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亮回到家里,看到黑狗子不在家里,感到很奇怪,黑狗子不是在家养病吗?怎么没有人了呢?
她明明知道,黑狗子什么病也没有,可是他却向肖剑光请假,说是生了病,这让她感到很纳闷。他为什么没病装病,不去开会;养病不养病,又不在家里,不知道去了那里。到底他去那里了,要去做什么呢?要是让人知道他没有病,不在家里养病,就会被人指责。
弯月亮想了一阵,也想不出什么明堂来,也就不想了;担心了好一阵,感到没有什么用处,也就不担心了。她把屋里屋外打扫了一遍,便开始煮午饭。
午饭快要煮熟了,黑狗子回来了。她问他去了那里,做什么事情。黑狗子也不回答,只是吱吱唔唔的,说是到外面去有点小事情,其具体细节黑狗子一点也不愿意透露。
问了几句,黑狗子不想说,弯月亮也就不再问了。
三爷到牛圈里看了一转,没有看到牛圈里有什么异常变化,就到自己屋里专心搓起他的牛绳来,也没有想到牛圈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到快要中午的时候了,生产队里散了会,其它几个饲养员也都回到了养牛场。一路回来的其他那两个饲养员径直回到自己住的屋里,只有陈老太婆多了一个心眼,不放心牛圈里的牛,去了牛圈。
陈老太婆到了牛圈门口,往里一看。不看则已,一看吓了一大跳,“啊——呀”的一声,把其他那几个饲养员,也包括三爷,一齐惊动了。
牛圈里的牛全部卧倒在地,一个一个的都搭拉着脑袋,翻着白眼睛,紧闭嘴巴,嘴边流着白泡沫,一动不动,十分可怕。
一时间陈老太婆惊恐万状,感到天旋地转,晕头转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啊——呀”的一声,其他几个饲养员听到她的惊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齐跑出来,来到牛圈门口一看,也都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天啊!地的”惊叫起来。
牛圈里静悄悄的,清风雅静,那么多的牛全部都不动荡了,谁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陈老太婆说:“我们早上走的时候这些牛都还是好好的,才过了一两个钟头的功夫,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我就是怕出事,才专门回来看守着。我回来的时候,刚才到圈里还看了一遍,所有牛都还是好好的!”三爷实在感到有些莫明其妙,大惑不解地强调说。
几个饲养员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是真的,像是牛着了魔一样。他们一齐到圈里去,一个一个地检查牛,看牛是不是真的死了,他们一个一个地翻来覆去地看,可是牛真的死了,一个活的也没有。
“怎么办呢?”那几饲养员看着三爷问。
三你爷说:“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有什么办法,只有赶快去找肖剑光,告诉他,看他怎么办。”
“这一定是坏人干的事情”,三爷又想了想说:“不过也不一定啊,也许是什么急症呢!”他又想再急的症,也没有这么快啊。
由于黑狗子做的干净利索,他们几个人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一点珠丝马迹来。
三爷对其他几个饲养员说:“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都要把这个情况赶快告诉肖剑光。”
三爷带着几个饲养员,一起找到了肖剑光,把养牛场死牛的事情告诉了他。肖剑光一下子惊得目瞪口呆,知道大事不好,一时回不过神来。等他反映过来,才感到事情的重大,他刻不容缓地同饲养员们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海螺包养牛场赶来。
肖剑光同时派人找来了张青、罗华等几个社员,火急火燎地往海螺包赶来。他们赶到养牛场,先把牛圈里面的情况详细地看了一看,认为饲养员们反映的情况是属实的。之后,肖剑光又向饲养员继续了解一些更加具体的情况。经过对现场的查看,情况的了解和分析,大家都觉得事情发生的有些蹊跷,但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他们有的说:“可能是什么病症引起的。”
有的又说:“病症没有这么快。”
有的又说:“可能是坏人干的。”
有的又说:“是谁,这么胆大呢?”
他们争论了半天,没有得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结果。
.肖剑光说:“我们找不到原因,只有报告公安局了。”
大家都说:“没有办法,只有报告公安局了。”肖剑光便决定向公安局报案。
海螺包养牛场发生的事故,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在生产队里传开了。社员们听到养牛场发生了事故,大家都很关心,很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三三两两往海螺包赶来,没有多大一会儿功夫,牛圈四周,围满了人群,他们有的出于对养牛场关心,有的是出于看热闹,当然大多数还是出于对养牛场的关心,因养牛场关系到生产队里每一个人的利益。
人们看到牛圈里的牛全部都倒下了,无不为之婉息,大家不知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有人听说是坏人干的,便说:“谁人这么缺德啊!干出这样的坏事来?真是该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喂猪喂狗啊!”
有人说:“就是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喂猪喂狗,也难解恨呀!”
有人说:“那人一定是看到生产队里的多经生产项目发展的好,心里不满意,才这么下毒手的。”
有人说:“不满意,再不满意,也不该这么做啊!”
有人说:“谁会这么做呢?”
有人说:“这话可不能乱说哈!没依没据的。”
所以,大家在没有依据的情况下,都只是心里愤恨,没有人敢胡乱猜测了。
看到生产队的人都来看养牛场发生的事故,肖剑光也没有精力管他们,他带着罗华和张青到县公安局去报了案。
全生产队的人都来到了海螺包,只有黑狗子没有来。因为黑狗子开会时就请了病假,连会也没有参加,所以也没有人对他有什么怀疑。
县公安局接到报案后,也感到事情重大,立即派了几个人来。公安局的人到养牛场,他们从表面上也没有看出什么原因,便对死牛作了解剖。
解剖开来一检测,公安局的同志,一下子就确定,牛是因为“1605”中毒死亡的,他们连续解剖了几头都是一样的结果。
公安局查明了牛的死因,“啊!”一下子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怎么会是这样呢?”很多人不禁这样问道。
那里来的“1605”呢?
谁人干的呢?
因为“1605”是剧毒,是早些时候使用的农药,这几年市面上不卖了,生产队早已不用了。
所以,生产队里不应该有“1605”,也不会有人使用。
公安局的同志通过调查,生产队没有“1605”,不可能有人使用“1605”。于是就把调查的范围扩大到了全大队,全公社。
对海龙湾发生的事情,大队和公社都感到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全公社的干部群众都表示积极配合,支持在全公社开展一次严密的排查。因为不可能是其他大队生产队的人干的,排查的结果是一点踪迹也没有找到。
这一案件,死了二十头牛,是全县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恶性案件,经过公安局的一番调查,没有查出作案的人来。不仅当地的干部一点办法也没有,就连县公安局也一点办法没有。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好将案子搁置了下来。
当全生产队的社员们都到海螺包去看生产队的死牛事故时,黑狗子一个人在家里偷着乐,弯月亮本想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黑狗子不让她去。她虽然不理解黑狗子不让他去的原因,但是黑狗子不让她去,她就没有去。对海螺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点也不知道,但她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黑狗子在家里一边乐,一边也有些担心,他害怕万一把他查出来。他知道,要是被查出来,可是一件非同寻常的大案子,是要坐大牢的,也许连命都保不住了。所以,不免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可是,后来又听生产队里的社员们说,牛死了不知道什么原因,是谁干的。反复查了,也没有查出来,黑狗子提起的心又放下来。
过了两天,黑狗子又听生产队里的社员们说,肖剑光把案子报到了县公安局去了。听到了这个消息,黑狗子不免又紧张起来,比先前还要担心,他想要是被公安局查出来了,直接就要把他抓进牢里去。
可是,他又听说,公安局的人查出牛是“1605”杀害的,却不知道“1605”是从那里来的,也不知道是谁干的。黑狗子听到这个消息,害怕极了,有事没事,他心里直发慌,经常感到,似乎有人跟着他一样。他怕别人的目光盯着他,只要见到有人看他,好像是在注意他的神情变化。多少次,他想去投案自首,可是他没有那个勇气,不敢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县公安局在海螺沟没有查出来,又在全公社开展排查,并放出话,一定要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一个月过去了,县公安局还是没有查出一个结果来,又把案子放下了。
这可把黑狗子乐坏了,他想县公安局都没有查出个结果,难道还会查得出来吗?他不再担心什么,取而代之是开心快乐。
生产队里二十头牛不明不白的死了,还是被人投毒杀死的。给海螺沟带来了巨大的损失,肖剑光感到痛心不已,全生产队的社员,似乎看到自己的希望又破灭了,也感到很失望。
肖剑光感到自己的压力很大,实施多经生产项目的工作刚刚起步,就受到这么大的损失,而且买牛的钱还是贷款,牛死了,贷款拿什么偿还呢?这无疑对肖剑光的事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影响到今后的工作开展。
就在这山穷水尽的时刻,张青也没有闲着,他一个人在想,“1605”这个东西,几年前他给生产队里的庄稼杀虫使用过,因为那个东西是剧毒的,接触的人是很少的,除了他和黑狗子接触过这个东西外,其他没有任何人接触过。使用的时候生产队里买过,后来市面上没有人卖了,生产队里也就没有买过了。现在毒死牛的竟然是“1605”,这到底是从那里来的呢?
那天夜里,张青睡在床上,忽然想起,有一年买的“1605”没有用完,他不敢放在家里,便交给黑狗子保管。
实际上,这件事情张青早就忘记了,头脑里一点印象也没有,要不是生产队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让他坐立不安,没休没止地想着,他怎么也不会想起这件事情。
第二天,一早他赶紧把想起的事情告诉了肖剑光,立刻把肖剑光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