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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竹(原名陈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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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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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城春秋》连载

第二十章 水上姻缘(四)

初秋,早晨已经有些凉意,天空十分明亮,朝阳还是那么明朗冉冉升起,绚丽的霞光普照在大中坝广袤的土地上。不远处,涪江水面载着乘客的帆船,来来往往,使水面上泛起粼粼耀眼的波光,薄霜清凉,沁人心脾。

罗向芬醒来,揉揉惺忪的眼睛,看到身旁的丈夫还在酣睡中。这是她人生头一次,脱离远离母亲,来到这个陌生环境。在娘家,父亲早出晚归,母亲总是最先起床给父亲做好早餐。罗向芬常常紧随母亲起床,帮着洗碗砍猪草。做好这些小活,她才去上学。

罗向芬环视了一下这间散发着新婚气息的小屋,窗外已是阳光明媚,她轻轻起床,简单梳理了漆黑浓密的长发,便径直向厨房走去。刘长清被惊醒,他立即起身,去帮助她过第一道难关。妻子见他跟来,笑了笑,悄声说:“你再去睡一会儿吧,你要相信我的能力,能过关。”

然后,她莞尔笑笑,便独自做事了。这天,王素英与往常一样,白天尽情睡个够,晚上骂人骂个够。儿媳早已做好早餐,等着她起来一起吃早饭,尽到儿媳的孝心。可是,一等没有起床,二等也没有起床。

作为初来乍到的儿媳,她不能违背孝道擅自进餐。直到大半上午,太阳向正空中移动时,养母才穿着拖鞋,懒洋洋地打着哈欠,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似,摇摆着软绵绵的身子,从里屋出来了。

罗向芬急忙去厨房,先端出一盆洗脸水,然后,端出尚有余温的饭菜,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待她收理好,便亲热地叫了一声:“妈,吃早饭了。”

她懒散地走了过来,坐在桌子旁,看了看桌上的饭菜,没有说啥。端起碗,拿着筷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很是美味的样子。罗向芬看了一眼刘长清,脸上流露出了舒心的微笑,她紧张的身心也放松了一些。

上午时分,秋高气爽,阳光灿烂,植被上的薄霜已经被明亮的霞光融化。在大中坝一望无际的菜地里,深紫色的茄子密密麻麻地挂在藤架上,青翠的黄瓜、白嫩的豇豆和秋季末班车的玉米,都静静地矗立着,散发出它们特有的香味。

刘长清带着罗向芬,就像养母当年带着他一起围着庄稼地转一样,环绕庄稼地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告诉她这里的种植情况。罗向芬认认真真地记着,轻轻地点着头。她水汪汪的眼睛里充满着欣喜和微笑。

其实,她的家就在相邻的四大队,也是一望无际的平坝,土质肥沃程度和地理结构与秧歌坝的差不多。她从小就跟着母亲田间地头走,对眼前这些庄稼,都十分熟悉,只不过这里是丈夫刘家罢了。

罗向芬是一个具有中国传统美德的妻子,她早已打定主意,无论养母有多么刻薄尖酸,她都要努力与她处好关系。让自己的丈夫能够多出去参加社会活动,为群众文化事业多做些贡献,再也不能把他捆绑在家里一事无成。

她做好了心理准备:对养母的一切过分行为,都要做到忍气吞声,对她的恶言辱骂,当作没有听到。对她的恶行,就当没有看见,尽最大努力不与她争执对抗。罗向芬的这些心理,要多大的忍耐力,有多么爱自己的丈夫,才心甘情愿受这些委屈啊。

刘长清的优秀大家有目共睹。自从过继到刘家,无论受了多大委屈,他始终没有与养母发生过正面冲突。尊老孝顺是他从小就具备的美德。

结婚后,作为丈夫,他心里十分袒护妻子。他指着眼前这片庄稼地对她说:“向芬,这些都是我们的自留地,以后,就靠我俩认真耕耘,勤劳致富,争取有充裕的粮食养家糊口哦。”

罗向芬温柔地点点头,柔声地回答说:“嗯,我会努力种好庄稼地,不辜负你的一片心意和理想。”

临近中午,刘长清和罗向芬一起回家,直接去厨房,开始做午饭。养母出去溜达了一圈,已经回来,并且端端正正地坐在堂屋的桌前,等着新媳妇把饭端上去。看到养母的样子,罗向芬恭敬地叫了一声:“妈,回来了。”

养母没有回答她,脸色阴沉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罗向芬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这还能忍受。她心怀最美好的愿望,在以后的日子里,逐渐被养母击得粉碎。

夫妇俩一道,快速地做好了午餐。罗向芬毕恭毕敬地端上饭菜,三个人一起安静地就餐。每次看到这样的平静,她心里都十分高兴。在心里暗想:至少没有想象的那样恶劣。

接下来的日子,罗向芬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了婆婆那根邪恶的神经,她不能像在娘家那样自由自在地睡觉。早晨醒过来,怕弄醒丈夫,不敢动身。也怕惊醒了公公婆婆,她只有双眼呆呆地望着天花板遐想,或者轻手轻脚到厨房准备早餐。

过去,养母王素英不关心刘长清温饱,都以为有了媳妇后,她会改变,但是,似乎对媳妇更加刻薄了。他们之间不存在争夺丈夫儿子的爱和控制权的问题。在嫁到刘家前,他就知道刘长清是抱养的,养母对他苛刻防备,也可以理解。

罗向芬乐观地坚信:养母不会像对待刘长清那样对待自己。也相信:凭借自己的温柔、善良和勤劳,能让这个顽固不化的婆婆喜欢,甚至,通过自己的勤快善良,能化解她和丈夫的对立情绪。

可是,第一晚上,养母给她来了个“下马威”,让她第一次领略品尝到了婆婆翻脸不认人的德性。虽然没有难倒她,但是,接下来的日子,她白天睡个够,等她起床的时候,常常是大半上午了。

开始,他们还要等着她起床一起就餐,但是,又不能耽误农活,他们只能自己先吃了,便到庄稼地里干活,这下惹怒了她。每天晚上吃罢晚饭,她就开始骂人,这里不对那里不对,或是指桑骂槐。仿佛白天睡觉,就是为了晚上骂人养足精神。

不管刘长清和罗向芬在外多么劳碌辛苦,养母都要等着他俩做饭,做得不可口,她又要开始乱骂。罗向芬心存的美好愿望,在一点点被她的恶行吞噬。作为晚辈,她不敢对抗,否则,就会让外人认为她不懂孝道,不分长幼。

很多次,罗向芬都忍无可忍,但是被丈夫制止住了。每天回家,刘长清最大的任务就是想办法要让妻子高兴开心。在养母骂人的时候,他们就躲在偏房屋,他悄声地比划着戏剧里的动作,逗罗向芬笑,他们小两口就这样偷着取乐。

可是,养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没有对抗的无声反抗,也让她十分无趣,更加让她恼羞成怒。以后,白天一起床,她就开始骂人。不知道是她故意要让邻居听见,还是要显示她当婆婆的威风,她本能地扯开大嗓门,对着院坝外大骂。

每天,过路的邻居和村民都能听到她的骂声。每当这时,刘长清和罗向芬早已经在庄稼地里,埋头认真辛苦劳作,耕耘庄稼了。邻居们看不过去,就有人主动向队上的干部反应了这个情况。大队干部出面劝解:让他们分家分灶过。

养母不同意,还拧着劲撒泼,使出浑身力气,破口大骂道:“狗日的野种,现在大了不得了啦,煮的饭就跟喂猪的一样。”

刘长清和罗向芬只能傻傻地呆在庄稼地里,听着忍受着。第二年中秋节那天,小雨绵绵,天气阴沉,空气有些凉意。在这个家人团圆相聚欢庆的日子,刘长清和罗向芬早早地起了床,去菜地浇肥和采摘一些蔬菜,准备丰盛的节日午餐。

可是这天,养母起得特别早,刘长清和罗向芬刚刚出门,还没有走到庄稼地时,院坝里又响起了养母扯开喉咙的谩骂声。队干部闻讯赶过来劝解:“素英,我看你过得这样不开心,干脆分开分灶过嘛,免得这样受气。”

王素英站在房屋后面的大路边,不时踮起脚,跳起身子,甩着手臂,昂起颈项,用食指指着庄稼地里的刘长清和罗向芬,大声喊道:“分开就分开,老子这里一样东西你们都休想拿走。你不是本事大吗?你有本事自己修房子,自己起炉灶,自己过啊,老娘不伺候了。”

站在她身旁的队干部想得到她的确认,便趁机急切问道:“这么说,你同意分家分灶过了?”

“是啊,老娘早就看不惯,早就想分了,他们不是本事大了吗,不要住在刘家啊,自己过去。就算老子白养了这么多年,养了个白眼狼。现在本事大了,娶了媳妇,不可能让老娘再继续养啊!”

王素英嘴里吐出的唾沫星子,四处飞溅,她边骂边挥舞着手臂。那架势俨然就是泼妇骂街,撕破脸皮,毫无顾忌。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她得理不饶人,在乡邻面前,大肆辱骂儿子媳妇。她的言行举止把她做婆婆的美德撕得粉碎。

站在她身边的大队干部又趁机问道:“那好,既然你同意分家分灶,我们就去给刘长清和罗向芬做工作。让他们有个准备。”

这下子王素英才收住了骂声。队干部迅速走到庄稼地里,找到了刘长清和罗向芬说:“刚才,你母亲的骂声你们可能也听到了,她同意你们分家分灶过,但是不能拿走她家的一草一木,你们觉得如何?”

正弯着腰拔草的刘长清直起腰杆,望着队干部,也看了看罗向芬,然后坚定地说:“分就分吧,不拿就不拿,给我们几天时间,我们自己想办法吧。”

站在刘长清身旁的妻子罗向芬,早就受不了养母的恶行和辱骂,她立即回答道:“嗯,我也同意。”

在结婚这一年多,夫妇与养父母相处,刘长清深深地感到妻子的不容易。她每天总是小心谨慎,轻手轻脚,生怕把母亲吵醒,又生怕哪里做得不对,被养母抓住把柄又开始口无遮拦地谩骂。

其实,有很多次,刘长清在庄稼地碰到相邻,大家都在表扬他的妻子:“罗向芬的忍耐力真好,要是我,早就与她干架了。”

刘长清听到左右邻舍的夸奖,很高兴大家对妻子的赞扬,在左右邻舍的眼里,都十分佩服妻子的处理方法,可是,作为丈夫也不能长期委屈自己的妻子啊。他领略了养母十几年的刻薄,但没有想到她对罗向芬也是这样。在养母骂得实在太过分的时候,邻居们为她打抱不平,刘长清也痛在心里。

罗向芬心地特别善良,心胸豁达开朗。她看到相邻对自己的袒护,也感到满足和幸福。所以,尽管每天养母都要对她骂骂咧咧,指手画脚,但她总是满脸笑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依然充满柔情和善意。

当然,她的这种状态主要得益于干大事的明星丈夫对她的宠爱。每当在被养母骂的时候,刘长清都要用唱戏的方式逗她乐。给她讲一些折子戏里的故事,让她沉入在戏剧的情节里,忘记眼前的委屈。

在这个时候,罗向芬觉得:她与丈夫一道在干一件伟大的事业,只不过丈夫在社会前线,她在家庭后方一线阻挡着敌人进攻一样。

有了这样自我安慰的心态,罗向芬心里极为舒畅,对养母的躁动责骂,她完全顺从。让她尽情地骂个够,直到她骂得筋疲力尽。她只是按部就班地做好家务,把她孝敬好,尽心竭力地做好妻子和儿媳分内之事。

但是,罗向芬越忍让婆婆越来劲。这天,有一样菜不合口味,她又破口大骂:“这是把老子当猪喂啊,你妈就这样教你的啊?”

在家里骂了不出气,还要走到院坝外的大路上,菜地里去骂,她才觉得过瘾。在菜地里种菜的邻居们看在眼里,听着那些脏话,都痛在心头。想想要是自己的女儿被这样的婆婆虐待,自己该怎么想?但是,当她们看到罗向芬还是满脸堆笑,默默地忍受时,当过媳妇的人都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滋味。

这次,邻居们都忍无可忍了,才主动找到了大队干部,反映了这个情况,然后,由大队干部出面调节,促成了王素英自觉自愿让他们分家分灶过。

上午时分,秋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刘长清和罗向芬戴着斗笠呆在庄稼地里不想回家。身上的衣服有些湿润了,脚下的泥土黏在了鞋子周围。邻居大姐送来了月饼,塞进他们夫妇俩的手里,但他们完全没有心思吃东西。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为了不让养母再有谩骂他们的理由,他们必须要挣这口气。他俩拿着月饼边吃边讨论,刘长清神情严肃,语气坚定地果断表态:“我们不要养母一分一毫。”

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这个家绝对不能继续过下去。罗向芬听了丈夫的话,连连点头说道:“不然,在养母面前,我们始终抬不起头,还要成为她的骂柄。”

虽然这个决定非常有骨气,与养母分开,能完全排除养母的谩骂,但是,住哪?一瞬间,刘长清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手无寸铁,该怎样把这个新家建起来呢?刘长清呆呆地站在菜地里,一动不动,罗向芬静静地陪在身边。雨水滴滴答答,节奏均匀地落在他们的斗笠上。

菜地里,那些茂盛葱茏的蔬菜瓜果,不知道这两位主人的心事,都独自吸收地里的营养,尽情地绽放它们的风采。叶子经过雨水的洗涤,变得更加青翠欲滴。

说来也奇怪,临近中午,雨停了,天空中出现了颜色浅淡的太阳,静静地沐浴在他们身上。当大队干部走到王素英家里,把他俩的意见转达给她后,她出奇地安静,仿佛也有一种失落感,淡淡地呈现在她的脸上。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神情有些恍惚。大队干部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也不知道。

秋日的太阳依然温暖怡人,特别是在中午期间。刘长清和罗向芬都没有想回家的意思。他们蹲在菜地里,摘下黄瓜,用手擦了擦表面的灰尘,便放进嘴里,脆蹦蹦地咀嚼起来。地里还有没有挖完的花生,他们随地刨了两窝采摘下来,走到塘口用水洗洗,两个并排坐在塘口边,慢慢地边摘边吃。

邻居张大姐是一个热情善良的人,她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他们。知道他俩没有回家,又给他们送来了几个馒头和白米粥,里面夹了几勺子香喷喷的,用菜油和红椒炒的酸菜萝卜丝肉末豇豆。刘长清和罗向芬礼貌地接过来,大口地吃起来,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充满感激地说道:“谢谢张姐,谢谢张姐。”

因为张姐家也有个女儿,还有两个挣工分的儿子,她家的子女少,男人也在外撑渡船,家庭比较殷实。她是一个爱打抱不平的人,她中高个子,齐耳的短发微微遮着她的脸颊。圆脸显得丰满富态,满脸带着温和的笑意。她也是这个队的妇女干部,所以,很热情地关注着每户村民的家庭情况。

张姐站在旁边,看着他俩吃完,接过他们手上吃光的空碗,真诚地对罗向芬说:“在这样的环境下,向芬都能保持微笑,你以后一定是个有福之人。”

罗向芬礼貌地对她说:“谢谢张姐的吉言。”

张姐安慰道:“你们不要着急,我去找大队干部商量,看给你们另外找个地方,离她远点,大家都眼不见心不烦。”

刘长清夫妇异口同声地答道:“太谢谢张姐了,您想得太周到了。”

张姐说完转起身走了。来劝解的干部一回去后,知道了王素英和刘长清双方都心意已决,几个干部迅速商量决定:一道帮助小两口选了一个场地,就养母屋后到菜地之间,即周林母亲暮地旁边,有一块平坦的空地,在这里重新修建两间草房,先让小两口有个安身之处。并发动大家捐献竹子、稻草等建房材料。

大队干部们一起拿着锄头过来,快速整理好地基。用锋利的刀把长长的竹子划破,按照房屋结构要求切断。在安置好屋子的框架木桩后,便开始用竹块编织墙壁。

刘长清和罗向芬依然蹲在已经挂果的黄瓜地里。正午的太阳照在身上暖融融的,他俩紧挨着,蹲在那里,默默地扯去多余的小草。

“刘长清,罗向芬,你们赶快出来啦。村社干部支援你们来啦”

张姐爽朗友善的声音传来,刘长清和罗向芬起身走出菜地,看到队干部正抱着一些芭茅草和竹子,放到了养母屋后不远处的一个坟堆旁的空地上。大家都在那里一起忙碌着。这个空地就在菜地的路边,比较平坦,稍作平整,他们就开始按照两间半草房,在四方挖坑立上六根大木桩。

在大队干部的感召下,早就看不惯王素英虐待刘长清夫妇的乡邻们,都过来帮忙,场面很热闹。临近中午,茅屋的框架全部搭好了。吃罢午饭,一些人开始编织房顶的草,一些人拿起芭茅杆和竹子,开始编织四周墙壁。人多力量大,下午,房子就建好了。

王素英还在家里做梦,她纵情谩骂后,本以为:小俩口两手空空,不会离开家,还要回来。她想象着刘长清和罗向芬向她求饶,可怜巴巴的眼神,乖乖地进厨房继续给她做饭求和的美景。可是一等二等都没有响动,直到刘可明回到家里,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长清说到做到,在大队干部和乡邻们的帮助下,终于脱离了养母的势力范围,在新茅草房里,舒心地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即便很穷,但是,他们却不再受到任何羞辱的谩骂,不再压抑自己委曲求全。白手起家,什么食物都没有,但夫妇俩都很乐观,相信面包一定会有的。终于,这对年轻人扬眉吐气地独立了。

养父刘可明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于心不忍。毕竟媳妇还是自己最好朋友的女儿啊,怎么给他交代?他深知新立门户的艰辛。一天,刘可明到重庆出差回来,把挣的四十元外快全部交给了儿媳,让她做些家用补贴。

可是,因为刘可明自己笨拙的行为和表达,被跟踪他的妻子王素英发现。她当场牢牢地抓住刘可明的手,死死地把他按到在磨盘上,让刘可明喘不过气来,硬生生地把钱抢了过去。

站在旁边的罗向芬,只有眼巴巴地看着养母抢钱,令人心惊胆颤,心寒透骨的情景。她害怕公公出事,就过去把他扶起来。刘可明非常遗憾地看了看罗向芬说道:“闺女,对不起哈,让你受惊吓了。”

刘可明非常尴尬,非常歉意地对她说。然后,站起来,拍了拍粘在身上的泥沙和干草,灰溜溜地回家了。这场风波,让王素英又骂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她无力骂了,才平息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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