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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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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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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龙湾》连载

第四十章 转移工作重点

长期以来,老队长陈志远的主要工作都是组织社员改善队里的生产条件,努力提高生产能力,发展生产,促进经济,增加收入,改变海龙湾的生产面貌,提高社员的生活水平。

自从黑狗子担任生产队长之后,他把工作重点转移到了收税、收费,收集资款、收摊派款上,把发展生产,促进集体经济发展,丢在了脑后,应付上级了事。

但是,只要上面安排收款,他就拼死拼活地干。

黑狗子的工作重点转移之后,生产队里除了种植粮食以外,很少发展其它增加经济收入的生产经营项目,社员在生产队里劳动一年分到很少一点钱,只有老队长时期的一半左右,相当一部分社员,除扣了口粮款,还要给生产队里倒拿钱。为了要生活,要过日子,社员家里除了种一点自留地作补充外,唯有把养猪卖钱当作一项重要的家庭经济收入来源。

社员把养猪卖钱作为他们唯一的收入来源,黑狗子则把社员们缴纳生猪税费作为他们唯一的收入来源,一项主要工作开展。因为收得多,他在从中捞得多,抓的越来越紧。

以前,生产队长收社员出售生猪的税费,是社员卖猪以后才缴纳税费,给生产队长的手续费也不多,队长也不会从中另外捞钱。

现在,黑狗子为了抓住向社员收钱的机会,他的积极性高涨,加大了收款的力度。他不但自己每时每刻盯紧着那些养猪的社员,尤其将要出售肥猪的社员,他还组织了一个收款小组,把三只眼、孙猴子、杨麻子,还有豆花嫂等几个哥们弟兄组织起来收款,分享收钱的好处。

收款小组的人员随时掌握社员家庭养猪的情况,凡是了解到谁家的猪快要肥了,他就及时登记,把那些社员列为收款的对象。在这种高压态势之下,有的社员为躲避高额的收款,就悄悄地把猪赶去卖了,他们就收不到款了。为了防止社员悄悄地卖猪,他们把守着进城的各条路口,凡是生产队里卖猪的,或是外面来买猪的,一般都逃不过他们跟踪收款。

黑狗子为了捞到更多的钱,他们不顾上面的政策规定,也不管上级规定的收税收费标准和范围,收多收少都由他们哥们兄弟嘴里一句话。他们打着国家政策的幌子,社员们心里有意见,但又害怕违反国家的政策,也没有人敢违抗,黑狗子们说啥是啥,说是多少就是多少。

黑狗子的工作重点转移后,弄得海龙湾的社员苦不堪言,不管贫穷富裕的社员,他们收款,只要收得到,毫不手软。

同时,黑狗子还利用收款的机会,还对他不满意的社员进行抱负。

为收计划生育罚款,秀姑把黑狗子告到公社,让他出了丑,他便借机对二娃子家进行抱负。

二娃子家里人多劳力少,父母年老不能劳动,二娃子劳动力弱,加上孩子上学读书,家庭经济收入很少,还要给生队缴倒找款,成了生产队里最困难的户。由于经济困难,经常买不起农药、种子和化肥,庄稼也种得不好,自留地里的收入很差。家里的零用钱和给生产队的倒找款都是靠卖猪的收入,然而养猪又很不容易,加上税费收的高。自从黑狗子增加了收款以来,使二娃子家里雪上加霜,就更加困难,快要走投无路了。

最近,好不容易看到圈里的猪快要肥了,二娃子心里想,猪卖了交了税费款后,自己就没有几个钱可以用了。二娃子思前想后,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二娃子叫秀姑找黑狗子求个情,能不能少交点款,秀姑看到黑狗子满肚子都是气,根本不愿意向黑狗子求情。

二娃子见老婆不同意求情,自己就跑到黑狗子的门上去说情。黑狗子根本没有把二娃子看在眼里,加上前次二娃子的老婆让他出了丑,至今还怀恨在心,心里本来就是有气没处出。现在二娃子自己找上门来,不收拾他更待何时。

“你也不屙滩稀屎照照,你是个啥子东西,你也来求我,我能答应你吗?”黑狗子知道二娃子说不出来话。随便说了两句,就弄得二娃子无言以对。

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二娃子一下了跪在了地上。他满以为这样可以得到黑狗子的谅解和同情,然而黑狗子不但没有任何同情心,更没有谅解的意思,反而更加感到开心。

“你跪在地上,有用吗?你磕头,也没用!”黑狗子哼了一声,趾高气扬地扬长而去,把二娃子远远地丢在了后面。

二娃子知道他向黑狗子再求情也是没有用的,只好慢吞吞地站起来,憨痴痴地,灰溜溜地,哭兮兮地回到了家里。

他可怜兮兮地回到家里,前思后想,实在是想不出好的办法来。

在第二天他跑到镇上,联系好一个猪贩子,谈好了买卖的价格,约定了时间。到了那天晚上,趁天黑,伸手不见五指;天下着雨,泥烂水滑。他从后门把猪牵了出去,绕道把猪赶上了路。

沿着林深树密,杂草丛生,白天都很少有人走的一条山间小路,一路把猪往镇上赶。他怕在路上猪叫被人发觉,就事先把猪嘴用套子给套起来,所以把猪牵出来的时候,没有一点声息。

一路上,天黑、路滑,十分难走。幸好那猪不是很肥,还能跟着二娃子牵的绳子顺路往前走,所以一路上没有费多少力气,很快翻过了一道山岭。这时候,二娃子才把心放下来。

来到半山腰的时候,有一段路又陡,又窄,又滑。二娃子小心翼翼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过去了。刚过去,那猪没有人聪明,尽管二娃子用力牵它,当心它掉到崖下去。正在当心的时候,那猪一步没有走稳,滑到岩下去了。

这下,把二娃子急得不得了。他急忙下去找猪,那猪滑到了岩下面去了,因为天太黑,看不到滚到那里去了。又由于猪的嘴上套着套子,又不能叫,也听不到叫声。二娃子凭着他平时对地形的记忆,顺着坡往下摸,摸了有一多个小时,才把猪找到。

找到了猪,但离路上还有几丈高,他不知道如何才上得去。二娃子不论是往上拖,还是往上推,都不能把猪弄到路上去。经过一阵折腾之后,他才记起顺着崖边斜着上去,也能走到路上去。于是,他牵着猪走,顺着崖边往上走,走了好一阵子,才上了路。

雨越下越大,还吹着冷风。二娃子,这时浑身上下还在冒热汗。

二娃子牵着猪,来到了小河边,已经快要到早上四点钟了。由于下了一天一夜的雨,上游的雨又下的比较大,所以河里涨了洪水。这时天已不是很黑了,二娃子看了看,估计河水会淹到大腿,按以往的情况,过去是没有问题的。

于是,二娃子就牵着猪过河。走到河中间,二娃子感到水在往上涨。这时,他退也来不急了,只有急着往前走。水势越来越大,他用力牵猪,那猪一点也不理解他的意思,还是照着老样子,不慌不忙地往前走。

眼看快要上岸了,二娃子松了一口气,转眼之间那河水突然一下子涨了很高,水势凶猛。二娃子心里一急,用力一拉,脚下一滑,深深地跌进了河里的洪水中,连人带猪被洪水冲走了。

一下子,二娃子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想了,在洪水中挣扎着。

此时,那猪再值钱,二娃子也顾不上了,放开了猪。那猪在洪水中,打着滚,一起一伏地顺水漂浮着,被洪水冲往下游去,离二娃子越来越远。二娃子拼命地往岸边游,那猪撒手而去,很快就看不见猪了。

二娃子在水里拼命地挣扎着,幸好水势还不是很大,他的水性很不错。他一边拼命地挣扎,一边胡乱地抓,可是什么东西也抓不到。他的心里十分着急,他想这次不但猪卖不成了,还要把命丢了。

二娃子被洪水冲到一个拐弯处,他一把抓到了岸边的一根树梢上,心里一乐:“得救了!”

二娃子爬上岸边,看到河里的洪水,浩浩荡荡,急流滚滚,一望无际。然而,他要卖的猪早已被洪水冲得无影无踪,不知哪里去了。

二娃子坐在河边,伤心哭泣,他想这都是黑狗子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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