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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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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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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上枝头》连载

第七十一章 环球两公司

见确实再捞不到什么了嫪楚骅气鼓鼓地道:“你不送我去医院就算了!我不会在出租屋等你了!明天我公公、婆婆就要回来了,我要回家去住!”“你不是离婚了吗?”杨柳柳诧异地问。“离啥呀?没离!他们要去旅游,就收了我的钥匙要我去我表姐家住,我没去。现在我婆婆要回来了,我也要回家去住了!”

杨柳柳和蔡杆儿如泥塑木雕般地呆望着嫪楚骅脊梁发冷说不出话来。偷听的范师傅和妻子也哑然相对。“那你老公也不在深圳啰?”蔡杆儿阴沉地问。“他在深圳!”嫪楚骅说,“你真的不送我回去吗?”“我是猪啊?”蔡杆儿气得脸都青了!“我们以后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要来这儿找我,好好跟你老公过吧!”“好稀奇!哼!”嫪楚骅傲气地扭过身,“我有身份证,在其他地方一样能找到工作!”“那最好了!”蔡杆儿冷酷地说。嫪楚骅很有志气地扭头就走了!

她不是肚子痛而是太寂寞了只想要个人陪她。她在蔡杆儿这里体会到了梦寐以求的被人养不做任何事的寄生虫般的生活,虽然短暂却让她无比幸福和开心。她觉得自己的家毫无温暖。因为曾在缅甸做过玉石生意的精明婆婆总能识破她的谎言和笨拙的企图。她恨死了她又不得不依靠她。嫪楚骅当天晚上就去了丈夫的表姐家。过了两天,在海南自己的妹妹那里耍了两个月的嫪楚骅的公婆就回来了!嫪楚骅为了不挨打就欺骗婆婆说她这段时间是在老板家里住的。她的婆婆并不相信很快就带着她到银钱餐馆来求证。

杨柳柳纠结了好久没有正面回答嫪楚骅的婆婆而是问她为何要收缴媳妇的家钥匙。嫪楚骅的婆婆也没有直接回答杨柳柳而是问嫪楚骅这两个月的工资是否已发放在了媳妇手里。“我已经辞退她了!”杨柳柳说。“她是偷懒还是偷东西?”嫪楚骅的婆婆问。“客人反映她身上有狐臭。”杨柳柳冷冷地说。

嫪楚骅的婆婆板着脸无语。她知道这是个借口。自己的媳妇是个什么德性她一清二楚。她曾经将她的一根四千多块钱的黄金项链拿去换了一百块钱全部买成烤羊肉串下肚。嫪楚骅自然逃不脱婆婆的一顿修理。当她毫不在意脸皮地再次来到店里向杨柳柳展示她的伤痕时,杨柳柳心里升起了要为这个人做点什么的想法。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金晓明。金晓明联系了嫪楚骅住处的片警和居委会由他们出面进行了一次调查。

原来,嫪楚骅的婆家也是比较偏僻的。但这些年中国的高速公路网络越来越庞大像蜘蛛网一样不断向不发达偏僻的地方延伸。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通到哪儿就为哪儿带来繁荣的经济和发展机遇。一条高速公路横穿过嫪楚骅的婆家他们一家因此而成了失地农民。

失地农民不仅有不错的安置房居住还有非常可观的补偿金。而且,征地方都会负责为这些人购买养老保险,为他们安排工作。嫪楚骅两口子游手好闲、好吃懒做又愚昧无知不能胜任政府给他们安排的工作。她的婆婆便带着这对累赘到成都与在成都打工的小儿子汇合。但小儿子的女朋友不能忍受哥嫂的种种恶习,嫪楚骅的婆婆不得不另租了房子居住。

她将行尸走肉的大儿子赶去了深圳打工要酒囊饭袋的媳妇也挣钱。由于嫪楚骅有不检点、不节制和偷钱、偷家里的东西卖的恶习,所以,她的公公婆婆不在家的时候往往要收缴她的家钥匙。又由于嫪楚骅两口子对孩子毫不负责有一块钱用一块钱,这婆婆无奈之下才统一掌管了他们的经济。这一对活宝痞性深重,对骂具有完全的免疫力。当这婆婆发现打的办法管用后便开始使用武力来教训儿子、儿媳。能打,绝不多费口舌。

那么,由此看来,嫪楚骅所谓被婆婆欺压的事也是情有可原的了!事实上,她也不是什么弱势群体。至少,她有像样的房子居住,孩子有人帮她管也有养老保险不至于老无所依。倒是杨柳柳、范师傅这些人,不劳动麻烦就大了!杨柳柳第一次感到自己自作多情替古人担忧的可笑。嫪楚骅既然比大家生活得更好大家也就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

蔡杆儿的外遇事件刚解决好就接到了会展中心连续三天、每天中午两千个三浑两素带汤盒饭的订单。小两口也顾不得再为嫪楚骅的事置气了,全力以赴地投入到完成订单的准备当中。为此,蔡杆儿夜里只能打会儿盹两点之前就要出发去拉菜回店。他通知大家凌晨三点到店加班,承诺这个订单完成后带大家去郊区潇洒走一回烤烧烤吃。一个只要营业就会忙碌不休的餐馆,员工们是多么盼望能有带薪休假的美妙日子。哪怕只有短短的半天也足以让他们精神为之振奋。那三天,从蔡杆儿的采购车回店开始员工们就没有歇过。择洗、宰切、制作、打包、分装、配送,大家积极卖力又齐心协力,高效准时地完成了这次订单任务。蔡杆儿带着大家去郊区玩的时候开心极了!深感团结的力量是如此的可贵。他一边卖力为大家烤鱼一边嘚瑟地喊:“人心齐、泰山移,老子今天来烤鱼。”钟森马上接过话道:“发面团、蒸蛋糕,众人拾柴火焰高。”一直矜持着的杨柳柳此时也露出没有阴云的喜悦跟着大家笑起来。

大家郊游回来的时候温家秀也从老家回来了!她家的新房子宽敞明亮。院坝外就是公路,公路边是二蛮子栽种的成排的柳树。柳树依依低垂,凉风习习。住着这样的两层楼小院本应十分舒坦,但她嫌别人的房子也跟她差不多,她家没有突出的特色可以显示房屋主人的不一般。于是抵挡不了失落左右都不舒服,要蔡其相将院墙加高把外墙砖改为红色瓷砖,墙垛上还要盖上金色琉璃瓦。她甚至都没有看到杨树根和二蛮子在忙些什么就说他们在乱搞“新农村”,照他们这种搞法搞下去全村会堕入饥荒出现人吃人的悲惨局面。她发现蔡其相没有跟她商量就与别人置换了田和地气不打一处来,大骂了丈夫一通不说还诬陷蔡其相趁她不在家与那换地的留守妇女有染,害得蔡其相要举刀自宫。

跟丈夫闹得两厢不欢之后温家秀看见传说中失踪的毕三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比杨柳柳更漂亮的老婆回来。那个长发美女气质不凡衣袂飘飘,竟然和蔡子米一样喜欢骑着马在村里游荡。在那女孩骑马逛村去了的时候温家秀对毕三道:“你一坨牛屎粑,摘回朵神仙花,说你没骗人家,老子硬是不得信!”“哪个骗哪个哟!是她先追我的。”毕三翻动嘴皮子道,“人家爱我得很!我说我是牛屎粑,她说我是一枝花;我说我是大骗子,她说爱你爱你最爱你。有啥子办法嘛!”“爱你个锤子!你狗日的骗子!不是个好瓜!”温家秀为自己的嘴皮子翻不赢毕三而怒了!这白皙水嫩的女孩爱和毕三一起在山上转悠,肆无忌惮地在桃林追逐嬉闹,温家秀气极了!她又忍不住散布诅咒性谣言说毕三又黑又丑又脏又臭,美女配野兽注定不成功要离婚。

毕三能说会道能讨到绝世美女做老婆一点也不奇怪。他在深圳做电子产品生意是赚得盆满钵满。他像他的叔叔毕叔高一样懂得财不外露,见好就收。他回川后把在深圳赚来的钱全部存成了银行定期然后跑去成都跑外卖。已不缺钱了的他每天只跑三十单生意绝不多跑。跑完最后一单的时候就以飞快的速度往网吧冲。除跑单的时间外他都是在网吧里度过的。常常因为上网之急迫忘记拔摩托车钥匙。若不是网吧外的保安认识他的车和人,他不知道要丢失多少辆摩托车。

他是网吧的顶级贵宾享有以吧为家的荣耀。因而他也不用另外租房子住,就在网吧里吃喝拉撒睡了大半年。他甚至还在网吧里拥有一个专属小柜子以存放他的衣物。直到他在网络上认识了这个漂亮的美女后生活才趋于正常。这个美院毕业的高才生重新激起了毕三的奋斗欲望,他和女朋友一起开了一家叫“尤里卡”的广告公司。公司总部就设在王强参与建设的成都地标性建筑环球中心内。这是亚洲第一大单体建筑,相当于二十个悉尼歌剧院,三个五角大楼。

但在温家秀眼里,毕三无疑依旧像个垃圾。她称毕叔良研制的茶叶都不合格起码要经过五年试喝、喝不死人才能上市。古木村二组所有人都要被这个昏庸无能的人祸害。这个女人的不可理喻和无厘头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人以为她是可恶依旧,没有人知道她是在独自承受更年期带来的抑郁、焦躁。种种不良情绪蚕食着她正常的逻辑思维和心理让她不如意事者八九、可与人倾诉无二三。这个苦悲都自己扛的要强女人坠入不被人理解的孤独痛苦和偏执中日渐焦虑、日渐寡欢沉郁。而糟糕的是她的亲人却尝不知底里。

蔡紫花离婚后一个人在外面租了房子和朋友混天过日。她离婚的当天康玉斌就向她声明他跟她的婚姻破裂完全无关,他和她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温家秀回城两天后就向蔡杆儿提出她要代表蔡杆儿到羊肉餐馆里坐吧台收钱把营业款掌握在自己手上。“我不为你妹妹保点零花钱,我死后她怎么办?”温家秀说。但蔡杆儿不同意。有魏师傅在羊肉餐馆监督着他相信古华庆还不至于昧了良心耍心眼。“我可以再为蔡紫花开一家餐馆。”蔡杆儿对母亲说,“夫妻不成仁义在,何必跟古华庆关系搞得那么僵?”温家秀虽听从了儿子的劝说,但依然为蔡紫花吃了天大的亏而耿耿于怀。

蔡杆儿和杨柳柳去找古华庆谈过一次,古华庆也真诚地向蔡杆儿敞开了心扉表示自己会用心经营餐馆。和蔡紫花离婚的目的不是为了决裂而是想让蔡紫花看清康玉斌的虚伪不可靠。她想依靠康玉斌过所谓上等人的生活是幼稚的。一个人最好是靠自己的勤劳肯干扎根,没有这点就很容易沦为漂浮物。只要菜紫花能够醒悟跟他一起脚踏实地好好经营餐馆,他可以跟蔡紫花复婚。蔡杆儿非常理解古华庆。他很清楚想真正从餐饮中赚钱没有吃得苦中苦的精神是不可能的。人家作为一个曾经衣食无忧的城里人能够踏踏实实地靠勤劳赚钱,这一点就值得敬佩。他希望以后和古华庆能和平相处好好挣钱。

蔡杆儿回来找到蔡紫花把她臭骂了一顿,并指出她的婚姻解体完全是她咎由自取。她再不改变自己那他也不想管她了!他们的谈话被在一会儿对自己一会儿对别人的愤怒中煎熬的温家秀听到了,伤心难过的她意识到身边的世界不会因为她的勤劳能干就朝着自己期冀的方向发展时突然暴怒。用肮脏的语言辱骂女儿的同时还冲上去对她拳打脚踢。蔡紫花同时失去了康玉斌和古华庆这两个男人本就凄入肝脾了,女人特有的自尊心不容许她去向任何一个男人乞求怜悯。现在母亲又这么对待她,她负气离开了成都去了浙江打工。

蔡杆儿非常后悔没有管住自己的冲动招来嫪楚骅这么个大麻烦。同时也意识到了与妻子爱情的可贵。为了赎罪,他拼命地发展他的事业。不久,设在成都环球中心的“蔡杨饮食公司”正式成立了!这家拥有两个农产品配送中心的公司下设三十家餐馆遍布成都各大主城区。除母店外都统一使用“蔡杨”商证名号,实行原材料统一配送无公害农产品。每家店都有十来个同种价格的同样菜品。公司实行品牌统一营运管理的商业模式,以“为大众提供物美价廉、安全卫生的饮食服务”为宗旨,以“用心制作、踏实经营”为行动指南,用真实的实际营业数据说话。在公司成立的典礼上,董事长蔡杆儿现身说法地为每一家餐饮企业的主管和主厨加油打气。

“我之所以要挑选你们,因为你们大部分跟我一样是农民。农村出来的人意味着一不怕苦,二不怕累。缺这两样的,早点回去睡!有人羡慕咱餐饮业的高利润,我要说,这个高利润是我们用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得来的!是应该的!你们看老子的手,”董事长忽然搞忘了要文明一点,粗鲁地向大家展示着他粗糙的双手深沉概叹,“老子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老板就跷起二郎腿等着收钱。只要有时间,我都是亲手制作菜肴,研究新菜谱。我老婆更是每天六点钟就要起床,一天到晚没有歇过!所以,我觉得这个公司的董事长应该是我老婆杨柳柳才对!我希望各位也要像我们两口子一样,不要把自己当做什么了不得的老板。勤劳踏实地为食客服务,让客人吃好、吃饱、吃完了还想往咱这儿跑,这才是成功!这也是我们要追求的最大目标!”

蔡杆儿的话获得了经久不息的掌声。但金晓明私底下却说蔡杆儿的讲话有误。作为一个领导者,关键的不是勤劳会做事,关键的是不要挥泪斩了马谡又大意失了荆州,侧重点在于会用人,会管理。要吸取诸葛亮事必躬亲累死五丈原的教训。

   蔡杆儿邀请他特邀的嘉宾金晓明讲话。金晓明说:“讲话就不必了!我希望你们都赚大钱。典礼过后,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我表演。”他在会后用一个假道具饶有兴致地为大家表演了厨艺颠锅。一边表演一边为厨师们作讲解:“翻锅的技巧是用巧劲,刚开始的时候在锅里加水练习。锅里的分量要慢慢增大,最终达到能颠沙的程度。先从煎鸡蛋练起,坚持天天练.不知不觉你就会了!……”蔡杆儿看着金晓明娴熟的厨艺表演,觉得此人总能引起他命运发生转折的机缘,他觉得老天爷并不眷顾此君。他想做厨师就让他做厨师呗,又让他做什么警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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