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上一年一度的农村工作会议结束后,公社召开了大队生产队干部会议,在会上传达了县上的农村工作会议精神。
县上的会议精神是要求农村实行经济体制改革,改变过去生产经营大一统的做法,实现有统有分的生产经营方式。目的是要通过灵活经营的各种方式,充分激发村民的生产经营积极性,提高村民的生产经营能力,加快农村经济发展的步伐,促进农村经济快速发展。
黑狗子参加了公社的会议,但是对县上的会议精神不懂,一点也没有听进去。
他向来就是这样,不管那一级的方针政策,到了他这里就堵死了。上面的政策他不懂,也不听,也不贯彻,也不执行。他另外想一套,他的想法就是政策;不管你是什么精神,他的做法就是精神。所以,他开会不用听,学习不用记,回来我行我术,“不管是东南风,还是西北风,都是我的风。”
黑狗子在公社开了会,他回到生产队,没有传达县上的会议精神,也没有考虑改变生产经营方式。
在开会回来的路上,王大队长给黑狗子提了一条建议:“你回去先不忙搞包产到户,先引进一些新的生产技术,改变一下现有的生产结构,待生产队的经济状况好转了,下一步再考虑其它方面的工作。”他也不知道王大队长说话的意思,但是,他把王大队长的话牢记在心里。
一天,黑狗子碰到张青,忽然想起了他有一个叔叔在县农业局工作,是一个农技人员。于是,他对张青说:“你的叔叔在农业局工作,听说他的种植技术很不错,在其他公社和大队搞得很好。你能不能把他请回来帮助你发展一些蔬菜、水果方面的生产,为其他农户带个头。
张青自己家里本来也搞得不错,家庭经济比组上的其他村民富裕一些。他还想发展,但是受到土地、设施的限制,没有发展的空间。
听了黑狗子的话,张青不相信黑狗子的话,他从来不相信黑狗子这条狗,会拉出什么好屎来。但是,他很想发展家庭经济,增加经济收入。所以,他便进城找到叔叔,把黑狗子的话对他叔叔讲了一遍,他的叔叔想难得黑狗子有这样的想法。他说:“黑狗子的说法和县上的会议精神有些相同,也许是他听了县上的会议精神,思想觉悟提高了。”所以他信以为真,就答应了。
有时候,黑狗子很聪明,他在公社开会,并没有认真听领导的讲话,对县上的会议精神一点也没听进去。然而,王大队长对他说的话,他连什么意思都没有听懂。回到组上对张青胡说了几句,居然与县上的会议精神有些相同,还让张青和他的叔叔信以为真。
张青的屋后,有一口堰塘,堰塘旁边有一块土地,有利于发展蔬菜、水果和养殖业,但是距离住房稍微远了点,生产管理上存在一定的困难。
张青把他的叔叔请回来,察看了土地、水源、道路、电力等条件,规划了蔬菜、水果和养殖等生产项目。计划从外地引进种苗,运用新技术,新品种,新方法发展当地以前没有发展过的生产经营项目,提高生产经营效益。
根据张青叔叔的规划,张青找黑狗子把叔叔的想法,向他汇报了,黑狗子当时表示赞同。
于是,张青就筹集资金,按照叔叔作的规划,先在堰塘旁边的一块荒地上开始建设生产用房。因为无论发展种植,还是发展养殖,或是加工,都需要生产和管理的房屋。
张青这一次打算在种植、养殖、加工上大干一番,改变家庭生产经营结构,提高生产质量,不仅自己增加收入,也带动其他农户增加收入。从而改变海龙湾现有农业生产落后的状况,和乡亲们一道共同致富。
但令张青没有想到,房屋刚刚建修了一半,黑狗子看到了,他灵机一动,心想我赞同他发展生产,但是没有让他建修房屋,于是产生了报复张青的念头。
张青正在准备发展生产,黑狗子跑到公社,找到李主任把张青告了一状。说张青占用了集体耕地建修房屋,在社员中影响很坏。
这时,各级政府对土地管理很严格,尤其是对农田的管理更加严格,而且正清理农村乱占耕地。李主任听了黑狗子说张青占用农田建修房屋,火冒三丈,说:“这还了得!他不是有意和公社对着干吗?”
黑狗子火上浇油地说:“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要是他这一户得不到严厉的处罚,生产队将有更多的社员要占耕地建修房屋,就很难制止了。”
听了黑狗子的话,李主任立即找来国土、农房部门的人员,令他们立马到海龙湾查明情况,迅速处理。
黑狗子到公社李主任那里告了状之后,又把这个情况向王大队长说了,并说了李主任和他的想法。
王大队长听了黑狗子的话,想起了张青当众说黑狗子,牵扯到他,也很想收拾张青。所以,他非常赞成黑狗子的想法,便一拍即合。
第二天,王大队长带着国土、农房等部门的人员,来到了张青建房的地方,进行了丈量,并勒令立即停工,待候处理。
对大队长,以及国土、农房等部门人员的到来,张青一时间感到莫名其妙,不知是自己犯了那一条,那一款。而此时,黑狗子却假装好人,出来为张青说情,张青并不知道黑狗子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还以为黑狗子是好人。
在黑狗子与王大队长的串通之下,授意国土、农房部门的人员将张青占用耕地建房的事实夸大,把情况向李主任反映的很严重。李主任一拍板,把张青作为全公社占用耕地乱建房屋的典型,进行处理。
一是组织人员强行撤除张青建修的房屋,二是对张青进行罚款,三是组织召开惩罚乱建房屋的现场会。
在撤除房屋的那一天,李主任、王大队长、国土、农房等部门的人员,来到了张青建房的地方,执行他们所为的执法。张青的房前屋后都是人,有公社的,有大队的,有生产队的,人流如潮。看到这样大的气势,黑狗子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心想,看是你张青厉害还是我黑狗子厉害。这下你可知道了,叫你吃了亏,你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少的社员出来主持公道,有的帮张青说情,有的为张青申辩,连那些没有文化,不懂政策,不懂法律的老农民都说:“不管你怎样说,张青是为了发展生产,同时并没有占用耕地。纵然有不对的地方,还是应该从轻处理,不应该撤除房屋。我们这么落后的地方,不允许发展生产,叫我们长期贫穷下去吗?”
看到眼前的情况,肖剑光感到气愤不平,站出来说:“张青建房子,是为了发展生产经营,也是黑狗子同意了的。他是为了发展农业生产,调整产业结构,是符合中央农村经济体制改革的方针和政策的,对他积极发展生产的行动,不该打击,应当大力支持。”他的话引起了在场的社员们的称赞,和叫好。
老队长陈志远,也为张青鸣不平说:“应该把发展生产经营,与乱占耕地建房区别对待,不要随便处罚张青,打击社员们发展生产的积极性。”
然而,李主任和王大队长对肖剑光和村民们的呼声充耳不闻。
这时,大队的张书记也在现场,他想发表自己的意见,可是对张青的处理,是王大队长与李主任确定的,他也不好出来否定。看到这种情况,心里感到很无助。
李主任一声令下,张青建了半个月时间,投资四、五千元的生产用房变成了一堆废虚。
直到房屋全部撤除了,张青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他发展生产的想法,就此而止,无果而终。
过后,张青的一个亲戚来到张青家,才把真相告诉了张青。有一天,那个亲戚到公社去办事,正听见有一个人在李主任那里反映他们生产队的人乱建房屋的问题。但是,当时他不知道说的是谁,也不知道是谁在说。到后来,才知道当时就是反映的张青。
不仅撤除了张青的房子,还处了他的罚款。不仅处罚张青,还祸及到了他的叔叔。公社在广播上对张青的叔叔进行了严厉地批评,并给他的单位写了一封信,要求处理他的错误行为。生产队,大队、公社整得张青有苦莫处诉,有冤莫处申。
看到张青遭受的这场不白之冤,社员们越发仇恨黑狗子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