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郑先与豆花嫂掀起的那场艳情风波以后,黑狗子勾搭上豆花嫂的这些年来,海龙湾的民风如夏天苍蝇生上蛆的肉一样开始恶化了。
豆花嫂为了抱负郑先,与黑狗子打得火热,然而她纠缠的男人也不止黑狗子一个。而黑狗子也是吃了碗里的,盯着锅里的,今天想这个,明天想那个。
把从前纯朴的海龙湾闹得乌烟障气,满城风雨,鸡犬不宁。
张青的老婆李玉芝,长相一般,但也有些姿色,比豆花嫂年轻一些,肚子里也长了些弯弯肠子。
黑狗子随时都想嫖人家的女人,然而他的长相和心里一样丑陋,没有几个女人喜欢黑狗子,所以经常被人家欺负,不是挨打,就是被人敲诈。他吃够了不少苦头,却不知道回头是岸。
当上队长不久,黑狗子想嫖李玉芝,他想自己是情场高手,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李玉芝与张青演了一出双簧,逼着黑狗子打了一张两千元的欠条,至今还没有了结。可见,海龙湾像李玉芝这样的女人也非等闲之辈。
豆花嫂当然是个非凡之人,她的男人在外面耍了不计其数的女人。为了报复男人,于是变本加利地玩耍外面的男人,尤其是和黑狗子勾搭上后,更是轰轰烈烈,闹的天翻地覆。被男人发现了,男人想抓她的现场,由于她和黑狗子串通一气,密切配合。男人不但没有抓住她的现场,反而被她抓住了男人的短,占了理,弄得男人下不了台。可见,这个女人也算很厉害了。
再说弯月亮,虽说出生在偏僻落后的山沟里,家里的条件很差,原本单纯朴实。当初上了王大队长的儿子王贵的当,被王贵给甩了,让找不到老婆的黑狗子捡了过来。然而,在黑狗子的熏陶下,不成妖,也成了精。居然,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转;路不转,人转。又把王贵的老爸给套上了,还在王贵老爸的身上大赚了一把,说不定吃了肉之后,还要啃骨头呢。
这三个女人,个个精明强悍。她们不缺心眼,只是缺德。
自古道:无酒不成礼义,无色路断人稀;无财难分贵贱,无气反被人欺。人世间,这酒、色、财、气少不得。但是到了具体的人,因情况不一样,就有了个体差别了,男人大多数都喜欢酒,但有的能够节制,有的没有钱,所以只有少数人可以天天喝得烂醉如泥,称得上酒鬼;男人大多数好色,但是有的好色,有色心没色胆,见了漂亮的女人不敢向前去,所以也只有少数男人,敢想敢说敢做,见了女人就要,这叫做色鬼;大多数男人都贪财,可是对大多数男人来说,夜里想了千条路,早上起来还是卖豆腐,发不了财,有人成了富豪,有人成了穷鬼;这个气字,只有少数男人才有,大多数没有,大多数男人为了酒、色、财,丢了气,因而被人欺的人还有不少。
至于女人嘛,则没有男人那样猖狂。不过,这三个女人,与一般的女人不同。
当时城里人一天可以挣一块多钱,一月能挣三十多块钱。而海龙湾的社员们一天只能挣一角多钱,一个月才挣三四块钱,他们为了活命,主义都打尽,还是没有钱。在黑狗子领导下,大部分人真是穷啊,苦啊!
穷也好,苦也好,再穷再苦,海龙湾的社员们都习惯坚守在自己的土地上,没有离开过,那时也没有可以离开的去处。
这一年的夏天,生产队里突然来了一个很有钱的人,这个人来自南部县。据说那个地方人口多,土地少,土地不够种,吃饭很成问题,养活不了那么多的人,所以很多人都靠外出做手艺挣钱吃饭。
这个人姓罗,名叫罗玉华,是一个篾匠,专门靠给人家用竹篾编制背篓、撮箕、垫席、筲箕、波箕,箩筐、篾席等家具挣钱过日子。这些竹篾家具正是海螺沟的社员日常生产、生活中所不可缺少的。然而,由于经济困难,大部分社员家里,缺少必须的竹篾家具,不仅影响生产,而且影响生活。
一天上午,罗篾匠来到了二娃子家的门口,说他是编篾的。他说,他刚到这里来,没有找到活路,希望能找一个地方落脚,如果需要的话,他编制竹篾家具的价钱可以便宜一些。听了罗篾匠的话,二娃子想,家里正需要几样竹篾家具,就把他留下了。
说好以后,罗篾匠就在二娃子家里编制竹篾家具。
这个消息传开了,引起海龙湾发生了一场风波。听说二娃子家里来了一个外地的篾匠,有的想看看这个人长的什么样子,有的想看看这个人编的竹篾家具好不好,有的想看看二娃子家里编了一些啥子。随后,不时有人到二娃子家里来看热闹,二娃子家里跟着热闹起来了。
在二娃子家里编竹篾家具虽然价钱低一些,但毕竟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二娃子家的经济条件虽不是很好,但吃的还是比罗篾匠在家里吃的好一些。所以说,罗篾匠感到很满意。
在二娃子家里做活路,二娃子对他很好,二娃子的老婆对他也不错。罗篾匠在二娃子家里住了几天,有饭吃,有住地,有活做,他感到很开心。他的心情好了,有一天忽然发现二娃子的老婆长得很漂亮,比自己的老婆又年轻,又好看,又迷人。他一人出门在外,不免肚子里生出一些花花肠子来。
罗篾匠看到二娃子的老婆,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开心,越看越想看。只要看到了,就想多看几眼,开始只是图个开心。然而,看多了,渐渐地,罗篾匠就对二娃子的老婆有了不应有的邪念。
罗篾匠对二娃子的老婆,不管有多少想法,有多少看法,二娃子的老婆,还是一本正经。把罗篾匠当作一个外来的匠人看待,正而巴经的对待他,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对罗篾匠的看法和想法一点也没有发觉,一点也没有感觉,一点也没有想到。
有道是,思想支配行动。一天,二娃子不在家,只有他的老婆苏秀姑一个人在家里,又是单家独户的,在一幢房子里,孤男寡女,难以相处。可是朴实单纯的苏秀姑一点也没有往歪处想,她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苏秀姑出门进门,只要罗篾匠看到了,一双火烧火燎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子。
苏秀姑那乌黑的头发编成的两个长辫子,拖到背心,走起路来摇来摆去,撩拨着罗篾匠的心。还有那白净的脸庞上,白嫩粉红,不涂脂抹粉,胜似涂脂抹粉,显得眉清目秀。挑动得罗篾匠的心弦听得到声响,让他有些魂不守舍。
从这天早上,二娃子出门后,罗篾匠就没有安心做他手上的活路,把一幅心思全放在了苏秀姑的身上了。到了半上午的时候,罗篾匠故意用竹篾把左手指划破了,让那血一个劲地往外流。罗篾匠不去找东西包扎,用右手捏住左手,只见那鲜红的血,一点一点的,不停地滴在了篾条上和地下。他蹲在那里装得可怜兮兮的,刻意演一出把戏,故意让苏秀姑看到。
遇巧,苏秀姑从屋里出来一抬头看到了满地是血,她急忙进屋去找出了一根布条和线来,上前去给罗篾匠包扎手指。
苏秀姑给罗篾匠包扎伤口,面对着罗篾匠弯下腰去,正准备包扎。
罗篾匠见苏秀姑靠近他,心里怦怦的乱跳起来,呼吸也跟着紧张急促起来。苏秀姑看到罗篾匠的神色,正感到有些奇怪的时候,罗篾匠的右手伸到苏秀姑的胸前,轻轻地捏了一下,吓得苏秀姑象兔子一样惊慌地跑回屋里去了。
罗篾匠立即站起身来,紧跟着苏秀姑进了屋,吓得苏秀姑缩成一团,坐在床边,不知所措。
罗篾匠跟进屋里,来到苏秀姑面前,一下子跪在了苏秀姑的面前,乞求道:“请原谅我,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动手动脚的。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要是你愿意,我可以少收一些工钱。”
“你,一个出门人,要守规矩,不要乱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们家的经济虽然贫困,我不愿意做那些低级下流的事情,你要找,就去找别人吧”。苏秀姑看罗篾匠也没有恶意,同时自己不愿意乱来,又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传出去让人笑话,就好言好语劝说了罗篾匠。罗篾匠看到苏秀姑确实是个好女人,自己也不愿意丢去她们家里的活路,便老老实实地听从了苏秀姑的劝告。
就这样,他们言归于好,就象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罗篾匠照常在二娃子家里编制竹篾家具。
与苏秀姑不同的是,李玉芝、豆花嫂、弯月亮她们三个女人,经常往二娃子家里跑,与罗篾匠搭讪,猪拉狗扯,心里各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