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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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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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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上枝头》连载

第五十三章 永不下课的老师

杨柳柳为了蔡杆儿买菜进货方便在资金紧张的情况下忍痛为蔡杆儿买了一个崭新的电动三轮车。有了车,就像鸟儿有了飞翔的翅膀购进原材料的时间大大缩短了。腾出时间来的蔡杆儿便悉心研究菜品开发物廉价美的特色菜吸引顾客。汪正孝在工地的活告完后便加入了银钱餐馆。他一个人挑战了三份工作:打杂、墩子、配菜。后厨有魏风、蔡杆儿和汪正孝基本能支撑了!但是杨家姐妹在前堂忙人手依然不够还得招人。

蔡杆儿想到了小龙但杨柳柳担心小龙见到美女要发愣。一个餐馆是会有不少美女顾客的。如果在生意最火爆的时候小龙一个人像根电桩似地站在大堂里表演“呆若木鸡”算怎么回事呢?况且他喜欢“开倒车”,这在餐馆里绝对不行。但蔡杆儿想的是小龙的忠诚正直和雇他的低廉工资。他还是打了个电话给小龙镇上的那位医生把情况说了说。那医生告诉蔡杆儿小龙全家已经回到四川了小龙头几天还来拿了药。他是个病人,如果蔡杆儿要雇他就要保证尽量照顾他,不然他拒绝帮他通知小龙。蔡杆儿想了想硬着头皮答应了那医生。

一个星期后,退去了高筒靴穿着一双绿胶鞋的小龙来到了银钱餐馆。他一来就坐在椅子上盯着蔡杆儿意味深长地傻笑。这种笑似乎带着一种看穿一切的高深又似乎是把自己置身局外的一种洒脱。蔡杆儿被他笑得毛骨悚然。但当他想到小龙在有毒的染布池边辛苦劳作时的情景时豪情和仁义又占了上风。他给小龙安排了寝室,叫他负责在后厨洗碗和帮着择菜,叮嘱他没事不得到前堂来免得见到美女。

他给小龙开每月两千元的工资高于那个洗车场洗车的工资但低于餐馆洗碗工的平均工资。看起来是在利益面前仁义终于居于其次,其实蔡杆儿有他的打算。小龙是随时都会犯病的,犯了病得有人管他,他得把这个钱提前预备着。

就在蔡杆儿的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准备扩大餐馆的经营规模时,警察找上门来把蔡杆儿带走了!

原来,蔡杆儿盗过的那座古墓被职业盗墓分子发现了!他们顺着蔡杆儿曾经打开的那个洞口进入到那座墓的墓室发现里面竟然随葬了大量的珍贵陪葬品。那些盗墓贼把值钱的珠宝盗了个精光,在出手珠宝玉器时被警方擒获了!文物部门随即对那座墓进行了发掘。这一发掘竟发现这是一座汉代地方知府的妻儿墓室。根据地方志记载,这位地方知府在任期间沉迷美色、美妾成群。其妻不堪受辱携一对双胞胎儿女绝望自杀。这知府在妻儿死后大惭大悔,为掩饰其罪过表达自己对妻子的忏悔之心,他为妻儿陪葬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并在墓里放置了一块石刻的忏悔书。书里不仅罗列出了所有的陪葬品还陈述了他对妻子缠绵悱恻的“爱情”。

警方根据这份忏悔书里罗列的随葬品清单收缴了所有的古董,但独差一对阴阳玉佩的阴面和一颗墨玉佛珠。墨玉佛珠在县城一珠宝店老板的脖子上找到了但阴面玉佩却不知去向。巧的是这枚嵌有黄金的“慧”和“修”两字的玉佩竟然在成都的古玩市场上出现。

原来,蔡杆儿两人开餐馆忙得晕头转向竟搞忘了去取他们典当的玉佩。珠宝行老板在倒卖文物时被抓供出了玉佩是急于开餐馆差钱的一对年轻人当押的,警方轻易就找到了蔡杆儿。

蔡杆儿做梦也没想到年少时的荒唐行为会让他今天付出代价。抵赖是没有用的,毕三那长年拖着鼻涕的弟弟在围观发掘时已向发掘人员透露了他哥和蔡杆儿他们打开过那座墓还见到了“鬼。”警方已找过王强、毕三、戚九一确认,他们已承认自己参与了这件事并坦白了详细经过。蔡杆儿唯一的出路便是认罪接受惩罚。

杨柳柳万万没想到蔡杆儿所谓的“祖传宝贝”竟是从坟墓里偷出来的。她除了震惊愤怒外也别无选择。她第一时间打了电话回家弯山绕水地探听了父亲和温家秀的口气。还好,他们只知道那个大墓里的宝物被盗了对蔡杆儿这事好像一无所知。杨柳柳告诫杨花花和汪正孝不得向家里透露此事以免父亲知道。她不能原谅蔡杆儿对她的欺骗,不能原谅自己这六年来把那肮脏可耻的赃物当着最珍贵的礼物随身佩戴甚至亲吻。她现在觉得自己的整个脖子都有污渍怎么洗都洗不掉。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通过魏风紧急招聘了一名姓范的厨师到店工作。这位范厨师又带来了他的妻子美娟。美娟一直都是跟随丈夫在餐馆做服务员的,她们夫妻俩都是对餐饮业极为熟悉的优秀熟练工,为杨柳柳解了燃眉之急。

杨树根得知蔡杆儿和杨柳柳在省城开餐馆后满心欢喜。过年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蔡杆儿对饮食制作很有想法。他很想到省城看看女儿开的餐馆但总是走不开。现在村里的水泥公路已经全部通了!不会打湿鞋子的三米多宽的水泥路通到了家家户户的院坝。这是多么好的事啊!农科所推荐的矮小金橘树“金豆”也在古木村栽种成功了!村里很想大力推广但目前条件还不成熟。

这种世界上果实最小的柑橘迷你品种挂果时果实小巧玲珑颗颗饱满甚是诱人,高不过五六十厘米、树冠直径不过四五十厘米如小孩子般矮得可爱。也就是蔡杆儿在广东看到的可食用也可以做盆景的那种柑橘树。四季常青的柑橘树和茶叶树将一座座小山峦装点成黛青色,古木村比以前更美了!杨树根听从儿子的建议栽种的桃树、梨树也在挂果了,这样带来的收益大大超过了种玉米小麦的收益还节省了不少的劳动力。长江后浪推前浪几乎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杨树根把栽种桃树获利大的事情毫无私心地告诉了村民们,还游说村民和他一起将通过软管抽水灌溉山地果树的“半自动化”装备改成全自动化灌溉设备。一些村民怕花钱,但这个事可以获得国家的农业灌溉补贴自己是花不了多少钱的。村民们拿毕叔高的自私来对比杨树根的做法也就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杨树根坦坦荡荡的心。在山上栽种桃树和加装自动化灌溉设备的人越来越多,古木村有很多桃花山的消息不胫而走,桃花盛开的季节便有城里人三五成群地来这里欣赏桃花。杨树根为防某些不知农人辛苦的人乱摘桃花便制作了许多“折枝罚款”的警告牌发给村民挂在桃林。

但是,因为别的村也栽种了大量的“不知火”和“红美人”等柑橘品种,曾经销得很好的“不知火”系列柑橘开始销售不畅价格也开始走低了。有些村民想到柑橘卖不了几个钱连摘也懒得摘任它在树上挂着腐烂便宜麻雀。有些组员怨恨杨树根参与了阻止在河里搞网箱养鱼的行动跟他心里有隔阂,明明可以改装全自动灌溉设备的却偏偏不改好像受益的是别人一样。杨树根难免郁闷。但二蛮子对这种事却很想得通。他告诉杨树根有些事不要去强求,用事实来说话。你说这个事上下不好、左右不行那就不行吧,等你觉得它行的时候真心实意要来求个好也不迟。“不强求,不一刀切。”二蛮子对杨树根说,“村民们是聪明的,尊重人家的意愿。有些人喜欢吃糖有些人喜欢吃醋还有喜欢吃盐巴的,你咋可能统一别人的口味呢?只要群众满意咋都成。咱们赤城坦荡的心是可以掏出来拿给大家看的。”

二蛮子的高深让杨树根受益匪浅。这个年轻人几乎天生就是干村支书的料。把网箱从河里撤回来的人们后来纷纷在稻田里养鱼。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的人不少。杨树根亲眼看见好几家人在田里投放大量的鱼苗。那鱼长到四五指宽大的时候竟全部死了!白花花的死鱼堆积如山引来苍蝇乱飞。还是他和二蛮子等人帮着把那些死鱼深埋的。

稻田养鱼虽是个不错的养殖门道,但水温、水的深浅度,水质样样都要合适鱼才不会生病。这些人把农科员的指导当耳边风现在吃了亏才晓得要相信科学了!这件事发生后,二蛮子深切地意识到无知是会带来很大麻烦的,就在村部旁边建了一间文化室。村里购进了很多关于农业栽培、养殖技术方面的书还买了录放机,农科教学影碟。文化室从不上锁,谁都可以自由进出查阅资料、从影碟中学习观摩人家的先进技术和科学方法。

“现在干啥子都得讲科学。东西我是买回来了,不学习吃了亏就不要怪我二蛮子哈!”二蛮子通知各组长的时候这样说,“大家通知下去,老师在文化室里面候着永远不得下课的。各种老师、教授跟科学家都在。学东西又不笑人,是自己得好处。”

村里有这么好的“老师”杨树根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没事就到文化室放影碟看。他的综合素质在提升。蔡杆儿两母子给了他启发让他更加注重如何正确地一分为二以发展的眼光来看待一个人、一件事。他曾经对温家秀厌恶至极其实静下心来想想人家又有多大个罪过呢?温家秀特别乐于助人的精神是很多人都没有也办不到的。这个女人功过相加还是好的占了上风。就比如这个茶叶的事情,温家秀最开始制作出来的茶叶是不够好的。但她请二蛮子杨树根等人品尝提意见之后自己苦心琢磨不断改进工艺,现在产的茶叶就与以前有质的提升,已经不缺销路了!温家秀现在又在尝试在茶叶里加桂花、玫瑰花、茉莉花等不同的花卉制作花茶系列,在茶叶中加药草想使茶具备治病功能。这种创新精神就是很可贵的噻!

现在,杨军军在部队表现很好准备入党了!杨树根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他从年轻时代起就有一个不能告人的小秘密——想入党。但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具备江姐、杨靖宇式气冲霄汉的英雄气概,做个好人还可以,做党员是没有资格的。这就是杨树根的实际。他现在觉着自己的日子应该是上了一个台阶了!他坐在自家两层楼新房的门廊前心满意足地抽烟遐想。最近,他有幸跟下乡调研的副市长有过一面之缘的一次谈话,那位副市长说要加大扶贫攻坚把农村经济发展起来通过一样两样手段和措施是不够的。乡下要跟城里没啥差别这才叫城乡一体化发展。井水是达不到饮用水标准的,为了村民的身体健康这自来水就一定要通起来,用不了多久大家都会喝上干净的自来水。这生活越来越美就只差一样东西:热闹。他打算竞选村主任发挥自己的能量为村里造一点福。

当休完婚假的金晓明回到看守所上班猛然看见一脸囧像的蔡杆儿戴着手铐出现在自己前方时,他只愣了一秒就本能地躲了起来,心里噗噗狂跳。

蔡杆儿会出现在看守所证明他这个儿时好伙伴已经触犯了刑律即将在这里接受改造。而他现在是这看守所的一名管教民警肩负着帮助、改造罪犯使他们获得新生的使命。

等蔡杆儿进了监室后,金晓明飞快地跑到办公室查阅蔡杆儿的犯罪档案。他发现蔡杆儿被判拘役半年的原因是“盗墓从轻”时往事突然浮现在脑海,他一下子全明白了!那个夏日的午后蔡杆儿欺骗了大家。他得到的不只是一颗珠子而已。金晓明心潮澎湃久久无法平静。如果那一天不是他外婆的生日他应该也参与了盗墓,那现在接受惩罚的应该还有自己,这是令他多么后怕的事!

按照法律要求,犯罪分子在拘役执行期间执行机关应对其进行认罪服法、政治时事和社会主义道德品质等的教育并因地制宜地组织他们参加生产劳动。那么,肩负着改造罪犯使命的他该如何去帮助这个曾经对自己颐指气使、自己又对他唯命是从的小伙伴呢?命运真会开奇葩玩笑,曾几何时,他还为没能守信赴蔡杆儿的盗墓邀请而心生愧疚呢!

金晓明把自己和蔡杆儿的关系报告了看守所所长并提议对蔡杆儿的管教工作分两步走,头三个月由周警官负责,他负责最后三个月对蔡杆儿的管教工作。这样,免得蔡杆儿因为在这里有熟人而存在侥幸心理是对他负责。所长同意了!

金晓明已经六年没见过蔡杆儿了!他从警察学校毕业后成了蔡杆儿顶礼膜拜的真正拿枪的警察。而蔡杆儿现在竟成了一家餐馆的老板。他和他的梦想如此不可思议地对调了!如果他没有考取警察学校现在开餐馆的应该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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