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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润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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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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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道尊严》连载

第一十九章 狼窝羔羊

第十九章   狼窝羔羊

以前早上吃饭三个人,大太太由着丈夫与儿子嬉闹。她只冷眼看着;心里话,你有本事就别来招惹儿子呀!

如今成了四个人,饭桌上自然形成两个组合。丈夫与儿子嬉闹,她与桃花说话。但工夫不大,这种格局便被打破。儿子首先摆脱父亲纠缠,凑过来向新来的漂亮姐姐示好。接着丈夫也搭讪,对桃花问这问那。桃花很快就成了饭桌上的中心。

大太太心里一阵得意。昨天脑子里还很模糊的想法,渐渐显出点眉目。早上她逼着桃花穿上昨天新买的连衣裙。衣服一上身,桃花立刻由个乡间村姑变为豪门小姐。时兴得体的款式,勾勒出许多神秘的美感;淡雅浅蓝的色调,衬托得肌肤更加白皙。

她一时觉得,桃花移步抬手间,既让人感到非常和蔼亲近,却同时又透出一股不可冒犯的威严;那边屋里的妖精如果此刻就站在桃花身边,必定自惭形秽,当个使唤丫头恐怕也不够格。再瞟一眼丈夫,已是一幅垂涎欲滴的馋相。不由心里冷笑道,我让你看着吃不着,馋死你!

儿子是一张王牌,桃花也是一张王牌,而且是大王。这张牌究竟咋用?啥时候用?用到啥程度?一时还没想透彻,但肯定是要好好用的。

饭桌上,大太太绷着脸对丈夫说了桃花去西安的事情。让丈夫先安排人打听清楚那边情况,然后再确定啥时候去。避过桃花又特别叮嘱丈夫,打听清楚先告诉我,可不能撇开我,向桃花假献殷勤,你听好了,她可是我娘家的亲亲侄女!

桃花觉得这样安排稳妥,对大姑自然多了几分感激。她是闲不住的人,便急着要帮李姐干活。大姑哪里肯允。不是带她出去闲逛,就是俩人唠嗑。有天竟带着桃花到二姨太屋里转了一圈。像巡视,又像示威。出得门来,不无得意地说,你看那妖精变老实了吧?在你面前,她就是这个。说着伸出小面指头恨恨地晃了几下。

情况似乎有所好转。姑父每晚回来,总会先到大姑这边坐一会儿,再去二姨太屋里。桃花见状,便宽慰大姑。而大姑却冷笑道,憨女子,真真是个憨女子!这是因为你来啦,他吃着碗里,还要盯着锅里的。他稀罕你,才对你献殷勤呢!

见桃花羞得满脸红晕也觉失口,便安慰道,我娃不怕,有大姑呢。我让他看着够不着,想死他!你啥也不要做,就当个美人胚子戳在这里。权当是个鱼饵,等把那屋里的烂货赶走了,大姑一定重谢你。

桃花听到这里,不由打个冷颤。有种被协裹着当帮凶的龌龊感觉。这样下三滥的歪主意,亏大姑能想得出。莫非真被气糊涂了。自己不仅不能跟着蹚浑水,还要劝大姑放弃这种想法。于是每天变着花样劝大姑,同时催问去西安的事情。终于有一天大姑发脾气说,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不想帮我?我把话都说到求你的份上了,你还是要急着走?我早说过,你啥事都不用做,啥心也不必担,只戳在这里就行。我给你打保票,事成之后,一定毫发无损地把你交到你女婿手上。我再怎么不是人,也不能害我娘家人啊!见大姑主意坚定,又信誓旦旦的,桃花只能无奈地干耗着。

也就从这时开始,桃花才留意起姑父的容貌来。圆圆的大脑袋上长着几根稀疏头发,红红的脸膛挂满疙瘩,绿豆大点的小眼珠总也转个不停。尤其那肚子,像足月的孕妇大得出奇,比得两条腿又短又细。走起路来,好像个三岁小孩,颤危危的只怕要摔倒。就这么一个怪物,竟能引得两个女人大战不休。图啥呢?无非权势与钱财。听说姑父是国军一个团长,指挥着千十号人。不免心中疑惑,在战场上他能跑得动吗?

就这么苦苦煎熬着,过去了半个多月。桃花按捺不住硬着头皮又去问大姑。大姑脸上抹不开,便催姑夫。姑父说,早就安排了,没准这几天就有回音。桃花只能继续等。大姑看她闷得慌,便找来几本言情小说,让看着解闷。此类书籍金娥收藏不少,却怕桃花分心不让多看。偶尔偷着看过一些,很是留恋不舍。可现在的心思咋也集中不到书本上,书页翻得哗啦啦响,硬是没记住半点情节。姑父还是每晚都来,也特别在意她。与大姑拉闲话时,说不上几句,便会扯到她身上。有几次竟住在这里。桃花虽然在对面的卧室,却能影绰听到他们对话。大多是针对二姨太的,偶尔也提到自己名字。说不到几句,俩人便会闹翻。姑父不是赌气而走,便是假装睡着。末了只剩下大姑单调的哭骂声。

好不容易等到了消息,却让桃花失望透顶。说是问了兴隆贸易商行的大掌柜,庆林文辉压根就没去西安。大姑在饭桌上质疑过,这咋可能呢?她心里的小算盘打得挺如意。让丈夫打听西安情况,只想拖一段时间,好利用桃花吊丈夫胃口,达到赶走二姨太的目的。那妖精前脚走,后脚就打发桃花离开,让丈夫空欢喜一场。

而丈夫呢,更老谋深算。正应了那句老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才不专门派人打听呢。这个所谓的结果,是随口编的瞎话。糊弄俩憨女人,简单得就像吃一碟小菜。既然羔羊进了狼窝,哪有不吃的道理。现在不着急下口,是在玩猫逗老鼠的游戏。囫囵吞枣能品出啥滋味?要好好欣赏玩味一番后,再细嚼慢咽地享用。

这天晚上,桃花与大姑刚把被子展开准备睡觉,姑父却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李姐,端几样下酒小菜。李姐一进门,就利索地抹净桌子摆好菜。姑父像变魔术一样,从背后亮出三个颜色不同的高脚酒杯。桃花见状便要去对面卧室睡觉,被大姑挡住。只得勉强坐下,却既不动筷子也不端酒杯。大姑劝了几句没劝动。姑父也不勉强,只顾着自个儿喝。直到大姑说,停了吧,我咋忽然觉得头晕啦。姑父附和道,也好。不过桃花得把杯子清了。从头到尾不沾一口酒,这哪行!喝点酒才能睡得香呢,喝吧!桃花见要收场,也就端起酒杯喝下去。

俩女人谁能想到,这个混账男人竟在酒杯上做了手脚。大太太喝得多,倒下去便懒猪般的呼呼入睡。桃花最后喝,也喝得少;躺下后只觉得浑身发软,可头脑还算清醒。这时,姑父悄悄溜进来。他不再道貌岸然装斯文,而变成个赤裸裸的两条腿畜生。一边肆无忌惮地浪笑着,一边就掀掉被子。手与嘴巴同时并举,在桃花身上恣意游走起来。桃花刚要惊叫,嘴便被堵住。想起身反抗,却一点动弹不得。只得任由色狼胡乱折腾。当感到下身撕裂般的疼痛时,惊恐的泪水已化成满腔的仇恨。没过多一会儿,便晕死过去。

第二天清晨,夫妻俩在客厅争吵。男人口气很硬,无理强辩三分;女人撒泼乱骂,占理却处下风。桃花摇晃着跑来,揪住男人就要拼命。男人转圈躲避,慌乱间竟藏到女人身后。女人不再责骂男人,反改口训斥起桃花来。桃花立马傻了。突然间,就爆发出一阵放肆的狂笑。放荡无羁,阴森瘆人;两眼发直,透着凶光;一会儿盯着女人,一会儿又盯着男人。俩人看出桃花神色不对,都紧张起来。男人吓得大喊一声,快找大夫呀!便蹿了出去。女人赶紧扶桃花到床上躺下,颠三倒四地胡乱安慰着。

这歹毒畜生一次得手,还不满足。竟在先生开的药方里,添加了春药。桃花服下后,狂躁情绪明显缓解,却生出想与男人苟且的邪念。只要那畜生一露面,桃花便有一种难以自制的冲动。当着大太太的面,竟忍不住眉来眼去勾肩搭背。大太太不在时,全然没了羞耻,主动宽衣解带投怀送抱。这正是那畜生想要的结果。

药劲散去,桃花方能恢复正常。想起刚才不可理喻的举动,禁不住懊恼不已。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出来见人。她既不能原谅自己,又无法解释为啥就会那样的没出息。这还是我桃花吗?想着想着,精神又恍惚起来。就这么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淑女,一会儿荡妇,身心憔悴度日如年。整天人不人鬼不鬼的,那还有心思去想上西安的事呢。再说,也不敢指望这帮混蛋送自己去西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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