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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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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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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上枝头》连载

第四十七章 厂长 销售与临时工

温家秀确实是个名副其实的能干人,她不仅真的一个月就把别人的制茶工艺学会了,还把怀疑她在偷学技术的那个厂长臭骂了一顿。她学成归来的这一天,杨树根刚好搬新家。他弄了好酒好菜,见温家秀在村部向二蛮子汇报学习情况就顺便邀请了她和二蛮子来共同庆贺乔迁之喜。杨军军已经报名参军了!体检政审完全合格,光荣入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二蛮子说搭杨树根喜事的顺风车也办个喜事,古木茶厂的挂牌仪式也在这一两天之内完成。茶厂暂时就设在村委会底楼紧邻着五保户大院,那些吃饱了饭没球事干的五保户可以帮着照看一下茶厂,大家都认为这样子很好。

于是,温家秀无上荣耀地成为了古木村茶厂的厂长。不过她这茶厂真是可怜,只有她和另外两名贫困村民。二蛮子安排毕叔良和李二狗做茶厂的机动人员,只要温家秀有需要他们就要保证随叫随到。但温家秀利用厂长的职权直接就叫这两个她看不惯的人“下岗”了!二蛮子又为她配备了杨树根和倪彩凤做机动,他们同样也被“宇宙第一能人”晾在了一边。这温厂长真是大能啊!似乎一个人就能撑起这个厂。二蛮子不得不亲自带着毕叔良和杨树根和李二狗在茶厂做起了临时工。现在,不管怎么说,古木茶厂算是办起来了,对于怎样把这个茶厂发扬光大大家心里都没数,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踩稳一步是一步了!

二蛮子给大家描绘了茶厂以后的美好蓝图后道:“制作茶叶要品德高尚的老实人,卖茶叶要那种嘴巴会说会哄会骗的人。这个村里还找不到大骗子。”温厂长不假思索地道:“谁比李二狗会骗!”李二狗马上抗议:“我骗过谁呀?”“哎!李二狗,”二蛮子指着李二狗道,“我可清清楚楚地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很会骗,在外面轻轻松松就能骗一大圈。这销售的事情就归你了!也不是要你去骗,就是要你把这个茶叶的优点讲给人家听就行了!骗人的事千万莫去沾。”“我哪会做!”李二狗气鼓鼓地说。杨树根道:“你会做!不怕被人家骂的厚脸皮是优点不是缺点!你又是初中毕业,好得很咧!”“我给你报销一套行头把你全副武装起来,你就是古木茶厂的销售经理了!就这么定了!你要一切听从温厂长的指挥不得与厂长吵闹。”

李二狗无言,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温家秀虽后悔自己多嘴让李二狗上了位,但看到李二狗一副不如死了算了的囧像也是心生得意幸灾乐祸。二蛮子说现在生产的这些茶就古木村人自己先享用,等这个茶可以上市了再拿出去卖。要树立一个好品牌并不容易,要打响市场一鸣惊人更是不容易。温家秀提出她们制的这个菜好是好就是香味不浓。她觉得作为一个茶厂茶叶的产量实在太低了。“慢慢来!”二蛮子鼓励大家,“赚钱的事还在后头。要先有了好产品才会有好市场。古木村以后靠茶叶就可以名扬四海,很远很远甚至别个国家的人都会晓得有个古木村。”这世界上的人晓得有个古木村就必然会晓得有个温家秀。温家秀的积极性为此空前高涨,在她的大力宣传下村里的茶树种植面积悄悄地在扩大。

洗车场的生意非常好,杨柳柳和蔡杆儿的到来让原来的员工小龙不知所措。他神思恍惚地站着发愣还无缘无故地傻笑。老板马小伟不得不一再把他从非工作状态中唤醒。原来,二十三岁却单身的小龙有自闭障碍见不得美女。有美女来到洗车场的时候他就会出现这种怪异的神情。

蔡杆儿两人到来之前这个洗车场只有老板和小龙两个人。马晓伟整天乐呵呵的而小龙整天沉默寡言地沉湎于自己的幻想中,只有在老板叫他:“小龙,笑一笑。”的时候他才会从思索状态恍惚出来很勉强地笑笑。这个四川小伙子长相不赖却很封闭自己举手投足间明显能看出有问题。蔡杆儿两人不禁对这个怪异的年轻人充满了同情。

他总是穿着一套很旧的蓝色长袖工装、脚套一双黑色高筒靴衣扣扣得严严实实的。也总是挺胸抬头、精神抖擞,后背上像绑了根木桩似的笔直地站或坐不会轻易弯曲腰,哪怕在他举着高压水枪冲洗车尘时也站得比一个军人的身姿更挺拔。他喜欢在后退中走路寻找乐趣而他在这个洗车场无论怎么后退着走路都不会碰着任何东西——他已经对这里了如指掌。

据老板介绍小龙是前一个洗车场老板的员工,他将这个洗车场盘过来的时候人家希望他能把小龙留下说小龙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员工——不计较报酬,勤劳肯干。于是他就留下了小龙。以前那个老板给小龙八百元一个月的工资,但他却给了小龙每月一千元的工资。这么说来这老板挺宅心仁厚的。

小龙几乎全能,除了洗车外还要擦车。杨柳柳他们来之前这两个人每天平均要洗四五十辆车累得都快趴下了也招不到合适的人来帮忙。原因当然是工资低了。但即便是这么辛苦,小龙晚上下班后还要去浇父母种的蔬菜地和煮饭给一家人吃。他的继父带着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在城郊的一座大桥下搭棚为家租了当地人的土地栽种蔬菜来卖。小龙每天都是早早起床先去菜市场帮父母卖完蔬菜后才赶八点钟来洗车场上班。他骑着一辆珍爱得不得了的破旧自行车上下班。一到洗车场就把自行车锁得稳稳当当地放置在自己随时都可以看得到的地方。

蔡杆儿很佩服小龙的吃苦精神。他和杨柳柳其实也不懂行情。洗车这份工作极为辛苦薪酬一般是两千左右一个月。老板开小龙一千的工资却开蔡杆儿两人每人一千五的工资,被蒙在鼓里的蔡杆儿还以为老板把特别的爱给了自己因而满怀感恩。

他们很快就和小龙熟络起来把他当成一个弟弟般尽量照顾他。小龙心里是聪慧的一点不傻,只是他不会主动跟人说话。他过分客气地笑容可掬地拒绝任何人对他的帮助和接近,如果有人强行要帮助他会惹得他很不高兴地躲开。

马晓伟是个二十多岁的机械维修专业毕业的大专毕业生斯文帅气。他在一家公司干了一年后就辞职来经营这家洗车场。他正与做公司文员的女朋友在热恋中。蔡杆儿私下不禁为他算开了账。就打每天洗五十个车,一个车收最少的十五元那一个月下来就是两万多块钱的收入比打工强多了!杨柳柳觉得这个工作太辛苦了一天到晚连直腰的机会都很少,但蔡杆儿安慰她人家那么有文化的帅哥都要放下架子来干这体力活,咱们一对纯农民又怕什么呢?

每当一个要洗的车开过来车主潇洒地把钥匙扔给蔡杆儿时他都渴望能坐上那车的驾驶室替顾客把车开进洗车位。但洗车场里只有老板会开车。或许男孩子天生就喜欢车,或许是因为顾客的动作太潇洒太有魅力了,所以连小龙也对学开车着了迷。他整天比手画脚地学开车,想象力丰富地无论站着、坐着或者走着都能把“空气车”开得飞快,左转、右转、刹车、启动煞有介事。老板鼓励蔡杆儿和小龙学开车,说等他们学会以后就一人送他们一辆二手车开不过得自己办牌照。两个迷恋汽车的男孩都信以为真。

文质彬彬的马晓伟是江西人。他除了开洗车场以外还在倒腾二手车和炒牌照。他把回收来的破烂车修理好粉饰一新转手以高昂的价格卖出去。他的信息灵通又不怕跑远路去看、去收购旧车也是赚了一些钱。他脸上总挂着志得意满的愉快笑容很少不开心过。

多亏马晓伟这么有耐心地教他们开车蔡杆儿也开始尝试学习启动、踩刹车。这工作让蔡杆儿觉得分外有趣和炫酷。他有机会零距离地触摸那些梦寐以求的小汽车。他渴望自己某年某月能拥有一辆小汽车那他就可以带着温家秀和杨柳柳一起去远方旅行了!那是多么幸福、惬意又尊贵的生活啊!而对于顾客那些特别昂贵的车他总是小心翼翼地生怕给人家弄花了人家找他索赔。

他们在这里站稳脚跟后就跟杨花花打了电话。杨花花告诉他们警察到铜钱酒店找汪正孝说他在一个丧葬用品店里买了不少白花、纸钱和鞭炮问他这些东西用到哪里去了。汪正孝回答不上来被带到了派出所,他们怀疑那士多店的事是汪正孝干的。现在那个士多店的老板背了思想包袱被刺激的生病住院了!那旁边几家店铺的老板强烈要求警方找出那个诅咒他们出丧事的人。

汪正孝讲不出白花、纸钱的去向就说是帮一个老乡买的,他只知道这个老乡叫阿皮关于阿皮的其他一切事都不知道。警察告诉汪正孝,如果他们在对他进行取证时他故意作虚假证明隐匿罪证是要负刑事责任的。如果某人欺骗警察是为了包庇他所认识的犯罪嫌疑人就会涉嫌“伪证罪”和“包庇罪”。

后来刘老板出面对警察说铜钱酒店的员工可以证明汪正孝那天晚上并没有出过酒店。他们也知道汪正孝确实有个叫阿皮的老乡经常来找他,汪正孝这才从派出所回来了!警方要汪正孝一旦看见这个阿皮要马上告诉警方。汪正孝从派出所回来后一直就心事重重做事老走神。

蔡杆儿听了杨花花的讲述后心里涌起强烈的自责感和愧疚感。他也郁郁寡欢了!他让汪正孝帮他买那些东西时没想到这件事的后果会这么严重。现在,警察连铜钱酒店都找上门去了,如果警方找不到那个阿皮或者找到阿皮证实他并非真正买纸钱白花的人那汪正孝很可能就会因为欺骗警方而受处罚。

汪正孝是个老实人而且有病,最重要的是他跟杨花花这么亲密以后他们肯定是一家人。作为姐夫的他怎么能害自己的连襟呢?害了他,他们以后怎么相处呢?杨柳柳的家人会怎么看待他这个怂货呢?这可是关乎一辈子声誉的大事。蔡杆儿思来想去反复权衡,既想证汪正孝的清白又不愿自己去坐牢心事重重。而杨柳柳则觉得只有向警方自首才能让汪正孝幸免于难。

蔡杆儿心里痛苦地斗争了一个多星期理智终于还是占了上风决定要坦然面对自己的错。他跟刘老板打电话坦白了自己干的蠢事。刘老板要他如实向警方陈述事情的前因后果在还没有造成更大的后果之前争取宽大处理。在刘老板的鼓励和帮助下蔡杆儿终于向警方打了电话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当地派出所的人叫他回去接受处理。

做出这个决定对蔡杆儿来说是很不容易的。他万箭穿心地向杨柳柳告别。“如果我坐牢去了,你会离开我吗?”他问杨柳柳。“我陪你一起坐牢!陪不了就在监狱外打工等你出来,绝不丢弃你!”杨柳柳说。有了杨柳柳这句话,蔡杆儿和杨柳柳便回到了那个县城硬着头皮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人见到蔡杆儿和杨柳柳一下子就认出了他们是前三个月斗殴案逃跑的受害者。他们还在担心他的伤情呢,这家伙竟跑去报复了!

“他们不合起伙来欺负我,我哪会干这种事?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就总是受欺负无处申冤。”蔡杆儿对警方喊委屈。警察便问他:“上次不是准备为你申冤吗?是你自己跑了!你为什么要跑?你跑了我们如何为你申冤?你的逻辑很奇怪啊!谁说外地人在这里就要受欺负?没有外地人,我们的经济会这么繁荣吗?明明是你受了委屈为什么你反倒要害怕?你怕什么?你以为警方也像那些乱打人的人吗?”

“是你自己看问题片面,首先就把自己摆在一个弱者、受欺负者的地位上。我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警察,维护中华人民共和国境内的治安,任何人在我们管辖的地方犯了法我们都要管。哪怕是自己的父母兄弟也是该咋办就咋办,绝不含糊!”蔡杆儿惶恐不安地看着警察,不敢不信又不敢全信。

警方之前是调查过那士多店老板敲诈的事心中有数的。便把那几个老板叫到派出所希望能协商解决他们的矛盾。那满脸憔悴不堪的士多店胖老板看见蔡杆儿心里顿时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警察对那老板说:“恶作剧的人我们是找到了!但这件事情有前因后果。你不敲诈、殴打别人,别人也不会用这种方式给你制造麻烦。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怎么来解决这个事情。”那个老板满脸困惑愁眉苦脸地看着蔡杆儿一声不吭,觉得自己“灾难深重”又似乎拿不出一个解决办法。

“叫他赔偿咱们的损失!”一个老板趾高气扬的蛮横道,“起码要赔一万块钱!”“你确定要他陪你们一万块钱吗?”警察意味深长地盯着那蛮横的人问,“你们受了什么损失?他可是被你们伤害过的、拿得出医疗证明的。在派出所也要敲诈吗?殴打别人,随意敲诈勒索,你们已经触犯法律了!还要罪加一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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