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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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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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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上枝头》连载

第五十二章 吝啬的新老板

他们一直没有忘记自己要追求的梦想。现在,他们有五万块钱的积蓄,是可以有所作为的。然而大城市并不好找空着的店铺。他们只得一边打工一边寻找合适的店铺准备创业。这期间,蔡杆儿跟刘老板打电话说了自己想开餐馆的想法刘老板非常支持他。“看准了就干吧!胆子要大不要怕失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开餐馆的!”刘老板说,“我有机会到四川来一定到你店里来尝你炒的川菜!”

刘老板不知道冒菜是什么东西,他建议蔡杆儿做中餐。“中国人就爱吃中餐嘛,永远不会过时的。”蔡杆儿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但经营中餐会比较麻烦一些,投资大更劳累不说要准备的东西相对来说也要多一点。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天,他们终于在天府大道旁看到了有餐馆要转让。蔡杆儿进店查看了那家餐馆的设施设备,看到餐馆里的电器、桌椅板凳那些都是八成新的心里便非常满意。但这个老板要十万块钱才同意转让店铺,这难倒了两个想创业的人。他们在看这个店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想象成了这家餐馆的老板了!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拿不出那么多钱让自己的老板身份变得货真价实。

杨柳柳不想跟父亲借钱。她打电话问杨花花有多少积蓄,杨花花说她这几年挣的钱给汪正孝看病花了不少现在只有留给孩子买奶粉的钱。她生了个大胖小子但没啥奶水,孩子一直都需要吃奶粉。

蔡杆儿跟温家秀借钱但温家秀说她最多只能给他四万块钱。她再爱儿子也不会在他身上乱砸钱的。她得把钱攥紧一点为蔡杆儿以后结婚、生孩子用。

因差钱而焦头烂额的蔡杆儿想到了刘老板。但杨柳柳要他打消这个念头。“朋友之间的友谊是最纯洁的,如果涉及钱就不纯洁了!何况我们离他那么远。人家也会考虑我们还不还得起钱的问题。不沾钱的友谊可以天长地久,一旦扯上了钱就很容易闹得不欢而散。”蔡杆儿不知道杨柳柳这逻辑是怎么来的,不过在友谊和钱之间,他宁愿选择纯粹的友谊。蔡杆儿心里强烈地想拥有这家店铺又怕别人也看中了那店抢先下手焦虑得睡不着觉。

杨柳柳同样焦虑得辗转反侧。她每次辗转脖子上那块玉佩就会移动位置。离开肌肤后变冷的玉又贴到肌肤上来时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极为舒适。她摸着那块玉突然就有了办法。在广州的时候不是有人给这块玉出了一千块钱的价格吗?兴许这个东西还真是值钱的。如果值钱可以拿去当啊!第二天,她和蔡杆儿到了一家当铺询问自己佩戴的这块玉能当多少钱。

“哪儿来的?”那老板仔细检查了玉佩问他。“不知道,家传的东西,只有我爷爷才知道。”蔡杆儿说。“可以当六千块钱。但你们一个月之内就要来取。一个月后不来这东西就归我了!我有权处置这东西。”那老板专注瞅着玉佩说。“要得、要得!”蔡杆儿欣喜若狂地回答。“可以当一万吗?我们很需要钱。”杨柳柳问。那老板把玉拿在手里舍不得放下地看着杨柳柳爽快地道:“可以,但赎回的时间就要少十五天。”“要得!要得!”蔡杆儿激动得连连点头,示意杨柳柳不要贪得无厌把“生意”搅黄了。

这么一来,他们开餐馆的钱就够了。他们典当了玉佩后就直奔那餐馆,找老板签好转让合同后蔡杆儿心头那块悬着的石头才落了地。他无比轻松自在又潇洒地靠在餐馆椅子的靠背上,心里反复告诫自己:“低调!淡定!我现在已经是一个真正的老板了!要有老板的自信。啊!再没有剥削压迫,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的!这么多年看别人脸色的日子结束了!十万块钱我都舍得了,钱啊!财啊!会像黄河之水从天上滚滚而来吗?会像百川之水从四面八方朝我滚滚而来吗?”

他愉悦地用手肘拐了拐笑吟吟的老板娘问,“感觉咋样?”杨柳柳娇笑着瞪了他一眼。提前进入老板角色是多么幸福和美妙。蔡杆儿突然想起身为一个老板不仅需要好心情、好能耐还需要一种实干家兼管理者的气势和气质。他没有刻意去寻找这种气势和气质,只是在一点一滴之间这种气质就自然而然地形成了!

那原来的老板朝蔡杆儿竖起了大拇指。“年轻人,有眼光!”他说,“你们一定能在这店里挣到大钱的!不过开餐馆得讲良心,脏的、臭的、变质过期的东西不能卖——那是整你自己!不要亏待自己的员工特别是厨师。要知道多一勺、少一勺人家就可以把你的生意搞垮!你别不信,没良没德的人最好不要开餐馆。开一家死一家,铁定的!”“我们的良心好得别人都不敢相信!”蔡杆儿假装高深地点点头。这餐馆老板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他的生意就是被他的厨师整垮的。而厨师整他的原因是她的老婆把员工当狗一样对待严重侵犯了员工的尊严伤害了他们的自尊心,导致厨师炒的菜越来越难吃直到老板亏不起关门为止。

把十万元现金交给餐馆原来的老板后蔡杆儿拿到了餐馆和二楼宿舍的钥匙。这是一栋三层楼建筑,三楼是房东在居住,底楼是店铺,二楼是餐馆的员工宿舍共有十个房间可以住几十号人。情侣二人拿到钥匙马不停蹄地就开始打扫店里的卫生收拾碗筷擦洗桌子等。他们从来没有以这么大的热忱投入地干过一件事以至于收拾停当后他们才发现自己竟然一天都没有吃饭。两个人已筋疲力尽不想动弹便顺便煮了一点面条加上盐和味精将就了一顿。渴望立马赚钱的愿望强烈地支撑着这对年轻人,他们采购起东西来也丝毫不觉得累。蔡杆儿不敢贸然花钱请人怕自己付不起工资,竟打算靠两个人的力量来维持这个店的运转。

然而试营业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他的相法太幼稚了!店门一开就会有人进来吃饭。蔡杆儿在广东学到的那些制菜经验不足以满足顾客的需求。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人有一方人的饮食习惯和口味。他只有紧急请求前老板帮忙把那搞垮他的厨师魏风请回来帮他。又因为是紧急聘用他不得不给魏风涨了两百元的工资。他心想这魏风既能搞垮前老板就能搞垮他,他用他只不过是一个无奈的过渡,等找到另外的厨师后就把魏风炒掉。而杨柳柳却认为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他们没有得罪魏风,魏风就不会整他们。“只要我们真诚待他就没有问题。除非他不想在这个行业混了!”杨柳柳说。蔡杆儿无语,他已经养成了习惯要特别尊重杨柳柳的意思和决定。

他们觉得自己之前是在地上跳来跳去的麻雀如今飞上枝头乌鸦变凤凰了!打工仔与老板角色的转换让蔡杆儿觉得自己的腰杆增粗增硬。身份变了想的问题也随之而变,利润、营业额这两个词一直在脑海打转转一切都要围绕这两个来。魏风工作了十来天后就表示了要倒炒蔡杆儿的意思。“谁的中餐馆只有一个厨师?厨师是炒菜的,不会连切菜、配菜都自己整。你不能把人当机器用,就算人是机器也会磨损用不动的。你若再不招人我只有不干了!”蔡杆儿恳求魏风道:“你知道我是刚入行的,现在情况不明我不敢招人。你就辛苦一下吧!一个月我就知道效果了,赚得到钱我再请人,我给你涨工资!”魏风很不满,心想你没钱开个球的餐馆啊!如此“丧心病狂”的老板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过,他是清楚这个店铺的生意状况的,知道他的工资是涨定了,也就忍了!

蔡杆儿和杨柳柳现在就像他们的母亲温家秀一样如两个被追富的鞭子抽打下疯狂旋转的陀螺。由于蔡杆儿的菜品比较便宜他的店开业后生意就奇好。蔡杆儿每天晚上数钱的时候真是开心极了!他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数钱,数了一遍觉得没数清往往要数上三遍才安心。这开始的一个月他竟然做了近十万元的营业额。除本打净后也赚了好几万。二人为自己找到了一条康庄的发财大道而欢呼雀跃。晚上两个人不感困乏地盘腿坐在床上数钱的时候数得忘乎所以。蔡杆儿举着一沓钞票问亲爱的:“我用钱砸你,你投不投降?”“不投降!”杨柳柳很有气节地说。“哎!假比你是个很爱钱的小姐噻!”蔡杆儿建议,又举起一沓钱对准亲爱的问:“我用钱砸你,你投不投降?”杨柳柳假装很爱慕虚荣地举起手:“要投降!”“我砸死你!”蔡杆儿快乐地将一沓钞票朝杨柳柳撒去,而杨柳柳接连不断地捧起钞票朝天舞去一边舞一边笑一边尖叫:“投降!投降!马上投降!”

但是,这些钱是透支他们和魏风三个人的精力体力而来的。很快,蔡杆儿两个人都累倒了!在医院的病床上,蔡杆儿为他的店重新制作了菜单。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老板为员工开工资是因为员工在帮助老板赚钱。他们创造的价值不会低于他们获得的收入。于是他决定请人。

杨柳柳提议不如就叫杨花花和汪正孝到店里来帮忙。蔡杆儿答应了!汪正孝有在饮食行业做工作的基础应该帮得到他们的忙。已身为人父的汪正孝现在在成都的一处工地干活。这是杨树根张罗起来的一个施工队,主要成员是四组的一些人。杨树根虽然没有在施工队但他要汪正孝这个准女婿加入施工队代替他和施工队员在一起。

汪正孝虽然不乐意去工地但也不得不听从老丈人的安排。莫斯带给他的阴影无法消散,他对建筑工地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感,在工地上随时都系着两顶安全帽。其实,他们现在作业的工地上基本都是现代化的施工机械打主力了!人力和灰这种搅拌水泥沙灰的方式早就被自动化的水泥搅拌设备淘汰了!现在的工地都实行全新的施工方式。从搅拌站运来的一车车科学拌好的混泥土浆通过一台台伸缩自如的混泥土泵车能够把混泥土浆和其他材料输送到工地的任意地方,甚至送达三十层楼上都没有问题。

这些中国制造的大家伙高效、快捷、安全又省劳动力属于“狂魔”一族,在世界上处于领先地位不知羡慕煞了多少人。那一只只机器臂在工地上显目而优雅地以各种姿态伸缩着长长的臂弯,雅致舒展、巧捷变幻真是无比的好看又神奇。汪正孝特别喜欢那混泥土泵车。因为水泥浆料从地上的输料管直接输到自己的脚下让他感到头顶上是安全的不会遭遇莫斯式的不幸。其实工地上的危险无处不在,只要认真遵守安全施工规则也不会出那么多惨剧。汪正孝现在做的工作是把控运料管的出料口不要它乱摇乱甩。这个工作看似轻轻松松但天热的时候穿着高筒靴、皮裤其实也非常辛苦。手腕的力度不够出料管就有可能会飞起来,舞得工地上到处是泥浆不说还容易把自己或别人弄成一个“水泥桩”。施工队的报酬相当可观,泥工基本在三百元一天,钢筋工可达到四百元一天,与以前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杨花花接到姐姐的电话,便把孩子托付给汪正孝的母亲照顾,乐颠乐颠地跑来到了成都。她的儿子长得虎头虎脑特别可爱,作了母亲的她好像也没那么愚蠢了,现在只有一个强烈的愿望要为宝贝儿子的明天挣很多很多钱。杨花花来了以后无疑为餐馆增加了无穷的活力。虽然她做事还是磨磨蹭蹭的但比以前已经好了许多。她总是嘻嘻哈哈快乐地笑着也爱跟魏师傅开玩笑,餐馆里因为杨花花这颗忘忧草的存在充满了欢声笑语。

蔡杆儿的餐馆正式确定叫“银钱餐馆”。这灵感当然来自刘老板的铜钱酒店。蔡老板每天骑着一辆破旧的脚踏三轮车去采购食品蔬菜不但辛苦费时也载不了多少菜。他便去二手市场买了一辆无牌的电动三轮车堂而皇之地开着去买菜。他买菜的时间很早刚好错过交警的上班时间,这个无牌无照的家伙就这样轻易地逃过了交警的处罚。然而,久走夜路必闯鬼,有一天他还是被交警拦下了!无证驾驶无牌报废车上路,蔡杆儿面临罚款,报废车也被没收了!遭受挫折的蔡杆儿郁闷地长吁短叹,认为自己是在某个早出晚归的时刻撞到了什么不干净的霉东西而走了背运。他的想法太可笑了,连杨花花都要取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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