。

看事深远的二蛮子依靠王图展提供的一台挖掘机、一台推土机、一辆渣土车、几个人在悄无声息地改变着古木村。他的手里是王强的北京朋友提供的规划图和效果图。这是他与镇长、县里都认可的建设方案。村民们不知道二蛮子在干什么,只知道一个毫无概念的名词“新农村建设”。但是,在看到那些展布在各处的小山岗有的被削矮有的消失,开阔的视野呈现时,他们似乎理解了新农村建设就是搬山。搬掉那些狗日的讨厌的挡住他们的出路和视线,让他们又不方便又受穷的倒霉山岗就叫建设新农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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