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队长的做法,问题是非常严重的,影响是十分不好的,公社领导本来打算处分他,纠正他的错误做法。但是,考虑到他以往的工作表现很不错,以及一些个人感情上的因素,更重要的是要重新找一个有他这样工作能力的人担任大队长,一时还没有人能顶替他。因此,也就没有处分他,纠正他的错误做法。
王大队长过了关,也就意味着黑狗子的生产队长官位就座稳了。
任命黑狗子担任生产队长,王大队长也有些不放心,怕老队长阻挠,怕社员们闹事,就叫张书记到海龙湾来做老队长的思想工作。张书记对这件事情很有意见,但是从大局出发,从长远考虑问题,为了不影响全大队的工作开展,再加上他的工作还要向王大队长请教。因此,他也就放弃了个人的意见,服从了整体工作的需要。
张书记来到海龙湾,找到老队长座谈,听了老队长的意见,颇有同感。然而,为了大局,为了长远,他安慰了老队长,并要老队长,一方面做好社员的思想工作,另一方面帮助黑狗子开展好工作。
老队长虽然心里有很大的意见,但是他作为一个老党员,老干部,从大局,从长远考虑,便愉快地答应了张书记提出的要求。
在老队长的配合下,黑狗子顺利地接任了海龙湾的生产队长。
黑狗子担任生产队长,对他功劳最大的人就是他的老婆。当黑狗子看上了生产队长的好处,有心要谋取生产队长这个职位,然而一时无计可施。要说人事关系,他没有;要说本事,他没有;要说文化,他没有;要说送礼,他没有......这些他都没有。他用尽了心计,找遍了屋里屋外,没有一样值钱可以派上用场的东西。在万般无奈时,他灵光闪现,计上心来,想到了他略有些体面的老婆。在那个民风纯朴的年代里,很少有人想到利用老婆谋权图利,而黑狗子独出心才地想到了这一点上,在当时的海龙湾可以算得上是一大新鲜的独创。
黑狗子的老婆,长相不算漂亮,但是细白嫩肉,别有一番风韵,足以让中老年男人动心垂涎。黑狗子为了谋取生产队长的职位,他一眼就盯上了王大队长,他要用老婆这根蚯蚓,去钓王大队长那条大鱼。于是,黑狗子就给他的老婆做思想工作,开始他的老婆扭妮作态,不同意他的想法。后来,他老婆见了王大队长,又扯上了关系,把王大队长迷惑的神魂颠倒,让黑狗子心想事成。
现在黑狗子当上生产队长,海龙湾的天就是他的天,海龙湾的地就是他的地,海龙湾的人就是他的人。在海龙湾,黑狗子一手遮天,遇事一拍胸膛,一开大口:“是我的”。
现在,出人意外,海龙湾生产队长的权利掌握在了黑狗子手里,“不怕县官,就怕现管”。遇到生产队里不平的事,不同意,不服从,也没有办法了。
就在老队长组织人到公社,要求更换队长的同时,柳霞慧也向县上写信反映了情况,过了很长时间,也是石沉大海,没有消息。
那些为利所动,见风使舵,见利忘义的人,闻风跟进,追随在黑狗子的屁股后面,黑白不明,香臭不分,唯命是听。尤其是那几个不想安心生产劳动,在劳动中投机取巧,想少干活,不干活,还要多捞工分,多分粮,多分钱的人,与黑狗子特别亲热。他们三天两头地请黑狗子吃饭、喝酒、打扑克,不时还要给他找个女人玩玩。这让黑狗子还没有担任几天生产队长,就饱尝了当生产队长的甜头。
黑狗子刚刚当上这个生产队长,很快就有了一种深深地体会,他感到生产队长这个官不大,甜头不小。而那些请他吃喝玩乐的人呢,他们舍出了一个蝇头,却赚回了一个牛头,乐得轻松愉快地捞到了粘乎乎、香喷喷的油水。
黑狗子当了海龙湾的生产队长,原来那些偷鸡摸狗不务正业东游西逛的人,都变成了他的朋友、红人、同伙了,他们成天没日地在一起享乐玩耍。
黑狗子没有当生产队长以前,孙猴子,三只眼,杨麻子,这些人也根本不喜欢黑狗子,他们也认为黑狗子不是好人,很少与他往来,甚至很长时间不与他往来。黑狗子当上了生产队长,这些人像六月天的苍蝇闻到臭肉一样,追拥着黑狗子,他们图的是黑狗子身上的腥臭,手中的权利,胡子底下的油水,经常可以占些生产队的便宜。
而那些踏实劳动,为海龙湾的生产经济发展贡献力量的人,在黑狗子的眼里则成了过时的没有意义,毫无用处,十分讨厌,甚至可恨的仇人了。
海龙湾的党员干部,都是解放后涌出现的一批工作积极分子,他们跟着老队长,全心全意地为改变海龙湾的发展贡献自己的力量,心里想得是建设好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大事,手里干得是为全体社员谋福利的事业。他们做出了大量的业绩,海龙湾的社员们有目共睹,因而受到社员们的拥护和尊重。
黑狗子担任生产队长后,感觉那些党员干部,对他不但没有什么好处,还经常给他找一些麻烦,成了他的跘脚石,令他心里很不愉快。他不但不尊重那些对海龙湾有过贡献的党员干部,工作上继续发挥他们的积极作用,反而觉得挡他的路,影响他捞钱谋利,吃喝玩乐的自由行动。
大队张书记要求老队长帮助黑狗子开展工作,老队长也想通过自己的帮助,让他走上正道,带领社员们发展生产,搞活经济,增加收入,造福于社员们。谁知黑狗子根本不买老队长的帐,不但不接受老队长的帮助,而且把老队长的好心当作了驴肝肺。他认为老队长是在故意与他作对,因而处处与老队长对着干,老队长说东,他往西;老队长说西,他往东,把一个海龙湾搞的乱七八糟。
黑狗子不关心生产队里的生产,但是,他对生产队里的钱却很关心。他刚接任生产队长,为了请客到出纳那里去强行借了两百元钱,借据也不给写,把出纳惊了一身大汗。过了几天,出纳向他要来发票,刚把帐报了,他又要借三百元,出纳坚决不答应。
老队长当队长,每个月保证二十天同社员一起参加劳动,劳动一天记一天的工分。黑狗子当队长,一天劳动也不参加,每个月却要记工员给他记满勤。而且,在记工分的时候,经常要记工员给他多记工分。这还不算,最让社员不满意的是,他经常叫记工员给他喜欢的那些女人多记工分。
对于如何发展海龙湾的农业生产,增加经济收入,黑狗子脑壳里面,从不思考,无数无底,找不到事干。他有事没事,就找到孙猴子、三只眼、杨麻子几个一起打扑克。打扑克时,打捡分,黑狗子不会算分,就摸乌龟,摸乌龟他又经常当龟。黑狗子不想当龟,可是又打不赢那几个人,他只好经常当乌龟。时间长了,孙猴子把他叫乌龟,他想给孙猴子冒火,又怕下次孙猴子们不与他摸乌龟了。
原来,生产队有一个队委会,队委会里有两个副队长,三个作业组长,还有三个党员,两个社员代表。凡是重大事情,队长都要组织队委会成员开会讨论研究,然后再作决策。与此同时,生产队里还有一系列的规章制度,作为开展各项工作的依据。黑狗子当了队长,一下子把这些制度全部给作废了,也不召集队委会成员开会研究工作了,凡事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老队长看到黑狗子当了几个月的生产队长,基本上没干一件正经事情,只好干着急,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