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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若楠背过脸望着半空，半天没有动静。我心里突然有些发慌，轻轻拿手扒下她的肩膀，她慢慢转过脸，暗淡的月光下，我看见她的脸颊闪着泪花。我瑟瑟伸出手替她侧擦去泪水，她顺势用手捉住我的手。
“郝斌！你都能那样帮一个乡下女孩，你就不能帮帮姐吗？”
“我怎么不帮你？你是我姐，我当然要帮你！”
“你帮我，那就要像帮别人一样帮我，陪我谈恋爱处对象。”
“别开玩笑！人家乡下女孩，是因为成分不好，被人逼得走途无路，才出此下策。你现在谁敢这样欺负你了？”
“你就知道心疼别人，一点都不心疼我。我现在——也是整天被那些无聊的男人纠缠，烦死了！”
“人家是成分不好被欺负，你是自己太优秀被人追，那怎么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整天被那些无聊人像苍蝇一样围着，嗡嗡嗡地叫，赶都赶不走。烦都烦死了，这还不叫被欺负？”
“那你就干脆挑个中意的早点确定下来，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你又欠打了？你口口声声说把我当亲姐，你就这么糟践我啊？”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比我还大，谈恋爱处对象都是很正常的，没那么恐怖。你干嘛这么害怕？”
余若楠又冷不丁上前拧着我的耳朵：“好啊！这才几天时间，你就变得这么不知羞耻了？你说，你这阵子和人家乡下酒坛子谈恋爱处对象，你都对人家干多少坏事了？你是不是都把人家祸害了？那你能保证娶人家吗？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谈恋爱处对象吗？你是想让姐也这样被人欺辱糟践吗？”
余若楠拽着我的耳朵恶狠狠拧了一几下，才一把将我推开，嘴里还在气鼓鼓念叨：“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气死我了！”
我就是一直被她这么欺负、这么虐待，有冤无处伸，有苦无处诉。我也习惯了，干脆也不反抗，也不辩解。只能暗自沮丧，默默承受。
余若楠见我好半天都没有动静，马上欠过身子凑近我，小心翼翼安抚我：“干嘛？生气了？”说完，她又把脸凑到我面前，或许看见我委屈的泪水就在眼框里打转，他马上伸手替我揉揉眼睛：“还真生气了？你自己都说过，打是亲骂是爱，姐不就是把你当自家人，才敢这么对你撒气。”
“那你也不能下狠手啊，耳朵真要被你给拧掉了！”
“真的？来！我看看！”余若楠凑在我耳边，拿手摸摸，又用嘴吹吹，弄得我痒痒的。我只好拼命躲避，她便咯咯直笑：“好了！不生气了吧？”
“我当然生气！老是被你这么欺负这么虐待，我已经忍无可忍了。你这么欺负虐待都算了，还凭空捏造冤枉人，你听谁说我对人家乡下女孩这样那样的？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猪狗不如？就是这样肮脏混蛋？”
“呵呵！我说今天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原来是蒙冤受屈了！行行！你不是就好，我也没听谁说，都是我自己猜的！”
“哼！明明是自己心理阴暗，还老是冤枉好人！”
“好好！我心理阴暗！我冤枉好人！你是个优秀青年，好孩子！”
“我不优秀，但也不混蛋！我和人家假的就是假的，绝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不信你可以去调查！”
“好了！我信你，你有这么傻，有这么装！”
“你——”
“谈恋爱处对象，卿卿我我很正常！你都为人家背这么大黑锅了，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们俩居然连一点出格的都没有。这也太不正常了，不是傻就是装，还能有什么？”
“话都由你说，懒得理你！”
“既然是这样，她还让你还白白担个虚名，这就有点太过分了，太无情无义了！”
“照你这么说，人家主动和我退亲还是对我有情有义？”
“那是啊，按道理她就该这样！”
“这会还真被你说着了！”
“真的？人家真把你给踹了？”
“人家已经跟我提出来了，但我没同意！我还是觉得心里愧疚，人家乡下女孩，经过这番折腾，名声就彻底毁了！以后再找对象嫁人，身价都低了一等！”
“你这么心疼人家，干嘛不干脆把人家娶回家？”
“哎！不是你经常谆谆教导，我们现在这情形，前途未卜，别鲁莽草率、害人害己！”
“小样！还真把姐的话当圣旨了！”
“那当然！在这儿你是老大，你的话我敢不听吗？”
“不错啊！孺子可教也！就是，在这儿我是你姐，我就是老大，就是你的家长！以后，你要再听话点，再乖点，好好跟着姐混，绝对没错！”
“得了吧！别以为混了个团支书，就自以为是，就自鸣得意！我是看在我们两家人的交情上，叫你一声姐，什么都让着你。你看你，这么拼命求进步，人累心也累，到头来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看也未必是对的。”
“人在屋檐下你还不低头。那你说，就我们现在，除了自己努力拼命，还能咋样？”
“楠楠姐！你别忘了，你也是个女孩子，要拼命也是我们这些男子汉的事。你还是应该和别的女孩子一样，别太好强了！”
“你就是要我找个对象，找个依靠。切！幼稚，你觉得一个女人靠男人靠得住吗？这满世界又找得出几个好男人？”
“你要靠自己，照样靠不住！”
“那就是命中注定，我努力了，结果怎样我都无怨无悔！”
“我看你才是幼稚！白叫你姐了！”
“什么？你还真要造反了？”
余若楠说着，又张牙舞爪向我扑来，我本能地向后躲避，结果她大概用力过猛，失衡，直接就扑到我身上，我的身体被她猛地撞击，也失去重心倒在地上。
她的整个身体都种种地压在我身上，我以为她会尴尬，马上逃离，我也老老实实不敢动弹。可我没想到，她居然好长时间傻傻发呆。随后，她索性就这样完完全全控制住我，双手轻轻捧起我的脸。两眼热辣辣看着我：“哎！小样！你跟姐说实话，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你除了把我当姐一样，还有没有一点别的感情？”
“别的？什么感情？”
“废话！就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
“哎！你是不是发烧了，说什么胡话？”
“我没发烧，也没说胡话。你今天必须跟我说实话，有还是没有？”
“没有！”
“到底有没有？”
她一边恶狠狠问我，同时双手从捧着我的脸变成拧着我的脸，我在她的行刑逼供下，只好束手就擒：“有！有！就算有那么一点点！”
她对我的回答显然并不满意，只是双手松开我的脸颊，身体却仍然如同擒贼一般将我扳在地上：“好！一点点就一点点。姐也不和你计较。有一点点就行。那！我们在这儿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什么。照这样下去，姐是绝不会随随便便和任何人谈恋爱处对象。那姐就只能便宜你了。以后，我们俩在一起，就不仅要好好珍惜我们之间姐弟一样情谊，也要像别人谈恋爱处对象一样，彼此照顾相互安慰。反正你和人家乡下酒坛子也是假的，姐就只要你对姐比对人家真一点点就够了！”
“什么？你——”
我拼命挣扎想要摆脱她的控制，她用手捂住我的嘴：“你最好什么也别说，乖乖听话！姐是真心把你当最亲的人，姐才对你这么肆无忌惮，你要还不知好歹，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最大的仇人了。”
我本来还憋着一肚子话，全都记在嗓子眼准备对她大肆发泄，结果被她这么一顿威胁，即可辩得哑口无言，只是瞪着大眼怔怔看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