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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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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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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龙湾》连载

第一十六章 弯月亮与黑狗子

那天,王贵把弯月亮推到她的床沿坐下来,王贵紧紧地搂着弯月亮,把头埋在弯月亮的胸前,感觉到弯月亮的胸口热腾腾的,只听见她的心扑通、扑通、扑通地急速跳动着。

这一次,弯月亮经不住王贵的挑逗,王贵达到了玩弄弯月亮的目的。

那天以后,王贵再也没有到弯月亮家去了。弯月亮一等再等,等来等去,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一月过去,两月过去。不见王贵的踪影,也没有王贵的音信;王贵不到弯月亮家,也不见王贵约弯月亮到他家去。

弯月亮失魂落魄,心里空落落的,一颗着慌的心越悬越高,仿佛象一盏悬在半空的孔明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越悬高,越感到害怕。

石洞沟虽然土脊地薄,家贫人穷。然而,水是清的,天是蓝的,地是绿的,家规严,门风紧,女孩子家恪守本分,严守家规,从来没有哪一个姑娘做出伤风败俗的事。

弯月亮的父母见王贵不上门来,也不见大姑来叫弯月亮到王贵家里去,心里很着急。原本相信大姑的话,找一个家庭条件好的男人,走出这贫穷的地方,现在看来不但找不成,可能闹出祖宗八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大笑话。

海龙湾的黑狗子却没有王贵那么幸运,经常有人上门提亲。

海螺沟虽然条件好,经济发展也算不错,黑狗子家里还不算贫穷。可是,由于黑狗子不务正业,天天寻事弄非,给家里,给邻居,给乡亲找麻烦,一身不好的名声,弄得他除了和几个不三不四烂兄烂弟鬼混的以外,没有人敢与他接触来往。因而,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没有人上门给他提亲说媒,都怕把人家的姑娘给害了。

孙黑狗的父母看到儿子长大,没有上门提亲,也很着急,然而只有干着急,一点儿办法也想不出来。

而孙黑狗的想法与父母不一样,一天游浮浪荡,只要耍得好,什么都得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十天半个月,不沾村,不着店,不回家,东游西逛。

开初他无所谓,后来那些与他同龄的人,都陆陆续续地结婚了,安家了,连那几个与他鬼混的,也都结婚安了家,不与他往来了,他才醒悟过来,觉得不结婚不成个事。

然而,想结婚安家,对象在那里呢?他有心,别人无意,他四处寻觅,没有着落;他的父母到处求神拜佛,托亲戚,找朋友,为他找对象。

但是,就凭黑狗子那臭名昭著的名声,哪里敢有人给他做媒呢?哪里有姑娘敢嫁给他呢?所以,黑狗子的婚事一直就单着,一直到他的父母都不在了,他还是一个光棍。

话说,弯月亮一直不见王贵的音信,如坐针毡,坐立不安。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就在没有王贵音信,弯月亮十分着急的同时,弯月亮的身体又有了与以往不同的反应,起初弯月亮不觉得,渐渐地感觉越来越明显了,一时间,她不愿接受,也不敢相信。然而,事实毕竟是事实,不接受是事实,不相信也是事实,她希望的王贵不见踪影,她想都没有想的孩子却来了。

啊!真是该来的不来,不该来偏偏就来了。

该来的,不来给弯月亮造成了很大的痛苦;不该来的,来了给弯月亮造成了更大的痛苦。

弯月亮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想,要是王贵一下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就好了,她把有孩子的事告诉王贵,也许王贵会很高兴的,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现实中,王贵不会出现,那也只是弯月亮的痴心妄想而已。

实在没有办法,弯月亮的父亲只好去找他的大姐,希望能从大姐那里得到好的消息。可是,当弯月亮的父亲到了大姐家里,大姐说她还比他们还着急。她说王贵好久没有回家了,他父母也不知道他的音信,正在到处找他,还托人四处打听他的消息,他们家里的人也很着急。

弯月亮的父亲到他大姐那里去,等于白跑了一趟,没有得到任何一点收获。

王贵缺德不缺钱,他玩耍了弯月亮之后,回到家里拿着钱到处玩耍,不久在进城的班车上,碰到一个姑娘,那姑娘长相漂亮,性格开放。看到王贵一表人才,还像个有钱的人,就主动与王贵搭讪,三言两语,臭味相投,就跟着那个姑娘去了。

石洞沟的社员们,都知道弯月亮与双鱼大队大队长的儿子王贵订了婚,当初,不知道王贵内情的人都说弯月亮真是好福气,知道王贵内情的人却说是福是祸不一定。后来,听说王贵好久没有来弯月亮家了,又听说王贵不见了,那些社员们说,找对象光看钱,不看人,到头来有的是苦吃。

知女莫过娘,弯月亮怀有身孕的情形,很快被弯月亮的母亲看出来了。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看到女儿痛苦的情形,她也不好直接了当地问,只好在没人处,旁敲侧击地试探了解其真实情况。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弯月亮的母亲感觉女儿怀有身孕是确实无疑了。

当时,虽然可以到医院做引产手术,然而弯月亮一个尚未出嫁的黄花闺女,在娘家就去引产,一旦传出去,还想活吗?不被人的唾沫淹死,也要被人骂死。

王贵不见了,也就罢了,要是不怀上他的孩子,也不会叫人这么作难啊!弯月亮时时刻刻都这么想。不见了王贵,只是心里苦,没有人知道。现在又怀了他的孩子,不仅是心里受苦,身体还要受苦,要永远苦下去,苦海无边啊!她独自一个人伤心地哭泣流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她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然而,当初她也是身不由己啊!是的,不是身临其境,怎知其情。那情那景,不说是弯月亮无法抵挡,任何人也无法抵挡。此情此景,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也义无反顾,只能往下跳。

人就是这样,有时明知错了,也要将错就错,自己为自己酿造出了要由自己吞饮的苦水。其实,弯月亮就是这样的酿造出苦水的。她要说怪大姑,大姑仅是介绍了一个不该介绍的对象,并不希望她未婚先孕;她要说不怪大姑,要不是大姑介绍了一个缺德的人,她又怎么会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的下场呢?

三个月过后,弯月亮的肚皮渐渐地大起来了,越来越难以掩饰。让她处于两难选择的境地,她不去医院引产,事情也要败露;她去医院引产,事情也要败露。真正是进亦忧,退亦忧,如何才解其忧呢?

弯月亮自己无解,父母无解,亲戚无解,朋友无解。

在煞费苦心,万般无奈的情况下,解铃还得系铃人,弯月亮也不同父母商量。她人不知鬼不觉,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到医院做了引产。

这事做的天衣无缝,密不透风,除了医生再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了。她事先还给医生打了招呼,希望医生不要给任何人说出这件事,医生满口答应了,她那一颗悬了好久的心终于放下了。

好几天,不见弯月亮出门,有人向弯月亮的父母打听弯月亮的消息,他的父母说是去了亲戚家,那些人也就没有怀疑了。

黑狗子四处托人找对象,这个消息不知是如何传到了弯月亮大姑的耳朵里。大姑正在为王贵没有消息的事情愁眉不展,听说孙黑狗在托人说亲,眼前一亮,心头一乐,喜上眉梢。

弯月亮做了引产手术,休养了几天,身体好转了,精神恢复了。经过了一场惊吓,她想,只要生产队里的人不知道,不笑话她,也就万事大吉了。

然而,让弯月亮没有想到的是,给她做引产手术的那个医生,明明知道对患者保密,是一个医生应恪守的职业道德,可她一兴奋,忍不住把弯月亮做引产的事告诉了别人,而且那人是一个快嘴。

那快嘴很快把弯月亮引产的事传开了,一传十,十传百,在石洞沟传得满城风雨,沸沸扬扬,弄得弯月亮抬不起头,无脸见人,不敢出门。

在弯月亮万分为难之际,大姑又一次来到了弯月亮家。本来弯月亮一家人对大姑满肚子的意见,几乎结仇,不想见到她。无奈她是长者,难以拒之门外,还是勉强应酬了她。

让弯月亮一家人没想到,这一次大姑来,竟然成了他们的福星,使弯月亮转忧为喜,走出了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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